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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学的
朱子曰儒者之道必至于参天地赞化育然后为功用之全
朱子曰天下虽大而吾心之体无不该事物虽多而吾心之用无不贯盖必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有以尽其大而无余真希元尝诵此而继之曰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又曰吾道一以贯之[以上分二十节]
韦斋第十
韦斋师豫章罗从彦与李愿中为同门友闻杨中立所传河洛之学独得古先圣贤不传之遗意于是益自刻砺痛刮浮华以趋本实日诵大学中庸之书以用力于致知诚意之地朱子学问渊源有自来矣
朱子八岁通孝经大义书八字于其上曰若不如此便不成人闲从羣儿嬉游独以沙列八卦默视之尝指日问韦斋曰日何所附曰附于天又曰天何所附韦斋奇之十岁自知力学闻长者言辄不忘年十四慨然有求道之志博求之经传徧交当世有识之士虽释老之学亦必究其归趣订其是韦斋疾亟嘱曰藉溪胡原仲白水刘致中屏山刘彦冲三人吾友也学有渊源吾所敬畏吾即死汝往事之而惟其言之听则吾死不恨矣朱子既孤则奉以告三君子而禀学焉朱子曰某以童子侍屏山先生疾一日请问平昔入道次第先生欣然告曰吾于易得入德之门焉所谓不远复者吾之三字符也汝尚勉之朱子归自同安不远数百里徒步至延平从学李愿中师事延平久益不懈尝一去而复来则所闻必益超绝盖其上达不已日新如此张南轩吕东莱道同志合同时乐与之友至或识见少异亦必讲磨辨难以一其归
其色庄其言厉其行舒而恭其坐端而直望之者虽惮其貌庄而言厉即之者常乐其心和而气平其闲居也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于宗庙以及先圣退坐书室几案必正书籍器用必整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整步徐行中夜而寝既寝而寤则拥衾而坐或至达旦威仪容止之则自少至老祁寒盛暑造次颠沛未尝有须臾离
羹食行列有定位匕箸举措有定所衣取蔽体食取充腹居止取足以障风雨人不能堪而处之裕如也
奉亲极其孝抚下极其慈闺庭之间内外斩斩恩义之笃怡恰如也
其祭祀也事无纤巨必诚必敬小不如仪则终日不乐已祭无违礼则油然而喜
死丧之感哀戚备至饮食衰绖各称其情居丧尽礼既葬日居墓侧旦望则归奠几筵朱子母夫人忌日着黪墨布衫其巾亦然问今日服色何谓曰岂不闻君子有终身之丧朱子长子卒报至即以继体服斩衰朱子以子丧不举盛祭就嗣堂内致荐用深衣幅巾祭毕反丧服哭其子则至恸朱子曰家闲顷年居丧于四时正祭则不敢举而俗节荐享则以墨衰行之
宾客往来无不延遇称家有无常尽其欢于亲故虽疏远必致其爱于乡闾虽微贱必致其恭吉凶庆吊礼无所遗周恤问遗恩无所阙
尝因吕氏乡约四条及取他书附以己意稍增损之俾通于今又创为月旦集会读约之礼朱子所居之乡每岁春夏之交豪户闭籴居民乏廪强夺动相贼杀易至挺变遂因前所贷米创立社仓
在同安莅职勤敏纤悉必亲苟利于民虽劳无惮选邑之秀民充弟子员访求名士以为表率日与讲说圣贤修己治人之道在南康恳恻爱民如己隐忧兴利除害惟恐不及奸豪侵扰细民挠法害政者惩之不少贷复建白鹿书院乃约圣贤教人为学之大端条列以示人者为说以勉之其五教之目曰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为学之序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修身之要曰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处事之要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接物之要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漳州习俗未知礼乃采古丧葬嫁娶之仪揭以示人命父老解说以教子弟男女聚僧庐为传经会及女不嫁而私为庵舍以居者悉为之禁俗大变
将趋君命问李先生所宜言以为今日三纲不立义利不分故人皆趋利不顾义而主势孤朱子首用其说以对当孝宗朝陛对者三上封事者三其初固以讲学穷理为出治之大原其后直指天理人欲之分精一克复之义其初固以当世急务一二为言其后封事之上则心术宫禁时政风俗披肝沥胆极其忠鲠盖所望于君父愈深故其言愈切有要之于路以正心诚意为上所厌闻戒以勿言者朱子曰吾平生所学止有此四字岂可回互而欺吾君乎朱子尝进说于其君载吕大临解中庸果能此道章而终以臣少时读书偶于此语深有省焉奋腐感慨不能自已自此为学方有寸进食芹而美敢以为献先生尝两进绝和议抑佞幸之戒虽擢用狎至不敢就出处之际懔然不可易者周子充荐先生为江西提刑入奏事时曾觌已死王抃已逐甘昪尚在先生力论之孝宗曰昪有才先生曰小人无才安能动人主进言皆痛诋大臣近习上之眷愈厚而嫉之者愈深是以不能一日安其身于朝廷之上
丁内艰被召以未终丧辞复召以禄不及养辞四年之闲辞者六谨难进之礼则一官之拜必抗章而力辞厉易退之节则一语不合必奉身而亟退赵丞相既退朝权悉归韩侂胄朱子自念身虽闲退尚带侍从职名不敢自默遂草书万言极言奸邪蔽主之祸词旨痛切诸生更谏不听请以筮决之遇遯之同人朱子默然退取谏槀焚之自筮仕以至属纩五十年间历事四朝仕于外者仅九考立于朝者四十日道之难行也如此
朱子平居无一念不在于国闻时政之阙失则戚然有不豫之色语及国势未振则感慨以至泣下
朱子自同安归家居几二十年间关贫困不以属心涵养充积理明义精见之行事者益霈然矣
终日俨然端坐一室讨论典训未尝少暇诸经传注其关于天命之微人心之奥入德之门造道之阈者既已极深研几探赜索隐发其旨趣而无所遗至于一字未安一辞未备亦必沈潜反复达旦不寐或垒日不倦必求至当而后已
从游之士迭诵所习以决其疑意有未谕则委曲告之而未尝倦问有末切则反复戒之而未尝隐务学笃则喜见于言进道难则忧形于色示之以精微开之以博大广之以闻见约之以践行扶而掖之惟恐其不进培而梳之惟恐其不立讲论经史商略古今率至夜半虽疾病支离诸生问辨则脱然沈疴之去体一日不讲学则惕然常以为忧伪学之禁起有劝以谢遣生徒者朱子笑而不答
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存此心于齐庄静一之中穷此理于学问思辨之际不睹不闻之前所以戒惧者愈严愈敬隐微幽独之际所以省察者愈精愈密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事物既接而品节不差无所容乎人欲之私而有以全乎天理之正不安于偏见不急于小成以一心而穷造化之原尽性情之妙达圣贤之蕴以一身而体天地之运备事物之理任纲常之责明足以察其微刚足以任其量弘足以致其广毅足以极其常其存之也虚而静其发之也果而确其用之也应事接物而不穷其守之也历变履险而不易养深积厚矜持者纯熟严厉者和平心不待操而存义不待索而精犹以为义理无穷岁月有限常慊然有不足之意
朱子疾且革诸生入问疾朱子起坐曰误诸君远来然道理亦止是如此但相倡率下坚苦工夫牢固着足方有进步处问温公丧礼曰疏略问仪礼颔之已而正坐整冠衣就枕而逝是日大风拔木洪水崩山哲人之萎岂小变哉
朱子学的卷之下
上达第十一
朱子曰圣人只是理会下学而自然上达
朱子曰太极者理也阴阳者气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气行而理亦行太极立则阳动阴静而两仪分两仪分则阳变阴合而五行具五行者质具于地而气行乎天者也
朱子曰天地之闲一气而已分而为二则为阴阳而五行造化万物始终莫不管于是焉
朱子曰阴阳非道也一阴又一阳循环不已乃道也问一阴一阳之谓道便是太极否曰阴阳只是阴阳一乃是太极阴阳只是一气阴气流行即为阳阳气凝聚即为阴非直有二物相对也阴阳若论流行底则只是一个对待底则两个如日月水火之类皆是两个一气气之分即一气之运天地变化不为无阴然物之末形则属乎阳物正其性不为无阳然形器已定则属乎阴张忠定公云公事未着字以前属乎阳着字以后属乎阴似窥见此意
朱子曰金木水火土虽曰五行各一其性然一物又各具五行之理不可不知五行之序木为之始水为之终而土为之中又曰天地生物先轻清以及重浊水火二物在五行最轻清金木次之土最重浊朱子曰盈天地之闲莫非太极阴阳之妙圣人于此仰观俯察远求近取固有以超然默契于其心矣问太极便是人心之至理朱子曰事事物物各有个极是道理之极至或曰如君之仁臣之敬便是极曰此是一事一物之极总天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
朱子曰动静相循如环无端而圣贤之学必主乎静盖火之宿也用之壮水之滀也决之长其理然也
朱子曰静极而动圣人之复恶极而善常人之复问一阳之复在人言之只是善端荫处否曰以善言之是善端方萌处以恶言之昏迷中有悔悟向善意便是复
朱子曰天地之化往者消而来者息非以往者之消复为来者之息
朱子曰始者气之始生者形之始干男坤女当为气化之人化其下化生万物乃为形化者耳天之生物有有血气知觉者人兽是也有无血气知觉而但有生气者草木是也有生气已绝而但有形质臭味者枯槁是也是虽其分之殊而其理则未尝不同
朱子曰天下之物无一物不具天理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者举目无不在焉道之流行发见于天地之闲无所不在在上则鸢之飞而戾于天者此也在下则鱼之跃而出于渊者此也其在人则日用之闲人伦之际夫妇之所知所能而圣人之所不知不能者亦此也这道体浩浩无穷
朱子曰大而天地之终始小而人物之生死远而古今之世变只是一个盈虚消息之理
朱子曰鬼神者造化之迹神者伸也鬼者归也以其归也又曰鬼神自有迹者言之神只言其妙而不可测天地闲如消底是鬼息底是神生底是神死底是鬼四时春夏为神秋冬为鬼人之语为神默为鬼动为神静为鬼呼为神吸为鬼鬼神二事古人诚实于此真见幽明一致如在其上下左右非心知其不然而姑为是言以设教也叔恭问何谓二气良能曰屈伸往来是二气自然能如此陈安卿因说鬼神曰鬼神事自是第二着无形影难理会且就日用紧切处做工夫
朱子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子思此三句乃天地万物之大本大根万物皆从此出入若能体察方见圣贤所说道理皆从自己胸中流出不假他求易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后虽曰已生然其本体初不相离也情有善恶性则全善未发之前气不用事所以有善而无恶性善故人皆可为尧舜必称尧舜所以验性善之实性本善故顺之而无不善本无恶故反之而后为恶非本无定体而可以无所不为也
朱子曰命只是一个命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天之所以赋与人者是理也人之所以寿夭穷通者是气也理精微而难言气数又不可尽委之而至于废人事故圣人罕言之也圣人不言命凡言命者皆为众人言也到无可奈何处始言命如曰命也是为景伯说如曰有命是为弥子瑕说圣人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未尝到无可奈何处何须说命
朱子曰天有春夏秋冬地有金木水火人有仁义礼智只是四件问元亨利贞自有次第仁义礼智因成而发则无次第朱子曰发时无次第生时自有次第问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曰须先识得元与仁是个甚物事更就自家身上看甚磨是仁甚么是义礼智
朱子曰健顺之体即性也合而言之则曰健顺分而言之则曰仁义礼智仁礼健而义智顺也问仁义体用动静何如曰仁固为体义固为用然仁义各有体用各有动静礼者仁之着智者义之藏
朱子曰父子之亲兄弟之爱固性之所自有然在性中只谓之仁而不谓之父子兄弟之道也君臣之分朋友之交亦性之所有然在性中只谓之义而不谓之君臣朋友之道也推此言之曰礼曰智无不然者
朱子曰四端之信犹五行之土无定位无成名无专气而水火金木无不待是以生者故土于四行无不在于四时则寄旺焉其理亦犹是也
朱子曰恻隐羞恶心也能恻隐羞恶发挥之至于仁义不可胜用者才也才出于气气清则才亦清气浊则才亦浊
问意志朱子曰横渠云以意志两字言则志公而意私志刚而意柔志阳而意阴
问浩然之气与血气如何朱子曰只是一气义理附于其中则为浩然之气不由义理而发则只篇血气
朱子曰人之一心湛然虚明如鉴之空如衡之平以为一身之主者固其真体之本然而喜怒忧惧随感而应妍蚩俯仰随物赋形者亦其用之所不能无者也常人之性因物有迁惟圣人为能不失其本
朱子曰道心是义理上发出来底人心是人身上发出来底虽圣人不能无人心如饥食渴饮之类虽小人不能无道心如恻隐之心是问人心可以无否曰如何无得但以道心为主而人心每听道心区处方可圣人全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自是不危若只是人心也危故曰惟圣罔念作狂
朱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只此四句说得心之体用始终真妄邪正无所不备又见得此心不操即舍不出即入别无闲处可安顿之意人之一心在外者要收入来如求放心是也在内者又要推出去如扩充四端是也大低一收一放一阖一辟道理森然
敬之问夭寿不贰朱子曰不贰是不疑他若一日末死则一日要是当百年未死百年要是当这便是立命
问彝而言秉何也朱子曰浑然一理具于吾心不可移夺若秉执然
朱子曰尧授舜舜授禹都是当其时合当如此做做得来恰好所谓中也中即平常也汤武亦然如当盛夏时须要饮冷衣葛隆冬时须要饮汤重裘不如此便失其中便是差异矣庸是依本分不为怪异之事尧舜孔子所为只是庸夷齐却不是庸了或问伊川云中无不正正未必中如何曰如君子而时中则是中无不正若君子有时乎不中即正未必中又曰中重于正正不必中
朱子曰诚者物之终始诚是实理彻上彻下都是这个以理言之则天地之理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自古至今无一物之不实而一物之中自始至终皆实理之所为也以心言之则圣人之心亦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从生至死无一事之不实而一事之中自始至终皆实心之所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