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亲征录


  朵鲁班、塔塔儿、哈答斤、散只兀诸部暨阿忽出拔都、

  〔此即泰出乌部之“阿忽出”。拉施特书以为哈答斤人,非是。〕

  忽都花别吉

  〔《秘史》作“忽都合别乞”,乃斡亦剌部长。〕

  等,来犯我军及汪可汗。上先遣骑乘高觇望于捏干贵因都、

  〔《秘史》作“额捏坚归列秃”。〕

  彻彻儿、

  〔诸本不重“彻”字,《秘史》作“彻克彻列山”,今据增。〕

  赤忽儿黑诸山,

  〔《秘史》作“赤忽儿忽”,此三山均在克鲁伦河左右。〕

  有骑自赤忽儿黑山来

  〔诸本脱“忽儿”二字,从何校增。〕

  告乃蛮渐至,上与汪可汗自兀鲁回失连真河

  〔诸本“连”作“速”,从上文及何校改。移军入塞。汪可汗子亦剌合居北边,后至,据高岭方下营。杯禄可汗易之曰:“彼军漫散,俟其众聚,吾悉卷之。”〕

  时阿忽出、火都二部兵

  〔何本作“阿忽出大都一部”,无“兵”字,何校又改“大”为“拔”,今悉从《说郛》本订正。拉施特书亦云遣阿忽出及忽都为前锋。〕

  从乃蛮来,与前锋合。将战,遥望亦剌合军势不可动,遂还。亦剌合寻亦入塞,会我兵拟战,置辎重他所。上与汪可汗倚阿兰塞为壁,

  〔案:阿兰塞,不见于《秘史》。此《录》凡两见:其一此役,其一合兰真之役,彼文曰:“上止军于阿兰塞,急移辎重于失连真河上游,遣哲里麦为前锋,自莫运都儿山之阴行。汪可汗亦领兵自莫运都儿山阳,由忽剌阿卜鲁哈二山而来。时有太出、也迭儿二人者,因牧马见汪可汗军至,亟来告。上时移军合兰只之野”云云。洪侍郎以阿兰塞即为哈剌温只敦,屠敬山以为即兀惕乞牙,并谓在今克什克腾旗界内。案:阿兰塞以塞为名,自即金之外堡,当在临潢、庆州之北,不得在黑河、潢河以南。案《梦溪笔谈》,辽与北方部族以夜来山为界,今乌珠穆沁右翼旗之南有乌兰岭,其东北有衣兰布虎图山,其地正当辽、金庆州之北,金之外堡当沿此山脉置之,殆所谓阿兰塞也。其东北连山有盔腾岭、盔腾山,其下即此役战地,所谓阙亦坛之野也。稍西有哈奇尔河,则所谓合兰只之野。又西有三音温都山,即莫运都儿山也。又西有呼鲁呼尔河,又名巴鲁古尔河,即忽剌阿卜鲁哈也。而兀鲁回失连真河,又在其北三四百里间,故以乌兰岭东北一带连山为阿兰塞,则与此二役中所纪地名无一不合。此二役所以南择此地者,皆缘以寡敌众,欲依边堡为屏蔽故也。〕

  大战于阙亦坛之野。

  〔汪、何二本作“阙蛮坛”,今从《说郛》本。《元史》作“阙奕坛”,《秘史》作“阔亦田”,今札鲁特旗南有盔腾岭、盔腾山,即其地也。洪侍郎以苏尼特左翼旗东北之奎腾山、屠敬山以呼伦贝尔防城南之奎腾河当之,均非是。〕

  彼祭风,风忽反,为雪所迷,军乱填沟坠堑而还。

  〔何本“坠”下有“壑”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删。〕

  时札木合从杯禄可汗来,

  〔汪、何二本“来”作“未”,今从《说郛》本。〕

  中道札木合引兵还,遇立己为可汗者,诸部悉讨掠之。

  〔何本无“己”字,“掠”作“掳”,今并从《说郛》本、汪本。〕

  冬,上出塞,驻于阿不札阙忒哥儿之山,

  〔汪、何二本作“阿不礼阙惑哥儿”,《说郛》本“礼”作“札”,《秘史》作“阿卜只阿阔迭格里”,则“惑”又“忒”之讹也。《秘史》(七):此时太祖正在帖篾延客额儿地面围猎,(中略)自围猎处回来,从阿(卜)只合阔迭格儿,起去至合(勒)合河斡儿讷兀地的客(勒)帖该下了。则阿(卜)只合阔迭格儿当在帖篾延与合勒合河之间,帖篾延即《元史 特薛禅传》之迭篾可儿,与可木儿温都儿(今虾模儿岭)、答儿脑儿(今达里泊)相近,则阿不只合阔迭格儿当在今乌珠穆沁旗界内也。〕

  汪可汗居于别里怯沙陀中。

  〔何本“于”作“族”,今从《说郛》本、汪本。别里怯沙陀,《秘史》作“别儿客额儿”,在者者额儿温都儿山阴。多桑云:“者者额儿温都儿山在克鲁伦河西、土拉河东。”屠敬山以土拉河南之策策山当之。〕

  是时上与太子术赤求聘汪可汗女抄儿伯姬,

  〔诸本脱“女”字,今增。抄儿伯姬,《秘史》作“察兀儿别乞”。〕

  汪可汗之孙秃撒合亦求上公主火阿真伯姬,

  〔《秘史》作“豁真别乞”,后适亦乞列思人孛徒。〕

  俱不谐,自是稍疏。札木合闻之,往说亦剌合曰:“吾按答

  〔原注:“渭太祖也。”诸本此注误入正文,从张石洲说改正。〕

  常遣使通信于乃蛮太阳可汗,时将不利于君,今若能加兵,我当从旁胁助。”

  〔何本无“当”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胁,何改“协”。〕

  时亦剌合居别所,来会父汪可汗,上族人答力台斡赤斤、按弹火察儿、塔海忽剌海剌、

  〔何本无“海剌”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补。拉施特书作“图海忽剌海”。〕

  答儿斤、木忽儿哈檀、

  〔前云:木忽儿好兰统阿答儿斤。此“答儿斤”即“阿答儿斤”之略,即木忽儿哈檀之姓氏也。《秘史》此处无“答儿斤木忽儿哈檀”而有“合儿答乞歹”,合儿答乞歹当即阿儿答乞歹也。〕

  札木哈等背我,

  〔《秘史》记此事有礼木合、阿勒坛、忽察儿、合儿答乞歹、额不格真那牙勤、雪格额台、脱斡邻勒、合出温别乞,而无答力台斡赤斤、塔海忽剌海剌、木忽儿哈檀三人。〕

  迨且

  〔何氏云:此二字有误。〕

  说亦剌合说之曰:“吾等愿为效力,佐若讨月伦太后诸子。”

  〔《说郛》本“效”作“功”,何本作“校”,今从汪本。〕

  亦剌合信之,车帐相间,顿兵共谋,

  〔何本“间”作“问”,“顿”作“为”,今从《说郛》本、汪本。〕

  遣塞罕脱脱干

  〔《秘史》作“撒亦罕脱迭额”。〕

  言之于汪可汗。汪可汗曰:“札木合,巧言寡信人也,不足信。”亦剌合曰:“彼言者有口有舌,何为不信?”屡使人言之,汪可汗曰:“我禁汝,汝辈不从。吾身成立,实赖于彼。垂老遗骸,冀得安寝。

  〔《说郛》本、何本“冀”作“莫”,今从汪本。《元史 太祖纪》同。〕

  今喋喋不已,汝当能自为之,毋遗我忧。”既而有异志,悉烧我牧地。

  〔何本无“有”字,“地”作“也”,今并从《说郛》本、汪本。〕

  癸亥春,汪可汗为诈计曰:“彼前者尝求婚于我,我不从。

  〔何本不重“我”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增。〕

  今宜许之,俟其来宴,定约,必擒之。”遂遣不花台乞察

  〔《秘史》作“不合台乞剌台”,乃太祖所遣赴宴之使,非汪可汗请太祖之使也。〕

  来请上。上率麾下十骑往赴之,

  〔汪、何二本不重“上”字,今从《说郛》本。〕

  宿于蔑里也赤哥帐中。

  〔诸本无“也赤”二字,今据下文增。蔑里也赤哥,《秘史》作“蒙力克额赤格”,《元史 循吏传》作“明里也赤哥”,即夙将察剌海之子。〕

  越明日,与蔑力也赤哥谋,

  〔汪、何二本作“蔑力池赤可”,《说郛》本作“蔑力池赤哥”,“池”当作“也”。〕

  使回汪可汗曰:“我牧群羸弱,方从思之,合命一人赴彼宴足矣。”既遣使,上即回。时汪可汗近侍也可察合阑者

  〔《秘史》作“也客扯连”,太祖从祖忽兰把秃儿之子。〕

  闻图上谋,归语其妻,因曰:“若有人言泄此于上,当如何哉?”

  〔何本“当如”作“赏我”,汪本作“当我”今从《说郛》本。〕

  其子亦剌罕

  〔《秘史》作“其妻阿剌黑亦惕”。案:太祖之女适汪古部者,亦名阿剌黑,则阿剌黑乃女子之名,《秘史》作“其妻”是也。〕

  止之曰:“此无据之言,恐他人以为实。”

  〔汪、何二本“之言”作“言之”,今从《说郛》本。〕

  也可察合阑牧马者乞失力,供马湩适至,

  〔《说郛》本“乞失力”作“乞失”,何本作“乞力失”,又,二本“失”下并有“月”字。《类编》引作“乞失力”,今从之。《秘史》作“乞失里黑”,《元史 哈剌哈孙传》作“启昔礼”,可证《太祖纪》作“乞力失”与何本同误。〕

  微有所闻,问其弟把带

  〔《秘史》作“巴歹”。〕

  曰:“适所议者何事?该知否?”把带曰:“不知。”察合阑次子纳怜

  〔《秘史》作“纳邻客延”。〕

  坐帐外方砺镞,闻之骂曰:“割舌者适我不言乎?今事已然,当禁谁口也。”把带谓乞失力曰:“我今知矣,可因赴上言之。”

  〔何本“因”作“同”,今从《说郛》本、汪本。〕

  遂入己帐话行止,有一羔杀之,拆所卧榻煮熟,夜驰见上告其谋曰:“汪可汗将图太子,其计定矣。”上闻之,止军于阿兰塞,急移辎重于失连真河上游,

  〔汪、何二本“游”作“急”,今从《说郛》本。〕

  遣折里麦为前锋,

  〔《秘史》:“行时,教者泐篾做后哨。”〕

  自莫运都儿山之阴行。

  〔自,万历本《说郛》本作“并”。莫运都儿,《秘史》蒙文作“卯危温都儿”,洪侍郎谓“即克什克腾旗西南四十三里之漠海恩都尔”,然其地偏南不当汪可汗进兵之路。丁氏谦谓:“卯危温都儿即乌珠穆沁右翼旗之三因温都山,蒙古语:卯,危歹也;三因,好也。后人恶其名恶,以美名易之。”其说言之成理,于地望亦合。〕

  汪可汗亦领兵自莫运都儿山阳,由忽剌阿卜鲁哈二山而来。

  〔诸本“阿”作“河”,今订正。忽剌阿卜鲁哈,《秘史》作“忽剌安不鲁合惕”,旁注:“地名”。案:今三因温都山西有呼鲁呼儿河,一名巴鲁古尔河,即所渭“忽剌安不鲁合惕”也。〕

  时有太出、也迭儿二人者,

  〔何本“时”字作“近侍”二字,今从《说郛》本、汪本。“太出、也迭儿”,《秘史》作“赤吉歹、牙的儿”。〕

  因牧马见汪可汗军至,亟来告。上时移军合兰只之野,

  〔《秘史》作“合剌合勒只惕”。今三音温都山东有哈奇尔河,殆即其地。〕

  未及为备,日衔山,即整兵出战。先败朱力斤部众,

  〔《秘史》作“只儿斤”。〕

  次败董哀部众,又败火力失烈门太石。众

  〔《秘史》作“豁里失力门太子”。〕

  进逼汪可汗护卫,其子亦剌合驰来冲阵,我军射之中颊,其势大挫,敛兵而退。上亦将兵至斡儿弩兀遣惑哥山冈,

  〔《秘史》作“斡儿讷■〈山厄〉山”,在喀尔喀河上。《秘史》蒙文作“斡儿讷(山名)屼因(的)客(勒)帖该(半)合打答(崖)”,此“遣惑哥”当作“遣忒哥”,即客(勒)帖该之异译。〕

  军凡四千六百骑,

  〔拉施特书同《秘史》作“二千六百骑”。〕

  沿哈勒合河顺进,

  〔《秘史》作“哈泐合河”,今喀尔喀河。〕

  分为两队,上亲将二千三百骑行河南岸,兀鲁吾、忙兀

  〔诸本作“忙儿”,依何校改。〕

  二部将二千三百骑行河北岸。上以弘吉剌部先为婚亲,遣使谓其长帖木哥阿蛮部曰:

  〔《秘史》(六):“合泐合河流入捕鱼儿海子处有帖儿格、阿蔑勒翁吉剌。”即《金史 宗浩传》之广吉剌部长忒里虎,亦即此帖木哥阿蛮也。末“部”字疑衍。〕

  “汝若来顺,则女子面容、

  〔何本“面”作“而”,今从《说郛》本、汪本。〕

  外甥资质俱在,不然则加兵于汝矣。”遂行至董哥泽脱儿合火儿合之地驻军。

  〔董哥泽,《秘史》蒙文作“统格豁罗罕”,即此脱儿合火儿合之异译,然则此处水名复出也。屠敬山谓呼伦贝尔防城南二百有董嘎得,喇萨河汇为董嘎淖尔,即此泽也。〕

  上遣使阿里海

  〔《秘史》作“阿儿垓合撒儿、速客该者温二人”。〕

  致责于汪可汗曰:“我今大军

  〔诸本“今”作“合”,今订正。〕

  驻董哥泽间,草盛马肥,与父汪可汗言之:

  〔汪、何二本无“父”字,从《说郛》本增。〕

  昔汝叔父菊儿可汗尝谓汝:‘我兄忽儿札忽思杯禄可汗之位不我与,自夺之。’汝又杀诸昆弟,诈言太帖木儿太石、不花帖木儿辈不知所存,

  〔汪本“太石”二字作“一后”字,何本作“及”,弘治钞《说郛》本作“太后”,并误,今从万历钞本订正。《秘史》作“台帖木儿太子”。〕

  是故菊律可汗逼汝哈剌温之隘。汝穷迫无计,仅以百骑来归我先君。

  〔《说郛》本“仅”作“遂”,今从汪本、何本。〕

  我先君率兵偕汝以雪前耻,而泰赤兀部兀都儿吾难、八哈只二人助兵几许不可知。

  〔泰赤兀部兀都儿,《说郛》本作“泰赤兀都元师儿”,何本作“泰赤兀都儿”,今从汪本。拉施特书“泰亦出兀人之兀都儿诺延、八哈只二人则率兵无多”,可以互证。《秘史》云:“使泰亦赤兀人忽难、巴合只二人领兵助汝,救汝百姓。”与此措辞又异。〕

  其时道经哈剌不花山谷之上,

  〔《说郛》本无“道经”二字,今从汪、何二本。又诸本“山”作“出”,今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