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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斋遗书
赫兮喧兮者威仪也 威是有威可畏仪是有仪可象诗人所言赫兮喧兮是説卫武公既常常战惧自然有威严人都畏惧他有仪容人都取法他
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盛德是指理之得于身者説至善是指理之极处説诗人所言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这是説卫武公有是盛德至善深入百姓的心百姓每到老也忘他不得如君之至善在仁他能尽仁便是君之盛德臣之至善在敬他能尽敬便是臣之盛德以至能尽孝慈与信便是他为子为父与人交的盛德所以人人自然仰慕不能忘了这是説明明德止于至善
诗云于戯前王不忘 诗是周颂烈文篇于戯是叹词前王是指文王武王诗人叹息説文王武王虽去世已逺天下之人思慕他的功德终不能忘
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君子是指后贤后王小人是指后世的百姓曾子説文王武王所以能使人思慕不忘者因他盛德至善的余泽及于后世后世为贤人的得以仰他德业之盛为王的得以思他覆育之恩是君子皆得其所为百姓的含哺鼓腹安飨太平之乐耕田凿井安飨自然之利是小人皆得其所此所以文王武王去世虽逺而人思慕他终不能忘也这是説新民止于至善
右传之三章释止于至善 总前面这五段是大学传的第三章解释经文中止于至善的意思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子是孔子听是听断讼是词讼犹人是与人相似的意思曽子引孔子説若论判断词讼使曲直分明我与人也一般相似必是能使那百姓每自然无有词讼不待判断方才是好盖听讼非难使民无讼然后为难也
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 情是情实辞是讼辞畏是畏服志是心志曽子既引孔子之言又申説圣人如何能使百姓无讼只是説谎不着实的人向圣人面前不敢尽意説他那妄诞的虚辞盖因圣人能明自家的明德于事理所止处件件都明白大能使百姓每畏服他自然无那颠倒曲直相争讼的所以讼不待听而自然无了
此谓知本 本是指明德圣人不务听讼只要使百姓每畏服自然无讼这便是知得那明德为新民的根本所以説此谓知本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 这是曽子传大学的第四章解释经文中本末的意思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此谓知本这一句前面已有了此处又説乃是衍文衍是多余的意思此谓知之至也这一句只是个结语上面别有阙文阙是欠阙的意思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 盖是疑辞亡是亡失前面是传文第五章疑是曽子解释经文中格物致知的意思因古时简编坏烂这一章书如今遂亡失了朱子补在后面
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 间是近尝字解做曽字窃是私窃朱子説我近曽私下取用程子的意思补那传文的残阙
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 这以下是朱子所补的传文即字解做就字朱子説经文所言致知在格物者是説人要推极自家心里的知识呵便当就那每日所接的事物上逐件穷究其中的道理务要明白不可有一些不尽处
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 心是人之神明人之一心虽不过方寸然其本体至虚至灵莫不有个自然知识物即是事物天下事物虽是万有不齐然就一件件上观看莫不有个当然的道理
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若于天下事物的道理不能一件件穷到那极至处则他心里虽有自然的知识也未免昏昧欠缺有不能尽了所以説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 始字解做初字人于事物之理有未穷则己之知识必有不能尽所以大学中始初教人必使为学的于凡天下的事物无大无小件件上莫不因他本心已知识的道理益加工夫穷究必要求到那至极的去处
至于用力之乆而一旦豁然贯通焉 豁然是开悟的意思学者穷究事物的道理今日穷究一件明日穷究一件用工到那积累多时有一日间忽然心里自开悟通透
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 表是外面指道理易见处説里是里面指道理难见处说精是道理精妙的粗是道理粗浅的人之一心能具众理的是全体应万事的是大用人若到那豁然贯通处则于万物的道理显隐精粗无一些晓不到此心所具的全体大用无一些不明了
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这便呌做物格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这便呌做知至这两句是总结上文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诚意是自修第一件事毋是禁止辞自欺是自家欺瞒不着实的意思曽子説经文中所言诚其意者在于禁止自家的欺瞒不要有一些不着实处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 谦字解做快字又解做足字人于恶恶必如恶那恶臭一般惟恐有些染着于身好善必如好那好色一般务要得之于己这等呵便自家心上方才快足所以谓之自谦
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独是自家心里独知处好善恶恶实与不实他人所不及知是我自家心里独自知道这等去处君子必要谨慎以审其几防所以説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 小人是不好的一様人闲居是自家居没人看见处曾子説小人在没人看见处干那不好的事千般百様都做出来
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 君子是好的一様人厌然是惶恐要藏躱的模様揜是遮盖着是显著曽子又説小人在没人处干了不好的事及至见了君子的人却心里惶恐左遮右盖要揜他不好的事显出他好的事来这等人不是不知善当为恶当去只是他不能着实为善去恶所以至此
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 视是看然是相似的意思曽子説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揜之不知道别人看着自家把肚里那肺肝都见了相似要遮揜那恶也遮揜不得要诈为那善也诈为不得这等心不诚实又哄人不过有甚益处所以説则何益矣
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诚是实独是人所不知自家所独知的去处上文所言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这是説小人实有那不好的心在里面便有那不好的形迹露出在外面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必致谨于那心里独自知道的去处而不敢自欺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这是门人引曾子平日的言语发明上文的意思説那小人在幽独处干了不好的事只説人不得知不知被人将他肺肝都看见了便与那十目同视着十手同指着一般这幽独处岂不甚是可畏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 润是润泽广是寛广胖是舒泰的意思人若富足呵房屋便妆饰得鲜美人若有德呵体便发见得润泽如何得见那有德的人他中无愧怍心里寛大广平身体自然舒泰这便是德润身处
故君子必诚其意 人若意诚方才德润其身所以为学君子必使这个念头常常着实好善便着实好善恶恶便着实恶恶不可有一毫自欺
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这是曾子传大学的第六章解释经文中诚意的意思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身有的身字当作心字忿懥是恼怒的意思恐惧是畏怕的意思好乐是欢喜的意思忧患是愁虑的意思曾子説经文所言修身在正其心者为何盖恼怒畏怕欢喜愁虑这四件是人心里发出来的情人人都有但当察个道理上不当恼怒却去恼怒则恼怒便偏了不当畏怕却去畏怕则畏怕便偏了不当欢喜却去欢喜则欢喜便偏了不当愁虑却去愁虑则愁虑便偏了这四件偏了心便不正如何能修得自家的身子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曾子説心是一身的主宰心若不在呵虽是眼前的物件也都看不见耳邉的声音也都听不得口里吃的饮食也都不知滋味了所以君子常要存着这心以检束其身
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上文两节前一节説心有偏的弊病后一节説心不在的弊病都是説人要修治其身先要端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修身 这是曾子传大学的第七章解释经文正心修身的意思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 之犹于也辟犹偏也经文中所谓齐其家在于修其身者为何盖人于骨肉之间固当亲爱然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父有不义也当争子有不善也当教便是陷于亲爱的一偏人于卑汚之人固当贱恶然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他尚有可化或有可取便是陷于贱恶的一偏人于尊长固当畏敬然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虽君上之尊为臣下者也当进救责难便是陷于畏敬的一偏
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哀矜是怜悯的意思敖惰是简慢的意思人于贫贱的人固当怜悯若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这様人也有不当怜悯处一向怜悯他这便是哀矜陷于一偏平常的人固当简慢若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这様人也有不当简慢处一向简慢他这便是敖惰陷于一偏
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鲜字解做少字这是承上文説人若偏于所好虽其人有可恶的恶也不知了人若偏于所恶虽其人有可好的美也不知了若于其所好的人却能知其恶于其所恶的人却能知其美这等好恶不偏的人天下不可多得所以説天下鲜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 谚是俗语苗是田苗硕是茂盛曾子説人的情有所向便不免陷于一偏所以俗语説那溺爱不明的人他的儿子虽是不肖也不知只説是好那贪得无厌的人他的田苗虽是茂盛也不知只説不茂盛这等的都是偏之为害家所以不齐了
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上文两节是説身为一家的根本人若陷于一偏而身不修便不能齐家
右传之八章释修身齐家 这是曽子传大学的第八章解释经文中修身齐家的意思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经文中所説欲整治一国必先整齐一家谓何盖家为一国之本若一家的人不能教训他做好人却能去教训那一国的人都做好人必无此理所以説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 君子居人之上若能自修其身教得一家之内父父子子兄兄弟弟都做了好人不必出到家庭之外那一国的百姓自然感化无不依仿他家皆要做好人所以説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
孝者所以事君也 孝是善事其亲曽子説国之有君与家之有亲一般在家事亲之孝即是国之所以服事其君的道理
弟者所以事长也 弟是善事其兄长是尊长国之有长与家之有兄一般在家事兄之弟即是国之所以事奉尊长的道理
慈者所以使众也 慈是慈爱卑幼众是小民国之有小民与家之有卑幼一般在家抚爱卑幼的慈即是国之所以使众的道理这孝弟慈三件是君子所以修身而教于家的然一国中事君事长使众的道理不外乎此此所以家齐于上而教成于下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 康诰是周书赤子是小儿曾子引周书説为人上的爱养那百姓每当如那慈爱母保爱小儿子一般方尽得爱养的心
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 诚是诚实曾子又解释周书説小儿或饥或寒自家不防説为慈母的保爱他用心诚实探求他所欲虽不能尽中其意也不甚相逺若百姓每的好恶比小儿又容易晓为人上的但推此心诚实去求之未有不得其所欲者
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 曾子又説女子嫁与人方才有为人母之道未有在家先学养子而后出嫁的道理盖甚言慈母养子之心出于天性之自然也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 一人指人君説贪是贪欲戾是乖戾不顺理机是机闗发动处曾子説为人君的能使父慈子孝而一家之内皆仁则一国的人皆兴起于仁能使兄友弟恭而一家之内皆让则一国的人皆兴起于让若人君一身贪欲乖戾则一国的人便都做出悖乱的事来上以此感则下以此应机闗触动处自然止遏不住如此
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 这两句是古人的言语偾是覆败曽子又説古人曽説一句言语有差失足以败坏了事人君一身行得好时便可以安定其国这都是教成于国的效验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 尧舜是自古两个圣君帅是帅领桀纣是两个无道的君承上文説尧舜之为君他躬行仁爱于上天下之人见他所行的是仁也都去学他行仁这是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之为君他自行暴虐于上天下之人见他所行的是暴也都去学他行暴这是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
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 令是政令尧舜所好在仁故民从其仁桀纣所好在暴故民从其暴若人君出令教人以仁而平日所好却是暴这是所令反其所好了下民决不肯从他此可见人君不可不先正身以帅天下之人
是故君子有诸已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是故是承上起下之辞君子是有位的人求是责非是説人的不是要正他的意思有位的君子必须自家有这等善处然后可以责那下人之善若自家无这善呵便如何去责得他自家无这等恶处然后可以正那下人之恶若自家有这恶呵如何去正得他
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藏是存恕是推已以及人喻是晓自家不能有善而无恶却要去责人之善正人之恶这便是所存乎身的不恕了如何能晓喻得他人使他为善而不为恶必无此理所以説未之有也
故治国在齐其家 这一句是通结上文人若不能修身而教于家必不能成教于国所以説故治国在齐其家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是周南桃夭篇之子是説女子之嫁者妇人谓嫁曰归宜是善这一章诗説桃树夭夭然少好其叶蓁蓁然美盛以兴女子之归于夫家必能和顺以善处那一家的人曾子引之而言国之本在家能善处一家的人使老安少怀则一国之人自然观感而化所以説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是小雅蓼萧篇这一句诗説人能于一家之中既善事其兄又善抚其弟曾子引之而言国之本在家能善处其兄弟使一家长幼和睦则一国之人自然观感而化所以説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