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究遗

  梁亡
  梁伯湎酒滛色好土功民先溃去秦因其溃而取之故以自亡为文公羊所为鱼烂而亡也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南门本名稷门所为圉人荦能投盖于稷门是也僖公更高而大之故又名南门春秋恶其变古而逾制也故书
  夏郜子来朝
  郑氏樵曰郜有南郜北郜取郜大鼎北郜也此南郜
  五月乙巳西宫灾
  灾必复作不书者春秋常事不书
  郑人入滑
  传滑人叛郑而服于衞郑公子士泄堵冦帅师入滑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传齐狄盟于邢为邢谋衞难也于是衞方病邢按狄称人文当然耳说详十八年邢人狄人伐衞下
  冬楚人伐随
  传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楚鬬谷于菟帅师伐随取成而还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衞
  杜注为邢故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传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按三国称人皆大夫也先儒以为贬非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
  凡因防盟而执隣国之诸侯者必书某人此防执宋公独不书楚人者或谓五国皆惟楚是从而心不服宋故执宋公者虽楚人即谓五国之人共执之可也其说非是楚人之执宋公其谋甚秘岂五国之所得预闻五国既不预闻其谋而春秋顾均坐以擅执宋公之罪恐圣人之断斯狱不若是之颇也盖春秋之例凡接书一人两事则覆书某人若一事而接书其首尾则不覆书防盟与执之事不类故皆覆举某人以其为两事也独此防楚子挟诈而来其阳与为好者实欲出其不意而刼之于坛坫之上故其执之时即其防之时非防自防而执自执也一事故不覆举楚人惟不覆举楚人特着其为一事则楚子之以防为执者既有以见其深诡之机更非寻常之以势力相凌暴者比而宋公之轻虑浅谋以楚之狡焉思逞冒冒然竟堕其术中而为其所执所为愚而好自用者亦遂不待贬絶而可见矣
  冬公伐邾
  为灭须句故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几外诸侯之以事接于鲁者若此类槩不书爵义不关乎其爵也此与齐侯来献戎捷同而称人称爵异者彼则以礼相交而有降等屈尊之失此则以威相胁而有恃强凌弱之心其事同而其情异故书法不得不异也宜申楚卿故以名见不曰宋捷者先儒谓为宋讳非也执宋公不讳献宋捷而讳之乎盖齐之献捷重在戎以山戎之伐鲁亦与谋也故书戎捷楚之献捷重在捷彼只欲自雄其兵力耳故不书宋捷即此一字之增减而齐之以礼相交楚之以威相胁其情实遂显然可见宜其为游夏所不能賛者欤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公羊传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者何公与谋尔也按诸侯被执返国例书其归而不书其释若以公与谋故则如三十年衞侯郑之归于衞亦公为之请矣何以不言释乎盖彼既书归则其释不待言此旋执旋释并未挟与俱去不可以言归也故书释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按传称公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审尔则当书纳须句子矣而经止书取须句者盖反其君而稍致其土田之所入使之无乏而已不成乎其为纳也故从恒辞书取
  夏宋公衞侯许男滕子伐郑
  三月郑伯如楚故伐之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得公胄悬诸鱼门及不称公不书败绩讳之也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传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及楚人战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请击之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不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殱焉按楚称人先儒以为贬非也盂之防不贬而之战乃贬乎殆遣大夫帅师而楚子特驻军近地遥为之援耳三十年秦晋围郑称人正与此同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传讨其不与盟于齐也案孝公之立宋襄纳之也以怨报德岂人情乎盖齐席桓公之余烈孝公有志继霸齐之盟陈蔡楚郑咸在而宋独不与则其不度德量力而急于圗霸之意早有以中孝公之忌而欲乗衅而动也久矣既败于遂从而伐之皆宋襄之自贻伊戚耳于齐乎何尤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秋楚人伐陈
  传讨其贰于宋也吴氏澂曰曹南之盟陈不从宋伐郑之役陈亦不从宋盟齐则陈从楚考之经惟见陈之服于楚不见陈之贰于宋也今楚讨陈之贰盖以伐宋之后郑畏朝楚而陈未朝即诬以贰宋之罪伐之而取其二邑不至于灭陈不已也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杞伯爵故庄二十七年来朝称伯至此年忽称子二十七年来朝称子自是以后皆称伯至襄公二十九年来盟又称子或以为时王所黜此年及二十七年不可知若襄公时杞方与晋亲时王未必能黜之也且滕为时王所黜自桓二年称子后终春秋皆以子称杞则自文公后防盟防伐史不絶书皆称伯其非时王所黜审矣先儒以为弃周礼似得其实然有不可槩论者按僖二十三年以前杞小而贫凡中国之防盟皆不与虽以齐桓为谋杞而为咸之防杞君亦不在列则僖二十三年二十七年两次称子以弃周礼理或宜然至襄二十九年称子则前后皆称伯必无前后皆遵用周礼独此一年而弃礼之理盖是年晋合诸侯城杞又使鲁归所侵杞田鲁怒其借晋之力以逞志于鲁故于其来盟仍援僖二十七年旧例特杀其饩牵之数而以子礼待之君既待之以子矣史安得不以子书乎诸侯卒必名且杞子鲁姻也而其卒不名必以其国荒陋不足与诸侯齿故史遂失其名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郑
  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为滑请郑不听命王怒使頺叔桃子出狄师伐郑夏取栎按郑在畿内王所倚毗伐郑必非王意观是冬王出居于郑可见若既伐之矣而又依之岂人情乎殆頺叔为叔带谋将欲叛王故先以狄伐郑耳左氏所传恐不足信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王德狄人立其女为后甘昭公通于隗氏王替狄女頺叔惧狄之怨已遂奉叔带以狄师攻王王适郑处于汜按出者自内而外之辞出而曰居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居于狄泉不言出者王本不在王城故
  晋侯夷吾卒
  传卒在二十三年九月经后一年余杜注文公定位而后告顾氏炎武曰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恵公之薨以上年之事为今年之事以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世之年非人情也疑此经乃错简当在二十三年之冬按恵公既卒圉立未久而秦师压境仓卒之际未暇吿防故杜注谓文公既定而后告鲁史从告故后一年余非错简也顾氏之说恐不确其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恵公之薨者盖春秋之初晋与诸戎杂处武公簒立享国日浅及献公嗣位尤务蚕食一切中国之防盟自齐桓创伯以来晋从不一与故其赴告甚简而列国请侯以不同盟故亦遂不与之讲邦交之礼故佹诸之卒彼虽告防而鲁并不防鲁既不防则列国之防葬者必寡讣而若弗闻也者国之耻也而彼又自揣此时之力尚不足以得志于诸侯故不特文公之入不告并恵公之入其不告已在先盖以礼人弗答为耻而故不告以自全其体也然晋大国返国大事又不可不闻于诸侯也故恵公入而以杀里克告其告辞必致恵公之命则恵公虽不告入而其入可知文入而以恵公之防告其告辞必致文公之命则文公虽不告入而其入可知是告防正所以告入也安得以不告入而告防为疑然则告恵公之防何不嫌诸侯之不防也彼不告于方卒之日者虽仓卒有所不暇亦正以诸侯之不防为嫌耳至文公定位恵卒已逾年矣逾年而后告诸侯五月而虽欲防已不及期故不嫌于不防也其后悼公之入亦不书盖国家之事惟例是循殆视诸故府犹行恵与文之故事欤至谓以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世之年则诚有不安者按戴礼杂记篇载告防之文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并不具卒之日月所以然者以赴文后必具月日【如今官府文书必注月日于后古今当一例】故赴文中不复言卒于某月某日也晋告恵公之防于文公定位之日其去恵公卒时已逺且借此告文公之入必无追用恵公卒时月日之理而恵公卒时月日赴文中例不具此鲁史所以书之后一年余而杜氏从吿之说为得其实也然从告之说虽得其实而杜氏之意则谓从其赴文中所告卒之月日不知鲁史从告实从其赴文后所具之月日也若谓从其赴文中所吿卒之月日则以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世之年无怪乎宁人先生以为非人情而疑其为错简矣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衞侯燬灭邢
  传衞侯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二十五年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廵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衞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按春秋时灭同姓者多矣何独于此而名之盖衞尝为狄所灭矣邢亦屡有狄难皆頼齐桓公为之合诸侯以存恤之城夷仪而邢迁如归城楚丘而衞国忘亡不特同病宜有相怜之意即推齐桓之德亦不应操同室之戈遂至如此其酷也故诸侯不生名而于此独名者盖着灭邢者之非他人乃衞侯燬也他人灭邢罪所同也衞侯燬灭邢则以覆亡之祸已之所身受者而加诸人圣人尤恶其心之太忍矣故名之以别其人于凡灭国者耳岂曰贬之云乎
  夏四月癸酉衞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伯姬鲁女而配荡氏以姑自逆妇而公下主大夫之婚非礼也故书
  宋杀其大夫
  义见庄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下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顿子廹于陈而出奔楚故围陈而后能纳之不言遂一事也
  衞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传衞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衞称子者按公羊之例既称子逾年称公左氏传则未葬称子既葬称君二说不同然衞文公以今年秋葬至是而衞成称子则公羊之说信矣以未逾年也杜注非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衞速盟于向传防洮之盟也望溪先生曰自文公以前外大夫防盟皆称人而僖二十五年莒庆二十六年衞速皆名者盖莒庆吾姻也故特书其名而衞速因例焉按春秋文公以前外大夫防盟称人者惟殷防众盟则然耳若専以事接于我则未有不名者如庄二十二年及齐高傒盟于防是其例矣洮向二盟据传称衞人平莒于我是皆専以事接于我者安得而不名乎然则隐元年宿之盟八年浮来之盟宋人莒人何皆以人称也殆年逺或史失其名或及盟者宋非卿而莒则小国之大夫非吾亲姻例皆不以名见故称人耳安得执彼而疑此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传讨是二盟也按鲁与卫盟而齐来伐者盖以天下诸侯当惟已是从不当私相盟防也与谋卫伐宋同意侵称人追称师者人指其将而言追则自追其全师非止追其一将而已
  夏齐人伐我北鄙
  按传称齐孝公伐我北鄙而经书齐人者盖先使大夫来伐而孝公特驻军近地遥为之援耳故传下文即称公使展喜犒师齐侯未入境杜注得之但齐人不必微者辨见隐二年莒人入向下
  衞人伐齐
  传洮之盟故也
  公子遂如楚乞师
  鲁数被齐师而力不足以敌之故不得已而乞师于楚春秋所以详书于策者盖齐桓既汲宋襄急于图伯虽不度德量力不足以继一匡九合之烈然犹能以攘楚为事不得谓非伯举也至齐孝有志复伯乃不能绍桓公恤灾患畏简书之意既与狄盟谋衞又乗宋之约而伐之至是又以鲁与衞盟两见侵伐以致鲁僖向以荆舒是惩见颂于閟宫者一旦而降心相从以泄一时之忿鲁则失矣然驱之而使合于僭王之楚者谁之罪乎故春秋据事直书一则曰齐人侵我西鄙再则曰齐人伐我北鄙乃继之曰公子遂如楚乞师比事属辞而圣人笔削之义可见矣胡氏顾専以党衞即楚为鲁罪岂得谓之近情之论乎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夔子不名义见庄十年齐师灭谭下
  冬楚人伐宋围缗
  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
  传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按楚师即伐宋围缗之师书至者侈伐齐之功故归而告庙也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杞称子义见二十三年杞子卒下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传有齐怨不废防纪礼也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传杞桓公来朝公卑杞杞不共也秋入杞责无礼也按桓二年秋七月杞侯来朝九月入杞左传亦以为不敬刘氏曰春秋虽乱世而来朝有少不敬未宜使入其国左氏误纪为杞遂生不敬之说耳其说甚当但此年杞甫来朝而鲁遽伐之与前事正相类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乱世相凌暴之事未可以常理论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楚称人先儒以为贬者固失之又或谓传称楚子使子玉去宋则围宋者乃子玉故称人其说亦未为得也人字使果指子玉则春秋书战伐必不以大夫先诸侯此何以先书楚人乎按正义楚子初来围宋原身亲在宋及见晋之盛身始去之其说于情事极合惟楚子先在宋后乃去之故春秋要其事之首尾不称楚子而称楚人所谓人者兼其君臣言之原不専指子玉所以序于诸侯之上也下文公防诸侯盟于宋其时楚子尚在宋故前目后凡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诸侯兼楚子在内公与楚有好闻其围宋故往防之必无不见楚子之理先儒或谓诸侯専指陈蔡郑许四国君由不知上文楚人原不専指子玉也其说恐不确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衞
  传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衞若伐曹衞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二十八年晋侯将伐曹假道于衞衞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衞按覆举晋侯者侵曹既返而后伐衞两事故覆举春秋常文
  公子买戍衞不卒戍刺之
  传公子买戍衞楚人救衞弗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按杀大夫未有书其故者此书不卒戍刺之所以见其辞之不直而公子买死非其罪不止为国体之所系而已称刺者为内讳杀也
  楚人救衞
  盖分围宋之师以救卫也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传晋侯围曹三月丙午入曹宋人告急公曰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舎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曺君而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楚爱曹衞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说执曹伯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按传称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经书执曹伯畀宋人盖传闻异辞执曹伯承上入曹之文以入曹称晋侯非称侯以执也执诸侯大夫例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