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选

  説势
  周之初天下列为诸侯而君者以千数力小易使也势便易治也此所以不惟承号令奉职贡而已固实有以翼戴天子也及其衰也大国兼数千里而王令之不能诛之不能加之并为六国合为秦而周亡矣非封建罪也地过王制也汉兴袭其衰制寻亦大乱秦人壊列国而郡县之其势诚小而易使也尺兵不得制斗粟不得专眂徙置守宰若奕碁然尔势甚便而治岂得行也上之与吏吏之与民不异于燕赵之相观一有变则翻而从冦尔而能有以翼戴天子乎故一夫唱叛而秦灭矣非郡县罪也守宰亡具甚耳今病封建者必曰用秦法病郡县者必曰用周制皆不得其理也且从而更其事以为天下可得更乎否也天下之存亡视其大伦大法之治乱尔其次惟其所制制之使力小而易使势便而易治皆善也地过王制埶夺于下皆害也借使韩魏燕赵列为百里之国而侯虽至今存可也秦之郡县势足以自治力足以自卫虽以万世无患可也天下之势岂不诚易知哉后世矫前之敝法寝藩镇权功成求遂矣然而尚未反守宰之分职伸州县之干翼岂计之善也万一水旱疾疫其或有觊幸之人岀者州县其胡以备之徐乐山涛之论可不念耶诚念之不难择人而任之分势而使之如斯而已矣
  说用
  物有根而殖柯叶而茂芽若穗而实翼而天飞足而陆走啄而鸣息而食啮者其形类多矣非有主于虚空以蕃而息之者欤吾观其用亦宻矣彼使之水而濡火而焚雷而动风霆而鸣雪霜而悴雨露而滋硕则世得而知之矣若其裁之为形散之为声充之为气始终之为死生则非水也火也雷也风霆也雪霜也雨露也所能使为之也世固不可测其所以为也然而万物相得以为生是则其用非宻耶今夫羣而居缝而衣燧而食筑土石构竹木而庐者其嗜欲众矣非有制而一之者则其争滋不息吾观其用也宻矣彼立之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序为之衣食器用之物节之以仪通之以声习之以言束防之以刑则世皆得而知之矣若其扰之使相亲和之使相悦厚之使相让以不争结之使乐岀其死而不顾其私迁之使去于利而就于谊则非序也物也仪也声也气也言也形也所能使为之也世固不测其所以为也然而万民相得以治是则其用亦非宻耶吾有以知之矣生而死万物者隂与阳也运于内而莫显于外不可得而穷其妙也世之以水火雷风雪霜雨露而求之者妄也亲而善万人者仁与义也兴于上而隂被于下驯于其心而不可强通于其耳目不可得而识其微也世之侈于仪繁于声音执于噐据于文字以力驱而法缚者之求之也愈妄易曰隂阳不测之谓神又曰显诸仁藏诸用善播万物善教万民者为之也
  说言
  上之收羣言其务当而已诚使贵且信者其言非必不可以聼也贱且疎者其言是则必可舍乎否也蕲为有补于治而已夫然则岂惟上之得失可质焉天下之邪正举白矣昔舜之逹四聪明四目也故元凯在下不能抑也四凶在上不能葢也其治由此而已昧者反此喜是其所用不广聼于其所忽杂然当否莫有主也岂惟上之失德不闻焉天下之隂狡者举进矣秦之敝以斯高汉以莽操晋以荀贾唐以牛李裴卢其大较然已可不惩欤或曰不已察耶曰防其大慝行其小过诛其实施其文何察焉噫吾有为而言之也使贵且信者皆得其人兹说其不可以已耶
  说非异
  人不能相持以生于是圣人者起绍天开治治者罔不云道德仁义礼智六逹而不悖然后人乃克羣游族处生养舒愉歴选列辟无有改此者也独浮屠崛起西陲荒忽枭乱之地假汉魏之衰世基借迹文诡辩奋诡行至晋梁破正擅邪诐行中国有卑世主轻海内之实盛从诡谲嵬恣睢之邪情驰骛祓祥倾荡怪神之邪说离君臣叛父子捐耒耜桑柘之务髠而缁不俪不嗣辟而无用意者在削灭典刑刬学刮语寝礼萌乐涂民视聼遂将除唐虞汨沉三代杜塞仲尼之训检自贤其滛妄然使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乱之所存为言动居处皆变诸异端缅惟在昔尊礼义而尚【阙】畴圯废而克终故圣明者称唐虞暴乱者蹈幽厉况欲尽泛扫人之所以生息之道漂荡圣贤数千载功业专遂已之私而可以行之哉虽宿儒硕生防其僻邪乘剌勒恳于策书然世主莫之寤其波流汗漫无其救止其徒相与唱而大之习为诪张幻惑下旤降休若探诸箧与百姓交于道而接于市悉天下之财什伍而奉焉其庐益侈其众益蕃其辨益枝叶耗费无穷而怪乱无极耗矣衰哉孰抑而正之与或曰斯疾其迹庶矣盍防其源其源情性奭然与孔子异意凡为之者不爱官尊能贤夫维印组为务遂遂然相轧也曰多明先王之道内足以不惑外足以行事情性有不平欤背而之他将失其平尚何有于孔子之意官也以行吾道能也以治不能或争而轧之者自其戾先王之道而教义不行也尊教兴义则上让而下竞畴轧之乎谋末而遗夲以售其辞斯害也已浮圗利心无足而假无欲也行伪俭秽而彊高言淡泊也恶在其为贤哉则又以为愚者设之故鬼神之相司察冥报阴谪灾福相胜相摩之説以震恐于其心觊其感惧而创艾是又惑也其以冥报隂谪之可畏孰与畏刑而慕赏哉謇謇者陈礼义损益灼然着乎其前当世之法生杀岀入升黜成败焯乎廹于其心而犹不知省而避也奚暇顾未至之祓祥哉若晋魏梁隋之间蹈道者相劝而抵触者衰止欤否也则浮圗之说无益已可知矣今者虞庠夏校之制未备而塔庙丛于海防縁南畆操机杼之民寡而断发胡服之肩相摩踵相交也缀学立制补礼改乐之道未极而蛮貊之书中国者骊驾骈驷不足载防宇高楝不足容也声明文物之具未完而洪钟垒鼓之声铿锵于闾阎也崇奉之侈古之未极者今复尽行之矣民父子粝梁之食褐衣之袭举捐之矣是以在下不免乎有冻饿之民操觚囊而为沟中瘠也为今之策先民所谓复其人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岀于中计斥祷祠之末制厌胜之嵬学自上先焉埸庙勿新也诵试勿数也冠而籍五百髠其一人为老子学槌提仁义截絶礼法乱人伦耗农桑之务其源不可不深为制仿此颇损其数亦创艾之一端也王者正德以应天纯仁以得民羣天下之智愚而告之以徃古教之以至顺粲为寰宇之间形气之内圣人之典章存焉可以外运造化内霑毫芒寝之以纯嘏矣恶用明夷之治荒唐之学哉
  治之难
  以天下而行唐虞三代之道不唐虞三代如者无有也然而治之难也何故治世非无小人也其信正人已固其相参非庸者也虽有小人弗病也唐之时四罪立唐之朝周之时三监在周之廷唐尧周公大圣人也其辨之也不疑其知之也果彼虽幸而至乎大臣诸侯之间矣拙矣于正人焉无病也汉元之初萧望之相汉刘向周堪张猛为之腹心东汉之末李固陈蕃杜乔相汉李膺范滂之徒布据禁寺光大矣天下仰而待治也去斯时则已矣使充其所施功德万计夫孝元桓灵帝主也其相参者史髙稚圭韦成胡广赵戒而下庸也而邪者嚣其间其于辨众贤之不明而用之也不果虽进而立于公之内儇然而危矣可得天下国家之安乎呜呼治之难也以此观天下者不观小人正人贵贱升黜观其用否如何耳则治乱审矣
  读贾谊传
  余读三代两汉之书至于竒辞奥防光辉渊澄洞达心腑如登高山以望长江之活流骇其气之壮也故诡辞诱之而不能动滛辞廹之而不能顾考是与非若别白黑而不能惑浩浩洋洋波彻际涯虽千万年之远而若防于吾心葢自喜其资之者深而得之者多也既而遇事輙发足以自壮其气觉其辞源源来而不离剔吾粗以迎其眞植吾夲以质其华其高足以凌青云抗太虚而不入于诡诞其下足以尽山川草木之理形状变化之情而不入于卑污及其事多而忧深虑逺之激扞有触于吾心而干于吾气故其言多而岀于无聊读之有忧愁不忍之态然其气要以为无伤也于是又自喜其无入而不宜矣使予位之朝廷视天子所以措置指画号令天下之意作之训辞镂之金石以传太平无穷之业葢未必不有可观者遇其所感寓其所志则自以为皆无伤也余悲贾生之不遇观其为文经画天下之便宜足以见其康天下之心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足以见其悯时忧国而有触于其气后之人责其不一遇而为是忧怨之言乃不知古诗之作皆古穷人之辞要之不悖于道义者皆可取也贾生少年多才见文帝极陈天下之事毅然无所阿避而绛灌之武夫相遭于朝譬之投规于矩虽彊之不合故斥去不得与闻朝廷之事以奋其中之所欲言彼其不发于一时犹可托文以摅其蕴则夫贾生之志其亦可罪耶故予之穷饿足以知人之穷者亦必若此又尝学文章而知穷人之辞自古皆然是以于贾生少进焉呜呼使贾生卒其所施为其功业宜有可述者又岂空言以道之哉予之所以自悲者亦若此然已之知者其谁欤虽不吾知谁患耶
  书魏郑公传
  予观太宗常屈已以从羣臣之议而魏郑公之徒喜遭其时感知已之遇事之大小无不谏诤虽其忠诚所自至亦得君而然也则思唐之所以治太宗之所以称贤主而前世之君不及者其渊源皆岀于此也能知其有此者以其书存也及观郑公以谏诤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终始之义则未尝不反复嗟惜恨其不思而益知郑公之贤焉夫君之使臣与臣之事君者何大公至正之道而已矣大公至正之道非灭人言以揜已过取小亮以私其君此其不可者也又有甚不可者夫以谏诤为当揜是以谏诤为非美也则后世谁复当谏诤乎况前代之君有纳谏之美而后世不见则非惟失一时之公又将使后世之君谓前代无谏诤之事是启其怠且忌矣太宗末年羣下既知此意而不言渐不知天下之得失至于辽东之败而始恨郑公不在世未尝知其悔之萌芽岀于此也夫伊尹周公何如人也伊尹周公之谏切其君者其言至深而其事至廹也存之于书未尝揜焉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而伊尹周公为良相者以其书可见也令当时削而弃之成区区之小让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与桀纣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谏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则谏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所以益暴其恶于后世而已矣或曰春秋之法为尊亲贤者讳与此戾矣夫春秋之所讳者恶也纳谏诤岂恶乎然则焚藁者非欤曰焚藁者谁欤非伊尹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未是也何则以焚其藁为揜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则是使后世不见藁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常在于已也岂爱其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藁之所言其在正衺未可知也而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谋已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岀异乎此曰此非圣人之所曽言也令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万世也噫以诚信待已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郑公也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岂非然哉











  宋文选巻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宋文选巻十四
  曽子固文
  上田正言书
  伏闻诏书以执事直谏院不胜喜贺夫以执事蓄才美知古今力学善论得失法度朝廷固以公卿待执事不止为谏官也然巩区区致喜贺者亦有云也方今内外居位之士以千数贵者贱者举措趋向一夲于苟且天下没没日就衰缺然终不可更兴起四方每见用一伟人则皆曰是人也天子特达用之其能使古道庶几可复见乎羣臣颙颙思见其为国家兴太平也天下既以此望之而又为公卿大夫侍从司计谋持纪纲之臣是宜朝拜职而夕建言使四方闻之皆曰天子明于知人而众君子不负天子之知天下之望矣其久黙黙而自欺也岂国家用贤者意适然哉四方有司论而疑且叹息者矣始者执事为天下主军画在外朝之士大夫每禁林台阁有虚位则人人皆意执事宜为之至今而乃为谏官非大位然论议皆司之则非大位乃大任也谏官刚果有气节不浮沉则得失利病上无不闻下无不达也谏官与时俯仰则天下之事上欲闻而不悉下欲言而不通矣非直如此又且导其恶闻下之言畏言上之事矣歴观前世之得失而察当时谏官有言与否则为谏官贤不肖立定是则凡居其位者固以一人之身而系天下之得失当万世之是非也其重较然者于内外之利病主虽力行之其事不可则宜争而舍之主虽力止之其事当然则论而行之不聼则继言之又不聼至于再三则释其位而去矣可也固非谓从时重而向背者也今世有为谏官者设曰吾某日言某事吾塞责矣乃章下而省其言不过趦趄簿书畦垅间浅事一纸之中尚十七八避就时人喜怒不然则迂僻诞幻而不可世用者也又有居其位而不听又不引去者天下以为是非固不论而易明也今如执事者始自举曰贤而能谏诤天子以为然而遂用之今用矣虽欲因循畏避自同于众人固不可也然世倘有不顾其不可而为之者则执事岂曰是人也是徒以一时文字声名倾四海而取进耳乃世之以浮道相悦附而蹈利者之所为非有志者所忍肆也昔汉有公孙杜钦邺谷永皆贤良选用计其一时之名迹不减于今世也其才岂尽不及今人哉当时既得名位而终于无所开陈以至于冺冺其始于人而以为安矣由今观之则谀之迹固不可掩也后人已见其如此又忍循其邪径乎窃计湏自择也天下自唐天寳以来上下汲汲以谋相倾材力相长雄兵相制伏百姓靡靡日入于困穷生于困穷欲勿为罪戾不可得也今刑日烦而民愈薄利愈竭而用不足人益困而敛未休可为太息执事既居得言之任将终为身谋而已则巩言虽切何用若欲兴太平报国家则愿无容容而随俗也矧执事计当岀之得失已详矣忿世俗之垢玩有素矣士君子用舍去就轻重之分又岂不尽知而熟晓也巩之以闻成命而不觉喜且以为贺也想日夕当有言故陈区区少助思虑今世布衣多不谈治道巩未尝一造而輙吐情寔诚有所发愤也伏惟不甚怪怒而省察之
  上欧蔡书
  巩少读唐书及贞观政要见魏郑公王珪之徒在太宗左右事之小大无不议论谏诤当时邪人庸人相叅者少虽有如封伦李义府辈太宗又能识而疎之故其言无不信聼卒能成贞观太平刑置不用居成康上未尝不反复欣慕继以嗟唶以谓三代君臣不知曽有如此周旋议论否虽臯陶禹稷与唐虞上下谋谟载于书者亦未有若此委曲备具颇意三代唐虞去今时远其时虽有谋议如贞观间或尚过之而其史不尽存故于今无所闻见是不可知所不敢臆定由汉以降至于陈隋复由高宗以降至于五代其史甚完其君臣无如此谋议决也故其治皆岀贞观下理势然尔窃自恨不幸不生于其时亲见其事歌颂推说以饱足其心又恨不得升降进退于其间与之徃复议也自长以来则好问当世事所见闻士大夫不少人人惟一以苟且畏慎隂拱黙处为故未尝有一人见当世事仅若毛发而首以身任之不为廽避计惜者况所系安危治乱有未可立覩计谋有未可立效者其谁肯奋然迎为之虑而已当之耶则又谓所欣慕者已矣数千百年间不可复及昨者天子赫然独见于万世之表既更两府复引二公为谏官见所条下及四方人所传道知二公在上左右为上论治乱得失羣臣忠邪小大无所隐不为锱铢计惜以避怨忌毁骂谗搆之患窃又奋起以谓从古以来有言责者自任其事未知有如此周详悃至议论未知有如此之多者否虽郑公王珪又能过是耶今事虽不合亦足暴之当世而使邪者惧懦者有所树矣况合乎否未可必也不知所谓数百千年已矣不可复有者今幸遇而见之其心欢喜震动不可比说日夜庻几有邪人庸人如封李者上必斥而远之惟二公之听致今日之治居贞观之上令巩小者得歌颂推说以饱足其心大者得岀于其间吐片言半辞以托名于千万世是所望于古者不负且令后世闻今之盛疑唐虞三代不及远甚与今之疑唐太宗时无异虽然亦未尝不忧一日有于冥冥之中议论之际而行谤者使二公之道未尽用故前以书献二公先举是为言已而果然二公相次岀两府亦更改而怨忌毁骂谗搆之言一日俱发翕翕万状至于乘女子之隙造非常之谤而欲加之天下之大贤不顾四方人议论不畏天地鬼神之临已公然欺诬骇天下之耳目令人感愤痛切废食与寝不知所为噫二公之不幸实疾首慼额之民之不幸也虽然君子之于道也既得诸内汲汲焉而务施之于外汲汲焉务施之于外在我者也务施之外而有可有不可在彼者也在我者姑肆力焉至于其极而后已也在彼者则不可必得吾志焉然君子不以必得之难而废其肆力者故孔子之所说而聘者七十国而孟子亦区区于梁齐滕邾之间为孔子者聘六十九国尚未已而孟子亦之梁之齐二大国不可则犹俯而与邾滕之君谋其去齐也迟迟而后岀昼其言曰王庻几改之则必反予王如用予则岂惟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观其心若是岂以一不合而止哉诚不若是亦无以为孔孟今二公固一不合者也其心岂不曰天子庶几召我而用之如孟子之所云乎肆力焉于其所在我者而任其所在彼者不以必得之难而已莫大于斯时矣况今天子仁恕聪明求治之心未尝怠天下一归四方诸侯承号令奔走之不暇二公之言如朝得于上则夕被于四海夕得于上则不越宿而被于四海岂与聘七十国游梁齐邾滕之区区艰难比邪姑有待而已矣非独巩之望乃天下之望而二公所宜自任者也岂不谓然乎感愤之不已谨成忆昨诗一篇杂说三篇粗道其意后二篇并他事因亦冩寄此皆人所厌闻不宜为二公道然欲启告觉悟天下之可告者使明知二公志次亦使邪者庸者见之知世有断然自守者不从已于邪则又庶几发于天子视聼有所开益使二公之道行则天下之嗷嗷者举被其赐是亦为天下计不独于二公发也则二公之道何如哉尝宿思更贡举法责之累日于学使学者不待乎按天下之籍而尽湏土著以待举行悖者不能籍以进此歴代之思虑所未及善乎莫与为善也故诗中善学尤具伏惟赐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