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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朱随笔
答徐彦章曰老释说于静而欲无天下之动是犹常寐不觉而弃有用于无用圣贤固弗爲也今说于动而欲无天下之静是犹常行不止虽劳而不得息圣贤亦弗能也盖其失虽有彼此之殊其倚于一偏而非天下之正理则一而已呜呼学者能知一阴一阳一动一静之可以相胜而不能相无又知静者爲主而动者爲客焉则庶乎其不昧于道体而日用之间有以用其力耳愚按所谓说于动而欲无天下之静此以寂灭爲嫌而欲废静虽不言其说之详大约是看未发已发皆属动耳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五
答潘谦之曰性只是理情是流出运用处心之知觉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愚按以此观之则大学首节注虚灵不昧四字只是知觉二字 又黄氏日抄载答潘谦之云伊川亦有时教人静坐然孔孟以上却无此说要须见得静坐与观理两不相妨乃爲的当答李时可曰定静只是知止之効不须言养之以定静又别做一项工夫也愚按此即存疑所谓知边静也答包详道痛辟其必要豁然顿悟然后渐次脩行之说不知髙景逸何以尚指一贯爲起手工夫也又答顔子坚曰所谓古人学问不在简编必有所谓统之宗会之元者则仆之愚于此有未喻也愚按髙子所谓一贯岂非即子坚所谓统宗会元乎
答安仁吴生一书非有万物一体之怀不能下此药石岂非所谓不屑之教诲答赵然道一书亦如此又可见朱陆晚年之同异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六
答徐载叔曰放翁之诗读之爽然近代惟见此人爲有诗人风致愚按朱子推许放翁如此亦宋代一人物也
答方賔王谊曰性即理也今以爲万理之所自出又似别是一物康节先生曰性者道之形体此语却似亲切也愚按此当与卷五十三答胡季随论未发一条同看又后卷五十九答陈衞道性只是理一条亦当同看
合而观之则未发已发分性情则可分性道则不可方賔王问曰吾无隐乎尔一章谊谓圣人之作止语默无非教也惟圣人然后能之盖圣人全体是此理无物不体无时不然也故以此语二三子亦道其实尔若如谢氏杨氏之说则如我与二三子共此理其仰观俯察与夫百姓日用者莫非此理之流行则恐举物而遗其则将有运水搬柴眉瞬目之意不知如何朱子答曰善愚按天何言哉一章亦当如此看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七
李尧卿谓樊迟问知告以敬神而逺之在三代之时民间所谓神士则有五祀与其先祖此樊迟之所当祭想无后世之所谓淫祠者告以敬而逺之莫只以五祀爲戒也朱子答曰神固不谓淫祠然淫祀之神既不当其位未能除去则亦当敬而逺之耳愚按尧卿看得切实朱子所答则又是爲后人言之耳
答陈安卿淳曰立是物格知至而意诚心正之效不止是用工处不惑知命是意诚心正而所知日进不已之验以至耳顺则所知又至极而精熟矣愚按依此则立处已是一贯了然以可与立未可与权观之则立恐未是知至一贯安卿后一书亦疑于此而朱子答云细思此章只得做学者事看而圣人所托则是他自见得有略相似处今窥测他不得也正如曾子借忠恕两字发明一贯之妙答得甚鹘突
陈安卿问顔子无所不悦与终日不违闻一知十语之不惰等类若以知上言之则此时方只是天资明睿而学力精敏于圣人之言皆深晓默识未是于天下之理廓然无所不通犹未得全谓之物已格知己至而复其本心光明知觉之全体处盖是时犹有待于圣人之言故也至于所谓卓尔之地乃是廓然贯通而知之至极与圣人生知意味相似矣不审是否朱子答曰恐是如此愚按此条分别顔子地位最明
读朱随笔卷三
<子部,儒家类,读朱随笔>
钦定四库全书
读朱随笔卷四
监察御史陆陇其撰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八
答张仁叔曰霍光临大节亦大有亏欠处愚按霍光大节欠处莫甚于许后之事亦自其平日家庭间不能正身化家以致妻子骄溢酿成大祸故欲大节之无亏必自谨小慎微始
答徐子融曰有性无性之说殊不可晓当时方叔于此本自不曾理会率然躐等拣难底问熹若照管得到则于此自合不答且只教他子细熟读圣贤明白平易切实之言就已分上依次第做功夫方有益于彼而我亦不爲失言却不合随其所问率然答之致渠一向如此狂妄此熹之罪也愚按于此最可见朱子教人之不茍当与卷五十五答安仁吴生等书同看
又答宋深之曰五峯之书知言爲精然其间亦不能无小小可议处其他往往又不能及故向来敬夫不欲甚广其传今想广仲之意恐亦有所难言者非靳惜也南轩文此间镂版有两本其一熹爲序者差不杂黄州亦有官本篇秩尤多然多是少作可恨也愚按古人于师友之文不欲轻爲传本如此何等慎重
答叶味道言陆子静居亲丧直欲于卒哭而袝之后彻其几筵而反以朱子袝与迁自是两事之说爲不然愚按子静之薄于亲亦自其学术之差来
邓衞老问孔顔之所乐者循理而已矣朱子答云此等处未易一言断且宜虚心玩味兼考圣贤爲学用力处实下功夫方见得如此硬说无益于事也愚按言循理亦不甚差但朱子最怕人硬说不切身体贴邓又问曾防漆雕开已见大意朱子亦云须实下功夫真有见处方有意味耳
答邓衞老言韩魏公论不当使道士于正殿设醮而不知设醮之非愚按今人论治往往如此
邓又问程先生论封建颇取柳子厚之说而范唐鉴亦推广之至胡氏管见乃力诋子厚并排苏范其说反与程门不合何也朱子答曰遗书中只有一条论封建而取柳子厚者其他却不如此恐此一段乃记録之误也范氏说多茍简不足爲法胡氏之论虽正然其言利害亦有所偏要之封建郡县互有利害但其理则当以封建爲公耳此类且徐讲之非今日所急也愚按论封建者明沈一贯人品虽不正然其言却多可采
答张敬夫论必有事焉一段曰此一段依孟子本文只合就养气上说集注言之备矣明道先生移就持敬上说却是养气以前一段事功夫虽密然恐不若且依孟子看也愚按朱子虽有取程子之言而至讲孟子则不依其说是何等权度 卷六十一答林德久亦云孟子上下文无敬字只有义字程子是移将去敬字上说非孟子本意也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九
答吴斗南曰裒集程门诸公行事顷年亦尝爲之而未就今邵武印本所谓渊源録者是也当时编集未成而爲后生传出致此流布心甚恨之比来深考程先生之言其门人恐未有承当得此衣鉢者愚按观此则渊源録乃朱子未定之书
答陈衞道曰性只是理以其在人所禀故谓之性非有块然一物可命爲性而不生不灭也愚按此亦性字切要之解又曰凡古圣贤说性命皆是就实事上说如言尽性便是尽得此君臣父子三纲五常之道而无余言养性便是养得此道而不害尤明
答余正叔曰前者所论未尝欲专求息念但以爲不可一向专靠书册故稍稍放敎虚闲务要亲切自己然其无事之时尤是根本所在不可昏惰杂扰故又欲就此便加持养立个主宰其实只是一个提撕警策通贯动静但是无事时只是一直如此持养有事处便有是非取舍所以有直内方外之别非以动静真僞判然二物也愚按观此条则凡朱子所言内外动静处可见其未尝有所偏矣果斋李氏所谓晚见诸生缴绕于文义之间始颇指示本体者亦是此意而岂如姚江所谓晚年定论也哉
赵致道诚几图辨胡氏同体异用之非义理最爲精微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
相传朱子易箦时尚改诚意章注然文集卷六十答周南仲二书即是今诚意章首二节注一字无差不知何故
答章季思曰圣贤之敎不过博文约礼四字博文则须多求博取熟读而精择之乃可以浃洽而通贯约礼则只敬之一字已是多了愚按约礼似尚有力行意朱子于此却以敬该之恐未安
答汪易直曰管仲事程子所推圣人本意恐已得之盖其不死子纠而从桓公乃是先迷后得如今叛逆而遭赦宥自无可死之理然此事夫子当时不曾明言但今以其言专取其功而略无讥贬之词可以推见之耳若果有罪则圣人必有微词以见功过不相掩之意不特如此说矣故疑程子此义讲之甚精而鄙意所疑则其曰若当死而不死则后虽有功亦不复取此则未安耳功自功过自过若过可以掩功则功亦得以掩其过矣康节先生论学春秋者先当定五伯之功罪而以五伯爲功之首罪之魁此语最爲切当然非独论古事爲然也见诸行事则操赏罚之权持黜陟之柄者亦当以是爲心乃能尽用一世之材以济天下之务而不失其正耳仁之一字以其德而言则必心无私而事当理乃能当之若其功则惟利泽及人有恩有惠便可称之初不计其德之若何也愚按论一管仲便是唐虞黜陟之法此是何等样胸次
潘子善问云恕则仁之施爱则仁之用施与用不知如何分朱子答云恕之所施施其爱耳不恕则虽有爱而不能及人也愚按忠字界分尚未明言
又答潘子善云所论爲学之意善矣然欲专务静坐又恐堕落那一边去只是虚着此心随动随静无时无处不致其戒谨恐惧之力则自然主宰分明义理昭著矣然着个戒谨恐惧四字已是压得重了要之只是略绰提撕令自省觉便是工夫也愚按魏庄渠论敬多用略绰提撕四字盖本朱子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一
答林德久曰大学归来不暇整理盖此等多因朋友辨论间彼此切磨说得细密今无事时自作文字却有搜索不到处愚按夫子所谓起予正是如此又曰昨在玉山学中与诸生说话司马宰令人録来当时无人剧论说得不痛快归来偶与一朋友说因其未喻反复晓譬却说得详尽所谓朋友疑即是卷五十八答陈器之问玉山讲义
又答林德久曰尝爱韩子说所以爲性者五而今之言性者皆杂佛老而言之所以不能不异在诸子中最爲近理盖如吾儒之言则性之本体便只是仁义礼智之实如佛老之言则先有个虚空底性后方旋生此四者出来不然亦说性是一个虚空底物里面包得四者愚按髙顾辟阳明无善无恶之说亦只说得虚空底包四者而已
又答林德久曰横渠反原之说程子盖尝非之今东见録中不可以既反之气复爲方伸之气此类有数条皆爲此论发也愚按横渠形溃反原之说虽与释氏觉性常存老氏死而不亡之说不同而与程朱之意亦异答欧阳希逊曰孔子只是说个爲仁工夫至孟子方解仁字之义理如仁之端仁人心之类然仁字又兼两义非一言之可尽故孔子教人亦有两路克己即孟子仁人心之说爱人即孟子恻隠之说而程子易传亦有专言偏言之说如熹训释又是孟子程子义疏愚按此条当与仁说同看
欧阳希逊问程子曰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近观先生答严时亨所问云易大传言继之者善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己生之后与程子之说似若有异朱子答曰明道之言髙逺宏濶不拘本文正意如此处多若执其方而论则所不可通者不但此句而已愚按明道讲必有事焉继之者善之类与朱子絶不同而不害其爲道统相承者以其本领处无不同也若髙景逸之讲一贯知本则不得以此爲例矣
答严时亨曰发已自尽谓凡出于已者必自竭尽而不使其有苟简不尽之意耳非奋发之谓也循物无违谓言语之发循其物之真实而无所背戾如大则言大小则言小言循于物而无所违耳愚按此看信字专就言上说
严时亨亦疑明道所谓继之者善曰近思録一书皆是删取诸先生精要之语以示后学入德之门戸而首卷又是示人以道体所在编入此段必不是闲慢处朱子答曰明道先生如此处多若以本文论之则皆不可晓矣要当忘言会意别作一格看可也愚按叶氏近思録集解于此条絶不说破别自一格处殊疎
严时亨论曾防一段大约言防不是逍遥物外不屑当世之务者乃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无入而不自得者孟子所谓大行不加穷居不损盖先理会要自家身心自得无欲常常神清气定则天下无不可爲之事识者所以知尧舜事业曾防固优爲之也三子规规事爲之末则所谓不知其仁也朱子谓此一段说得极有本末愚谓曾防之自得又须看得与姚江良知不同方好所以朱子又继之曰学者立志要当如此然其用力却有次第又答欧阳希逊曰学者当循下学上达之序庶几不错若一向先求曾防见解未有不入于佛老也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二
答张元德洽曰近与学者讲论尤觉横渠成诵之说最爲径防盖未论看得义理如何且是收得此心有归着处不至走作然亦须是专一精研使一书通透烂熟都无记不起处方可别换一书乃爲有益若但轮流通念而覈之不精则亦未免枉费工夫也须是都通透后又却如此温习乃爲佳耳愚按此书之首有衡阳之讣想已闻之恐更有追削禁锢之类等语盖党祸时言也而劝人读书成诵如此孰谓朱子晚年专事本体哉又答张元德论介甫只是见理不明用心不广一时诸贤不向源头与之商量便以不可以有爲待之而不察其所欲胜之流俗亦真有未尽善处此论最公
又答张元德曰大抵读书须且虚心静虑依傍文义推寻句脉看定此句指意是说何事略用今人言语衬贴替换一两字说得古人意思出来先敎自家心里分明歴落如与古人对面说话彼此对答无一言一字不相肯可此外都无闲杂说话方是得个入处愚按此是朱子解经髙于诸儒处观其与张南轩商订癸巳论语说都是此法明之先辈作经义多祖述此故其制虽始于安石其体虽定于王唐瞿薛而其法实本于朱子明乎朱子此法方爲真经义谁谓举业盛而圣学亡哉张元德问人心虽未有喜怒哀乐而物欲之根存焉则固已偏于此矣故于其所偏者得之则喜且乐失之则怒而哀无复顾义理也朱子答曰此段说得是但物欲之根存焉之说恐未然人固有偏好一物者然此一物未上心时安得不谓之未发之中乎欲下工夫正当于此看取愚按物欲之根即阳明所谓隔日疟也然其论工夫则与朱子不同学者辨之
朱子与张元德诸书论春秋者止狩河阳许世子二事不说其不是想其所作春秋传必多可观
又答张元德曰明道敎人静坐盖爲是时诸人相从只在学中无甚外事故敎之如此今若无事固是只得静坐若特地将静坐做一件功夫则却是释子坐禅矣但只着一敬字通贯动静愚按卷五十一有敎黄子耕静坐一书亦是明道之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