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穆文熈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赵鞅杀邯郸午非其罪激成荀范之祸此其始祸者非鞅乎乃荀范出奔而鞅以韩魏请得复其位则晋为无刑矣后乃假罪安于尸之于朝将谁欺哉
  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赵汸曰鞅以范中行氏见伐出奔而经书叛者时二家伐之围之皆禀君命故晋人以叛告也观荀跞言于卫侯可见
  韩魏以赵氏为请
  韩不信与荀寅相恶魏曼多与士吉射相恶故二氏请于君而纳鞅三家分晋之形见于此矣
  史防曰子富而能臣必免于难戍也骄其亡乎
  凌稚隆曰公叔文子而富也史鱼为之谋无亦劝之归邑于公散积于众以无益骄者之过即戍可以不亡乃仅告以富而能臣为及身之计耳虽文子令终其子卒不免奔亡之祸保世尤宗之道岂如是乎
  十四年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
  孙琮曰许太子而杀其母固不可为也许太子而背之使不幸而太子见杀尤不可言也然则为速当奈何始闻太子之命即以母子大义正言谏之不得则以死拒之又不得则以亡避之今皆不能而止以缓死为辞此贪生之徒耳乃曰义不必信义果如是耶
  十五年姒氏卒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赵汸曰公谷二传谓定姒者哀公妾母非也定姒从夫諡而终定哀之世他无定夫人防此为适母明矣愚谓定姒若果夫人不赴犹可曰烦于防礼不祔则无故而黜君母于庙礼必不然二传之説为正邵文庄云子不成君夫人之号未可尊也况卒也后公二月也后公一旬以君正妾固宜若是 姜寳曰定夫人娶与薨皆不见于经其娶在未即位之前薨在春秋絶笔之后欤
  冬城漆书不时告也
  注实以秋城冬乃告庙鲁知其不时故缓告书之以示讥汪克寛曰他国有事或过时而告于鲁岂有鲁国城邑乃过时而告于庙可以掩其实乎此非人情也














  读左日钞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十二
  吴江朱鹤龄撰
  哀公
  元年里而栽
  注栽设板筑为围垒周匝去蔡城一里疏筑墙立板谓之栽葢竖木以约板也楚虑外人救蔡则已表里受敌故筑垒周匝去蔡城一里以围之内置兵以攻蔡外凭垒以御救者
  夫屯昼夜九日
  疏刘曰夫屯谓夫役屯聚昼夜不止九日而垒成夫者别有城夫非战士
  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
  史记索隠夫椒贾逵云越地得之但未详所在杜预以为太湖中椒山非战所夫椒与椒山不得为一且夫差以报越为志悉兵伐越则当及越地何乃不离吴境近在太湖中耶
  逃奔有虞
  注梁国有虞县疏舜始国于虞在河东太阳县禹封舜后未必在河东梁国有虞县其地以虞为名疑是夏时虞国杜于地名言有者皆疑辞
  器不彤镂
  注彤丹也镂刻也国语注彤谓丹楹镂谓刻桶
  二年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
  邵寳曰郢有命于灵公何为不立也君薨于寝而嗣定焉礼也游非其时也郊非其地也如其时与地郢亦可以从之矣是故郢之辞礼也葢有慕于季札之风者也又曰灵公欲立郢郢曰輙在是有见于适庶无见于昭穆也虽然父防而无子则孙可以承重父丧而有子则孙不可以袭尊可以承重者礼之变不可以袭曽者礼之常
  三揖在下
  注三揖卿大夫士疏周礼司士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郑云特揖一一揖之旅揖爵同者众揖之三揖士有上中下
  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
  注是时河北流过元城界戚在河外疏此春秋时河道与杜氏时异土地名云戚顿丘卫县西戚界在枯河东是春秋时戚在河东也从晋而言河西为内东为外故云戚在河外也是时晋军已渡河矣师人皆迷不知戚处阳虎忆其渡处在戚之北河既北流据水所向则东为右故欲出河右而南行也
  使太子絻【音问】
  注絻者始发丧之礼疏礼不至丧所不得括髪故始发丧服絻郑注礼云免之制未闻旧説以为如冠状广一寸丧服小记曰斩衰括髪以麻免以布此用麻布为之状如今之着防头矣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郤绕紒也【汪琬曰免之为絻犹衰之为缞程泰之尝辨袒免谓免如字如免冠之免非冠名其説误也】
  以兵车之斾与驷罕兵车先陈
  注斾先驱车也以先驱车益以兵车以示众陆粲曰杜解未明按防十八年晋伐齐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此传文亦此意盖设斾于车盛为军容与驷罕兵军在前者相对结陈驷罕自后至见之必惧其众也
  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
  注周书作雒篇千里百县县有四郡疏昭五年传晋有四十县遗守四千乘是县别有百乘与作雒之言合也上大夫受县县则为百乘之家言得进为卿也县有四郡则郡方五十里下大夫得此五十里之采邑
  士田十万
  疏王制云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士田十万为方百里有余
  志父无罪
  注志父赵简子之一名也疏服防云赵鞅入晋阳以叛后得归改名志父春秋仍旧犹书赵鞅
  桐棺三寸不设属【音烛】辟【歩厯反】
  疏棺用难朽之木桐木易壊故以为罚夫子制于中都棺四寸三寸亦罚也属次大棺也辟亲身棺也王棺四重被水牛及兕之革为一重辟为二重属为三重大棺为四重君再重属与辟为一重大棺为二重大夫一重无辟惟属与大棺为一重今云不设辟者僣君制耳非正礼也
  素车朴马
  疏朴马谓髦不翦落 按朴者对文而言翦鬛则为文马矣
  无入于兆
  注兆葬域疏周礼冡人云凡兵死者不入兆域郑云战败无勇投诸营外以罚之
  登铁上
  括地志铁丘在卫南县东南十五里
  孟喜曰可矣
  注喜太子前怯今更勇 傅逊曰非喜太子也下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于太子勇不相接盖郑败则范中行失援粮竭必将亡而傁应之以犹有知在也
  驾而乗材两靷皆絶
  按靷引轴也以皮约马胸而引车轴也欲明其靷之将絶故不以乘人而以乘材材小木也既而果絶则前之将絶騐矣
  三年济濡帷幕郁攸从之
  注鬰攸火气也 濡帷幕于水中出以济用从火气所向而为之备二句皆倒字法
  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
  邵寳曰正常之告南孺子男可谓不负桓子矣于时康子即位矣告不亦晚乎娠有期日始卒而告请需焉固愈于既而徒告也虽然康子之立固必有君命矣君将奈何因其请退而辞之可也俾遂摄焉而约反嗣于他日亦可也
  则或杀之矣
  即康子为之也朱子所云康子夺适谓此
  四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
  注承音惩盖楚言疏惩创往年州来之迁恐更复迁徙承惩音相近声转而字异耳
  单浮余围蛮氏
  史记正义括地志故蛮城谓之蛮中在汝州梁县界左传单浮余围蛮氏杜预云城在河南新城东南伊洛之戎陆浑蛮氏城也俗以为麻麻蛮声相近耳按新城今陆浑县是也
  以临上雒
  按上雒在今商州形势所在斯时为晋地下云将通于少习以听命注云少习商县武闗也即沛公入秦之道
  使谓隂地之命大夫士蔑
  注命大夫别县监尹疏隂地者河南山北东西横长其间非一邑也若是典邑大夫则当以邑冠之今言隂地之命大夫则是特命大夫使总监隂地故为别县监尹也以其去国遥逺别为置监
  以畀楚师于三戸
  注今丹水县北三戸亭 按史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即此地 时楚人图北方势甚张谋甚狡而晋何其懦也斯时有范中行之难故不能与抗然诸蛮无罪诱而致之执而畀之晋世主夏盟而今乃京师楚乎
  施逆之遂堕临
  疏赵稷初奔临本欲据临距国今施逆稷欲纳之他邑以临险固故毁之 按林注谓堕临邑以处赵稷误也下文施防鲜虞纳荀寅于栢人则稷亦从之矣
  五年王生授我矣遂死于栢人
  王生之举张栁朔与祁奚之举解狐絶相类栁朔卒死范氏以报王生尤为千古义侠怨自若焉不以蔽贤无私徳焉不以负举两人惟一心事主故磊落如是后世人臣恩怨明而国事偾矣
  赵鞅伐卫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
  按孔子世家云孔子去卫佛肸为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盖佛肸本晋邑宰而助范中行者鲁亦援范中行佛肸所以来召孔子也夫佛肸与公山不狃【论语作弗扰】之事盖不同矣不狃犹名张公室佛肸则党范中行为逆者也【二氏伐晋侯败而出奔】不狃在吴犹不忘宗国佛肸则与范中行俱灭亡而不悔者也其时赵鞅已归晋奉君命而讨不臣二氏岂有复存之理夫子乃欲往其召哉所云欲往者犹云居夷浮海无所复之而云然耳
  六年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髙张晏圉施来奔愚谓国人之追国髙以陈氏厚施于民之故且国夏髙张阿景公意而立荼已大拂国人之情矣能无助陈氏乎 陈乞之以诈去国髙为欲废孺子荼也其欲废孺子荼为欲立阳生也孺子荼之立景公不托陈乞而托国髙固乞之所甚恶也
  再败楚师
  注前败栢举今若退还亦是败 按刘云再败谓今战更败观下云弃盟逃雠方説退意刘解是
  子闾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让羣臣羣臣敢忘君乎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冯时可曰楚昭时救陈在城父三军从焉鄀都一空国耳越女之子章傫然一贱者也冡嗣未定羣公子旁睨章保不为鲁之公子班齐之孺子荼耶是故让子西让子期又譲子闾者凡以安章也楚子知子闾之贤足以安章也故让之独数不然均庶兄也何至于子闾而五让欤子闾许而后可定立章之谋矣潜师闭涂立子章于军中而敌人不知楚国按堵其辞也非矫也其许也非贪也吾以为昭王之明过于宋宣而子闾之顺过于宋穆远矣
  楚子使问诸周太史
  王应麟曰春秋书灾异不书祥瑞所以训寅畏防怠忽也陨石六鹢宋防以问周内史众鸟夹日楚昭以问周太史可见灾异古史官之职后世委之星厯卜祝之司而修省之意微矣
  江汉睢漳
  水经睢水经襄阳至南郡枝江县入江漳水经襄阳至南郡当阳县入江
  僖子不对而泣
  悼公意欲僖子杀荼僖子不忍故泣 甚哉陈氏之得民也国人知之而不言所以敢召阳生自鲁入齐自陈入宫诈胁鲍子斥逐君夫人无一人与为难者不对而泣似亦良心然安知非诈也举齐国而诈之何有于一朱毛哉
  七年制礼上物不过十二
  疏周礼掌客云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大行人云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 陆粲曰上物亦通言之如冕十二旒玉路繁缨十二就之类牢亦在其中
  太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髪文身臝【力果反】以为饰
  疏史记太伯仲雍二人奔荆蛮文身断髪此云太伯端委仲雍断髪者太伯初往未为彼君故服其本服自治周礼及仲雍民归既多既为彼君宜从彼俗曲礼云君子行礼不求变俗是也 汉书地理志越人文身断发以辟蛟龙之害应邵曰常在水中故断其髪文其身以象龙子故不见伤害 黄震曰苏黄门谓子贡言泰伯端委以治吴则未尝有断髪文身之事至仲雍而后断髪文身太泥左传夫断髪文身者泰伯仲雍始入吴之事随其俗也端委而治者吴人尊信之后泰伯君吴之事也泰伯果端委于其先矣仲雍继之为君而乃断髪文身岂人情耶 王樵曰斥吴先君之事此非所宜言传者傅防之耳
  八年师待之
  此宋师也宋之殿兵不行故师待之入国林注以曹师言误
  问于叔孙輙
  定十二年叔孙輙袭鲁兵败奔齐后又自齐奔吴
  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
  疏率谓在军前引导率领先行非谓军前之将帅也故不狃云子辞王将使我以其知鲁道者惟此二人故也 禇师圃脱卫侯中牟之阨公山不狃拒叔孙伐鲁之谋皆志不忘宗国君子有取焉其云君子违不适雠国又云君子不以所恶废乡并长者之言
  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常为之宰澹台子羽之父好焉国人惧
  疏克之非实克也盖鄫人道吴人之言谓必可克之以吴人王犯常宰武城与澹台子羽之父相善也国人惧者武城人惧子羽父为吴内应也 愚按刘谓其时已克武城国人惧惧其害鲁非武城也陆子余取此説盖武城在今费县西北为吴鲁孔道吴克武城将驻兵深入况王犯与子羽父二人相得恐其坚心事吴故国人皆为之惧也
  卒三百人有若与焉
  罗景纶曰吴师压鲁鲁亡无日有若视父母之邦阽危如此慨然与宵攻之列即因是而死岂不贤于子路之死乎叶水心以刧寨病之过矣
  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
  鲁虽为城下之盟吴人行成全是微虎惧之一夕三迁之力及景伯负载书出盟诸大夫因求吴王子交质以当景伯吴王不欲遂两止也
  吴人盟而还
  注不书盟耻吴夷 赵匡曰吴之伐鲁为邾故也若实为城下盟则鲁惧甚矣何得不便归邾子而待齐重请师乃归之乎经不书盟信经可也
  九年故围宋雍丘
  按雍丘本杞所封此曰宋雍丘盖杞迁而宋得之
  遇水适火
  疏服防曰兆南行适火卜法横者为土立者为木邪向经者为金背经者为火因兆而细曲者为水
  盈水名也
  注赵鞅姓盈水盈坎乃行 按史记秦伯翳之后嬴姓也赵氏之先与秦同祖嬴盈字同音然此解本牵强难通而下又取水盈坎为义与鞅姓何渉
  十年齐人弑悼公赴于师
  传不言弑者为谁按齐世家云鲍子【田世家作鲍牧】与悼公有郤四年吴鲁来伐鲍子弑公赴于吴然经文齐侯书卒恐无被弑之事辨详集説
  于是乎取犂及辕
  注犂一名隰济南有隰隂县疏犂即犂丘也二十三年传齐晋战于犂丘知伯亲禽顔庚庚即涿聚也二十七年陈成子召顔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是犂一名隰
  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徳而安民乃还
  愚谓季子身虽不入吴国心未尝一日忘吴也是时夫差方结怨于齐安可复搆兵于楚以务徳为名遇子期而去之诚不欲残民取胜以厚夫差之毒而速其亡也 刘氏曰左氏云延州来季子推验其年季子近百嵗矣似异时事传附着其説耳
  十一年一室敌车优矣
  言以一都邑之室而敌一兵车自有余力非谓以鲁一室敌齐一车也
  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
  冉求之意谓武叔未堪战我故不答战事盖以激之故武叔云是谓我不成丈夫也杜云非已才力所及故不能言失其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