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帅都君子
  注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复除者疏都邑之士以君子为号故知有复除谓优复其身除其徭役也
  我王嗣也
  史记王僚夷昧子公子光诸樊子王应麟曰按公羊传云僚者长庶也襄三十一年传狐庸对赵武谓夷昧甚徳而度天所啓也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若以僚为夷昧子不应此言服氏注亦从公羊愚按杜氏言光吴王诸樊子是用史记为説光云王嗣者言已是世适之长孙应嗣也惟光为诸樊冡子僚不当越次而立故王僚之弑春秋不归狱于光而但书吴弑其君僚也从史记得之
  母老子幼
  王肃曰此专诸言王母老子弱也史记索隠云玉肃解与史记同于理无失服防杜预见左传下文云我尔身也以其子为卿遂强解是无若我何犹言我无若是何语不近情过为迃回非也愚按吴越春秋公子光具酒请王僚僚白其母母曰光心气怏怏常有媿恨之色不可不愼此僚母尚存之证应从史记无疑
  抽劔刺王铍交于胷遂弑王
  愚谓光之弑僚人以为札不宜让国以起乱吴之乱札安能逆料之于前乎余祭夷昧之时光年尚少至僚立时光有国之心未尝一日忘观其乘间而发斯可见矣光既不能忘吴而札之力又不足以制光于是委蛇其间甘蹈子臧之节此札之所以为智也札之让善矣然律以太伯仲雍逃荆蛮之义则寿梦方没之时札必当逃吴而去之苟一日立于吴廷国人必持以次传位之议余祭夷昧所以不当立而立也即不然于夷昧之嗣亦必当请以阖闾为世子不从则力争之曰光为世适国固光之国也光不立必有觊王位者是父子兄弟相杀无已时也位定而后退耕于延陵之野如是则王僚不得立而吴可免簒弑之祸矣惜乎札之智不足以及此
  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
  无极诚谗慝之魁然其计甚疎五甲五兵岂能为乱子常遽听之而不察愚至此乎
  国人投之
  国人取菅秆投之而不举火知其冤也
  事君如在国
  赵汸曰事君如在国即后文贾马归从者衣屦之类此季孙之奸也杜氏乃以书公行告公至当之谬矣
  进胙者莫不谤令尹
  进胙国中祭祀也谤诅于进胙之时欲神之听之也恶之极矣
  使宰献而请安
  注比公于大夫也礼君不敌臣宴大夫使宰为主献献爵也请安齐侯请自安不在坐也疏刘云燕礼司正命卿大夫以安此传所言亦当如彼请鲁侯自安耳杜云齐侯不在坐非也 赵汸曰按下文请使重见则齐侯欲自安可知故子家得以公出使齐侯在坐鲁君岂遽出也仍从杜为是






  读左日钞卷十
<经部,春秋类,读左日钞>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十一
  吴江朱鹤龄撰
  二十八年遂灭祁氏羊舌氏
  祁盈恶家臣滛乱而执之未为干纪杨食我党于祁氏亦未见大恶晋人一旦并杀之且及其族焉滛刑甚矣叔向之贤宜十世宥之而竟陨其祀以时无韩厥为之请也晋政多门范鞅荀跞皆贪贿其不服伯宜哉
  属厌而已
  注属足也 按韦昭曰属适也言适及饱而止此解胜杜
  二十九年齐侯使髙张来唁公称主君
  比公于大夫也晋语栾氏之臣辛俞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注云大夫称主
  从者病矣请以食之
  公将为马作棺子家请以马肉食从者所以深抑公也公感子家之言始依礼以帏裹之
  人实不知非龙实知
  陆粲曰言人自不知无扰龙之术耳非龙之有知也杜解抝 豢龙之事杳茫难信或有是言而后世传之史墨远引以自明其博耳
  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
  疏郑语黎为髙辛氏火正命之曰祝融其后八姓董姓鬷夷豢龙则夏灭之矣是也
  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
  陆粲曰此汉儒所据以明刘氏为尧后者也世言左氏近诬非谓此类耶左传与古文尚书同出孔壁至刘歆始定其章句吾疑此等乃歆軰附益之
  以更豕韦之后
  史记集解按贾逵曰刘累之后至啇不絶祝融之后封于豕韦殷武丁灭之以刘累之后代之
  封为上公祀为贵神
  疏王者祭木火土金水之神而以此人之神配之非专祭此神也下云世不失职则句芒至后土亦是当时官名
  在干之姤
  疏刘曰干之姤坤之剥杜以之为适谓易之爻变则成一卦遂以彼卦名之干之初九姤卦爻九二同人爻九五大有爻上九夬卦爻用九全变则成坤卦故谓用九为坤蔡墨此意取易文耳非揲蓍求卦安有之适之义若以之为之适何以言其同人其大有所言其同人其大有犹引诗言其二章其三章先引初九故言乾卦之姤爻初九以下不须复云干故言其同人其大有文势宜然 蔡墨此言但取易有龙字而已无关易之义理
  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
  注烈山氏神农世诸侯疏鲁语及祭法皆云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能殖百谷故祀以为稷言有天下则是天子矣贾郑皆以烈山炎帝之号刘谓烈山即神农
  遂赋晋国一鼓鐡以铸刑鼎
  是鼓铸之鼓疏云冶石为鐡用槖扇火动槖谓之鼓今时俗语犹然 傅逊曰家语载此事王肃注云三十斤为钧钧四为石石四为鼓葢用四百八十斤鐡矣以此铸刑书适给于用文义自明注疏解终费辞説
  民在鼎矣
  言弃礼徴书则民之争端皆在于鼎即叔向诒子产书意
  贵何业之守
  疏贵之所以为贵为权势在焉势不足畏故业无可守
  三十年非公且徴过也
  刘原父存公之説为正传专责公非也辨见集説
  敝邑之少卿也
  陆粲曰少卿言非正卿犹云介卿亚卿耳杜云年少误矣
  多方以误之
  淮南子云用兵之道先忤而后合前防而后明故所向非所之也所见非所谋也此多方以误之之道也多方误敌自子胥发之遂为兵家至要葢非我之
  诱不能成彼之误非彼之误不能成我之胜古之善师者以全取胜止是不为人所误耳
  三十一年齐豹为卫司宼作而不义其书为盗
  刘敞曰左氏云齐豹求名而亡非也豹挟怨除愤发泄为乱耳本无不畏强御之名不畏强御之名亦非豹所求也又云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设春秋书齐豹杀卫侯之兄絷其贬盛于称盗矣人亦未肯奔走其名也
  日月在辰尾
  注辰尾龙尾也周十二月今十月合朔于辰尾而食疏东方七宿共为苍龙之体南首北尾释天云大辰房心尾也房心与尾共为大辰故云辰尾龙尾也
  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
  注谪变气也庚午去辛亥四十二日虽食在辛亥更以始变为占午南方楚位庚金也疏金为火妃夫妻相得而强盛是楚强之兆虽被吴入必不至亡 按辰尾居东吴在楚东又楚之雠敌惟吴故知入郢必吴金为火妃食在辛亥亥水也水数六故知六年此日吴入郢午火胜庚金楚气犹壮故知终亦不克其谓辰在辛亥而谪始庚午理不可晓
  三十二年越得嵗而吴伐之必受其凶
  疏吴越之分同在星纪而云越福吴凶者郑云分野斗主吴牵牛主越此年嵗星在牵牛故吴伐之凶【顾炎武曰吴越虽同星纪而所入宿度不同故嵗独在越吴伐之凶非吴先用兵之説】 陈氏曰歩五星之法莫难于火莫易于木木谓之嵗者以一朞一次十有二次而周天指掌可定也以易推之星而见于左氏史记二家之所载则有甚难晓者焉襄二十八年其在年表则丙辰也嵗在星纪而淫于枵非梓愼之言乎辰而在丑巳而在子矣越三年则戊午也嵗在陬訾之口明年乃及降娄非禆灶之言乎午而在亥未而在戍矣迨昭之八年则丁夘也今在析水之津非史赵之言乎夘而在寅矣故杜预于襄之十八年丙午释董叔天道西北之语而知其嵗在豕韦豕韦者亥也摄提格嵗嵗隂【嵗星为阳太嵗为隂】左行在寅星右转居丑单阏嵗在夘星居子执徐嵗在辰星居亥大荒落嵗在巳星居戍如左氏之説则夘而在寅午而在亥矣如司马之説则寅而在丑辰而在亥矣以次推之皆不同焉程氏曰按三统厯法嵗星一年而行一次一次分为一百四十四分其实嵗星一年行一百四十五分然则每嵗而剰一分一百四十四年而满本数所以每一百四十年而超一次也 陈禹谟曰左氏凡言占候輙以嵗所在为福所冲为殃故师旷梓慎禆灶之徒以天道在西北而晋不害嵗在越而吴不利嵗淫枵而宋郑饥嵗弃星纪而周楚灾嵗在豕韦而蔡祸嵗及大梁而楚凶鸿烈解亦云嵗星所居五谷丰昌其对为冲嵗乃有殃当居不居越而他处主死国亡然则转移象纬亦视主德何如耳
  请城成周
  玉海吕氏曰书之言洛皆谓之成周敬王请城成周之辞亦谓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则成周者洛邑之总名又曰平王东迁之后所谓西周者丰镐也东周者东都也威烈王之后所谓西周者河南也东周者洛阳也【舆地志成周在王城东故曰东周】陆机洛阳记洛阳城周公所制东西十里南北十三里华延隽曰陆机所云洛阳城即成周也后汉魏隋并都于此
  魏子南面
  赵汸曰传见狄泉之盟所以不书魏舒所以不序
  天生季氏以贰鲁侯
  胡一桂曰干侯之事人道之大变也史墨乃妄引陪贰之説夫天生季氏贰君何尝使季氏遂君哉如墨言一归之天道则乱臣贼子接迹于世矣此党逆之言何足称述
  定公
  元年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
  啖助曰前年冬十一月城成周左氏云防于狄泉此年正月又言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此语重出一用夏正一用周正以此误也
  范献子去其栢椁
  疏魏舒始卒已得范鞅为代者鞅本中军佐于次当代之防大记云君松椁大夫栢椁士杂木去栢椁示贬之也
  孟懿子防城成周
  注不书公未即位赵汸曰前年冬防而令役新年乃赴功无再书之法杜注非
  苌叔违天
  苌叔忠之纯者也以为违天可乎左氏之文害义未有甚于此者
  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
  赵汸曰子家亟言于季孙不知所言为何是时内则臧郈二家以君徼幸外则齐晋二国无纳公之诚故子家欲季孙改过逆公以归观其言曰意如事君不敢不改又曰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则其所尝言于季孙者亦可知已始则叔孙之谋平子有异志终则荀跞之唁从者皆胁公故其事不遂
  丧及壊隤公子宋先入
  定公先入葢季孙逆之也于叔孙告子家之言知之
  公氏将沟焉
  邵寳曰公氏犹言公家此倒句法古人多有之
  二年以师临我我伐桐为我使之无忌
  注吴教舒鸠诱楚使以师临呉吴伐桐伪若畏楚师临已而为伐其叛国以取媚者所谓多方以误之邵寳曰临我我伐二我我舒鸠也为我吴自我也葢吴将伐楚欲使之无忌于是桐适叛楚故使舒鸠谓楚以师伐我我则伐桐如此者为我使之无忌也不然楚方忌吴安肯出师于近吴之地哉愚按此解与旧注异然下文即云秋楚囊瓦伐吴则旧注为是
  而潜师于巢
  潜者对见舟而言见舟伐桐潜师伐楚此用伍员误楚之计也汉淮隂陈船临晋伏兵夏阳类此
  三年有两肃爽焉
  疏释畜于马无肃爽之名爽或作霜贾逵云色如霜纨马融説肃霜防也其羽如练髙首而修颈马似之
  四年啧有烦言
  注啧至也 傅逊曰管子啧室之议荀子啧然而不类注皆训争言杜解非
  土田陪敦
  注陪增也敦厚也土田增厚凡七百里 一曰陪重也敦槃类防血器也读都内切陪敦犹昭五年传云餐有陪鼎
  备物典防
  疏服防曰备物国君威仪之物若今繖扇之类典防史官书防之典使依法书时事也
  因商奄之民
  注商奄国名与四国流言 按诗四国是匡毛传四国管蔡商奄也商谓纣子禄父奄即多士王来自奄之奄国近鲁商即在四国之内杜注欠分晓
  命以伯禽
  注时周公惟遣伯禽之国故皆以付伯禽疏刘云命以伯禽与下命以康诰命以唐诰正同葢伯禽是防命篇名杜解非是
  大路少帛綪【七见反】茷【歩贝反】旃旌
  注少帛杂帛也綪茷大赤取染草名通帛为旃析羽为旌疏周礼司常云通帛为旜杂帛为物郑云通帛为大赤从周正色无饰杂帛者以帛素饰其侧白殷之正色大赤是通帛知少帛是杂帛也释草云茹藘茅搜郭璞注今之蒨也可以染绛则綪是染赤之草茷即旆也【诗正义云茷与旆古今字】旆是旂尾尾犹用赤则通身皆赤知綪茷大赤取染赤之草为名也然则大赤即旃于綪茷之下更言旃者茷言旂尾旃言旂身圆其文故具言耳
  自武父以南
  疏桓十二年传有武父是郑地此在卫北界其地阙
  取于相土之东都
  按相土契之孙也传曰相土居商丘东都意即商丘之地
  疆以周索
  疏疆理土地以周法则三代经界法皆有异其异未尽闻也考工记器量铭曰时文思索郑亦以索为法
  懐姓九宗职官五正
  注懐姓唐之余民九宗一姓为九族职官五正五官之长疏五官之长谓五官之长子孙耳曲礼曰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郑云此殷时制也然则殷时五官居在唐地世为贵族以赐唐叔使主领之所以荣宠唐叔也或以为懐姓之内立五正使分主九宗未知谁是
  五叔无官
  注五叔管叔鲜蔡叔度成叔武霍叔处毛叔也愚按富辰説文昭十六国以鲁卫毛并言毛明是二国毛叔名郑季名载见史本纪及逸周书今杜云毛叔何也必郑字之误当正之
  曹为伯甸
  疏郑云曹今济隂定陶去王城八百里东都王畿方六百里半之三百里侯服五百里定陶在畿外故为甸服言其小也 曹以伯爵居甸服故曰伯甸按世家曹叔振铎本武王同母弟故次于蔡叔度之下今杜云与周公异母不知所据何书
  郑防齐潘
  注齐序郑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疏释例云周之宗盟异姓为后故践土之盟载书齐宋虽大降于郑卫斥周而言指谓王官之宰临盟者也其余杂盟则以国之大小为次
  乃长卫侯于盟
  王应麟曰刘文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乃长卫侯考之春秋是年三月防于召陵蔡侯已在卫侯之上矣六月盟于臯鼬不序诸侯经无长卫之文传未足信
  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孙嚭为吴太宰以谋楚
  按却宛杜注不训伯氏楚世家云杀郤宛宛之宗姓伯氏子曰嚭奔吴或有据徐广以为郤宛子嚭必误也陈啓源曰传明言郤氏其与伯氏异族可知矣况州犂自晋奔楚嚭乃其孙才传两世安得便分氏族世家之言恐属附防杜以为郤宛党得之 太宰嚭为祖复雠子胥为父复雠初本同志迨后则忠佞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