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学的


  朱子曰诚者实有之理自然如此忠信以人言之须是人体出来方见得忠信只是一事而相为内外始终本末

  问忠恕之别朱子曰犹形影也无忠则不能为恕矣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不其忠乎天地变化草木蕃不其恕乎

  问思无邪毋不敬朱子曰毋不敬是正心诚意之事思无邪是心正意诚之事

  朱子曰天地之闲自有一定不易之理要当见得不假毫发意思安排不着毫发意见来杂自然先圣后圣如合符节方是究竟处

  朱子曰治心修身是本洒埽应对是末皆其然之事也至于所以然则理也理无精粗本末皆是一贯

  朱子曰义者宜而已矣物之有宜有不宜事之有可有不可所谓义也精义者精诸此而已矣所谓精之者犹曰察之云耳精之之至而入于神则于事物所宜毫厘委曲之闲无所不悉有不可容言之妙矣

  古者第十二

  朱子曰古者小学教人以洒埽应对进退之节爱亲敬长隆师亲友之道皆所以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而必使其讲而习之于幼穉之时欲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而无扞格不胜之患也教小儿只说个大槩只眼前事或以洒埽应对之类作段子亦可每疑曲礼衣毋拨足毋蹶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此等叶韵处皆是古人教小儿语列女传孟母又添两句曰将入门问所存教女子如曹大家女诫温公家范亦好

  朱子曰教人者当随其高下而告语之则其言易入而无躐等之弊教道后进须是严毅然亦须有以兴起开发之方得只任严徒拘束之亦不济事师友之功但能示之于始而正之于终耳若中闲二十分工夫自用吃力去做

  朱子曰古人教人非独教之亦须有以养之古者玉不去身无故不彻琴瑟自成童入学四十而出仕所以养之者备矣理义以养其心舞蹈以养其血气故其才高者为圣贤下者亦为吉士由养之至也

  朱子曰学常要亲细务莫令心粗

  朱子曰刘元城有言子弟宁可终岁不读书不可一日近小人此言极有味

  昔李起居成季见其侄汉老之文曰汝于文吾不能有所与但勿求人知耳余尝爱其言每为士友诵之

  朱子曰科举之习前贤所不免但循理安命不追时好则心地恬愉自无忧迫之累非是科举累人自是人累科举读圣贤之书据吾所见而为文以应之则得失利害置之度外虽终日应举亦不累人科举之习盖未尝不谈孝弟忠信但用之非耳若举而反之于身见于日用则安矣

  朱子曰人有此身便有所以为人之理与生俱生乃天之所付而非人力所能为也所以凡为人者只合讲明此理而谨守之不可昏弃若乃身外之物荣悴休戚即当听天所为而无容心焉

  朱子曰圣贤之言具在方册其所以幸教天下后世者固不遗余力而近世一二先觉又为之指其门户表其梯级而先后之学者由是而之焉亦甚易而无难矣

  朱子曰古人读书与今人异如孔门学者于圣人才问仁问智终身事业已在此今人读书仁义礼智总识而却无落泊处此不熟之故也夫子说非礼勿视听言动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言忠信行笃敬孟子又说求放心存心养性大学又教人格致诚正程子又发明一敬字各自观之似乎参错不齐千头万绪其实只一理只就一处下工夫则余者皆兼摄在里许圣贤之道如一室虽门户不同从一处行来都入得但恐不下工夫尔

  朱子曰学者只是不为己故日闲此心安顿在义理上少在闲事上多于义理却生于闲事却熟学须是做自家的看便是切己今人读书只要科举用已及第则为杂文用其高者则为古文用皆做外面看

  朱子曰士患不知学学矣而知所择之为难能择矣而勇足以行之内不顾于己私外不牵于习俗此又难也为学须要刚毅果决悠悠不济事人气须是刚方做得事阳气发处金石亦透精神所到何事不成

  朱子曰为学须是专一吾儒惟专一于道理则自有得无事则专一严整以求自己之放心读书则虚心观理以求圣贤之本意读书则实究其理行己则务循其迹念念向前不轻自恕

  朱子曰学问之道不敢自是虚以受人则自有得世上有一种人心下自不分明只是怕人道不会不肯问人

  朱子曰今之学者多好说得高不喜平殊不知此乃合当做底事务反求者以博观为外驰务博观者以内省为狭隘堕于一偏此学者之大病也

  朱子曰今之学者不知古人为己之意不以读书治己为先而急于闻道是以文胜其质言浮于行而终不知所底止大抵今人读书不广索理未精乃不能致疑而先务立说此所以徒劳苦而少进益也

  朱子曰人之为学若不从文字上做工夫又茫然不知下手处若是字字而求句句而论不于身心上着功体认则又何益程允夫问觉得如此讲论都无个归宿处曰讲了便将来践履即有归宿

  朱子曰某旧见李先生时说得无限道理也曾去学禅先生云汝恁地县空理会得许多面前事却又理会不得道亦无元妙只在日用闲着实做工夫处理会便自见得后来方晓得他说故今日不至无理会耳

  朱子尝问学者曰公今在此坐是主静是穷理久之未对曰便是公不曾做工夫若不是主静便是穷理只有此二者既不主静又不穷理便是心无所用闲坐而已如此做工夫岂有长进之理程子云学如不及犹恐失之不得放过才说姑待明日便不可也朱子谓此君子所以孳孳然爱日不倦而竞尺寸之阴也

  朱子曰须是在己见得只是欠阙他人见之却有长进方可常人之情小有一善则自视哆然若有余而其责报也欿然常若有所不足所以善日消而恶日长卒以陷溺于利欲之横流而不自知也

  问自觉赋性褊躁处事不洪未能克去如何朱子曰但以义理优游涵养渐渐克去若便要尽销磨转成急迫矣问气质弱者如何涵养到刚勇曰只是一个勉强然化气质最难

  朱子曰言有教动有法昼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此语极好

  朱子曰古人说学有缉熙于光明此句最好盖心地本自光明只被利欲昏了今所以为学者要令其光明处转光明下缉熙字人心惟定则明

  朱子曰虚心看物物来便知是与非

  朱子曰学问临事不得力固是静中欠却工夫然欲舍动求静又无此理问武侯宁静致远之说曰静便是养得根本深固自可致远

  王近思问曰平时无事是非之辨似不能惑事至而应则陷于非者十七八虽随即追悔后来之失又只如故今欲临事时所谓可喜可怪可畏可沮者不能胜其平时之心其道何由朱子曰此是本心陷溺之久义理浸灌未透之病且宜读书穷理常不闲断则物欲之心自不能胜而本心之义理安且固矣以圣贤之意观圣贤之书以天下之理观天下之事

  童蜚卿曰程子谓近思只是比类推去朱子曰程子说得推字极好又曰比类莫是比这一个意思推去曰固是如为子则当止于孝为臣则当止于忠自此节节推去

  朱子日人之一身应事接物无非义理之所在人虽不能尽知然耍在力行其所已知而勉求其所未至须是说得分明然后行得分明

  朱子曰天下万事皆有一定之法学之者须循序而渐进

  朱子曰大率议论要得气象宽宏然其中自有精密透漏不得处方有余味大着心胸不可因一说相碍

  朱子曰自家犹不能快自家意如何他人却能尽快我意要在虚心以从善讲论义理只是大家商量寻个是处初无彼此之闲不容更似世俗遮掩回护爱惜人情才有异同便成嫌隙

  朱子曰读古书而能别其真伪者一则以其义理之当否而知之一则以其左验之异同而质之文字元来真是难看彼才得一说终身不移者若非上智即是下愚也

  朱子曰解经但可略释文义名物而使学者自求之乃为有益耳尹和靖云解经而欲新奇何所不至闻之令人悚然汗下经书有不可解处只得阙若一向去解便有不通而缪处解经不必作文字止合解释得文义通则理自明意自足某之解经只是解圣贤语意看其血脉贯通处为之解释不敢自以己意说道理

  朱子曰大抵古书有未安处随事论著使人知之可矣若遽改之以没其实则安知其果无未尽之意邪

  朱子曰学者轻于著书皆是气识浅薄所谓圣虽学作兮所贵者资便嬛皎厉兮去道远而

  朱子曰论事当视己之所处与所论之事所告之人而为浅深则无失言失人之患出位旷官之责矣吾学若果未至若果未明既不能自信且不为人所信则宁退而自求耳论事只当言其理之是非不当计其事之利害

  朱子曰伊川先生云立言当含蓄意思不可使知德者厌无德者惑此言深有味

  朱子曰观人不于其所勉而于其所忽然后可以见其所安之实也

  朱子曰艮之六五以中正而言有序而吕氏亦曰志定者其言重以舒不定者其言轻以疾然而言貌固皆内德之符不惟可以观人学者虽以自省可也

  朱子曰世闲万事其闲义理精妙无穷皆未易以一言断其始终须看得玲珑透脱不相妨碍方是格物之验

  朱子曰道理在天地闲须是直穷到底至纤至悉十分透彻无所不尽则与万物为一无所窒碍胸中泰然岂有不乐

  或问所谓格物致知之学与世之所谓博物洽闻者奚以异朱子曰此以反身穷理为主而必究其本末是非之极至彼以徇外夸多为务而不核其表里真妄之实然必究其极是以知愈博而心愈明不核其实是以识愈多而心愈窒此正为人为己之所以分不可不察也[以上分四十二节]

  此学第十三

  朱子曰此学不明天下事决无可为之理

  朱子曰道之在天下君臣父子之闲起居食息之际皆有一定之明法不可顷刻而暂废故圣贤有作立言垂训以着明之巨细精粗无所不备读其书者必当讲明究索以存诸心行诸身而见诸事业然后可以尽人之职而立乎天地之闲

  朱子曰学以知道为本知道则学纯而心正见于行事发于言语无往而不得其正焉

  朱子曰天生一个人便须管天下事

  朱子曰事变无穷机会易失酬酢之闲盖有未及省察而缪以千里者是以君子贵明理也理明则异端不能惑流俗不能乱而德可久业可大

  朱子曰惟知言则有以明夫道义而于天下之事无所疑养气则有以配夫道义而于天下之事无所惧此其所以当大任而不动心也

  问明德是自己事可以做得到极好处若新民则在人如何得到极好处朱子曰且教自家先用得尽然后渐民以仁摩民以义如孟子所谓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又从而振德之如此变化他自解到极好处

  问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此以有位者言如一介之士如何得如此朱子曰若致得一身中和便充塞一身致得一家中和便充塞一家若致得天下中和便充塞天下有此理便有此事有此事便有此理如一日克复如何便得天下归仁为有此理故也

  朱子曰天人初无闲隔而人以私意自为障碍故孔孟教人使之克尽己私即天理不期复自复惟日用之闲所以用力循循有序不凌不躐则至于日至之时廓然贯通天人之际不待认而合矣问天未始不为人而人未始不为天者何也曰只是言人性本无不善而其日用之闲莫不有当然之则所谓天理也人若每事做得是则便合天理天人本一理若理会得此意则天何尝大人何尝小也先天不违谓意之所为默与道契后天奉时谓知理如是奉而行之

  朱子曰天下之事有常有变而其所以处事之术有经有权又曰当事之常而守其经虽圣贤不外乎此而众人亦可能焉至于遭事之变而处之以权则惟大圣大贤为能不失其正而非众人之所可及也经有不可行处而至于用权此权所以合经也经是已定之权权是未定之经问权便是义否曰权是用那义底问中便是时措之宜否曰以义权之而后得中义似秤权是将这秤去称量中是物得其平处

  朱子曰士居平世处下位视天下之事意皆无难为者及居大位遭事会便觉无下手处信乎义理之难穷而学问之不已也世闲事思之非不烂熟只恐做时不似说时人心不似我心

  朱子曰天下之事利必有害得必有失天下之事有本有末正其本者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捄其末者虽若切至而实难为功

  朱子曰古今圣愚同此一性则天下固不容有二道但在笃信力行则天下之理虽有至难犹必可至况善乃人之所本有而为之不难乎

  问知之明非仁以守之则不可仁以守之非勇以行之亦不可三者不可阙一而知为先朱子曰此说甚善正吾人所当自力也

  朱子曰在学者身上论之凡日用常行应事接物之际才有一毫私心便非王道便是伯者之习此不可不省察也

  朱子曰吾人所处着个道理二字便自是随众不得惟君子然后知义理之必当为与义理之必可恃

  朱子曰大抵人若不透得上头一门则万事俱低人须于大原本上看得透自然心胸开阔见世闲事皆琐琐不足道矣人若见道分明便不为利禄动

  朱子曰今日仕宦既未免出来只得忍耐勉其力之所及而已随分仕宦不起患得失之心何处不是安地用舍无预于己行藏安于所遇命不足道也盖只看义理如何都不问那命了人当有以自乐则用舍行藏之间随所寓而安之和靖先生云如霁即行如潦即止此言有味或问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曾闵漆雕开亦能之曰舍之则藏易用之则行难

  朱子曰富贵易得名节难保官卑禄薄虽不快意然比之一介寒士区区仰食于人者则已为泰矣若以为不足而妄有觊觎恐所得无几而后日之悔将有不可追矣朱子曰此学不明天下事决无可为之理

  朱子曰道之在天下君臣父子之闲起居食息之际皆有一定之明法不可顷刻而暂废故圣贤有作立言垂训以着明之巨细精粗无所不备读其书者必当讲明究索以存诸心行诸身而见诸事业然后可以尽人之职而立乎天地之闲

  朱子曰学以知道为本知道则学纯而心正见于行事发于言语无往而不得其正焉

  朱子曰天生一个人便须管天下事

  朱子曰事变无穷机会易失酬酢之闲盖有未及省察而缪以千里者是以君子贵明理也理明则异端不能惑流俗不能乱而德可久业可大

  朱子曰惟知言则有以明夫道义而于天下之事无所疑养气则有以配夫道义而于天下之事无所惧此其所以当大任而不动心也

  问明德是自己事可以做得到极好处若新民则在人如何得到极好处朱子曰且教自家先用得尽然后渐民以仁摩民以义如孟子所谓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又从而振德之如此变化他自解到极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