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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近指
周有八士章
孔子欲以鲁为东周竟成虚愿故追思鲁先公立国之盛又追思周先王人才之盛无限凄凉 三仁去而殷墟八士生而周盛人才之系于人国也诚重矣哉按董子郊祭篇云传曰周国子多贤四产而得八男皆君子俊雄也此天之所以兴周国也非周国之所能为也 学何事学此仁而已行何事亦行此仁而已孔子一不用于齐而行再不用于鲁而行学不逢时心滋戚矣叙列逸民而附己于后若谓可以行可以藏今虽藏仍可行此正时中之学也附太师诸人于逸民者亦是已居夷浮海之意因鲁衰而思鲁立国之初因周衰而思周八士之盛总见道之不行无处非仁之所淋漓无处非学之所周彻
卷十三
子张第十九
见危致命章
四道题考倒多少士子士字提起看其可已矣犹云必如此始成其为士学力俱在平时临事方不错乱
执德不弘章
不弘者见囿一隅而未窥全体不笃者意在疑似而难语实修任是自负无闗重轻 濓溪周子曰天地间至尊者道至贵者德至难得者人人而至难得者道德有于己而已可以解此章之意
问交子张章
论交者有子夏之别白不可无子张之涵宏尊嘉矜容四字妙有斟酌 易曰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可见交非止交际交按遄来之常切磋琢磨道义生死惟交是视岂可不慎子夏所云正合圣人论交定交之旨子张所闻云云特厚德载物之意非所以训门人小子也使子夏子张之言折衷于孔子吾知必不愈子张绌子夏也
小道可观章
君子务其远者大者肯沾沾以一技成名足见圣门识量无所不该无所不徧能用百家众技而非百家众技之所能窥也 松陵周季侯曰致逺恐泥只为他源头上未得融通所以未免拘碍若本体浑全入大入小各不相碍何有于泥虽小道该得广申韩之智术管商之作用皆小道也
日知其亡章
好学只是时时提醒此心日有知月无忘所以日新不失
博学笃志章
四项事是一路生活总之心存则仁便存心外更何处求仁 或曰博学二句是内外合一之学博学审问是就事物上用功而其实不外于心笃志近思是就心体用功而其实不离于事物内外合一纯然天理即此是仁
百工居肆章
人原离道不得但不学则道自与人相离故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深造自得所谓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蘓子瞻道可致而不可求如斯 或曰学如走路走以极其路须知道无穷尽学亦无穷尽到穷原反本处仍是这个学单说致便落功效说以致方是工夫若谓致道后学有歇脚处便诬
小人之过章
文字有无限道理在是要与君子争坛 陆象山曰学者不长进只是好己胜出一言做一事便道他全是岂有此理古人惟贵知过则改见善则迁今各自执已是被人说破便愕然百计文饰到底要说他个是字以此日流于污下
君子三变章
君子本无变自人观之却似有三变耳俨温厉以一身备天地四时之气
信而后劳章
信于劳与谏之先故临时方得力我之用劳用谏在俄顷而人之受劳受谏在平生决不可以未信尝试古人使民谏上亦有未必尽得上之信民之信者然我所以自信与所以使上信使民信底道理畧无亏欠如箕子比干之谏纣子产之劳民却是自已心中信得过
大德不踰章
全是重大节之意非为寛小节也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各有对针不必过泥 胡氏曰观人之道取大端而略小失犹可也若立心自处但自谨其大者而小节不必致意则将并其大者失之矣
洒扫应对章
自洒扫应对上便可到圣人事此合本末始卒而一之下学在此上达在此固无精粗小大之可言然不能无先后之序应语其末而骤与以本未悟也应语其始而骤与以终未悟也是诬之耳诬之一字人与言两失岂可为训耶可以语上不可以语上只是不诬始成其不倦游夏之言正借以互发 朱子曰洒扫应对是事所以洒扫应对是理事即理理即事道散在万事那个不是若事上有毫发差过则理上便有间断欠缺故君子直是不放过只在谨独谨独须贯动静做工夫
仕优则学章
明道先生曰君子之未仕也以学为始其既仕也以学为终学与仕不相离也使相依而用是以事业之中有道德也 南轩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成己成物无二致也古之人学以终其身故仕优则学学优则仕其从容暇裕如此终始于学而无穷己也
丧致乎哀章
考之礼记子游平日却是讲究丧礼感世之趋于末也故为探本之论
吾友张二章
仁字是人生一点真血诚稍渉炫耀便非本旨为难能也堂堂乎张也皆谓其闇修意少不足于仁且难资以辅吾仁此正见朋友切偲相成处子游重本曽子守约与张正相反
未有自致章
真情不能自已自是本性然或有锢蔽而不能致者曽子所以述圣言而感动之
庄子之孝章
献子有贤德其所用之臣与所行之政自不宜改然其政之规条与臣之方正多与己私不便能不变动非象贤不能 或曰夫子非皆以不改为孝也善者以不改为孝不善者又以改为孝宣王承厉王之烈改之而周室中兴可谓不孝乎绍圣沿熈丰之法不改而宋辕北矣可谓孝乎
上失其道章
民散根源既由失道则其罹于法网者谁实使之故哀矜勿喜古人敬刑成德全在此哀矜一念所以为祥刑 陆象山云狱讼惟得情为最难唐虞之朝惟皋陶见道甚明羣圣所宗舜乃使之为士周书亦曰司寇苏公式敬尔由狱贲象亦曰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贲山下有火为至明然犹言无敢折狱此事正是学者用工处噬嗑离在上则曰利用狱丰离在下则曰折狱致刑盖贵其明也按象山以治狱为学者用工处与于定国以学春秋为决狱之要同意皋陶作士当时但言弼教而象山推本于见道此尤窥其微者矣
纣之不善章
众恶皆归便难洗涤甚矣人当警省非为纣分解也此段情事古今皆然亏赐也明眼拈得出 或曰天下之恶皆归就长恶不悛上看非恶名归之也易曰恶不积不足以灭身语曰勿以恶小而为之亦此意
君子之过章
人皆讳过谁知改过便是君子日月之食四字形容君子之过最切是偶然撞着如此非其本心也于本体无损分毫故曰皆见皆仰
仲尼焉学章
识大识小莫非文武之道所流露一入夫子之心则各分其一节者而统见其全体矣谓非学不可谓有常师则不可祖述律袭何尝专言文武
贤于仲尼章
春秋时原未有知孔子者无怪武叔之谓子贡贤也得门或寡美富莫窥巍巍宫墙亘古如斯矣 双峰曰圣人之道虽曰难入然其入亦自有方且如仰弥髙钻弥坚此是数仞难入处夫子循循善诱博我以文约我以礼这便是从入之门学者须从此门路入方有所见
无以为也章
武叔贤子贡于仲尼便有毁之意在不知毁也岂可加于仲尼仲尼日月也其何伤于日月乎语甚警策万古为昭矣 或曰仲尼蒙毁何况后学语云止谤莫如自修又云道髙毁来然则自修不可以止谤道髙反足以召毁学者求内省不疚耳岂以毁誉为欣戚哉
子为恭也章
夫子神化不测不论邦家得与不得对子禽乃就得邦家显言之俾其易晓耳有此一番摹画是孔子未得一时之邦家却得了万世之邦家所谓四句是现成语荣哀二句见夫子闗系一世之象 此篇学问实际处而游夏之言为多故居圣门文学之科子贡之言六章曽子三章更是学问絶顶
尧曰第二十
尧曰咨舜章
天者中之所自出而人受为心心凭气以出入故有人有道然人心危而道心微故精以察道心之几一以止道心之极而天地之中在焉是执中也中无体而四海皆其体执无方而四海皆其方四海用中之实地也能允执则四海时雍不能允执则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不独二帝凛凛于此汤之言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武之言曰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四方之政行焉天下之民归心焉所重民食丧祭总是一个着落寛信敏公四者俱见尧舜以下帝王之所同然心法即是治法治统即是道统也 胡云峯曰前篇之末言夫子之得邦家者其用必如此此篇之首则述叙自古帝王之用固如此以见圣学之所传者无非有体有用之学而凡论语二十篇之大旨皆不外此也
五美四恶章
五美俱是从难两全上看出四恶摹尽当日从政之害一尊一屏而帝王之政宛在夫子言下叙此于尧舜汤武之后见素王之政与帝王一揆也
无以为君子章
孔子一生只是个知命故仕止乆速任运以无心而其把柄在知礼作用在知言三知字是学问得力莫看的轻易 朱子曰论语首章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终云无以为君子也此深有意盖学者所以学为君子若不知命则做君子不成 论语一书圣人与其徒共明斯道者也终篇尧舜咨命汤武誓师与夫施诸政事者明圣学之所传者一于是而已
卷十四
梁惠王章句上
见梁惠王章
仁义二字是孟子七篇的纲领是愿学孔子的嫡派学术在此治术即在此言利者得害言仁义者得利此千古不易之理战国之君中于利者已深欲空以仁义夺之其谁焉信之中间指陈利害反复相形正醒仁义所以利 问孟子不见诸侯其见惠王何也朱子曰不见诸侯不先遄见也见惠王答其礼也先王之礼未仕不得见诸侯时士鲜自重而孟子犹守此礼故所居之国未仕必君先就见然后遄见异国君不得越境必以礼先焉然后往答其礼史记得其实矣 张氏曰仁义二字乃孟子生平学问之本非特此章大指也凡治心立身格君泽民以至守先待后皆不出此叙书而列七篇之首亦犹大学之言徳中庸之言性同一明道立教之意
王立沼上章
偕乐故能乐独乐虽有此不乐不徇王亦不拂王所谓善于引君 新安陈氏曰掲大指于前而分开照应于后此孟子诸章例也首章及此章皆如此此后当以此法观之不一一提掇 东阳许氏曰此章闗键全在偕乐独乐上文王与民同乐夏桀结怨奉已兴亡其效也
梁惠王曰章
心果能尽便觉有不尽之时自谓能尽者所以多不尽之心也移民移粟一时权宜茍且之计岂知王道生养孝悌无一人不在其光天化日之下此是何等世界三代圣王不可作而孔孟神游其际思救民于水火之中此段热肠天地鉴之程注宜味 虚斋蔡氏曰所移者只是科率不凶之地之民之粟而已非在官之粟也观涂有饿莩而不知发句可见
愿安承教章
狗马之好梁王病根故以为率兽食人视民命轻而狗马重所谓苛政猛于虎 邵子论秦云杀人之多不必以刃谓天下之人无生路可趋也而况又以刃多杀天下之人乎愚谓政之杀人即所谓无生路可趋者也
天下莫强章
彼用暴我用仁古来无敌之师皆此道也不明于此而欲洒耻其何能为孟子每引君以王全是教之审时 勿轩熊氏曰当时七雄皆大国孟子独惓惓于齐梁者欲得志行乎中国也若秦楚则兵力相倾之国七篇之书深鄙外之盖其得志必非天下生民之福自周之衰天下大势不入于楚必入于秦圣贤已逆知其所趋矣当时孟子止言深耕易耨孝悌忠信则可以制挺而挞秦楚自一等富强而言岂不大迂阔而不切于事情然后来亡秦不过起掲竿斩木之匹夫坚甲利兵果可恃乎孟子之言不我诬也
见梁襄王章
举世嗜杀而有一不嗜杀人者出便是祥麟瑞鳯天下孰不仰之望以为君汤武吊伐尚已汉唐宋皆以不杀成帝业孟子可谓蚤见 或曰天不以春生废秋杀舜殛四凶周公诛管蔡非不杀不嗜杀耳鲁肆大眚刘景升父子数赦后世皆讥之知孟子以生道杀民之说即知不嗜杀人能一之之义不然宋襄之不禽二毛梁武之以面为牺牲特妇人之仁耳方覆亡相继岂足以一天下哉
齐桓晋文章
齐宣意在求大欲故开口便问桓文辟土地等正桓文事孟子急以王道夺其霸功而以保民不忍之说引之保民是王道大旨不忍是保民根源不忍之心人皆有而不能自认即偶有所及而不能善推孟子反复辨论使之从迷而后悟则此心纔得有于已反以民与禽兽较量使之善推其所为则此心纔得及于人不忍觳觫一念与乍见孺子入井意同此际不但无一毫忍心亦无一毫伪心此仁之端亦性之善也固不待学而知不待虑而能然非谓率此不学不虑遂能尽性以满仁之量圣贤之学术由致曲而明着动变帝王之经纶由一物而达之天地万物皆是要时时刻刻着力用功方得充拓将去孟子于此大有机锋惜齐宣终有阻隔竟不克济盖天之未欲平治天下也 此虽孟子口中说话却是当年把笔作得一篇得意文字仲尼尝称管仲相桓之功何云其徒无道其事者盖欲引之以王自不容杂之以霸使即以发政施仁死板道理勉之以为二帝三王之事复且骇然惊走如何敢认妙在当身微末之事而曰是心足以王渠自囿于其中乃反复开合启之诱之攻之击之令他自识自认无处躱闪方转到保民实际处孟子与世主语总是一个主意语有详畧道理烂熟先儒谓孟子不言易善用易者此也老泉熟读孟子而有得也得其文学之妙象山熟读孟子而有得也得其象理之精 南轩张氏曰孟子非使之以其爱物者及人盖使之因爱物以循其不忍之实而反其所谓一本者以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此所谓王道也 昔人问陆象山孟子劝齐王王天下后世疑其教人篡夺答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梭山亟称象山议论过人由此推之当春秋而不为孔子之尊周与当战国而欲为管仲之勤王皆非也
此篇言义利之辨言与民同乐言仁政言王霸之辨凡此皆孟子学术也
梁惠王章句下
暴见于王章
情者圣人之所据以统古今者也故曰今之乐由古之乐王既知独不若与人少不若与众便有与民同之之意不知所谓同者钟鼓管钥犹后而平时之好民好恶民恶无一念一事不为四境计安乐故一闻钟鼓之声一见羽旄之美举欣欣喜色相告视疾首蹙额者总之一钟鼓羽旄耳民间之苦乐即大君之苦乐原分不得彼此以独乐为乐者未有能乐者也 与民同三字寓许多作用凡制产教民省刑薄敛俱在内集注推好乐之心下补出行仁政三字最有实际宜翫 张氏夙行曰乐有情有文有本甚字是极尽之义情文一件不尽便不是甚与人与少与众一仲不尽便不是甚王字不是成王业谓君民一体宇宙太和王道荡荡王民皥皥独乐便是世俗同乐便是先王照前先王之乐王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