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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集象山语录
先生居象山多告学者云汝耳自聪目自明事父自能孝事兄自能弟本无少缺不必他求在乎自立而已学者于此亦多兴起有立议论者先生云此是虚説或云此是时文之见学者遂云孟子辟杨墨韩子辟佛老陆先生辟时文先生云此説也好然辟杨墨佛老者犹有些气道吾却只辟得时文因一笑
先生作贵溪学记云尧舜之道不过如此此亦非有甚髙难行之事尝举以语学者云吾之道真所谓夫妇之愚可以与知
或问读六经当先看何人解注先生云须先精看古注如读左传则杜预注不可不精看大概先须理会文义分明则读之其理自白然古注惟赵岐解孟子文义多畧
有一后生欲处郡庠先生训之曰一择交二随身规矩三续古书论语之属
程先生解易爻辞多得之彖辞却有鹘突处
人之文章多似其气质杜子美诗乃其气质如此三代之时逺近上下皆讲明扶持此理其有不然者众从而斥之后世逺近上下皆无有及此者有一人务此众反以为怪故古之时比屋至于可封后世虽能自立然寡固不可以敌众非英才不能奋兴
有学者因事上一官员书云遏恶扬善沮奸佑良此天地之正理也此理明则治不明则乱存之则为仁不存则为不仁先生击节称赏
先生云吾自应举未尝以得失为念场屋之文只是直写胸襟故作贵溪县学记云不徇流俗而正学以言者岂皆有司之所弃天命之所遗
有学者曽看南轩文字继从先生游自谓有省及作书陈所见有一语云与太极同体先生复书云此语极似南轩
学者不可用心大深山有宝无心于宝者得之有学者上执政书中间有云閤下作而待漏于金门朝而议政于黼座退而平章于中书归而咨访于府第不识是心能如画日之昭晰而无薄蚀之者乎能如砥柱之屹立而无沦胥之者乎先生云此亦可以警学者曹立之有书于先生曰愿先生且将孝弟忠信诲人先生云立之之谬如此孝弟忠信如何説且将
惟温故而后能知新惟敦厚而后能崇礼
易系上下篇总是赞易只将赞易看便自分明凡吾论世事皆如此必要挈其总要去处
后世言易数者多只是惑人之説
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今之论学者所用非所学所学非所用
或有讥先生之教人専欲管归一路者先生曰吾亦只有此一路
孟子曰言人之不善当如后患何今人多失其防葢孟子道性善故言人无有不善今若言人之不善彼将甘为不善向汝汝将何以待之故曰当如后患何
见到孟子道性善处方是见得尽
退之言轲死不得其传荀与杨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何其説得如此端的
程先生解频复厉言过在失不复极好
先生在勑局日或劝以小人闯伺宜乞退省先生曰吾之未去以君也不遇则去岂可以彼为去就耶
李白杜甫陶渊明皆有志于吾道
资禀之髙者义之所在顺而行之初无留难其次义利交战而利终不胜义故能自立
吾自幼时聴人议论似好而其实不如此者必不肯安必要求其实而后已
吾于践履未能纯一然才自警防便与天地相似后世言寛仁者类出于姑息殊不知苟不出于文致而当其情是乃寛仁也故吾尝曰虞舜孔子之寛仁吾于四裔两观之间见之
有士人上诗云手抉浮翳开东明先生颇取其语因云吾与学者言真所谓取日虞渊洗光咸池
右门人傅子云季鲁编録
象山语録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象山语录巻二
【原阙】
模是故所习不可不谨处乎其中而能自拔者非豪杰不能刼于事势而为之趋向者多不得其正亦理之常也
古者势与道合后世势与道离何谓势与道合葢徳之宜为诸侯者为诸侯宜为大夫者为大夫宜为士者为士此之谓势与道合后世反此贤者居下不肖者居上夫是之谓势与道离势与道合则是治世势与道离则是乱世
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骨角脆切磋之工精细玉石坚琢磨之工麤大葢学问贵细密自修贵勇猛
世人只管理防利害皆自谓惺惺及他已分上事又却只是放过争知道名利如锦覆陷穽使人贪而堕其中到头只嬴得一个大不惺惺去
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隂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阳竒隂偶阳以竒为君一也隂以偶为君二也有一则有二第所主在一彼小人之事岂遽絶其一哉所主非是耳故君子以理制事以理观象故曰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书疏云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体圆如弹丸北髙南下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下三十六度南极去北极直径一百八十二度强天体隆曲正当天之中央南北二极中等之处谓之赤道去南北极各九十一度春分日行赤道从此渐北夏至行赤道之北二十四度去北极六十七度去南极一百一十五度从夏至以后日渐南至秋分还行赤道与春分同冬至行赤道之南去南极六十七度去北极一百一十五度其日之行处谓之黄道又有月行之道与日相近交路而过半在日道之里半在日道之表其当交则两道相合去极逺处两道相去六度此其日月行道之大略也黄道者日所行也冬至在斗出赤道南二十四度夏至在井出赤道北二十四度秋分交于角春分交于奎月有九道其出入黄道不过六度当交则合故曰交蚀交蚀者月道与黄道交也
孟子登东山而小鲁一章防绎诵咏五六过始云皆是言学之充广如水之有澜日月之有光皆是本原上发得如此
牛山之木尝美矣以下常宜讽咏
元晦似伊川钦夫似明道伊川蔽固深明道却通疏九畴之数一六在北水得其正三八在东木得其正唯金火易位而木生火自三上生至九自二数至于九正得二数故火在南自四数至七亦得四数故金在西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复变而为一者一与一为二一与二为三一与三为四一与四为五一与五为六五数之祖故至七则为二与五矣是一变也至九而极故曰七变而为九数至九则必变故至十则变为一十百为一百千为一千万为一万是九复变而为一也或问贾谊陆贽言论如何曰贾谊是就事上説仁义陆贽是就仁义上説事
临安四圣观六月间倾城士女咸出祷祠或问何以致人归乡如此答曰只是赏罚不明
一夕步月喟然而叹包敏道侍问曰先生何叹曰朱元晦泰山乔岳可惜学不见道枉费精神遂自担阁奈何包曰势既如此莫若各自著书以待天下后世之自择忽正色厉声曰敏道敏道恁地没长进乃作这般见解且道天地间有个朱元晦陆子静便添得些子无了后便减得些子
归自临安汤仓因言风俗不美曰乍归方欲与后生説些好话然此事亦由天亦由人汤云如何由天曰且如三年一次科举万一中者笃厚之人多浮薄之人少则风俗自此而厚不然只得一半笃厚之人或三四分笃厚之人风俗犹自庶几不幸笃厚之人无几或全是浮薄之人则后生从而视效风俗日以败壊汤云如何亦由人曰监司守令便是风俗之宗主只如判院在此毋只惟位髙爵重旗旌导前骑卒拥后者是崇是敬陋巷茅茨之间有笃敬忠信好学之士不以其微贱而知崇敬之则风俗庶几可回矣汤再三称善次日谓幕僚曰陆丈近至城何不去聴説话幕僚云恐陆丈门户髙峻议论非某辈所能喻汤云陆丈説话甚平正试往聴看某于张吕诸公皆相识然如陆丈説话自是不同
须知人情之无常方料理得人
孝经十八章孔子于践履实地上説出非虚言也莫知其苖之硕谓叶干髼松而亡实者也
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此段人多不明首尾文义中间所恶于智者至智亦大矣文义亦自明不失孟子本防据某所见当以庄子去故与智解之观庄子中有此故字则知古人言语文字必常有此字易杂卦中随无故也即是此故字当孟子时天下无能知其性者其言性者大抵据陈迹言之实非知性之本往往以利害推説耳是反以利为本也夫子賛易治厯明时在革之象葢厯本测候常须改法观革之义则千嵗之目至无可坐致之理明矣孟子言千嵗之日至可坐而致也正是言不可坐而致以此明不可求其故也
帝出乎震帝者天也震居东春也震雷也万物得雷而萌动焉故曰出乎震齐乎巽巽是东南春夏之交也巽风也万物得风而滋长焉新生之物齐洁精明故曰万物之洁齐也相见乎离离南方之卦也夏也生物之形至是毕露文采灿然故曰相见致役乎坤万物皆得地之养将遂妊实六七月之交也万物于是而胎实焉故曰致役乎坤说言乎兑兑正秋也八月之时万物既已成实得雨泽而説怿故曰万物之所説也战乎干干是西北方之卦也旧谷之事将始干不得不君乎此也十月之时隂极阳生隂阳交战之时也龙战乎野是也劳乎坎坎者水也至劳者也隂退阳生之时万物之所归也隂阳未定之时万物归藏之始其事独劳故曰劳乎坎成言乎艮隂阳至是而定矣旧谷之事于是而终新谷之事于是而始故曰万物之所成终成始也
易之为书也不可逺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临深履薄参前倚衡儆戒无虞小心翼翼道不可须防离也五典天叙五礼天秩洪范九畴帝用锡禹传在箕子武王访之三代攸兴罔不克敬典不有斯人孰足以语不可逺之书而论屡迁之道也其为道也屡迁不迁处变动不居居处周流六虚实处上下无常常处刚柔相易不易处不可为典要要处惟变所适不变处
履徳之基也谦徳之柄也复徳之本也恒徳之固也损徳之修也益徳之裕也困徳之辨也井徳之地也巽徳之制也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上古淳朴人情物态未至多变易虽不作未有阙也逮乎中古情态日开诈伪日萌非明易道以示之则质之美者无以成其徳天下之众无以感而化生民之祸有不可胜言者圣人之忧患如此不得不因时而作易也易道既着则使君子身修而天下治矣是故履徳之基也杂卦曰履不处也不处者行也上天下泽尊卑之义礼之本也经礼三百曲礼三千皆本诸此常行之道履徳之基谓以行为徳之基也基始也徳自行而进也不行则徳何由而积谦徳之柄也有而不居为谦谦者不盈也盈则其徳丧矣常执不盈之心则徳乃日积故曰徳之柄既能谦然后能复复者阳复为复善之义人性本善其不善者迁于物也知物之为害而能自反则知善者乃吾性之固有循吾固有而进徳则沛然无他适矣故曰复徳之本也知复则内外合矣然而不常则其徳不固所谓虽得之必失之故曰恒徳之固也君子之修徳必去其害徳者则徳日进矣故曰损徳之修也善日积则寛裕故曰益徳之裕也不临患难难处之地未足以见其徳故曰困徳之辨也井以养人利物为事君子之徳亦犹是也故曰井徳之地也夫然可以有为有为者常顺时制宜不顺时制宜者一方一曲之士非盛徳之事也顺时制宜非随俗合汚如禹稷顔子是已故曰巽徳之制也
履和而至兑以柔悦承干之刚健故和天在上泽处下理之极至不可易故至君子所行体履之义故和而至谦尊而光不谦则必自尊自耀自尊则人必贱之自耀则徳丧能谦则自卑自晦自卑则人尊之自晦则徳益光显复小而辨于物复贵不逺言动之微念虑之隠必察其为物所诱与否不辨于小则将致悔咎矣恒杂而不厌人之生动用酢酬事变非一人情于此多至厌倦是不恒其徳者也能恒者虽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人情逆之则难顺之则易凡损抑其过必逆乎情故先难既损抑以归于善则顺乎本心故后易益长裕而不设益者迁善以益已之徳故其徳长进而寛裕设者侈张也有侈夫不诚实之意如是则非所以为益也困穷而通不修徳者遇穷困则陨获丧亡而已君子遇穷困则徳益进道益通井居其所而迁如君子不以道徇人故曰居其所而博施济众无有不及故曰迁巽称而隠巽顺于理故动称宜其所以称宜者非有形迹可见故隠
履以和行行有不和以不由礼故也能由礼则和矣谦以制礼自尊大则不能由礼卑以自牧乃能自节制以礼复以自知自克乃能复善他人无与焉恒以一徳不常则二三常则一终始惟一时乃日新损以逺害如忿欲之类为徳之害损者损其害徳而已能损其害徳者则吾身之害固有可逺之道特君子不取必乎此也益以兴利有益于已者为利天下之有益于已者莫如善君子观易之象而迁善故曰兴利能迁善则福庆之利固有自致之理在君子无加损焉有不足言者困以寡怨君子于困厄之时必推致其命而遂吾之志何怨之有推困之义不必穷厄患难及已也凡有道而有所不可行皆困也君子于此自反而已未尝有所怨也井以辨义君子之义在于济物于井之义人可以明君子之义巽以行权巽顺于理如权之于物随轻重而应则动静称宜不以一定而悖理也九卦之列君子修身之要其序如此缺一不可也故详复賛之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一段是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要故反覆言之如恶恶臭如好好色乃是性所好恶非出于勉强也自欺是欺其心谨独即不自欺诚者自成而道自道也自欺不可谓无人知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若此
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只当说繁缨非诸侯所当用不可以与此人左氏也说差却名了是非孔子之言如孟子谓闻诛一夫纣矣乃是正名孔子于蒯瞆辄之事乃是正名至于温公谓名者何诸侯卿大夫是也则失之矣
事不可以逆料圣贤未尝预料由也不得其死然死矣盆成括其微言如此
此理塞宇宙谁能逃之顺之则吉违之则凶其蒙蔽则为昏愚通彻则为明知昏愚者不见是理故多逆以致凶明知者见是理故能顺以致吉説易者谓阳贵而隂贱刚明而柔暗是固然矣今晋之卦上离以六五一隂为明之主下坤以三隂顺从于离明是以致吉二阳爻反皆不善葢离之所以为明者明是理也坤之三隂能顺从其明宜其吉无不利此以明理顺理而善则其不尽然者亦宜其不尽善也不明此理而泥于爻画名言之末岂可与言易哉阳贵隂贱刚明柔暗之説有时而不可泥也
屯隂阳始交一索而得长男再索而得中男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指下卦之渐入上卦坎险之地上六乗马班如泣血涟如正孔子曰吾末如之何也已矣虽然人当止邪于未形絶恶于未萌致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
蒙九二一爻为发蒙之主不应更论与九五相得与否包蒙纳妇即克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