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自豫章与楚夹汉
  按此豫章与二年见舟于豫章皆是江北地名非汉书江南之豫章郡也赵子常云豫章在淮南江北后徙在江南或曰今徳安府东三十里章山是也
  还塞大隧直辕防阨
  注三者汉东之隘道 玉海括地志石城山在申州【今信阳县】钟山县东南二十一里魏攻黾阨即此山史记正义申州罗山县本汉鄳县有平靖关葢古鄳县之阨塞傅逊曰大隧在今汝寜府罗山县西南百二十里一名九重关直辕疑为武胜关在今汝寜府信阳县南防阨在信阳县东南九十里一名平靖关有大小石门凿山为道是汉东三隘道塞之使吴不得退因与瓦师夹击
  吴用木也我用革也
  注用军器林注吴用木为兵言椎钝也我用革为兵言犀利也不必久与相持
  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
  小别大别注疏皆不详所在但云近汉之山按水经注汉水东行触大别之陂南与江合今汉阳府汉阳县东北汉江右有大别山是也一名鲁山汉水至此入江谓之沔口小别山在其西
  奔食而从之
  邵寳曰奔字句食而从之句食而从之吴人食楚人所为食也 按杜注奔食二字不断
  五战及郢
  疏五战谓济汉而陈自小别至大别三战也栢举也清发也此已五矣若复数雍澨则为六矣传例皆陈曰战奔食而从之不暇为陈故不数也陆粲曰清发之战半济而击之则亦非皆陈而战矣何得数之为五也葢自小别至大别三战自栢举至此又五战则雍澨亦在其数但传文髙简举大略耳
  执燧象以奔吴师
  按公子偃窃出防臯比【见庄十年】胥臣防马虎皮【见僖二十八年】此马燧为战车冐以狻猊象之祖也楚子使火燧系象尾惊却吴师此田单系火牛尾以破燕江逌系火鸡足以破羌之祖也故兵法之竒莫备于左氏
  司马戍三战皆伤句【古侯反】卑布裳刭而裹之
  沈尹戍善料事料人于城州来知楚必败于城郢知子常必亡至殛费无极诛鄢将师俾楚不遽丘墟者皆其力也卒之雍澨之战身伤以死犹免其首何忠且壮欤
  楚子渉睢济江入于云中
  注入云梦泽中所谓江南之梦 沈括曰书传云梦泽在江南不然据左传吴人入郢楚子自郢西走渉睢则当出于江南其后渉江入于云中遂奔郧郧今之安陆则云在江北也 傅逊曰杜注以楚子初渉睢避吴既而复渉睢济江而南入江南之梦避吴兵益远矣然郢本在江北何时复渉江而北也使渉江而北传自应载之考郧随皆在江北下文云王奔郧又云以王奔随皆与江南之梦相隔又考睢汉二水皆入江故楚子既渉睢而西复还入睢由睢而入江绕吴兵之南而北济以入郧自郧而奔随俟吴兵退即入郢并未至江南也元凯但据传文两渉睢遂谓济江而南入江南之云梦不思睢水本入江而郧随在江之北也
  鬭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
  疏郧今江夏云杜县在楚之西南随今义阳随县在楚东吴师尚在楚更东来奔随者为楚与随有恩可以保守也
  我必复【音覆】楚国
  愚谓子胥覆楚以报父兄之雠非也夫恒人杀其父兄可雠之以君杀其无罪之父兄则命也有不幸焉非雠也子胥而饮痛于其父兄惟有逃而已矣雠之则悖也其父兄以忠于楚而死其子必覆楚而亡其社稷并非父兄意也况杀其父兄者谗臣费无极此时平王已死无极之族已赤无雠而又何报焉郧辛之言曰君讨臣谁敢雠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雠斯言足以定子胥之案矣 陈继儒曰子胥报仇之后若即自刎以从父兄于地下则后世必以死孝哀之虽然子胥恩雠分明人也既借吴以报楚独不留一死以报吴哉
  五年改歩改玉
  疏歩谓行也玉藻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郑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半迹继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间容迹是君臣歩不同也又公侯佩山玉大夫佩水苍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氏行君事为君行佩君玉及定公立季氏复臣位故歩玉皆改矣
  申包胥以秦师至
  王应麟曰申包胥似张子房天下士也楚破矣请秦师以却吴韩亡矣借汉兵以灭秦其相似一也入郢之雠未报则使越为之谋以灭吴【见吴语】韩王成之雠未报则从汉为之谋以灭项其相似二也楚君既入而逃赏汉业既成而谢事其相似三也自夏靡之后忠之盛者二子而已太史公传伍员而不传包胥非所以劝忠也战国防载七日哭秦朝为棼冒勃苏事棼冒勃苏即申包胥也岂棼冒之裔楚之同姓欤淮南修务训又谓莫敖大心深入吴军而死以左传考之即左司马戍也戍者叶公诸梁之父也诸梁定白公之乱不有其功而老于叶其闻包胥之风而效法之者欤
  王使由于城麇
  按传文麇即是脾泄之地因子西曽立国于脾泄故筑城以旌之一统志故麇子国在岳州府境有东西二城楚昭王使王孙城麇即此
  不能如辞
  疏敢为不敢如为不如古语然也僖二十二年传云若爱重伤则如不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可证
  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
  疏王肃本小大何知为句张奂引传文小大上属按上问髙厚不知故此言筑城而不知髙厚于小大之事何所知乎从王肃句为是
  六年公侵郑取匡
  注取匡不书归之晋 赵汸曰杜知匡归晋者以非隣国不能有其地
  公叔文子老矣
  注文子公叔发 按卫公叔发见襄二十九年论语孔氏注作公孙拔疏引世本云献公生成子当当生文子枝枝生朱为公叔氏集注云公孙枝从论语疏也
  阳虎强使孟懿子徃报夫人之币
  疏礼诸侯使卿聘隣国执圭以致君命执璧以致享币其于夫人则聘用璋享用琮聘君与夫人兼致之夫人不别使也传言报夫人之币则晋之夫人尝有聘鲁者矣礼法夫人不别遣使则晋之夫人聘者亦为晋君来聘也经无其事葢遣大夫来聘名氏不合书故略之也传不言报晋君惟言报夫人者桓子如晋献郑俘即亦报晋聘也桓子报聘即亦得报夫人也阳货既使桓子报聘晋君又别遣正卿报晋夫人所以困辱三桓而重晋礼也
  迁郢于鄀
  括地志鄀城在襄州乐乡县东北三十二里按乐乡废县在今襄阳府城南二百余里迁都西北以避吴也 傅逊曰或疑子西不当临难迁都非也郢本在江陵吴以舟师泝江而上一水可逹襄阳稍西北吴既难犯又居国上流其势易以制吴今襄阳实控扼南北天下之形胜称焉子西谋之深矣
  八年顔髙之弓六钧
  王应麟曰史记仲尼弟子顔髙字子骄定八年传顔髙之弓六钧其即斯人欤家语作顔刻孔子世家云过匡顔刻为仆古者文武同方冉有用矛樊迟为御有若与微虎之宵攻则顔髙以挽强名无足怪也愚按史记正义云孔子在卫南子招孔子为次乘过市顔髙为御据此传文顔髙毙于阳州其事在定八年而孔子世家序过匡于是年之后则顔刻之非顔髙明矣招摇次乗又在过匡之后则在卫无顔髙为御之事又明矣
  主人出师奔
  注攻郛人少故遣后师走徃助之疏贾逵云廪丘氏出战鲁师奔走而郤退言鲁无战备也如杜解増传所无
  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
  疏齐闻救而去晋师未入鲁境不成为救故不书史记正义士防食邑于范因为范氏中行偃本姓荀偃将中军为中行因氏焉原与智氏同祖逝遨故智氏亦称荀
  鲁于是始尚羔
  疏先是鲁命卿与大夫俱执雁今始知尚羔令卿执之记礼废之久
  卫人请执牛耳
  疏盟用牛耳卑者执之尊者涖之周礼戎右云盟则賛牛耳郑云谓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为之尸盟者执之今卫侯与晋大夫盟自以当为盟主宜涖牛耳故请晋大夫使执之
  渉佗捘【子对反】卫侯之手及捥
  注捘挤也血至捥 傅逊曰捘一作捽是把持之义捥今文作腕掌后节中也捘手及腕葢上近于臂杜解捘为挤是推挤不当言及腕传亦不言见血
  晋士鞅防成桓公侵郑围虫牢
  注桓公周卿士不书监帅不亲侵也 陈傅良曰成桓公不书专讥晋之伐与国也经所以特书遂杜説非自晋厉以来王人多防伐者矣
  公山不狃不得志于季氏因阳虎
  按公山不狃论语作弗扰召孔子当在此时不狃之与阳虎其欲去三桓一也而其情有异不狃之意在于张公室特不知此非家臣所宜举尔虎本不在公室但欲假公室以制三桓为利而已观异日吴欲伐鲁不狃止之虎乃劝齐三加于鲁可见二人心事夫子所以一则欲见而不见一则来召而欲徃也
  桓子咋谓林楚
  按字书咋侧格切大声也杜训暂非
  喜于徴死
  注徴召也季氏得脱必喜故言喜于召死 按此解未顺陆子余云当作喜于脱死因上林楚云徴死故此误写耳
  九年子明谓桐门右师出
  刘用熈曰子明葢与右师同居古者同族居有东西宫南北宫出谓逐之使出而各居也
  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
  王应麟曰子产铸刑书赵鞅荀寅铸刑鼎至邓析竹刑则书于竹简矣然甫刑云明啓刑书其来已乆汉杜周传不循三尺法注谓以三尺竹简书法律盐鐡论又云二尺四寸之律古今一也按论衡云周以八寸为尺则二尺四寸为三尺葢周之遗制又曰子产铸刑鼎以救敝俗也叔向犹讥之况邓析竹刑又改刑鼎之旧乎析著书列刑名家有曰君父于臣子无厚固不仁者驷歂杀之乃其自取而左氏乃责歂不忠乎责其不忠曷若责其用刑书乎
  载葱【葱初江反防同説文作囱】灵
  疏贾逵云葱灵衣车也有葱有灵此车前后有障蔽两旁开可以观望中竖木谓之灵今人犹呼木为灵子
  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絶而后下
  林注犂弥谓东郭书子让众而立于城之左我譲众而立于城之右使登城者尽终而后下入城葢弥恐书先下故又谲以让之邵寳曰登登城也下既登而入城也左右非谲辞絶而后下乃谲辞也
  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
  疏古人用车四马夹辕二马谓之服外二马谓之骖其首差退説文靳当膺也则靳是当胷之皮也骖马之首当服马之胷胷上有靳故云吾之从子如骖马当服马之靳杜云靳车中马葢言靳是中马之驾具中马即服马也 邵寳曰东郭书让登争先也犂弥让下亦争先也曩与犂弥既不得先难也今猛言先登是又难也如骖马之靳则书先而猛略后焉所谓先先于众非先于书也何难之有故笑而言之
  晋车千乘在中牟
  注今荥阳有中牟县廻远疑非也疏赵世家献侯即位治中牟三家分晋河南之中牟属魏则非赵得都之此言晋车在中牟又哀五年赵鞅伐卫围中牟论语佛肸为中牟宰与赵献侯所都中牟或当是一必非河南中牟也此中牟在河北但不复知其处臣瓒云赵界自漳水以北中牟当在漯水之上今按史记正义云邺即相州荡隂县西五十八里有牟山葢中牟邑在此山侧
  晳帻而衣貍制
  注帻齿上下相值制裘也疏帻説文作防齿相值也言齿长而白上下相当 傅逊曰如疏説晳帻是齿白而齐愚谓晳是面白之名帻即岸帻之帻一时据军中所见何暇细及口中之齿乎愚按汉舆服志古者有冠无帻帻之制起于秦故注疏解如此仍从旧説为安
  彼賔旅也
  賔言让旅言等也书先登弥先下是旅进退也
  公三禭之
  疏自死至殡三时与衣葢初以士服次大夫服次卿服
  与之犀轩与直葢
  注犀轩卿车疏説文轩曲辀也谓轩车有籓蔽鱼轩以鱼皮为饰犀轩当以犀皮为饰也直葢髙葢也
  坐引者以师哭之
  按坐谓膝坐即跪也君方为位而哭故挽防者不敢立
  十年齐人以兵刧鲁侯
  章如愚曰左氏载犂弥言于齐侯使莱人以兵刧鲁侯必得志焉按春秋中国之防不知凡几未尝有以兵刧人之事景公图伯鲁方请成以兵刧之何以示诸侯乎借或有之左氏以为莱人谷梁又不言莱人但曰齐人公羊又都无此説而曰孔子行乎季孙司马迁又不言刧公之事但曰奏夷狄之乐优倡侏儒为戏数説互异将谁适从乎至孔子使兹无还辞盟之语尤不可信
  有如此盟
  按经不书盟恐传难尽信辨详集説
  嘉乐不野合
  礼飨在庙燕在寝不得行于郊野
  臣之业在扬水卒章之四言矣
  注扬水卒章四言曰我闻有命 按四言第四句也是不敢以告人杜注所云是三言
  每出一门郈人闭之
  愚谓驷赤之得行其计郈人为之用也赤妙有权略既使鲁不失郈又驱侯犯如齐不致激成祸乱待小人法当如是
  齐人乃致郈
  邵寳曰齐人致郈与前侯犯从之句相应侯犯从之之时必以郈之名籍归齐齐至是来致之
  十二年与其素厉寜为无勇
  注素空也厉猛也言伐小国当如畏者以诱致之陆粲曰滑罗以曹国弱小无追兵故言与其空设猛厉之容寜安于无勇不欲虚当为殿之名也恐无示弱诱之之意
  公山不狃叔孙輙帅费人以袭鲁
  愚谓公山不狃叔孙輙之徒据费以叛説者云此叛季氏非叛鲁也在季为逆在鲁为忠其説非也彼稔见三家不臣之迹尤而效之借口于张公室以为名耳其志何尝在兴鲁哉观二人率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入及公侧是投鼠而不知忌器者也非夫子命申句须乐颀代伐之则公几不免论语所以特书公山氏为叛叛者甚逆之辞天下未有以叛称而能成大谋济大事者也然则孔子何以欲徃其召曰孔子视天下无不可用之人使孔子用公山必教之以臣于季氏用季氏必教之以臣于鲁公用鲁公又必教之以朝宗周事天子而复周公伯禽之盛所谓我为东周者此也而岂区区挟叛季之人以为兴鲁之资哉
  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
  愚谓堕费者季孙之志也季孙何以欲堕之以不狃据费必将为己害如侯犯之于郈者其时夫子为司寇仲由为季宰必以强干弱枝之论昌言于朝季孙所以乐从之也及不狃率费人袭鲁将得季孙而甘心焉然称兵犯阙事已不顺所谓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者也况不狃得志则堕都之举必不得行夫子奉公伐之既张鲁公之威又顺季孙之欲所以堕费易易也围成不克特以孟孙入公敛阳之説然使夫子乆于鲁亦必有权道以弭服之而岂终于不堕哉
  十三年乃介而与之乘驱之
  疏介甲也诈言晋师至卫侯不及驾兵车因与卫侯同乘言齐侯之欲亲卫侯也
  絶卫之道也
  邵寳曰置诸邯郸卫人意也置诸晋阳非卫人意也卫自此往来必絶故曰絶卫之道
  遂杀午赵稷渉賔以邯郸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