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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玄真经注-宋-朱弁
唯其同者,不至相与彼此。
欲生不可事也,
时之自生,不能使生。
憎死不可辞也,
时之将死,不能恶死也。
贱之不可僧也,贵之不可喜也。
非悦贵而得贵,恶贱而去贱,直自然耳。
因其资而宁之,弗敢极也,弗敢极,即至乐极矣。
任物我之自安,乃极其分。制而极之,固非极也。夫放任所极,非乐极而何也?
守虚
以不惑其累为虚也。
老子曰:所谓圣人者,因时而安其位,当世而乐其业。
因所遇之时,安所处之位,遭世治乱而不患其隐见,斯可谓乐天之业也。
夫哀乐者德之邪也,
不得道之正用。
好憎者心之累也,
中之不虚忘,而所系为累。
喜怒者道之过也,
过越中和之道。
故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
天道常生,处无为者,时然则然。
静则与阴合德,动则与阳同波,故心者形之主也,神者心之宝也。
妙用之神,圣人所贵。
形劳而不休即蹶,精用而不已即竭,是故圣人遵之,弗敢越也。以无应有,必究其理,
心之无私,乃能穷彼所有之理。
以虚受实,必穷其节,
唯其虚也,能尽於彼,所来之限也。
恬愉虚静,以终其命。
任此四德,而乘化以终也。
无所疏,无所亲,
过之一也。
抱德炀和,以顺於天,
抱安静之德,炀和生之气,以顺乎自然。
与道为际,与德为邻,
涉虚以应者,际极皆道也。御有以顺者,左右皆德也。
不为福始,不为祸先,
夫福非福也,而安以为福。祸非祸也,而躁以为祸。能安於祸,则宁异其福;不安所福,则福在於祸。祸福之体,不在穷达,而宗於躁静者也。且先始之义主於动作,言凶生乎妄动,倚伏在於动时。是以圣人无为无作,无祸无福,修然而往,修然而来,祸福之迹外彰,而屯泰之情不入也。
死生无变於己。
冥顺变化者,无时而不恒,此己之未尝生死也
故曰至神。神即以求无不得也,以为无不成也。
用之无方。
守无
游万物而不物,则无我无物矣。
老子曰:轻天下即神无累,
夫旷然神平,无累於灵府,以轻脱世荣故。
细万物即心不惑,
心存物外,则以太山如秋毫,安小大之域,遗巨细於彼,夫何惑哉?
齐死生即意不慑
夫觉以梦尽,梦以觉知。死生动息,各在春分,齐於是道,保所惧焉矣。
同变化即明不眩。
我亦物也,同乎变化,能知此者,不眩天理之明。
夫至人以不挠之柱,行无关之途,
德主而不替,道行而常通。
禀不竭之府,学不死之师,
用备天下,未尝劳神,宗极道原,未尝丧体。
无往而不遂,无之而不通,屈伸俛仰,抱命不惑而宛转祸福,利害不足以患之。
委抱天命,宛转随时,遭乎祸福,不足以为内患也。
夫为义者,可迫以仁,而不可劫以兵也,
受命之巨,心盛之士,虽蹈白刃,守节不移。唯示之以仁,不可迫其行也。
可正以义,而不可县以利也,
可以义正之,而不可以利诱之。义在素利也。
君子死义,不可以富贵留也,
伯夷、叔齐之类是也。
为义,不可以死亡恐也。
齐大夫陈不占之类是也。
又况於无为者乎。
能守一义,犹至亡身,浩然无为,宁以形累?
无为者无累,无累之人,以天下为影柱。
影柱者,立之而不碍也。至人不宣於天下,则万物居然自立矣。无累於适,则天下洞然皆通耳。
上观至人之伦,深原道德之意,下考世俗之行,乃足着也。
因可明之。
夫无以天下为者,学之建鼓也。
凡学者,本欲复其性耳。能无以天下为者,常学所未及也。若建鼓求子,足明子已先往,求之不及也。
守平
去其所为,道自夷矣。
老子曰:尊势厚利,人之所贪也,比之身即贱,
夫身也者,以清畅保安为贵耳。众人徒知势以举身,利以资我,而莫知居此者,不全安畅之分。是以贱彼所奉,而固其本也。
故圣人食足以充虚接气,衣足以盖形御寒,适情辞余,
果腹则安,周身则足,自此之余,为性命患。故圣人外之也。
不贪得,不多积,
理然自得,非贪所得。物势自积,非多所积。
清目不视,静耳不听,
不主声色,自然清静。
闭口不言,委心不虑,
不妄胜口,迫而后应。不先企虑,应而后定。
弃聪明,反太素,
不由耳目之前,而归形质之始。
休精神,去知故,
故,事也。休谓外而不驰,去谓中而不惑也。
无好无憎,是谓大通。
平施於物故通。
除秽去累,莫若未始出其宗,何为而不成。
若存乎此,得道之宗,即心秽其除,心累斯去,而平和耳。
故知养生之和者,即不可县以利,
利在於和善,养者知之也。县依则往,丧生者之利也。
通外内之符者,不可诱以势。
符,合也。且我有理然之道以徇彼,则彼有物然之理固在我,而以合之,何外势以能诱耳?
无外之外至大,无内之内至贵,
夫出入无间,玄同物我,是无外之大,无内之贵也。贵且大,不可偏,由而已。
能知大贵,何往不遂。
守易
得自任之理,则易也。
老子曰:古之为道者,理情性,治心术,
夫欲不遇节,则能尽情性之生理;不妄喜怒,则能正心术之杂乱也。
养以和,持以适,
和以养生,适以任情。
乐道而忘贱,安德而忘贫。
道以胜,故自责,德以充,故自富。
性有弗欲,无欲而弗得,
自足者,常得也。
心有弗乐,无乐而弗为。
不乐一境,故能为天下之乐也。
无益於性者,不以累德,
欲非性益,德以静成耳。
不便於生者,不以滑和,
静则便生,和因欲乱。
纵身肆意,而度制可以为天下仪。
夫德之大者,举指不踰闲也,则纵身肆意,皆可以为哀仪。
量腹而食,制形而衣,容身而居,适情而行,
斯圣人之守简易也。
余天下而弗有,委万物而弗利,岂为贫富贵贱失其性命哉。
物之自有,未知自全。
若然者,可谓能体道矣。
守清
清而不挠,可鉴嗜欲之妄。
老子曰:人受气於天者,耳目之於声色也,口鼻之於香臭也,肌肤之於寒温也,其性一也。或以死,或以生,或为君子,或为小人,其所以为制者异也。
夫生之情也,六事同适耳。若外不过当,内不犯和,则毕命自天,全行归物。若声色以荡志,冰炭以加身,自然与死为徒,与妄为迹。岂非天受人丧,所制异宜者哉?
神者智之渊也,
以万神深静,所以智用无竭也。
神清即智明,
但不为物浊,则举事明审。
智者心之符也,
心有所至,智则舍而辫之。
智公即心平。
心能使,智能谋,虚应当,则可见心之正矣。
人莫鉴於流水,而鉴於澄水者,以其清且静也。
不外受故清,不中挠故静,鉴照之者自然而明。
故神清意平,乃能形物之情,
形其情者,唯心之静也。且好为则有遗,劳扰则无鉴。清平如水,即物至自形矣。
故用者,心假之於弗用也。
役之以至劳,用之无用也。澄之以成鉴,不用之用也。
夫鉴明者,尘垢弗污也,
鉴镜。
神清者,嗜欲弗误也。
神清则智明,智明则不失常性,故无累耳。
故心有所至,神即溉然在之,
心者直至,神者妙用。夫意行则神往,意止则神住。可不澄定乎?
反之於虚,即消燥灭息矣,
虚者神之宅也,反则刳心而任神,忘欲而能鉴矣。是以阴阳水火不复牵变於己也。
此圣人之游也。
神与化游。
故治天下者,必达於性命之情而后可也。
夫有生之域,唯性与命。情所同保,类所异者,非神而不可达,非大顺而不可治也。
守真
适形而安,则安而无佗;适性而往,则所至非妄。然大名大师,亦自此而生。
老子曰:夫所谓圣人者,适情而已,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乎己,而贪污之心无由生也。
生之不得已者,衣食也。周身量腹,余为佗物矣。但内外无污,谓之圣人也。
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者也,
圣人不以天下奉己之嗜欲,而忘天下者也。故有能治之,名寄於天下也。
能有名誉者,必不以越行求者也。
大名誉所求,不饰於妄,而区区之行皆妄。
诚达乎性命之情,仁义乃因附也。
通性命者,誉指自成仁义之行。
若夫神无所掩,心无所载,通同条达,澹然无事,
内无累,为虚通。
势利不能诱也,
无贪。
声色不能淫也,
无染。
辩者不能说也,
无惑。
智者不能动也,
无易。
勇者不能恐也,
无惧。
此真人之道也。
淳粹之至。
夫生生者不死,化化者不化。
夫道常存,能化於物,故顺天不可见,同道不可穷也。
不达此道者,虽智统天地,明照日月,辩解连环,
《庄子》云:惠施之辩,连环可解也。
辞润金石,犹无益於治天下。
夫冥顺於天,玄同於物,则变化之机可验,性命之理可通。然后在家在邦,未尝不达。若以智谋明察,辩说德泽,盖一曲之功,非全治之道也。
故圣人不失所守。
谓守生化之原,不用明察为治,故天下咸若,百姓谓我自然也。
守静
圣人安此,以为生根德本也。
老子曰:静漠恬淡,所以养生也,
尽其生分,始可为养。
和愉虚无,所以据德也。
受物以虚,接事以和,德居此而为成。
外不乱内,即性得其宜,
声色俱为弃物,性乃全也。
内不动和,即德安其位,
不以爱累亏接物之和,故德有所宁於位。
养生以经世,抱德以终年,可谓能体道矣。
夫性之未全,为欲所牵也,不可经纶世也。德之将败,为物所累者,不可终天年也。而外有物,伤中唯性变,虽欲勿困,其可得哉?故静漠保生,乃堪涉动,和愉然后保终。体道之人,此之谓矣。
若然者,血脉无郁滞,五藏无积气,
形和性静,此患何施?夫血脉郁滞,在乎厚养。五藏积气,由之喜怒也。
祸福不能矫滑,非誉不能尘埃,
挠性乱和,沽名求福者,伤生之士也。
非有其世,孰能济焉。
此圣人与道之辞也。夫静圣之道,与治相符,与乱相反,故无明王,则自全之道未之能保矣。
有其才不遇其时,身犹不能脱,又况无道乎。
此圣人劝道之辞也。且有堪任之才,未适权变之用,则多事之世未能脱离。况非守静而践危机哉。
夫目察秋豪之末者,耳不闻雷霆之声,耳调玉石之音者,目不见太山之形,故小有所志者,大有所忘。
一淫声色,失性之远。
今万物之来,擢拔吾生,攓取吾精,若泉原也,
声色之类,左右不可尽,故至天生竭精也。
虽欲勿禀,其可得乎。
以在耳目之前。
今盆水若清之,经日乃能见眉睫,浊之不过一挠,即不能见方圆。
澄心之鉴唯有,静者能之。故一至嗜欲,虽祸如丘山,亦未之见。
人之精神,难清而易浊,犹盆水也。
守法
法之上者,在乎法天。法天之法,未有无所法,而同乎大顺者也。
老子曰:上圣法天,
上古圣君法象天道,不教而自化,弃智而成功。盛德日新,故无得而称,玄功莫朕,是以不知帝力也。
其次上贤,
以贤德之道为上也。
其下任臣。任臣者,危亡之道也,
谓独任致危也。
上贤者,痴惑之原也,
上贤则争,争为乱本。
法天者,治天地之道也。
法自然之道,则二仪通治。
虚静为主,
天之体也。
虚无不受,静无不持,
持犹制万物之纷挠。
知虚静之道,乃能终始。
未尝抑物,付之自极,如四时相谢无尽也。
故圣人以静为治,以动为乱,
静则各正性命。
故曰,勿挠勿缨,万物将自清,勿惊勿骇,万物将自理,天道然也。
缨谓多方,骇谓设苛政也。
守弱
居众所不敌之地,故成其大胜之道。
老子曰:天子公侯,以天下一国为家,以万物为畜、怀天下之大,有万物之多,即气逸而志骄,
所谓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
大者用兵侵小,
晋灭虞、楚、伐隋之类。
小者倨傲陵下,
曹共公、卫献公之类。
用心奢广,譬犹飘风暴雨,不可长久。
夫强盛之气,天地尚不能久,而况奢僭之君?
是以圣人以道镇之,
非虚柔之道孰能安?
执一无为,以损冲气,
冲中。
见小守柔,退而勿有;
见小自成其大,守柔能制其刚。
法於江海,江海不为,故功名自化,
夫处下众归,体谏物与,故不求而名遂,不争而功成。
弗强,故能成其王,
德归者宁,力制者叛。
为天下牝,故能神不死,
牝者,柔之谓也。圣人法之以存神。
自爱,故能成其贵,
将欲贵位,在乎爱身。故以道自胜、则身可长保,身存者,贵其亡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