禅苑蒙求瑶林

堂曰:“正好修行。”
丈曰:“正好供养。”
泉拂袖便行。
祖曰:“经入藏,禅归海,唯有南泉独超物外。”


  惠满二针
(《传灯》三)相州隆化寺惠满禅师
志存俭约,唯畜二针。冬则乞补,夏则舍之。自云:“一生心无怯怖,身无螽虱,睡而不梦。”常行乞食,住无再宿,所至伽蓝,破紫制履。


  古德三袜
(《会元》三)
《和补》曰:
药山惟俨禅师
一日,马祖问:“子近日见处作么生?”
师曰:“皮肤脱落尽,唯一真实存。”
祖曰:“子之所得,可谓恊於心体,布於四肢。既然如是,将三条篾束取肚皮,随处住去。”


  演师礼字
五祖法演禅师
在受业寺,逐字礼莲经。一夕遇“屎”字,欲唱礼,遽疑。乃白诸老宿曰:“如何‘屎’字亦称为法宝?某礼至此,疑不自解。”老宿曰:“据汝所问,可以南询,汝正是宗门中根器也。”祖遂南游。


  行者唾佛
(《会元》六)
有一行者随法师入佛殿,行者向佛而唾。
法师曰:“行者少去就,何以唾佛?”
行者曰将:“无佛处来与某甲。”
无对。


  东坡解带
(东林弟子《会元》十六)南康军云居山了元佛印禅师
一日与学徒入室次,适东坡居士到面前。
师云:“此间无坐榻,居士来此作甚么?”
士曰:“暂借佛印四大为坐榻。”
师云:“山僧有一问,居士若道得即请坐。道不得,即输腰下玉带子。”
士欣然曰:“便请。”
师云:“居士适来道暂借山僧四大为坐榻,祇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阴非有,居士向甚么处坐?”
士不能答,遂留玉带;师却赠以云山衲衣。
士乃作偈曰:“百千灯作一灯光,尽是恒沙妙法王。是故东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病骨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会当乞食歌姬院,夺得云山旧衲衣。此带阅人如传舍,流传到我亦悠哉。锦袍错落犹相称,乞与佯狂老万回。”


  裴休纳笏
(黄蘗弟子《禅林类聚》十七)石霜诸禅师
裴相国来,师拈起裴笏,问:“在天子手中为珪,在老僧手中且道唤作甚么?”
裴无对。
师乃留下笏。


  舜老民衣
(洞山聪法嗣 《僧宝传》中)
云居舜老夫住栖贤,郡将贪墨,师不忍以常住物结情固位。寻有赞於郡将,民其衣。乃寓太平庵。仁庙闻其道行,复以僧服宠银钵盂,再领栖贤。入院有偈曰:无端被赞枉遭迍,半载有余作俗人。今日再归三峡寺,几多道好几多嗔。”


  芙蓉束发
(投子青法嗣 《僧宝传》中)
《和补》曰:“
芙蓉道揩禅师
大观元年,开封尹李孝寿奏楷道行卓冠丛林,宜有以褒显。即赐紫伽梨,号“定照禅师”。(云云)。后遭罪着缝掖束发。
○楷焚香谢恩罢,上表辞之曰:“伏蒙圣慈,特差彰善合祗候谭[袖-由+真]赐臣‘定照禅师’号及紫衣牒一道,臣感戴睿恩,已即时焚香升座仰祝圣寿。讫伏念臣行业迂疎,道力绵薄。常发誓愿,不受利名。坚持此意,积有岁年,庶几如此。传道后来,使人专意佛法。令虽蒙吴恩,若遂霟冒,则臣自违素愿,何以教人,岂能仰称陛下?所以命臣住持之意,所有前件恩牒不敢祗受。伏圣慈,察臣微悃,非敢饰词,特赐俞允。臣没齿行道,上报天恩。”下下闻之,以付李孝寿,躬往谕朝旌善之意,而楷碓然不回。开封尹具以闻,上怒,以付有司。有司知楷忠诚,而适犯天威。问曰:“长老枯悴有疾乎?”楷曰:“平日有疾今实无。”又曰:“言有疾即於免罪谴。”楷曰:“岂敢侥幸而求脱罪谴乎。”吏太息。於受罚着缝掖编管溜州都成。道俗见者流。


  思大吞佛
(北齐惠文弟子《会元》二)
宝志令人传语与思大曰:“何不下山教化众生,目视云汉作甚么?”
师曰:“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尽,有何众生可度。”



  大士讲经
(《传灯》廿七)
梁武帝请傅大士讲《金刚经》。
大士才升座,以尺挥案一下,便下座。
武帝愕然。
志公问:“陛下还会么?”
帝云:“不会。”
志公云:“大士讲经竟。”


  老卢幡动
(《会元》七)六祖
自传衣之后,至仪凤。初,届南海,遇印宗法师於法性寺讲《涅盘经》。祖寓止廊庑间。因风扬剎竿旛动。闻二僧对论,一云“幡动”,一云“风动”。往复数回,曾未契证。祖云:“可容俗士预高论不?”僧曰:“试为说看。”祖云:“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僧於言下大悟。印宗窃聆此语,竦然异之。


  僧伽铃鸣
(《会元》十一)
伽耶舍多初见十七祖僧伽难提时,持一宝鉴趋迎於前。难提问云:“汝持圆鉴,意欲何为?”舍多童子乃以偈答曰:“诸佛大圆鉴,内外无瑕翳。两人同得见,心眼皆相似。”父母以其与难提应对有异,遂使之出家。难提受之,携还精舍。他日,风撼其殿之铜铃,铛然发声。复问曰:“铃鸣乎?风鸣耶?”答曰:“非风非铃,我心鸣尔。”


  麻谷振锡
(马祖法嗣 《传灯》五)
麻谷持锡到章敬,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
麻谷又到南泉,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泉云:“不是!不是!”
谷云:“当时章敬道‘是’,和尚为什么道‘不是’?”
泉云:“章敬即是,是你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普化摇铃
(《传灯》十)
镇州普化和尚者,不知何许人也。师事盘山,密受真诀而佯狂,出言无度。暨盘山顺世,乃於此地行化。或城中、或冢间,振一铎曰:“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四方八面来旋风打,虚空来连架打。”
一日临济令僧捉住,曰:“总不恁么来时,如何?”
师拓开云:“来日大悲院里有斋。”
僧回举似济。
济曰:“我从来疑着这汉。”
凡见人,无高下,皆振铎一声。时号“普化和尚”。或将铎就人耳边振之,或拊其背,有回顾者即展手,曰:“乞我一钱。”
师尝於阛阓间摇铎唱云:“觅个去处不可得。”
时道吾遇之,把住问曰:“汝拟去甚处?”
师曰:“汝从甚么处?”
吾无语。
师制手便去。


  隐山晦迹
(马祖法嗣 《传灯》八)
潭州龙山禅师,亦名隐山。洞山价禅师初游方,与密伯师者偕行。经长沙龙山之下,见溪流菜叶。价回瞻,峰峦深透谓密曰:“个中必有隐者。”乃并溪而进十许里。有老僧癯甚,以手加额呼曰:“此间无路,汝辈何自而至?”价曰:“无路且置,庵主自何而入?”曰:“我不曾云水。”价曰:“庵主住山几计时?”曰:“春秋不涉。”价曰:“庵主先住耶?”曰:“不知。”价曰:“为什么不知?”曰:“我不曾人天来。”价曰:“得何道理便尔住山?”曰:“我见泥牛斗入海,直至而今无消息。”价即班密之下而拜之,问:“如何是主中宾?”曰:“青山覆白云。”又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长年不出户。”又问:“主宾相去几何?”曰:“长江水上波。”又问:“宾主相见,有何言说?”曰:“清风拂白月。”价再拜,求依止。老僧笑云:“三间茆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莫作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关。”於是自焚其庵深入层峰。


  洞山除名
(昙晟法嗣 《传灯》十五)
洞山将圆寂,谓众云:“吾闲名世,谁为吾除得?”
众皆无对。
时沙弥出曰:“请和尚法号。”
师曰:“吾闲名已谢。”


  卢陵米价
(《会元》五)青原
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云:“卢陵米作什么价。”


  偃溪水声
(《会元》七)
因镜清来参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处。”
沙云:“还闻偃溪水声么?”
清云:“闻。”
沙云:“从者里入。”
清忽大悟。


  大士侧坐
《双林传》云:善惠大士受武帝请,於重云殿讲《三惠般若》。王公贵人或见大士坐不正,问曰:“何不正坐?”答曰:“正人无正性,侧人无侧心。”


  道者横行
(德山远法嗣 《会元》十五)
庐山开先善暹禅师,临江军人也。操行清苦,徧游师席,以明悟为志。
参德山,见山上堂顾视大众,曰:“师子嚬呻,象王回顾。”
师忽有省,入室陈所解。
山曰:“子作么生会?”
师回顾曰:“后园驴吃草。”
山然之。
后至雪豆,豆与语,喜其超迈。目曰:“海上横行暹道者。”遂命分座,四方英衲敬异之。


  智岩悬囊
(牛头融法嗣 《会元》二)
牛头山智岩禅师者,曲河人也,姓华氏。弱冠智勇过人,身长七尺六寸。隋大业中为郎将,常以弓挂漉,泸水囊随行,所至汲用。累从大将往讨,频立战功。唐武德中年四十,遂乞出家。


  惠忠挂铛
(牛头智威嗣《会元》二)惠忠禅师
平生一衲一铛,常有供僧谷两廪,三虎为之守。灵异甚伙,度人亦甚众。


  佛日豆爆
(云居膺法嗣 《传灯》二十)
佛日禅师参夹山。山问:“什么处来?”
师曰:“云居来。”
山曰:“即今在什么处?”
师云:“在夹山顶上。”
山曰:“老僧行年在坎,五鬼临身。”
师上阶礼拜。
山问:“阇梨与什么人同行?”
师云:“木上坐。”
山曰:“何不来相看?”
师云:“和尚看他有分。”
山曰:“在什么处?”
师云:“在堂中。”
山相共下堂,师乃取拄杖掷山前,曰:“莫从天台得来否?”
师云:“非五岳之所生。”
山曰莫:“从须弥山得来否?”
师云:“月宫亦不逢。”
山曰:“恁么即从人得也。”
师曰:“自己尚是冤家,从人得堪作什么!”
山曰:“冷灰里有一粒豆爆。”
唤维那来,明窗下安排着。


  典座虫生
(《传灯》十五)
石霜诸禅师初造大沩,愿藉名役,作勤劳杵臼间甚久。
佑见之簸处,曰:“檀信物不可抛撒。”
曰:“不敢。”
佑俯拾得一粒,曰:“此非抛撒者耶?”
师拟对之,佑曰:“勿轻此一粒,百千粒从此粒生。”
曰:“即如是,此粒从何生乎?”
佑为大笑。
明日升座曰:“大众,米里有虫!”


  惠可了了
(《传灯》三)
初祖初居少林寺九年。为惠可说法,祇教曰:“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师种种说心性,理道未契,祖祇遮其非,不为说无念心体。
师云:“我已息诸缘。”
祖曰:“莫不成断灭去否?”
师云:“不成断灭。”
祖云:“何以验之去不断灭?”
师曰:“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
祖云:“此是诸佛所传心体,更勿疑也。”


  瑞岩惺惺
台州瑞岩彦禅师
一生常坐,唤:“主人公”,复自应诺。乃云:“惺惺着!向后莫被人欺瞒。”
后有僧到玄沙举似,沙云:“一等是精灵,也甚奇怪。”沙复云:“何不且在彼中?”
僧云:“已迁化了。”
沙云:“而今唤应否?”
僧无对。
沙云:“苍天!苍天!”


  慈道罐破




  文悦盆倾
(大愚守芝嗣《僧宝传》下)
云峰文悦禅师坐后架,架下东破桶盆自架而堕。忽开悟,顿见芝从前用处。走搭伽梨上寝堂,芝迎笑云:“维那且喜大事了毕。”师再拜汗下,不及吐一词,而去。服勤八年。


官人千众




惠安单丁




 清凉十愿
(华严第四之祖)
《和补》曰:
清凉国师澄观,字大休,会稽人,姓夏侯氏。即以十事自励曰:休不损沙门之表,心不违如来之制,坐不背法界之经,性不染情碍之境,足不履尼寺之尘,胁不触居士之榻,目不视非义之彩,舌不味过午之肴,手不释圆明之珠,宿不离衣钵之侧。云云……
见《六学僧传》。


  达磨四行
(《传灯》三十)
达磨大师略辨大乘入道四行:
夫入道多途,要而言之,不出二种:一是理入,二是行入。理入者,谓藉教悟宗,深信含生同一真性,但为客尘妄想所覆,不能显了。若也舍妄归真,凝住壁观,无自无他,凡圣等一,坚住不移,更不随於文教,此即与理冥符,无有分别,寂然无为,名之理入。行入者谓四行,:其余诸行悉入此中。何等四耶,一报冤行,二随缘行,三无所求行,四称法之行。云何报冤行,谓修道行人若受苦时,当自念言,我从往昔无数劫中,弃本从末流浪诸有,多起冤憎违害无限。今虽无犯,是我宿殃恶业果熟,非天非人所能见知,甘心忍受都无冤诉。经云“逢苦不受”,何以故,识达故。此心生时与理相应,体冤进道,故说言报冤行。二随缘行者,众生无我,并缘业所传;苦乐齐受,皆从缘生。若得胜报荣誉等事,是我过去宿因所感,今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从缘,心无增减,真风不动冥顺於道,是故说言随缘行也。三无所求行者,世人长迷,处处贪着,名之为求。智者悟真,理将俗反。安心无为,形随运转。万有斯空,无所愿乐。功德黑暗,常相随逐。三界久居,犹如火宅。有身皆苦,谁得而安。了达此处,故舍诸有,息想无求。经云“有求皆苦,无求乃乐”,判知无求,真为道行。故言无所求行也。四称法行者,性净之理,目之为法。此理众相斯空,无染无着,无此无彼。经云“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智者若能信解此理,应当称法而行。法体无悭,於身命财行檀舍施。心无吝惜,达解三空,不倚不着,但为去垢,称化众生而不取相,此为自行,复能利他,亦能庄严菩提之道,檀施既尔,余五亦然。为除妄想修行六度而无所行,是为称法行。


  长髭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