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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管窥
有美玉于斯章 辑讲待贾有两説一读贾为价一读贾为商贾之贾范氏前面云士之待礼犹玉之待贾是以贾作价字读后面又云伊尹太公无成汤文王则终焉而已又似以贾作商贾之贾读矣看来孔子无可无不可与伊尹不同时君茍能致敬尽礼无不为之用者恐不待汤文而后出
范説亦但以唯汤文为能致敬尽礼是以伊吕为之出耳若便以汤文为商贾而为伊吕之所待则伊吕不待汤文礼至而自为汤文出矣不待礼至而自为之出不几于枉道玉乎哉今成汤有三聘之勤文王有渭滨之载伊吕唯待汤文乎抑亦待汤文之礼至乎既曰待汤文礼至则范氏不枉道从人玉求售之言不为虚设而上文士之待礼犹玉之待价之言不为无照应矣范説上下文势相应如此而双峰不察真所谓理有未明而不尽乎人言之意者也至谓孔子与伊吕不同一节范氏引此特以明圣贤不枉道玉之意尔伊吕固无枉道衒玉之理夫子虽无可无不可谓其枉道玉可乎不可乎此正与孟子答公孙丑有同之问相类其夫子与伊吕不同处却不在此若时君苟能致敬尽礼夫子固无不为用之理然而辙环天下卒老于行终无致敬尽礼之时君又岂不以世无汤文之君而从欤又岂不以唯汤文之君为能致敬尽礼欤范氏之説吾无间然者矣
子欲居九夷章集注欲居之者亦乘桴浮海之意 饶氏谓此有些不同那个是叹道之不行欲乘桴浮海或夷狄之君有能行其道者欲居九夷是见中国无君臣上下使人厌之故欲居夷以避之尔
双峰此説岂非欲分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二句为此二章之防耶但乘桴章犹有道不行三字可据如此説可也此章自是门人记孔子欲居夷之意下文或人答问又但以其陋而已不知厌中国无上下之分意思双峰于何处见得意者二章意只一般彼曰道不行此则欲去中国而居夷便见诸夏之亡意思不然声名文物之邦圣人何为欲去之耶彼曰浮于海此欲居九夷便见夷狄有君意思不然被髪左袵之俗圣人何意欲居之耶以此见集注引彼证此之为的当也
吾自卫反鲁章 明引陈氏曰不及风者列国多不正之声庙朝所不奏二南亦用之房中耳故正乐只言雅颂
按金氏攷证引王氏説力以桑间溱洧等诗为夫子所删汉儒附防以足数者窃因陈氏此説推之恐王说未可为不易之论也何则诗有六义风居其一谓之曰风则上之所以化下者不能皆正而无邪故下之所以从上者亦不能皆出于正而不流于邪矣六义之所以不能无风者正以见当时风化之得失为天下后世之劝戒如太史陈诗以观民风者又岂容独存其善而尽隠其恶耶但此等淫乱之诗则未必被之歌耳推此以例雅颂雅则亦有正变但雅之变者皆讽谕之辞为有异耳雅亦有变岂非以政有废兴使之然欤雅之变者皆讽谕风之变者多淫邪则以士大夫所作与涂歌里咏之人有不同故耳颂则告于神明有正而无变固其理也合而言之则风雅颂体制各有不同未尝紊乱如此若曰多汉儒之所附防则雅何为无淫邪之辞颂何为无错杂之变读者攷焉可也诗自夫子删后毛郑以下至朱传之作无虑数十百家皆未尝敢有眀言其出于附会者而王氏昌然言之闻者谁不错愕然则且当为疑辞而未可为决辞也不知识者以为然否
出则事公卿章集注説见第七篇然此则其事愈卑而意愈切矣 通释指愤忘食之注而言耳全体至极则无纎悉之或遗纯亦不已则无须臾之或失故其言如此 纂疏辅氏谓与述而篇第二章之防同
按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二句就女奚不曰处説以双峰之意推之则全体是本愤乐二字言谓愤则全体皆愤而不参以乐乐则全体皆乐而不杂以愤也至极二字本忘食忘忧而言谓愤而至于忘食此愤之至极也乐而至于忘忧此乐之至极也纯亦不已四字本不知老之将至一句而言谓非但一愤一乐而已愤而又乐乐矣复愤愤乐两端循环无穷而不知年数之不足也若如通释之説则不甚如此亲切未知如何述而第二章却有何有于我哉一句岂集注所谓见于第七篇之説正指此句之説而言耶彼曰黙而识学不厌诲不倦三者已非圣人之极致而夫子犹不敢当以此章四事较之彼章三事则其事之愈卑可见事之愈卑如此而夫子亦不敢当则其意之愈切又可知矣辅説意殆如此姑并存之以俟知者
何有于我哉 攷证载语録三説一以为此数事我皆无有一谓此数事外我复何有一説于我何有然皆未安熹今缺之金氏按味二则字及不敢字当从第二説人必有言夫子道德之全者而夫子不敢当曰云云如此而已外此何能有于我哉
按此章集注曰説见第七篇盖以第七篇亦有何有于我哉一句也彼章集注曰何有于我言何者能有于我也详此正是主第一説意是至谦之辞然语録以为三説皆未安而集注主此一説者则语録未定集注已定可知如金氏説则是自任非自谦矣虽宛转説作自谦之意终是费力圣人谦辞若此类者何限奚独于此而致疑乎况中庸君子之道四明以所求乎臣与子弟者以事君与父兄为未能则此所谓事父兄公卿为何能有于我者正不足怪下文二句亦不害其为愈谦固不可因下二句之为太谦并与上二句皆説为自任之辞也
逝者如斯夫章 辑讲集注似以逝者为道体之往某看来者字指人而言斯字指川而言言人之勇往于道者其如此川水乎下云不舍昼夜所以明上句取譬之义言人之往水之往皆不舍昼夜也程子是发明圣人言表之意非解此章文义也
按集注谓自此至终篇皆勉人进学不已之意则双峰言此章逝字与下章往字同意之説似亦有理者指人斯指川存之以备一説可也但如饶説则如字只是如似之义看来集注不以此如字为如似之义者当更详之且程子谓自汉以来儒者皆不识此意则是以独识此意自任也恐不可谓其言为非解此章文意者不敢臆决姑志所疑以俟知者
集注道体之本然程子曰此道体也云云皆与道为体攷证道体之本然此体是无形之体而物乃道之用
此道体也是有形之体而物乃为道之质与道为体犹云与道做质也
按通释以此道体也之体与前道体之本然体字作一般説皆以为道之体段往来不穷如此唯以与道为体之体作体质之体説而金氏乃以后二体字作一様説未知如何又按语録虽不分三体字之同异但每独提起与道为体四字以为这体字説得粗只是形体之体又云道体只是道之骨子但言道体不明指为説那一句似兼集注程子二道体言者岂通释之分别有得于朱子之绪论耶
子谓顔渊章 丛説援何文定曰未见其止惜其不造于圣人之极也
按横渠以为止是止于中语録不取其説而于或问深取胡氏之説以吾止吾往训进止之义与前后诸章相类无以加矣丛説又何必引异説以乱之乎
苗而不秀章集注盖学而不至于有成有如此者是以君子贵自勉也 通引吴氏曰若冉有则病于画顔子则厄于年 通谓上章是于顔子已死而追惜之此章是言学者幸不至如顔子之早死然学而不至于成者往往有如此
按通释云不秀不实或疑其如顔子早夭之类圣人立言所以戒人之自画其中道而废者不必言也观此则吴氏以冉有为证可也以顔子为证可乎通者又牵上章而强合于此类似附防要之正不必如此説
法语巽言集注杨氏曰法言若孟子论王政之类是也巽言若其论好货好色之类是也语之而未达拒之而未受犹之可也【明谓全不从不説者此等无可望】其或喻焉则尚庶几其能改绎矣从且説矣而不改绎焉则是终不改绎也已【明此等深可责辑释亦引之】虽圣人其如之何哉
愚按明似以其或喻焉以下六句皆是解经文説不绎从不改之意者窃恐未然盖语之而未达拒之而不受是反言不从不説之意【语之字是体法言巽言字説语之而未达拒之而不受是体不从不説意説】犹之可也以其今虽全未从説犹可望其有时而从説则能改绎也其或喻焉则尚庶几其能改绎矣正是应犹之可也之意而言其若一旦有从説之时则犹可望其能改绎也【喻字即体从説字説】自从且説矣之下方是説説不绎从不改之意不知同志以为然否
可与共学章集注程子曰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故有权变权术之论皆非也权只是经也朱子谓云云权与经亦当有辩 语録权虽异乎经而实亦经也且如冬月合着绵向火此是经忽然一日暖则亦须使扇当风此便是权伊川谓权只是经意亦如此但説经字太重若偏了汉儒反经合道之説却説得经权两字分晓他説权遂谓反经一向于变诈则非矣又曰程子説汉儒之误固是如此要之反经合道一句细思之亦通才説权便是变了那个经虽谓之反可也然须是反那经却不悖于道虽与经不同而其道则一
反经合道之言程子非之朱子既以为非之是矣而又每于反经合道之言若有取之之意何也盖经是万世常行之道既是经则不可反反经则悖于道矣如何又能合道故以反经为权则必流于变诈此程子所以不得不非之也然事有常变故处事不可无经权经是处常之道权是处变之道处常处变用各不同此权与经所以当有辩也而程子以为权只是经则是以处变之道即为处常之道矣不几于无辩乎此朱子所以又不能无疑于其言也窃意事之常则经可行事之变则反乎经而经不可行矣经不可行则济之以权然则非权之反经也事之变者反乎经尔汉儒不以事变之反经而以行权为反经是不以病为病而以论证命方为病也不亦误乎饮食所以养生药石所以伐病用各不同养生之譬则经伐病之譬则权也程子以为权只是经是以伐病与养生为无别也学者不几于不知所辩乎若以伐病亦所以为养生计则程子之言固是若以伐病与养生用各不同而观则程子之言诚有所未备者朱子安得不补其所未备乎
集注于子在川上章谓自此至终篇皆勉人进学不已之辞 通于三军可夺帅章谓自逝川以下至此十章勉人为学然学先立志有志则进必如川流之不已无志则止必如为山之不成 辅氏于末章谓自子在川上章已后皆勉人进学之意此章虽不明言其所谓是亦勉人进学之意而已
按集注之言如此而通乃于三军夺帅章如此説故于末章不引辅説盖不尽以集注为然而又不敢明言之也详集注意但谓诸章皆勉人进学而已未甞必其辞之同文之类而意之相承也通者则自逝川章以后至于夺帅章章章皆説从逝舍进止上去以见辞同文类而意相承之例自此以后逝舎等字无复可援遂皆不及勉学之意然熟翫此后五章之防又何莫非勉学之言哉
乡党
首章便便言集注详问极言 明在庙详问在朝极言 辑释亦引之
详问极言通释便便之义则在庙在朝皆当如此可知明分而言之岂非本入太庙每事问之意而为此説乎然彼特始仕而入则然耳若每入每问则非诚心矣圣人固无在庙则但问无言在朝则但言无问之理经注之防似不如此
使摈章左右手 集成辅氏谓如宾自南而北则居东者在宾之右而宾在其左故用左手以揖宾居西者在宾之左而宾在其右故用右手以揖宾如此然后两相向也
摈所以传言或传主言以达宾或传宾言以达主故或左或右其手以揖其所与同为摈者使之传言出入以次致之宾主而已其制具于礼经注疏者甚详集注及语録集疏纪闻言之已备辅氏专主揖宾之説未知所据姑志之以俟知者
入公门章立不中门集注中门中于门也谓当枨闑之间君出入处也 或问疏门中有闑两旁有枨中门谓枨闑之中然则门之左右扉各有中所谓阖门左扉立于其中是也 集成胡氏云中门右扉之中也 辑讲饶氏谓东西两扉各有中君出入则皆由左出则以东扉为左入则以西扉为左士大夫则皆由右出以闑西为右入以闑东为右 辑释兼引或问及饶説
按语録或问皆有阖左扉之説而胡氏又直以为右扉之中今双峰以为二扉出入互为左右则是二扉皆开无阖左之説也然朱子据疏而言不应有误岂疏之説必如双峰之言而后备耶疑不敢质姑阙之以俟知者【公宫之门左右自有定如左祖右社之类决不因人出入而互为左右之异也】
执圭章集注晁氏曰孔子定公九年仕鲁至十三年适齐其间絶无朝聘往来之事疑使摈执圭两条但孔子甞言其礼当如此尔 辑讲饶氏谓无朝聘往来岂史记载亦有不尽者耶又谓史记孔子以定十四年去鲁适卫晁氏十三年适齐之説不知何据 通冯氏谓据左氏史迁所载恐不无轶事是书出于门人之亲记乌得而疑之
饶氏据史记疑晁氏十三年适齐之説与朱子序説有合可备一説冯氏记载轶事之疑亦双峰之绪论恐或有之但春秋鲁史孔子所修果有其事固不当轶亦不当削恐不当疑史而意门人亲记之必有也更详之
君子不以绀緅饰章当暑袗絺绤集注之精者曰絺麤者曰绤 通冯氏谓絺文从希言其细也绤文从浴省言出浴所被乃其麤也舜之作服絺居其一盖桑土未尽蚕此其贡于岛夷之卉服故以为贵至周而文矣故当暑但可为防服
冯氏此等辩别皆无益于经注之防通者采之于编滥矣况又未必是乎以絺为作服之一此説先儒既所不取则但当以郑氏为正何必索隠求奇以学者攷之书絺绣之絺郑氏读为□紩也【紩音秩终也】紩以为绣也□诸几反鍼缕所缝之义引为絺绤之证似欠详审周礼司服【春官上】五冕中有希冕希郑氏读为絺或作□字之误也岂冯氏以此故而致误欤然其字之音义皆与书絺绣之絺无异又却正是周制今曰至周但为防服则其説又自相抵牾殊不可晓又盐絺正是青州所贡今曰贡于岛夷亦欠详审卉服特其一耳若所论絺绤偏傍之义似亦难信然非大义所闗又何足辩
无所不佩 攷证云集注觿砺之属古之君子必佩玉恐不止觿砺若觿砺则止于用器非文饰也
按集注上文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二句矣岂攷证偶失于检防耶何其言之不可晓也
吉月集注月朔也孔子在鲁致仕时如此 通引季氏云周官云正月之吉又云月吉读邦法皆因吉礼以别凶军宾嘉故谓吉月也又引吴氏云吉月正月也凡事先吉而后凶故谓正月为吉月辑释亦引二説
吉月集注以为月朔则虽致仕一年犹十二朝若以为正月则嵗止一朝而已毋乃太简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