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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缵绪
此篇兴比之例最为明白可以类其余 三章皆以劬劳言劬劳于野真可怜之劬劳也所谓劬劳惟在于此虽则劬劳不敢辞劬劳也盖劳于筑室乃所以为安也作歌出于劬劳不敢忘劬劳也其究安宅无复劬劳矣故追述安宅以前事而歌之于安宅之后所以始终劬劳之意也然歌声可闻也歌辞未易通也而况所以歌之意非哲人其孰能知之哉筑室必以筑垣言者作室任匠筑垣役众以役众之最劳者言以见其成
此诗与前都人士篇先后相应前日万民离散已不复见昔时之美矣至是宣王能劳来还定安集之故有此诗以此推之则都人士之非昔者其以厉王暴虐稼穑卒痒而致此具赘卒荒欤岂必如幽王戎狄之祸而后有此哉 此言前都人士者指所移置都人士在六月前者言之见正雅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晰晰君子至止鸾声哕哕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旂
如何问辞至止者想其将至其实未至也将将尚逺哕哕渐近观旂则既至矣然皆想辞非真见真闻也所以见其勤此诗见王既勤于政而于诸侯犹有拳拳晋接之情故于君子之朝也想见之尤至待逺者既如此则近者可知曰声曰观皆想闻想见者也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 沔彼流水其流汤汤鴥彼飞隼载飞载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 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
此以四句兴四句 首章言乱而不言所以乱起语体也后章乃言不迹讹言盖上不循道下有讹言乱之证也彼不肯念者岂无父母乎苟有父母则念矣谁无父母甚言朋友之不肯念也若我则念而不能不忧忧之则不能忘矣然忧之如何亦曰敬而已矣盖朋友有莫念者有能敬者莫念者我则代为之忧矣能敬者我则反诸已而自修焉盖念有思患预防之虑而敬则谨身逺害之要也念而能敬斯可免于乱世矣不然则虽念之至忧之深亦何益哉忧人而及其亲反已而一于敬念乱而忧莫善于此矣末章六句毛郑以前已脱两句今首句犹可知次句不可知矣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野鱼濳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陈善纳诲或于君或于友不可知也不直言明告而托物为比者物显理隠即物观理而易晓也诚不可揜者知其存诚也理无定在者欲其穷理也爱当知恶憎当知善者欲其正心修身也所以知为正心修身者大学以忿懥好乐为正心以爱知其恶恶知其美为修身也程子言先立诚意以格之朱子言存心而后能致知故彼存诚在穷理之前又言致知而后能力行故此正心修身在穷理之后朱子又尝言穷理修身斯学之大即此意也辅氏之説非也由是四者谓四物天下之理谓四事 程子之説乃憎知其美之意但传则处常之事程子则处变之事至曰义理生道徳成则皆指身心而言矣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止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以国体言之予王之爪牙所当留衞而久役于外汝岂无王乎此义之所不可者也以国法言之有父母而无兄弟者所当归养而久役于外汝岂无父母乎此情之所不忍者也王衞不可使单弱天下之大义又祈父所当尽职者故一再言之于前父母不可使劳苦一已之至情故一言之于后盖作此诗者亦为衞王之人故先公后私其言如此然靡止者已也已为轻故虽再言而意犹缓尸饔者母也亲为重故虽一言而情则切矣其曰亶不聪切责之也而仍曰胡以继之所以终致其婉曲之情而欲其听之也怨而不怒此之谓矣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贤者将去而欲留之辞至于一再则其意已勤矣既而知其势之不可羁志之不可夺也则多方百计以留之故思其来则欲縻以好爵庶乎其鉴礼贤之意而或可縻也万一不可縻则但得其去之意少缓斯亦足矣故又欲其慎之勉之庶乎其去国迟迟忘世不果而可少淹也盖谋所以留之计靡不至而后出此是以虽好爵不足縻而不自知虽其志不遂而不之恤其意盖甚苦矣末章则贤者已去而在空谷矣然其人虽亲劳贱之事而实有如玉之徳使人爱惜而想慕之故虽其迹之已逺而犹望其音问之相闻云
黄鸟黄鸟无集于谷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人生一本由一本而推之诸父诸兄宗族而莫不得其道则在平时而相睦处患而相扶持非他人之所能如也今舎其父兄宗族而适他人意谓他人之可依也而不思我能厚宗族何必去父母之邦不能厚父兄而能厚人乎人亦岂能厚我哉乂况世衰道微民心离散之时乎必致困穷而反然后知亲者为可亲天伦之不可薄如此是人也不知其人之不可与明而择居之不智不责已而责人不仁知其不可不即去而犹言旋而言归不勇盖无一之足取矣夫子之存此诗政欲以为世戒也而时君使民之如此其政敎亦可知矣然此世敎衰微民不兴行即有此俗不必乱亡流离而后有此也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我行其野言采其遂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思复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此诗与前诗不同此人以贫故而依昏姻此昏姻所当念者而不见收恤此婚姻之薄也所谓不婣之刑正为此等设也然之人也不谓其以贫见厌止言其以新旧而异故见责人忠厚之意焉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戸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约之阁阁椓之槖槖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 祥乃生男子载寝之牀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羣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则具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 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三百九十言所成之多濈濈湿湿言所养之充孔子牛羊茁壮长而已矣角濈耳湿非茁壮乎其长固未已也诗人深得物理而巧于形状如此
或降六句承上文牛羊言牛羊随所在而适其性牧者从所适以顺其性三十维物専以色言若牲则色有骍黝白犉之等角有蠒栗握尺之等而体必博大肥腯而后可为牲也具言其可为牲者无不有也用牲以祭祀为大
尔牧来思承上文尔牧而言不特持雨具赍糇粮而无费事亦且取薪蒸搏禽兽而有余力牧事之成可知既言尔牧又言尔羊与上章互文又専举羊以见牛盖羊比牛最易瘠易病今充肥者常坚强盛多者不骞崩麾之以肱羊亦知人之意而顺其命来升固见羊之驯而毕既二字尤尽羊之性盖羊来有一之或后入牢有一之不能则此羊即有病矣故毕既二字不特不羣疾乃无一病者也
牧人乃梦实有此梦占者以为吉梦而献之于王故诗人述之以为牧人既成牧事而得吉梦乃国家将有年丰民众之祥不特牧事之成而已所以别发一意进一説以结此篇也前篇之梦非实有此梦诗人祝愿其有此梦耳此篇乃实述此梦故传于彼言颂祷而此不言云 愚谓此篇言尔牧者乃亲牧牛羊于山谷草野之人也故何蓑笠负糇粮取薪蒸皆贱者之事末章言牧人乃掌牧之官即周礼之牧人也其属自有府史等安得身荷蓑笠负糇取薪之事哉惟其为掌牧之官故有以感天地隂阳之气而梦而梦必有騐也况首言尔牧末言牧官斯见牧事之成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多民言无嘉防莫惩嗟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昊天不佣降此鞠讻昊天不恵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醻矣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式讹尔心以畜万邦
首章言国卒斩而尹不察犹若非尹所致特尹不察耳缓辞而略责之未迫切也
次章即明言尹之不平不平即尹之病根也一辞已尽其实又言天怒民怨而莫知惩则直辞而切责之矣次第而言诗之法也
三章承上章不平之説而告之以当平也
四章以王委任尹尹委任小人言尹使庶民弗信已不可况罔天子而可乎若能平其心而退小人逺姻娅则小人无由进而天下犹不至于危殆其曰勿曰无犹有戒之之意焉
鞠讻大戾即前卒斩荐瘥等也言尹若能平其心必躬必亲式夷式已则祸或可止也犹有告戒劝勉之意焉
六章又据今丧乱靡定而言其日甚使人忧之然谁秉国成而不自为政乎言平其心以为政是在我而已初无难事也盖犹敎之以此欲其自反而自得之也此诗虽讥刺甚切而告戒亦至盖家父大夫也故效忠于君相者如此
七章言天灾民乱随处皆然无可逃者欲使尹氏知之而或有改也
八章言尹任用小人所在布满风俗人情俱为之变相矛之恶犹可制相醻之怿不可测欲尹知其情状而逺之也
九章言尹氏以不平致乱则王将不得宁矣然岂有他哉是在尹之心而已心即是而能惩则犹可及止也若不惩其心而反怨人之正已则使王之不宁也必矣至此而及王盖亦所以讽王也正者家父自谓也
末章言致乱者尹心之不平而用尹者王心之有蔽也故尹氏之乱本由其心之不惩王之乱本由其心之不讹王心之不讹又尹心不惩之本也以究王讻兼尹而言也欲讹王心者人臣格君之忠以畜万邦尤人臣事君之职有所畏避而不言岂家父之本心哉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谓山盖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寜莫之惩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烕之 终其永怀又窘隂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载输尔载将伯助予 无弃尔辅员于尔辐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絶险曾是不意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濳虽伏矣亦孔之炤忧心惨惨
念国之为虐 彼有防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隣昏姻孔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佌佌彼有屋蓛蓛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天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此诗述忧之辞为多盖大夫见天变民讹国将亡而民益困已有言而人莫信其祸皆由于嬖妾幸而小人进故忧之又忧而作此诗首章言天变民讹皆可忧而民讹尤可忧盖天道逺人道迩讹言变惑众听摇动人心祸乱将起于不测知者忧祸于将萌而为之成病矣
次章言生値讹言之时已忧而众不然是以反为所侮
三章述已之忧民将囚虏而国将危亡也
四章言民方困而天未定天若有定固能胜人然今上帝谁憎而未定耶盖当未定之时而望其有定甚切也传谓天非有所憎其福善祸淫乃自然之理若然则有以自解而不必忧矣此説于理甚精于情似踈盖谓淫者固可憎而民何辜是以望之
五章言天定既不可待则人有能止讹者惟故老明事之是非占梦决兆之吉凶此为可望而今皆自以为是竟莫知其言之是非则人之止讹者又不足恃矣此一章専为讹言而发
六章言已处乱世畏惧之甚不得已而号斯言则皆伦理之言也然今之造讹喜乱者胡为肆毒害人亦且及于我乎是以使我局蹐如此即前所谓是以有侮者也作诗者为大夫故有当言者不得已也七章承上章言人之肆毒我者乃天欲扤我也盖不特斯人虽昔尝求我而不可得者今亦不能用其力即所谓念我独兮者也
八章乃言天变民讹国危民困之由皆由于褒姒此为可忧之大者故先言忧心以发之全尽为灭半灭为烕言将烕也燎之方或曰兴也此当曰赋又兴后夫人死而諡如曰文姜哀姜妾止称国姓褒姒如称齐姜宋子虽生存亦以是称
愚谓九章十章忽取物为比而欲其无弃贤臣与前章意既不属于本章词亦不类盖上两章方説褒姒不应遽舍而他説窃谓辅犹助也妻为内助内辅车辅正可为比疑此谓申后也内宠并后乱之本也襃姒贱故明言之申后尊贵故取比隠言之言王能毋弃嫡后数亲贤臣则不特不倾尔载且可同济艰险矣辐以比王之所行员辐言相其内行也以仆比贤臣屡顾言数视顾问之也
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冡崒崩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防莫惩 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 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污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憖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