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遗录


再对,令吏部依条与武球磨勘。球昨逐出,上云无过也。

癸酉,昭宪忌。

甲戌,同呈鄜延乞降差叶石悖也与崇班。近旨与供奉官,赐银、绢、钱各三百,而惠卿云已给公据,许与崇班,及已赐银、绢、钱各五百。诏特依奏,仍令后名目与敕榜不同人,并奏听朝旨,不得先许与官职及支赐,诸路准此。

再对,梁从政病假,乞差权官。从政以修内司为两御药所侵,无兵匠可使,以年满乞罢,得旨令再任,故在告。

乙亥,同呈环庆进筑定边城,赏功转官、支赐有差。此一节乙亥也。丙子,同呈环庆奏蕃官赵世良所到逃叛蕃部首级,令速保奏。曹调乞上殿,从之。再对,令代州王崇拯再任。是日,以本命及腹散早出,而面陈以衰残,久病脏腑,数乞早出,但以独员,不敢在假。因问圣体此来更康和否?上云:「稍安。」因言:「耿愚用药皆古方书,颇有效,可信,但味苦辣颇难吃尔。」余云:「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利于行。此理之常也。」因言:「国医进药,但以味甘美色鲜好者为先,此何足以愈病,兼止以争功为意,殊无谓。」上亦笑云:「祇为如此。」云:「两三日来,玉色极悦泽,此必药之效也。」丙子,鄜延奏:西人复遣使斋牒及白札子来。诏令收接公牒,仍谕西人,如遣使赍到告哀谢罪表状,当发遣赴阙,如无谢罪表状,即难议收接。西人比去来甚迟迟,今此复来,故益示以开纳之意。丁丑,天贶节假。戊寅,夔以子妇风恙不入。同呈鄜延奏,西人说话,令依五月指挥施行。环庆走马阮易筒奏:之字平无水,乞权住修筑。诏胡宗回更切相度施行。再对,呈送伴泛使语录。己卯,同呈熙河筑青南讷心毕功,赐帅臣以下茶药银合。河东奏,进筑河外城寨,乞调保甲。从之。

雄州奏,涿州牒报,戎主于沿柳湖坐夏,去中京十一程。又报,六月一日接回谢使过界,曾畋等接伴泛使,坐朝旨牒北使及争人马过白沟交割,自云无可困可屈之理,经疏决特放罪。林邵拜受香药,于语录内隐避不奏,约法合罚铜三十斤,放;张宗高合追一官勒停。上以林邵为首,宗高为从,轻重未允,宗高特免追官,并邵各罚金三十斤,勒停。时彦供语录在前,奏不实后,合从事发更为,又以首增一拜,特追一官勒停,人吏、亲从官各勒停、降配。序辰、嘉问辈初扬扬自若,以为必无患,闻邵等被责,乃震恐。嘉问尤诞妄大言,谓上意必主之,众莫不窃笑。高遵惠见序辰与兄书,亦云必无事,但宽心无虑。序辰兄从遵惠辟,故见其书。

庚辰,同呈熙河青南讷心赐名会川城,本路言据三川之会故;环庆骆驼巷赐名绥远寨;赐帅臣以下茶药银合,又赐进筑之字平将士特支。

再对,易河北兵将官欧育等,以上旨欲选人也。

辛巳,旬休。

是日,梦大名云,在阴府极稳便,进室号恸久之。

壬午,回谢泛使欲以德音对答虏人,从之。又令依例乘宣借御马入。

又同呈河北修城池楼橹等约束,令安抚转运司体量,兵官不得力者,具名奏,差人替。又令二府各选差知州、通判内不可倚仗者,选官对移,或非时督责限修完了当,每岁差官点检,有不如法及稽违,重行停替。河朔连岁霖雨,城池多隳坏,累督责修完,而财力不给,又官吏多不职。边报多言北虏颇生事,戎孙专政,虑不能安静,故降是诏。仍听支免夫钱及借诸司封桩钱应副。

癸未,同呈令孙路应接邈川事。先是,知河州王瞻,自五月二十三日奏,溪巴温杀鬼章子阿苏夺溪哥城,自称王子,河南部族多叛瞎征而归巴温。巴温本董毡亲侄,董毡无子,而巴温见疑,遂逃遁。而董毡死,竟为阿里骨所篡。阿里骨死,瞎征立,而多杀首领,人情不附。又以溪巴温佛种,人颇附之,巴温遣长子杓拶往夺溪哥城,为阿苏所杀,故巴温因众怒而起,攻溪哥城,城中人为内应,遂杀阿苏而据之。部族翕然归附,牛羊仓库皆为其所有。鬼章子边厮波结等,与鬼章妻鬼毛及其妻孥,并河南鬼章旧部族,皆叩河州、岷州境上,乞归汉。瞻屡以闻,及报经暑司,而路不敢纳。又报黄河桥已断,瞎征已去;又言瞎征相心牟钦毡亦叛瞎征,而与溪巴温通。心牟钦毡,瞎征所得以立,今既叛矣,则瞎征之不能保无疑矣。然边厮波结等,皆鬼章之党,纳之,则溪巴温必怨;不纳,则河南一带部族未肯附溪巴温,不乘此时抚而有之,则恐失机会。故令孙路子细斟酌敌情,相度收接。边厮波结等云,若汉家不纳,即借路往投夏国。盖其下已离,势已迫蹙,不得不尔。溪巴温初亦求助于汉,而瞻、路辈不能深知其谋;已济,亦不详以情状上闻;又不敢应接。巴温已得志,亦不复来求助。方阿里骨之篡,朝廷为加封爵,而溪巴温之立,又无以助之,异时犹恐其与我为仇也,顾边臣所以抚御应接之何如尔。

鄜延再奏,西人来议告哀二石已收接公牒,欲便谕以已奏朝廷,乞发遣告哀使赴阙,朝廷必须允从。上令从其所请,众亦称善。惠卿云:「诸路进筑未已,不尔,无以取信也。」

甲申,同夔及小凤、左辖入谢。夔独班于大班后入,余三人为一班亲王后入,进谢恩。马六疋,赐对衣、带、鞍马退。会都堂,二府供一御筵。故事,各为一御筵亦可。酒五行,罢归西府,中人刘友益押赐银绢各一千,赠银绢共一百。黄安中久病,赐告,然未上免表,病愈乃入谢。

乙酉,同呈泾原奏,进筑汉蕃兵人附干粮十斤,多已费用及除破。从之。

河东乞豫调兵夫入生界采进筑材植。令相度无虞,即依奏。

再对,河东报:代州对境伐薪烧炭,准备戎主今冬西山打围。

是日,同三省曲谢赐银绢。奏事退,遂同诣景灵宫谢,徧十五殿,约六十拜,行八十里。是日,夔疲惫呻吟,众颇笑之。

丙戌,御史台制勘所乞差录问官,上令差刑部侍郎周之道。先是,序辰四问不承,制勘所上殿得旨,令更一问,如不尽情供招,取旨追摄。勘所遂坐旨再勘序辰,序辰乃答云:「既奉旨追摄,更不敢依前分析。」仍不肯云所招并是诣实。勘官再对,言其违法不实之状甚明,众证灼然,又同使李嗣徽悉已伏罪,唯序辰多端避罪,意待翻覆,将来虽结案录问,必不免翻异。乞依吕温卿近例,止以众证结案,更不取勘录问。奉旨,范镗以下结案录问,蹇序辰依所奏。以此狱方具。曹调奏,乞干连人勘讫责出,如在命官,罪状明白,取问不承,乞便令参对及追摄禁勘。得旨,令再问不承即追摄,余依所奏。

泾原奏减罢近里城寨官员。韶诸路并依此相度,速具可以减废员阙闻奏,并戍守兵马,亦速依近旨,裁减移那废并。

再对,易河朔守臣及兵将官。又呈环庆张诚等出界赏功。

上谕云:「序辰罪状分明,而拒抗如此,当重行。」余云:「近臣殊不知体貌廉耻,一向无赖,不肯伏辜。中外传笑,以为近臣未有如此者。」上又尝谕云:「范镗已上章待罪,却翻变,举措殊无义理。」余亦云:「外议喧然传笑。」上云:「亦闻众人皆以为笑端。可讶!可讶!」

丁亥,同呈熙河路奏,踏行到会州进筑地基,并打绳水泉修寨处,乞更暂差泾原曲悦礼相视地形。并从之。

再对,又对移河北永宁等处知军。上旨,令具军班见任路分都监以上人姓名进呈留中。以贾嵒久病,欲准备除管军故也。余言:「唯徐和带遥郡可除。」上云:「但少战功尔。」又云:「南履久次可除。」余云:「履人材固可擢,但此等人方在塞上驱策,来此供职不得尔。」上亦患之,又令张赴赴阙朝见。赴久病,恐不能造朝,又不肯往泾原。夔云:「如此,可一召,无疾耶别易一郡,有疾即宫观可也。」上亦然之。

雄州奏,北界涿州牒,催回谢国信使副过界。

戊子,同呈周之道录问,范镗等无翻异。

再对,罢赵宗本带御器械,与转官宫观。

以林豫知冀州,张佑知鄜州,种建中知祁州。

泾原乞姚居醇充平夏主簿。令章楶别举官闻奏,以系刘何干连人也。

泾原郭祖德赏功。又鄜延路荆谷赏功,以将佐数十人,所部止数千人,恐减落所部人,就分数酬赏,令别保奏。上云:「恐是选精锐者出战。」余云:「未有此例。兼环庆张诚,近以减所部人就分数冒赏,夺三官。不可不再诘问。」上然之。

己丑,同呈令成都、梓、利路转运司,逐州选官催物帛纲出界;陕西准内臣一员,催东兵裹衣赴军前。仍并依。又令入内省差内臣一员,催东兵裹衣赴军前。仍并令:递铺阙少,即和雇脚乘般运前去。

熙河降差钤辖革兀娘与崇班,银、绢、钱各三百。

孙路再奏青唐事宜,令依十一日指挥施行。

再对,呈曾旼札子,乞删修《国信仪制》,取到状皆旧文,不可删,唯乞修定诸州军及编栏以下书状式。从之。

通远军康谓丁母忧,不许解官行服。

是日,序辰等案上,请刑法官约法。

庚寅,初伏,假。法官乞就大理寺了约法文字。从之。

自己丑雨,或作或止,未已。

辛卯,旬休。

是日,上又问:「程之元在元佑中为苏轼客,何以得河中府?」余云:「之元兄弟三人,先朝俱作监司,之才乃苏轼堂妹壻,然独不与轼往还,之元之郡,与轼颇密。然今日似此作监司或大藩,恐不独之元而已。」上又问王岘,余云:「执政畴之子,亦常才。」上云:「极寻常。」余唯唯。

壬辰,同呈鄜延太沙堆、大吴堆赏功条格。将佐以所部人多少计所获首级推恩,诸路逐将所部不过数百人,故分数常多,余已两移文问难。上云:「恐其选精锐出战故尔。」余遂检诸路所部,皆数部已上,无若鄜延比者。以此两项功状,率三省同呈,今再分析,与诸路不同因依。上犹疑之,同列亦有依违者,然终不能夺予言也。

又诏,诸路进筑限八月中旬了当。

雄州奏:涿州牒,六月一日差接伴使副至新城樊,接回谢使副过界。至六月七日未报起离,恐已入秋山,趁赴不迭,令十月一日过界。回谢使副过界到相州,依例发北朝奏状讫。诏郭知章等更移文北界,催促接伴使副前来,仍于所至邢、趟州住,如坚执前议,即将福物等寄纳军资库讫,赍国书暂还京师。

癸巳,环庆之字平进筑毕功,赐帅臣以下银合茶药。诏孙路减会州及北冷牟城寨地步,以边臣言公私财力应办不易故。诏河北路,以废马监屋宇材植添助修城,估价修城钱内拨还。

又同呈蹇序辰、范镗等案。序辰三上书不实,合罚铜九十斤,镗及李嗣徽三十斤,向纬合追一官勒停。上令镗落职小郡,嗣徽降遥刺,冲替私罪重,序辰亦落小郡,向纬罢带御器械,降供备库副使,冲替私罪重。余云:「序辰恐难与镗一等。」卞云:「已重,他是尚书兼侍读,镗止一职。」余云:「法必不如此。彼此皆祇是落一待制尔。臣非有意于重序辰,序辰奉使,易撞箱绢,拜受酒,客省帐茶酒,例外受马,自当削职,更有九十斤不实之罪;镗止拜受酒一事。若一等断罪,何以厌天下公议?何以弭范镗之口?」因言王琪止用副使言,诈称疾,贬信州团练副使。上云:「太重。」余云:「先朝李师中,祇因荐司马光、苏轼,亦贬副使。」上云:「以害政故须尔。」余云:「此诚如圣谕,然序辰不可与镗等。」卞又云:「恰好也。」余云:「更轻亦须更降两官。」卞亟云:「降一官不妨。」上从之,余亦已。冲云:「如此,唯林邵太重。」上云:「如何?」余云:「蔡卞曾言,林邵特旨是就重,张宗卨特旨是就轻。」卞亦云:「然。」上云:「已指挥,奈何?」余云:「改亦不妨。」众皆云可改,遂令降一官私罪重。然自事初,众皆忧序辰党助多,恐不可逐,唯上意了然,云:「谁敢为营救者!」又云:「须重行。」然终亦轻典。序辰凶慝贯盈,人莫敢动摇之者,一旦逐去,众论快之。再对,因言:「臣素不以士君子处序辰,陛下观其所为如此,有一毫似士君子行义否?臣素言,章惇引序辰、朱服为卞所误。又尝言,服已自败,序辰不久亦必败,今日验之。臣言皆不虚矣!」余退,又语蔡卞云:「朱服、蹇序辰皆不当在侍从,今皆自败,亦理自当然也。」卞默然,众亦莫敢对。

甲午,同呈熙河奏西蕃事宜,环乞之字平关名。诏名之曰「龙平关」。又乞定边城两寺名,以三蕃僧主之。诏名曰「广慈禅寺」。

再对,余又言:「序辰翻覆不已。昨日见赵挺之,言台吏云:『自来勘官员,未有顽恶如此者。』有一老吏云:『唯熙宁中勘吕嘉问,险薄无所忌惮,亦众所共知。』陛下昨问程之元何以得河中?臣仓卒未能悉对。之元作湖北转运使,嘉问适在荆南,多不法事,之元不敢按治,但按其指使作过甚者劾奏次配,而嘉问已深怨。昨罢之元送吏部,乃嘉问之力,故三省终以物议不平,却复与差遣。之元在先朝,已作提刑,元佑中,与苏轼交通,或不能免。」上云:「此必是实。」余云:「之元言,嘉问在荆南,赴李云从家会,留城门往往至四五更。今云从得宫教在京,亦嘉问之力。所居陋巷,嘉问尚时时造之,车从填咽,都人怪之。又范百揆者,家有一婢,在汝州曾同官,嘉问亦至今造之不已。嘉问之汝州,有李通儒者作外县,能舞砑鼓,每为嘉问舞,俳优作相。坐客或云眼贵鼻口贵之类,至通儒云,下颏贵,遂舞砑鼓,传笑京西。此事已往,不足道。通儒今为府司录权府推,遂令同上殿。近府推曹调出按岐劳,嘉问、通儒亦与,酒酣又起舞,闻者骇之。昨日乃闻除府推官。」上云:「此嘉问所举。」余云:「向宗回与郎官辈一败皆默逐,嘉问乃敢尔,殊可怪!」上再三审记,云:「是李通儒。」上又尝谕:「云从已罢宫教。」然竟未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