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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证传
传曰。所言众苦者。冤憎会苦.爱别离苦.五阴重苦.乏受用苦.声色流转苦.求不得苦.众生违害苦等。然皆情也。枣柏曰。凡圣体真。唯存见隔。见存则凡。情忘则佛。唯此至言。先圣不能加毫末於此矣。而深信之者。世罕见其人。如林阳瑞峰志端禅师。其殆庶几乎。开宝元年八月作偈曰。明年二月二。与汝暂相弃。灰骨撒长江。勿占檀那地。明年正月廿八日。道俗入山。端笑迎甚欢。二月初吉。郡官俱集。连宵如市。至日。升座辞众。有圆应长老者出问曰。云愁雾惨。大众乌乎。愿赐一言。未须告别。端垂一足。应曰。法镜不临於此土。宝月又照於何方。端曰。非君境界。应曰。恁么。则沤生沤灭还归水。师去师来事本常。端作嘘声。乃问四众曰。世尊灭度是何时节。众曰。二月十五日子时。端曰。吾今日午时。言卒而化。
圆觉经曰。净诸业障菩萨问曰。若此觉心。本性清净。因何染污。使诸众生。迷闷不入。而世尊但答曰。众生从无始来。妄想执有我.人.众生及与寿命。
传曰。枣柏曰。如起信论曰。不思议业相者。以依智净。能作一切胜妙境界。所谓无量功德之相。常无断绝。随众生根。自然相应。种种而现。得利益故。又曰。依本觉上。而起觉故。又曰。依於智故。生其苦乐。如起信论广明一切众生迷根本智。而有世间苦乐故。为智无性故。随缘不觉。苦乐业生。为智无性故。为苦所缠。方得自觉根本无性。众缘无性。万法自寂。若不觉苦时。以无性故。总不自知有性无性。如人因地而倒。因地而起。问曰。一切众生本有不动智。何故不自应真常净。何故随染。答曰。一切众生以此智故。而生三界者。为智无性。不能自知是智非智.善.恶.苦.乐等法。为智体无性。但随缘现。如空谷响。应物成音。无性之智。但应缘分别。以分别故。痴爱随起。因痴爱故。即我所病生。有我所故。自他执业便起。因执取故。号曰末那。以末那执取。故名为识。因识种子。生死相续。以生死故。众苦无量。以苦无量。方求不苦之道。迷不知苦者。不能发心。知苦求真者。还是本智。会苦缘故。方能知苦。不会苦缘。不能知苦。知苦缘故。方能发心求无上道。
瑜伽师地论曰。又诸众生。将命终时。乃至不到昏昧想位。长时所习。我爱现前。由此力故。谓我当无。便爱自身。由此建立中有生报。若预流果及一来果。尔时我爱亦复现行。然此预流及一来果。於此我爱。由智慧力。数数推求。制而不着。犹如壮夫与羸劣者共相粗力。能制伏之。当知此中道理亦尔。若不还果。尔时我爱。不复现行。
传曰。圭峰禅师曰。当以空寂为自己。勿认色身。以灵知为自心。勿随妄念。妄念若起。都莫随之。自然临命终时。舍短为长。易粗为妙。学者能令此观常在现行。则是真智慧之力也。今皆不然。徒循其名。轻道甚矣。唐明皇至蜀。与裴士淹论数十人无不当。至李林甫。则曰。是子妬贤嫉能。举无比者。由是知明皇知林甫之不可用而用也。知不可用而用之者。明皇有轻天下之心故也。至德宗与陆贽论卢杞。则曰。天下皆知杞奸。而朕独不知。何也。夫德宗不知杞奸者。轻道也。苟知敬道。则必自反而求天下之理。天下之理得。则奸邪安能昧之哉。明皇之轻天下。德宗之轻道。皆致大盗以乱天下。例禅者不能以智慧之力破灭无明。至老死而不暇。悲夫。
法华经曰。汝等莫得乐住三界火宅。勿贪粗.弊.色.声.香.味.触也。若贪着生爱。则为所烧。
传曰。郁头蓝弗。以世俗智。伏下地惑。获非想定。具五神通。时君尊敬。迎入宫掖。女子接足而礼。郁头蓝弗触女子手。遂生贪欲。便失神通。饭食讫。徐步归山。故偈曰。才生一念欲。便失五神通。
圆觉经曰。譬如眼光。晓了前境。其光圆满。得无憎爱。
传曰。第六识。动有分别。不动即等周法界。五现量识等。一一根皆徧法界。眼见色时。色不可得。元来等法界。耳.鼻.舌.身。一一亦复如是。五识现量。名曰圆成。永明曰。初居圆成现量之中。浮尘未起。后落明了意根之地。外状潜形。谓是故也。
楞伽经偈曰。乃至有所立。一切皆错乱。若见唯一心。是则无诤讼。
传曰。韩退之问大颠师寿几何。大颠提数珠示之曰。昼夜一百八。退之罔然。退问第一座曰。老和尚言昼夜一百八。意旨如何。第一座叩齿而已。他日复见大颠。问曰。昼夜一百八意旨如何。大颠亦叩齿。於是退之喜曰。乃今知佛法无二道也。尝问首座。首座见答亦同耳。於是大颠召第一座问之。信然。大颠杖而逐之。汾阳偈曰。解展机锋是大颠。明知不是小因缘。一般叩齿丛林异。出院韩公始得闲。
永明曰。庞居士问马祖。如水无筋骨。能胜万斛舟时如何。答曰。我此间亦无水.亦无舟。讨甚筋骨。德山至龙潭。久向龙潭。及至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答曰。子亲到龙潭。陈尚书问洞山。五十二位菩萨中。为什么不见妙觉。答曰。尚书亲见妙觉。
传曰。东汉.涿郡太守张丰举兵反。自称无上将军。与彭宠连兵。四年。祭遵与朱佑.耿弇.刘喜俱击之。遵兵先至。急攻丰。丰功曹孟宏执丰降。初。丰好方术。有道士言丰当为天子。以五彩囊裹石系丰肘。云。石中有玉玺。丰信之。遂反。既执当斩。犹曰。肘石有玉玺。遵椎破之。丰愕然就死。晋郗愔忠於王室。而其子超有重名。党桓温。愔疾温。而不知其子与之善。超将亡。以一箱书付门生曰。本欲焚之。恐翁年尊。必以伤愍致疾。我死后。若损眠食。可呈此箱。愔后果哀悼。门人呈之。皆与温往反密计。愔於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晚矣。更不复哭。予曰。张丰之愕然。郗愔之不哭。与庞公至江西。德山见龙潭。陈公到洞山。时节等耳。
临济宗有四宾主句。谓。宾中宾.宾中主.主中宾.主中主。
传曰。洞山价禅师初游方。与密师伯者偕行。经长沙龙山之下(今灵山也)。见溪流菜叶。价回瞻峰峦深秀。谓密曰。个中必有隐者。乃并溪而进十许里。有老僧瘿甚。以手加额呼曰。此间无路。汝辈何自而至。价曰。无路且置。庵主自何而入。曰。我不曾云水。价曰。庵主住山几许时。曰。春秋不涉。价曰。庵主先住耶。此山先住耶。曰。不知。价曰。为什么不知。曰。我不曾人天来。价曰。得何道理。便住此山。曰。见两个泥牛斗入海。直至而今无消息。价即班密之下而拜之。问。如何是主中宾。曰。青山覆白云。又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长年不出户。又问。宾主相去几何。曰。长江水上波。又问。宾主相见有何言说。曰。清风拂白月。价又再拜。老僧笑视而说偈曰。三间茆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莫作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关。於是自焚其庵。深入层峰。价曰。此老见江西马大师。而传失其名。价住新丰洞。从容问僧。何者是汝主人公。对曰。现祇对者。价仰而咨嗟。曰。此所谓马后驴前事。奈何认以为自己乎。佛法平沈。此其兆也。客中主尚未明。况主中主哉。僧曰。如何是主中主。价曰。汝自道看。对曰。道得只是客中主。未审如何是主中主。价良久曰。不辞为汝道。相续也大难。予观龙山老僧之意。如萧何之识韩信。岂有法哉。又较洞山价公之语。如霍光之立朝。进止亦有律度。噫。后生之不见古人之大全也。审矣。价亦以主中主为惊异。可疑也。
云门宗有三句。谓。天中函盖.目机铢两.不涉世缘。
传曰。云门偃禅师初闻睦州古寺有道踪禅师号陈尊宿。见黄蘗运公。往谒之。方叩户。俄陈尊宿者出。搊住曰。道道。偃愕然不知所答。於是推而去曰。秦时[车*度]轹钻。即阖户。偃折一足而悟旨於言下。既有众。而以此三句为示者。解释秦时[车*度]轹钻之词也。法华经曰。得一切众生语言三昧。而大智论曰。善入音声陀罗尼。以此也。
抽顾颂曰。顾鉴咦。
云门经行。逢僧必特顾之曰。鉴。僧欲酬之。则曰。咦。率以为常。故门弟子录曰顾鉴咦。圆明密禅师删去顾字。但以鉴咦二字为颂。谓之抽顾颂。今其儿孙失其旨。接人以怒目直视。名为提撕。名为不认声色。名为举处便荐。相传以为道眼。北塔祚禅师独笑之。作偈曰。云门抽顾笑嬉嬉。拟议遭渠顾鉴咦。任是张良多智巧。到头於此也难施。
道吾.石霜子父。有王种臣种。内绍外绍。
传曰。唐.郭中令.李西平皆称王。然非有种也。以勋劳而至焉。高祖之秦王。明皇之肃宗。则以生帝王之家皆有种。非以勋劳而至焉者也。谓之内绍者。无功之功也。先圣贵之。谓之外绍者。借功业而然。故又名曰借句。曹山章禅师曰。妙明体尽知伤触。力在逢缘不借中。云居弘觉禅师曰。头头上了。物物上通。只唤作了事人。终不唤作尊贵。将知尊贵一路自别。
德山鉴禅师曰。有言时。骑虎头。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无言时。觌露机锋。如同电拂。
传曰。岩头奯禅师曰。但明取纲宗。本无实法。不见道无实无虚。若向上事觑即疾。若向意根下寻。卒摸索不着。又曰。此是向上人活计。只露目前些子。如同电拂。如击石火。截断两头。灵然自在。若道向上有法有事。赚汝真椀鸣声。荼糊汝。系罩汝。古人唤作系驴橛。若将实法与人。土亦消不得。夫言截断两头者。饮光微笑。不是有言。亦非默然。故汾阳偈曰。饮光尊者同明证。瞬目钦恭行正令。同电拂击石火之譬也。予尝作偈曰。与人实法土难消。道火何曾口被烧。抛出秦时[车*度]轹钻。突峦如斗两头摇。
经首所题[米-木+八]字。
传曰。昔予至临川。与朱显谟世英游相好也。俄南昌上蓝长老至。上蓝雅自标致。谓世英曰。觉范闻工诗耳。禅则其师犹错。矧弟子耶。世英笑曰。师能勘验之乎。上蓝曰。诺。居一日。同游疏山。饭於逆旅。上蓝谓余曰。经轴之上。必题此[米-木+八]字是底义。予以指画圆相横贯一画。曰。是此义也。上蓝愕然。余乃为说偈曰。以字不成八不是。法身睡着无遮闭。衲僧对面不知名。百众人前呼不起。於是上蓝不怿。归举似世英。世英为拊手曰。孰谓诗僧亦识字义乎。今两人皆成千古矣。追绎之可为怃然。余闻汾阳尝作黄犊偈曰。有头无角实堪嗟。百劫难逃这作家。凡圣不能明得尽。现前相貌有些些。予以谓此偈。又余字义之训诂也。九原可作。世英当有一捧腹也。
临济曰。大凡演唱宗乘。须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
传曰。余昔庵於高安九峰之下。有僧问余曰。临济会中。两僧一日相见。同时下喝。临济闻之。升座曰。大众。要会临济宾主句。问取堂中二禅客。僧便问。那个是宾。那个是主。临济曰。宾主历然。余方欲酬之。顿见三玄三要之旨。於是再拜曰。大哉。无为寂灭之幢也。虽百千世。有闻之者。偷心死尽。况余去大师余二百年哉。作偈曰。一句中具三玄门。一玄中具三要路。细看即是陷虎机。忽轰一声涂毒鼓。偷心死尽眼麻迷。石女梦中毛卓竖。
明招谦禅师偈曰。师子教儿迷子法。进前跳踯忽翻身。罗文结角交加处。鹘眼龙睛失却真。
传曰。德山四世而有谦。谦眇而机颕。丛林号独眼龙。游方时齿尚少。耆年皆畏詟之。尝与僧拥炉。僧问曰。古人道。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所到。只如此四句中。那句是宾。那句是主。谦指火曰。与我向此中拈出一茎眉毛得么。僧曰。非但学人。尽大地人丧身失命。谦曰。汝因什么自把髻投衙乎。谦将化。升座曰。一百年中。祗看今日。今日事作么生。吾住此山四十年。唯用一剑活人眼目。乃拈巾曰。如今有纯陀么。提向诸方展看。作掷势。僧问。纯陀献供末后。殷勤时如何。谦曰。莫相辜负好。又问。和尚迁化。向什么处去。举足曰。足下看。又问。百年后以何为极则。谦提巾便掷。僧再拜。退就列。於是谦说偈曰。蓦刀肚里逞全威。汝等诸人善护持。火里铁牛生犊子。临岐谁解凑吾机。言卒而化。
四十二章经曰。[拚-ㄙ+ㄊ]命必死难。
传曰。韩信为淮阴侯。称疾不朝。而陈狶一代相。过辞信。信挈其手。与步於庭数匝。仰天而叹曰。子可与言乎。吾欲与子有言。狶因曰。唯将军命。信曰。公之所居。天下精兵处也。而公。陛下之信幸臣也。人言公反。陛下不信。再至乃疑。三至必怒而自将。吾为公从中起。天下可定也。狶曰。谨奉教。汉十年。狶果反。高帝自将而往。信病不从。阴使人之狶所。而与其家臣谋。夜诈赦诸官徒奴。欲袭高后.太子。部署已定。待狶报。俄有人告吕后。后斩之锺室。信料事无遗策。方是时。信无兵。乃曰为公从中起。可疑也。故信虽就诛。其心果死乎。马谡街亭之败。诸葛孔明诛之。临终与孔明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於此。谡虽死。无恨於黄壤也。於时十万之众为之垂泪。予以是观之。信之死。非真死者也。谡可谓[拚-ㄙ+ㄊ]命非真死。可乎。
易.噬嗑卦曰。利用狱。亨。
传曰。黄龙南禅师昔住庐山归宗寺。火一夕而烬。下狱不食六十日。既释放。庵於石门之南塔。尝谓门弟子曰。我在狱。证法华经菩萨游戏三昧。经曰。菩萨游戏神通。净佛国土。心不好乐。呵小乘也。以其不能成就众生耳。弟子请闻其说。黄龙曰。凡狱吏之治有罪者。察见其情伪。必痛加捶楚。欺诈之实尽则自释。虽有酷刑。不能申也。罪至於死。亦所甘心者。智迄情枯故也。今禅学者。驰求之狂。欺诈之病。不以知见之慧锻之。何由而释。故其平生止以三种语验天下衲子。予少年闻老宿夜语及之。今二十年也。其说有补丛林。故录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