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力先生稿


  三句不整作三排。末段单收。萧散不羁。颇有态折。讲三句义理亦不苟。 【 艾千子】
  遣意位辞。各有斟酌。求合于情理时势之至当。此大力极有经术文字。讲禄位二句。有深远之义。与归震川作。徒就富之贵之之说者。浅深有分别矣。仁之所始。始于懿亲。俱从天下国家起见。此真有识之言。 【 张尔公】
  一派宽闲不切理之谈。疏谬说不通之论。而艾张两家。亟称极推之何也。九经各有本分。圣人各还其天理之当然。而天下国家自治。非欲自利天下国家。而后为此九经也。若为欲利天下国家而误。不但尊亲等皆成虚假。即为天下国家而修身。其修身已伪妄矣。下面所以行之者一。归于明善诚身。又如何说淂去。
  尊其位

  ○凡事豫则立

  章世纯
  事之所以立者、其故不可不知也、夫事无必立之形、然而必立而无不立者、则以豫之道制之也、且人之举事、先亦制后、后亦制先、后之制先也、特需于事之会也、先之制后也、则用其事之机也、夫世之言者曰、事者生于虑矣。思虑及之而事以起也。成于务矣。功务加之而事以举也。然虑不足以周事之数。淂其从来而虑之。而后不失度。务不足以尽事之致。得其从来而务之。而后不失度夫所从来者物之先也为其从来者功之豫也吾所欲淂者在此。而即为之于此则于事之理有所未足豫则为之此事之所出。是恃源而往者也前此之所举者已多矣此特权其末流之效耳而犹有难于事乎。吾所欲淂者在此。而即为之于此则于已之力亦有所未全豫则先以夙昔之所累积是有素而用者也平日之为之者已久矣此特终其往时之功耳而犹有难于我乎于力已全则愚者可与知者同功何也。美成在久。固巧慧之所不淂捷。而物蓄则亨。固愚钝之所不淂迟也于理已足则屐艰之与乘利同效何也。本末相使。即宅平亦无可凌之节。而前后相受。虽倾易亦有可顺收之功也。执此以往。谓事有不立者岂理哉故事无难焉者也豫则必立也事无易焉者也必豫乃立也先时而怠之。是不为机也。当时而后务之。是不知势也。不知事之机。不知事之势。不可为有道。

  理全力足。题理亦见。蕴酿稍薄。不碍其真朴也。 【 艾千子】
  上言所以行之者一。此所谓豫。乃豫其一也。非先事机势之谓也落题处提清线索。下面只虚讲自透。凡事原可活说。但为两个所以行之者一。故凡事必须根达道达德九经来。则豫其一之理乃明而下文明善诚身。所以为豫之道。方一脉贯通。今于此处少理会文未尝不湛隽秀逸。只可惜落空耳。
  凡事豫

  ○行前定则不疚

  章世纯
  行所以得者、豫道存也、夫不疚而行成矣、顾所以淂此者、非以前定之故乎、且豫者、百事之制也。一时之言。一时之事。犹不可不先成于心而制其数况行之制于终身者乎言事者。所以与物交也。行则成而存乎已者也。跲与困。所以无外泰也。行败而疚则反而自苦其心者也以其也以其措之也愈难。而其待于豫也愈甚。如其失检也。其败也必也若其早掺也其成也亦必也。夫不先多求于古人之迹则不能知乎淂失之所存卒然而用之。有不知所以自置者矣。何也。斟酌之审。非一时事也。虽未至乎事之境而先论之。则其为时宽矣。而功亦淂详焉。淂已然之迹而卒之者所以无憾于圣贤也比理也势也不先习其性情之所之则不能强其一旦之必合卒然而御之有身心相与梗者矣何也。习惯之安。亦非一时之事也。虽未至乎动之地而老操之。则其力渐矣。而功亦淂深焉。淂平时之力而藉之者所以无德于已志也此亦理也势也。盖夫人为行。在旦昼之间不觉。清夜而后悔之前。前定之为道也物未接而神明清可以当清夜之观矣而揭之于先焉。事后之悔。所以寡乎。夫人为行。在已亦不即觉。旁观而常耻之。前定之为道也。识未起而观物暇□□代旁观之明矣。而揭之于先焉。事后之耻。所以寡乎。夫行之起也。于心出之。其成也。于心复之。□□者复之心而心无怍也前定者出之心而心先可无怍也善终者于其始。掺末者于其本。不正之始。终不可淂而必矣、不正之本。未不淂而言矣、故曰豫者、百事之制也。

  疏朗闲旷。时有远致。心之所明。不借旁衬也。 【 艾千子】
  靠牢行字与不疚。刻画确切处。甚佳。可移掇上下文者。虽疏旷无取尔。前定二字。须照下择执。贴知行发。则于诚字关切矣。
  行前定

  ○诚之者人之道也

  章世纯
  知人道之所在、而人可以自尽矣、夫有天而无人、则于分不全、故诚之之功、亦君子所以求自尽也、且天与人相并而为用。在天者特以立其极。而在人者则以致其功。斯二者之所为。所以相辅而成也。是故诚者为天道、固矣、使天固诚之我固置之是谓弃天人而弃其所受于天之分。则背本也甚矣天所不足人所不为是谓恃天人而徒恃天之所以与我。则无志也甚矣。故有诚者。则有诚之者。而有为之法起焉。有天道。则有人道。而自全之能生焉。天有大同之德。人各淂以分其精。斯亦足矣。而又期于有以保之。此岂务为扰也哉。人也者。天之继也彼务于物之所以生而我务于物之所以成道之所以相终固然耳天有参差之数。我不淂以全其分。则亦已矣。而又期乎有以益之。此岂与争天权也哉。人也者天之参也彼容有偏至之气我寔有反性之机道之所为相补者有固然耳盖虽中处覆载之内然质已与之相离则有自用之才故能因质而用之亦复骋能而化之而未尝俛而听其所以处之者。此人道之所以次乎天。虽均列品庶之中而智与之相绝则有造事之哲故能从天而奉之亦能制天而用之而未尝帖然自弃于无所用者。此人道之所以尊于物。且夫人亦安所不至哉。倒道而行。则背天逆情尽反天下之常亦其力之所能给也顺道而趋。则全信存真分衡造物之功亦其智之所能为也夫人亦安所不至也。

  文颇自快。直抒胸臆。然诚之者三字欠工夫。 【 艾千子】
  此两句且悬空说正以不粘煞工夫为是。工夫在下段也。天人分说两件。到人身只是一件。诚之者。所以诚其天道之本然也文只靠上句说入更淂。
  诚之者

  ○诚之者择  者也

  章世纯
  诚之之道、在寔从事而已矣、夫功不诚、则亦无望善之诚、择焉、而固执焉、斯则诚于致力者乎、且诚而有天之所为。有人之所为。明乎人者。天之参也。其途将有所出。而岂废然而听其所至而诚。所至不不诚已乎。若是则何以人道名也。吾所谓诚之者不然。诚者。浑诚善之端所谓诚者即其所为善者也诚理不别见矣。而此其人则先动于诚后淂于善诚者化入有之迹。所谓诚者。即其所谓自然者也。诚迹固不彰矣。而此其人则事愈有寔诚愈有形以善为端。实之于择也。此向善之诚也。以执为功。要之于固也。此任善之诚也。善理在天下。顾所信心何如耳、有以信之也则若不可离无以信之也则亦若然若不然已矣诚乎其所事者信心固其足也信善之美则祈乎其明之信善之美则□乎其永之。盖所在而见信征焉。非然则浮慕者也非诚之者也。抑事在夫人、顾所自必何如耳有以必之也则若不可止无以必之也则亦若为若不为已矣诚乎其所事者自必周甚深也必于其明则祈乎其尽察必于其守则祈乎其尽确、盖所在而见必征焉。非然则谬悠者也。非诚之者也。夫天下之为道术者动为大耳而诚之者有所止之曰、理之在物者多。人之淂用者寡。吾求诸日用伦常之间止所谓善者而足吾事矣止诸其善。固执为诚之者之道术、天下为操行者、往为夸耳、而诚之者有所寔之曰善之在人者多。人之有善者寡。反之身心性情之际。直择且执焉、而日有功矣、寔之所修、乃所谓诚之者之情为、然则不能无为而主有为。人道之劳见矣。所以遂逊天道乎。然不受天使而能自使。人道之贵立矣。所以遂参天道乎。若徒不离其朴而美之。不离其资而利之。则无其性者终不能至。是遂无人能也。夷于万物之道矣。

  如此作文。与题吃紧。一字不放过。而又能确然言之。明白而疏通自当传世也。 【 艾千子】
  诚之必须择执之所以然。与择执之所以为诚。与择执两者之相资。与其次苐之不可紊。多少道理都不讲。却于上面别寻由许多话头支架。吾正谓其放过题目。无一字吃紧。无一言明确耳。中□□□□二□只是未曾细说□理文便单薄矣 【 耀星】
  诚之者

  ○自诚明谓之性

  章世纯
  天下唯性之者。其诚先足也、夫明于人常有先事之功。乃若性者不然、诚更光明耳、且所谓圣人者。即此性之之人也。今为指寔之言。则并举不思不勉。而其为性之已审矣。更约其说。但先言诚。后言明。而□为性之亦审矣。夫圣人之诚明亦何可析也、方其未发诚明一于□所虽有明智未有知其孰为先、亯□丸为后也、及其已发、诚明亦一于其处、虽有明智、亦未有知其孰为先、亯□丸为后者也、虚灵为共藏之位、指此而名虚者、即其指此而称灵者、相一之际尚泯、相似之于何分乎、知能亦合发之机、可曰能如是而为之、亦可曰知如是而为之、□分但有其名、相似孰为其寔乎、然可淂而言者、于发之时微细审观吾淂而分之也、知之而后成于为、能知而后发于知知未见而能先足。即急相至乎。其至之际亡而相至之理则彰矣。且既发而有其辨、则中含之处、吾又淂而意之也、灵者固有所托体、虚者将有所效事、虚无为而灵用之、即切相因乎。其因之际渺。而相因之说则成矣。此之谓自诚明、然据是而谓之性、则何也天下之人皆有求于诚耳今也诚先立于中则诚非所求也天下之人有求于诚则有藉于明耳今也明更出于诚则明非所藉也且非独此也、诚之名一而寔二、或内成于心、或外立于事、明之名一而明之事亦二、或效内之有而出之、或征外之有而知之、自诚而明、则其明固效内之藏者也、其诚亦深含于体者也、合诚与明、皆归事于内、内者、性之位也、抑诚明有分类矣、或诚多于明、或明多于诚、明又有空实矣、或离诚而尚立于其虚、或即诚而浑于其处、自诚而明、则其诚以专乎心之体者也、而其明亦尽浑于诚之处者也、有诚无明、将同体于命、命者、性之物也、而且不谓之性也哉、而以不思不勉言性者、其说显而易明、岂徒说显、犹将高圣人于人外、谓功不百倍不几也、但先诚后明以性者、其旨微而可绎、岂徒旨微、犹将引圣人以近人、谓但求之诚明而足也、夫诚明仅耳、圣人之去人、何必远哉、

  每句皆可弹可驳。每讲诚字。皆以己意用字替换。既以虚代诚。又以能代诚。且题言自诚明。文却一半讲无诚明。又将内字换性字。摠由理学工夫浅耳。盖说理从宋人入。十可淂七。说理由晋人□角入。十不能淂一。学者戒之。 【 艾千子】
  未发亦诚明。已发亦诚明。明诚之未发已发亦然。自诚明者。岂□待发而后见耶。彼盖以诚为内。明为外耳。谬甚矣。
  自诚明

  ○自明诚谓之教

  章世纯
  教之所名、以复性为固者也、夫性之所有、教之所事也、切其理而求之、所以为可至之术哉、且人未审乎教之说以为迂其途以相致也。夫然则有难为之苦。而又有莫合之患。则无以咎夫自弃教外者矣、夫教何谓也哉、天下而人淂其性也、则何以教为、途失而后求反、教固以失性起也、教而远于其性也、则又何以教为、求归而后设途、教固以依性立也、明矣、自诚明者性也、以言乎教、则有学问思辨矣。约而言之则明而已耳。犹是性者之明而特以处先耳。以言乎教、则有固执笃行矣。约而言之。则诚而已耳。犹是性者之诚。而特以处后耳。圣人有以见夫明之揽物也捷、端末有以顿尽也、故导人以明先使虚淂之而后寔淂之见成事焉。而乃从而赴。夫见成事。则有可自期。见成事而期则先可自慰所以达其亹亹而不倦也。教之所为识乎其机也、圣人有以见夫明之揽物也博、远近有以周知也、故导之以明先使广见之而后约为之设余地焉而乃致其功。夫睹于其余则有以自信其一睹于其余而守一则有以出入其端所以与之终始不离也教之所为周于其数也、夫事有反之而乃、性者所先、今或后之、性者所后、今或先之、倒道而行、反本为末之方也、人道有为之事固然、事必合之而乃合、性者能明、令亦明之、性者能诚、今亦诚之、依于其类即体为功之术也、圣人辅性之道固然、由是观之、所谓教者、与所谓性者、夫岂远乎哉、所以为之者。不出所为之域。则固无难从之苦也。所以为之。不出所为者之域。则亦无莫违之患也。苐以为有先后之合、而疾于所连、则先后之端亦将泯矣、

  切处半枝蔓亦半文能言其心之所明难矣言其心之所明而又能与题恰适又难矣分别观之。 【 艾千子】
  奈是切处少。枝蔓处多。能言其心之所明而与题恰适。即所谓诚也为枝蔓而不切。由题理不明也。明则诚矣。但能言心之所明非真明也
  自明诚

  ○至诚之道  全

  章世纯
  至诚能神明其德、亦道所自然也、夫天地之权、惟不异其事者、能淂之、至诚之谓也、其如神也宜哉、且人而能物者、则人而能神、天下之物、莫不能效几先之用、而人也不能、物无机、人有机也、一心之灵、四体之动、我以机智自用之则天不淂而用之矣、天下有至诚焉、纯一之极也、审寔而凝冥、同乎无知应动而不设、至乎无我、若然者、推吾身于一物、则不自别异于万物、万物之事、我皆淂同之、同于万物之在天地、则不自别异于天地、天地之气、我即淂乘之、其身之有四体、非我四体、与祯祥妖孽之物、着龟之类、等之天地所有、而阴阳之气、吉凶之征、淂以入乎其内、而效乎其端、善不善宜无不先知者、以物无知、故露于物者淂之为先兆、以人有知、故露于人者、淂之为前知、其道则一也、且安知祯祥妖茱吉凶之所示、非即物与蓍龟之前知也哉、然则天下之大愚、必具天下之大、祯祥妖孽之物、蓍龟之类是也、天下之至阴、必具天下之至阳、神是也、至诚故颛默、颛默则愚之属焉、所以能如物至诚故沉深、沉深则阴之似焉、所以能如神、能如物、则固已如神矣、夫物之能为吉凶先者、又岂不至神也哉、推本所以、皆诚之故也、天地不诚、不能制化、万物不诚、不能见兆、鬼神不诚、不能统幽、至诚之道、亦同之已矣、      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