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闽纪

　　据此，为照南镇逆贼虽被官兵剿败，然根株未绝，终属遗患。况双头衕一处，尚未捣穴，今各兵即欲回汛，贼势必将复燃。自应乘此兵威，水陆夹剿，扫荡巢穴，乃为上策。今据前情，合亟咨商。为此备咨贵部院，请烦察照，希即檄行水师营速拨谙练水师，重兵船只，驾进双头衕口，并檄行原同夹剿各官兵订期会师，水陆夹攻以空巢穴，以净根株施行。

　　康熙十八年五月初五日。

　　备陈剿贼咨浙督

　　为备陈剿贼情形等事。准福建抚院吴咨开：「本年五月初一日，准定海将军王咨开：本年四月二十七日，准本院咨开：准本将军咨前事等因到院。准此，为照海逆湾泊双头衕既系孤悬海岛，非船难以进剿，该将请拨水陆夹攻；今经贵将军运筹制胜，添拨水师会同刘游击，订定日期，水陆奋力夹剿；深见吁谟硕画。但咨浙江督院飞饬原发官兵仍至铜汛订师会剿，应候贵将军主稿可也等因到本将军。准此，为照南镇双头衕贼巢原准浙江督院咨移两省会师，水陆夹剿，０南镇之贼业经官兵攻杀焚巢，余孽败遁，则双头衕之贼，诚宜一并歼除。前据福宁镇标中军游击刘济源报文，本将军已经飞饬原在福宁配船水师参将丘廷辅，星速会同刘游击率兵订期水陆进剿矣。今铜山营游击曹良，以地系汛属，恐贻后患，乃请浙、闽两省原调会剿官兵合力剿除，应否如其所请，故以奉商。今准大咨前因，但本将军所管者水师也，或原发船兵足以剿除，或应再为添发协力夹击，本将军不敢岐视。至于陆路进兵，且事在邻省，则应仰请贵院主持咨会饬行，本将军似未便越俎。合再咨会贵院，请烦查照酌示等因到院。准此合就咨会。为此合咨贵将军请烦查照裁酌，迅赐示覆」等因到本将军。

　　准此，为照南镇双头衕海逆，恃险跳梁，业荷贵部院遣发浙属官兵，会同闽省福宁铜山官兵协力夹击，南镇逆贼，已经攻杀，余伙复投双头衕盘踞海岛。兹水师将军王现在照拨水师官兵，合师捣穴，至于陆路官兵，除经本将军移咨福宁镇，着令能将带领驰赴铜山候期进发外，所有贵部院原调来闽会剿官兵，统祈贵部院威灵，檄令星速前来，订期协剿，俾浙、闽得受敉宁之福，皆出贵部院之鸿慈也。今准前因，合就咨达。为此合咨贵部院，请烦察照赐覆施行。

　　康熙十八年五月十二日。

　　遵奉俞旨咨两院

　　为遵奉俞旨等事。本年四月十一日，准贵部院咨开：「准兵部密咨前事等因到部院。准此，合就咨商，请烦察照，作何建议题覆，惟祈卓裁示覆」等因到将军。准此，为照闽省地方形势，南北延袤二千余里，一面倚山、一面临海。倚山则崇冈叠嶂，临海则万里汪洋。自康熙十三年变乱，山海逆寇，乘机交讧，踞险跳梁。及康熙十五年，大师入闽，渐次削平。使当时即增设官兵，星罗碁布，则余孽势当溃散，不致复有此番之骚动。惟是以宇内多事，措饷维难，前任督、提不敢陈请增兵，以致调拨不敷，防剿无藉，遂致海澄失陷，泉郡被围，致烦满、汉大兵云集应援。若非仰赖朝廷威令，则闽南半壁，几不可为。

　　兹海逆现在与我师对垒，更散遣逆艘往来于沿边窥伺。在我各汛扼防，不可不极其毖密，业荷贵部院宏裁，建议题增兵额，并海澄公原辖兵丁，俱分派于沿边要汛防剿，设官分辖，以端责成。此盖相度形势，因地制宜。迩来扼守颇密，孔道始通，山海之勾连隔断，贼众之糗粮始绝。

　　兹内部以所汰海澄公原兵一千一百三十七名，不准补足；又以所添一万八百名之兵，原未令其另立营伍、添设官员。并将水师提标官兵，既就此所增兵额之内派拨，移咨再议具题等因。查原题派拨官兵汛地，如浦城一汛，实为全闽上游之冲，外省解运协饷必由之路。际此邻省山寇未靖，不时侵入，若不特设专汛，断难保无疏虞。若闽安为省会之门户、镇东为福清之籓篱，皆逼临大海，贼艘乘潮可以直入内港，必设重兵，方可扼其侵犯。至于蒜岭、枫亭，乃驿站孔道，凡解运饷银、火药、甲械到此，势须歇宜，且咫尺波涛，逆艘日在游移，尤当设兵弹压，以杜觊觎。惠安为兴、泉之脉络，洛阳乃泉州之咽喉，每值大潮之候，万顷汪洋，若不亟设重兵，则贼之艨艟巨舰，往来无所顾忌，不特内地居民日受蹂躏，且恐孔道不通，军机因而阻梗矣。其灌口、龙江乃漳州接壤适中之地，与厦门逆穴对峙，相隔一江，即此一千之兵尚虑单薄，又何可轻易议减也？在江东桥官兵，现在与贼对垒，日夜戒严。海澄一县，虽未恢复，而该营所设官兵，亦现在屯札江东桥。两兵互相犄角，以堵逆贼勾连山寇取粮之要道，是又不可一刻疏防也。至福宁一州，处闽省北偏，地势纡回，为滨海重地，虽有镇标及铜山官兵，而汛险兵单，不敷防御，是城守官兵又亟宜添设也。以上各处，俱十分紧要，自应仍照原题之数，设立官兵，以资弹压。至若泉州所属之大、小盈，逼近东石逆穴，当设重兵一千余名，以资边防。祗因钱粮匮乏，再难议增。今若将所汰各标原兵，不准募补，又于此内拨充水师提标，再除漳浦、漳州、同安三镇已经奉旨设兵九千名，则余兵仅三千余名，将何以分布于沿边各汛乎？

　　夫以闽地之边汛，皆贼■〈舟宗〉飘忽，在在可以登犯。兼之逆贼狡谋，每见饷银、火药经过，遂欲拥众截劫。本将军屡次统兵接护。今若各汛兵单，万一有失，则贼志愈张，咽喉孔道不通，军饷挽运难前。山寇复从中遥应，穷民因而骚动，恐殷鉴不远，前辙堪虞。且查水师提标官兵原在二万数内，已于备陈剿贼等事一案，经亲王具题部覆，奉旨准行在案，此尤祈贵部院剀切陈明者也。至添设官员，另立营伍，有兵自应有官，若使附近各营将弁遥为统领，恐责成不专，巡防不力。莫若端汛弁员，以汛为家，功名性命相关，自必加谨严毖。

　　总之，闽省从我朝定鼎以来，为海逆扰攘，劳师动众，所费公帑金钱，几千万计。延至今日，尚未荡平。今欲保固封疆，一劳永逸，自当破格用兵，奋扬威武，设官分职，勿惜小费。秋间水陆大举，转盼届期，倘邀朝廷威灵，扫平逆穴，芟锄积寇，事平之日，或可将新设官兵酌量裁并，以省国帑。若再因循从事，边防不固，恐糜费钱粮，无所底止。本将军虽赋性愚昧，岂不知措饷艰难，当勉从樽节？惟以身在地方，目击山海情形，既准大咨询及，不得不备晰直陈。是否有当，尚祈鸿裁酌妥主稿题覆可也。今准前因，合就咨覆。为此合咨贵部院，请烦察照施行。

　　康熙十八年五月十五日。

　　详请添兵咨督院

　　为详请添兵以固边防事。本月十二日，据本标左营游击朱起龙、前营游击焦国巡合呈称：「本月初六日，据侦探报称：闻观音山一带贼寇，俟稻谷收完日，随于祖山头筑造炮城。其余要掣来泉州。所有锹镢，搬运东石，不知欲于何处筑寨等情。据此，案照遵奉宪令抬营筑寨，一处完固，即拨一股官兵驻防。诚恐安设之后，兵力渐次单薄，故调邵武郭副将带兵一千名前来协护，事竣撤回。如安设台寨，官兵不敷，立即具文呈请酌拨等因遵行在案。兹郭副将一时未到，即到亦须添兵。卑职现在护筑康店、青石宫、小盈三寨，报竣之日，随即挪营前埔、灵水二汛。但灵水、前埔对面，逼近东石，距厦门一潮之水，悉系贼寇取粮要口，非重兵难以防御。今次第修筑，随完随安，兵力益见单薄。若贼寇无多，守边官目自能剿杀；如贼势重大，必须另设援剿接应，以保万全。倘兵力稀少，虽台寨分布，贼寇亦得乘虚侵犯，于沿海险要处所挖河筑垒，我兵不无多事之累，百姓未免蹂躏之苦。抑有请者，泉郡沿海地方辽阔，比别处十分险要。各都乡村，尤当修造土堡以藉安身，设立练总以司联络，清查保甲以除奸宄。遇有小警，鸣锣响炮，守边官兵沌乡邻，立可应援。若遇大伙，又有援剿官兵并力追杀，自无焚掠掳劫之患。合无檄行府厅县实力举行，此亦守望相助、靖盗安民之急务也」等情到将军。据此，案照先准宁海将军喇咨，据该将报称，海贼要来泉州地方取粮，拟石井、东石等处登岸等情，咨商酌拨官兵添防边界等因，业经本将军移咨贵部院察夺在案。续准大咨，檄令游击朱起龙、焦国巡等前往灵水防御，并拨何兵协剿等因，随经本将军飞调副将郭奇带兵星驰康店，护筑寨垣，以便朱起龙驰赴灵水设寨安兵，咨明贵部院去后。兹据呈称灵水、前埔一带逼近逆穴，最为紧要，请添官兵并各都乡村尤当修造土堡，设立练总，清查保甲，遇有警急，鸣锣传炮，互相守望，以便官兵应援协剿等情前来，是亦绸缪疆圉、弭盗安民之要务。但灵水要汛，止以游击朱起龙、焦国巡所带官兵前往堵防，未免单薄。相应一并咨达。为此备咨贵部院，请烦察照，希赐酌拨官兵添防，并祈檄行该道府县清查保甲，以杜奸宄。并令各乡村并设练总，修砌土堡，互相守御，以固地方。仍祈见覆施行。

　　康熙十八年六月十五日。

　　奏闻事咨督院

　　为奏闻事。本年六月十四日，准贵部院咨开：「准兵部咨前事等因到部院。准此，合就移咨，请烦察照，希将亲王两议题疏，听本部院与贵将军另题字样，酌裁示覆，以便会疏题覆施行」等因到将军。

　　准此，为照逆贼窃踞险岛，抗拒颜行，致烦大师会讨，虽屡挫贼锋，然犹负固跳梁，逾时赊死，凡属封疆臣子，恨不灭此朝食，以纾皇上南顾之忧。惟是，扫荡巢穴必藉船只坚固齐备、水兵操练精健，方克有济。兹准大咨，询议题覆。细绎王谕原题疏内，进剿海贼，必须调取荷兰国船只，方可举行；此诚亲王思深虑远，慎重制胜之宏谟。但目下荷兰国敕书尚未赍捧前去，则此项船只，难应师期。为今之计，惟俟水师提督万统领岳州、江南、浙江战船二百来闽，必由舟山、普陀沿海驱剿零星贼艘，先声可以夺人。并将在省修造新旧战船三百只，配兵操驾齐备，实有可以破敌之具。即就九、十月间，风信既顺，水陆夹击。谅海岛游魂，无难授首。倘水师提督万所统战船一时未到本省，舟师尚未齐备，或俟冬尽、春初另期进剿，抑或遵照亲王疏内所议，本将军未敢擅专，统听贵部院酌裁主稿题覆可也。今准前因，合就咨覆。为此合咨贵部院，请烦察照施行。

　　康熙十八年六月十五日。

　　密报事咨喇将军

　　为密报事。六月二十七日，准贵将军咨开：「准总督部院姚咨开：泉属各汛，原系本将军旧汛，似应于随本将军在凤山兵四千外，尚余兵一千名，即于此中添拨贴防等因。并据游击刘国兴报称：竿头亦有本标官兵五百二十七名，再拨五百名凑额等情。查竿头逼近东石、深沪，又接连海滨，为贼所必争之地。且本月十九日被我官兵杀败，贼之挟仇报复，亦势所必至。而竿头士卒寥寥，实切疏虞之患。合再请添拨抵泉，以为固御」等因到将军。

　　准此，为照本标五营额兵实在四千六百七十名，援剿两营实在一千六百二十名，通共实兵六千二百九十名。今现随本将军在凤山营盘共兵三千六百余名，分发左、前、后三营游击朱起龙、焦国巡、刘国兴等带往竿头、灵水、康店以及分防永春、德化、南县共兵二千四百九十余名，存留防守泉州并养病兵丁一百八十名。此六千二百九十名之兵额，俱已分遣无余。所以前准大咨，委因无兵可拨，故不得不咨商督院也。续准督院咨覆，亦以无兵可拨前来。本将军念切泉城根本重地，兵单可虑，不得已于现在凤山防守边墙三千六百名之内，摘选三百名，着令守备杨可能带领驰赴竿头添防，已经咨明贵将军在案。今复准贵将军咨开前因。查行间之兵，现在与贼对垒，难以再为抽拨。查本月二十六日，据邵武副将郭奇呈称，已带兵到康店地方合营，俟三、四日内寨城完竣，即赴灵水、前埔，会同朱、焦二游击筑寨等情。则是游击朱起龙等所带本标官兵，已有郭副将与之会合，声援已壮。应于本标官兵之内行调一百名，驰赴竿头，以凑一千名之数，责令游击刘国兴调度剿御。其余本标官兵一千余名，仍令游击朱起龙、焦国巡会同郭副将在于灵水、前埔护筑台寨。报竣之日，令游击焦国巡带领本标兵一千名防守灵水，副将郭奇带领原辖兵一千名防守前埔，则沿边星罗碁布，似可以保固无虞矣。

　　康熙十八年六月二十九日。

　　呈请宪示咨两院

　　为呈请宪示，以便画一支除事。本月初八日，据中营参将马胜呈称：「窃照病故兵丁、倒毙马匹，查本标定例，不拘月内日子之迟早，俱以是月初一开除住支。兹据各营弁目禀称，倒马兵丁，要照江南截日住支。若依截支之例，恐贻后来驳追之累，无可赔补。佥乞转呈示下遵照。据此，该卑职查得倒毙马匹，叠经详报开除，亦有奉批照例截日住支者，亦有奉批以本月初一日住支者。兹据前情，相应呈请宪台裁示，嗣后标营故兵、倒马，应否截日支除，抑或仍照定例，以本月初一日住支，俾有画一，永为遵守，以免各兵纷争。理合呈详。为此备由具呈，伏乞照详施行」等情到将军。

　　据此，为照闽省海逆未平，兵马日在剿御，按月关支粮饷、草料，虽宜严核樽节，然今昔时势不同，亦当权衡体恤，庶可以鼓励兵心。如脱逃兵丁，不特恐其在外不法，即畏劳思逸，生心离伍，已干犯军纪，其名下粮饷，勿论系何日脱逃，自应以脱逃月分初一日住支，无庸再议矣。惟是阵亡兵丁，则系奋勇杀贼，为国捐躯，及一切病故之卒，则系昼夜荷戈，餐风宿露，署湿潜入膏盲，驯致不起。当其寸气犹存，三餐医药俱仰给于粮饷，关支到手，便尔分用无存；殆及身故，其名下粮饷，不论系何日子，概令以所故之月分初一日住支，则已关之粮米，势当追补。官欲问之本兵，其如骨化魂消，无从查取；若责之该管将弁，则劳苦穷员，月支俸廪尚不足以资八口，何能为故兵填还？再查倒马一项，际此剿御殷繁，全资马力驰骤，穷丁百计借贷，觅料喂养，期得马匹臕壮，以备冲突。满望按月关支草粮，分还债负，不幸官马倒毙，亦不论系何日子，其草干俱以所倒之月分初一日住支，致兵丁所贷之债无可赔还。即在无事之时，犹不可责令穷兵捐资养马，况今日之驰剿肆出，而可令兵丁枵腹赔料耶？本将军历任山东、江南，除逃兵粮饷以各月之初一日住支外，其病故兵丁及倒毙马匹，俱系截日住支。即今援剿左、右两营现有成例可考。兹闽省现在用兵，而故兵、倒马俱以本月初一开除，似非所以体恤下情、鼓舞兵心也。查此例因变乱相仍，营务亦从无整顿，所以因循相沿。贵部院、院八闽提衡，三军司命，惟祈因时制宜，权衡通变，将故兵、倒马饷干，援山东、江南之例，准以截日住支，则各营弁兵无不感激思奋矣。本将军以有山东、江南事例，据呈请示画一前来，不得不剀切转咨。为此备咨贵部院、院，请烦察照，仰祈体恤下情，俯赐酌夺，仍祈示覆，以便行令各营遵照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