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止观义例随释

  八问总安心中止观圆修下别安中但是偏修如何得云以总冠别。
  释曰此为常情而兴此问亦由僻师谓此总安而为顿顿谓下别安而为渐圆故设此问意在答出破情立正。
  答所云偏者非永别也止是观家之止观是止家之观体同用别暂适行宜故知即总俱时而异随用故分顺理故合。
  释曰答中有三初答别安体同用别二若其下以别次第显别安非偏三若圆下明以总冠别始终不二初答中云所云偏者非永别也者盖言别安虽分止观及以信法一向根性相资回转偏用於止偏用於观各有四悉须知止是观家之止观是止家之观厥体是同为用有异暂时适悦行者之宜故知别安乃是即总俱时之别随病用药是故须分顺理体同是故恒合无以异也。
  若其离成三谛次第之别此则止观不可俱时具如诸教分别相状。
  释曰此当第二以别次第显此别安非偏修也言若其离成三谛次第之别者若其之言从施权也谓从一实圆融止观施而开之以成次第三谛止观故云若其此如诸大乘中历别之义显此别安但是体同用别故非历别之止观也。
  若圆安者如总安初云不动止只是不动智不动智只是不动止以此同体而冠於别故无二也。
  释曰此当第三以总冠别始终不二何者上明次第意显圆融故今明圆虽有总别总别之殊欲令以总而冠於别是故安心初云不动止只是不动智不动智只是不动止不动止者止观不二之止也不动智者止观不二之观也用此总止总观适宜而用故成别安故知下文之别乃是即总之别上文之总乃是即别之总以总冠别故无二也人不见之便生异见失之甚矣。
  九问安心初云但信法性不信其诸为唯法性无复其诸法若都无者现见诸法复云法性具一切法。
  释曰巧安止观文初云体诸颠倒即是法性不一不异虽颠倒起灭唯信此心但是法性起是法性起灭是法性灭体其实不起灭妄谓起灭只指妄想悉是法性今谓只指无明即是法性无明即是诸法无别诸法也然若但信法性不信其诸者为唯有法性无复诸法耶若都无诸法者且今现见青黄赤等为是何耶此以情难理上文已具复云法性具一切法者法谓轨持性谓不改只是三千实相之法上为十方诸佛之所轨持下为一切众生之所轨持始终无改故名为性故知法性具一切法法性即三千三千即法性无差别即差别差别即无差别当知法性具一切法更无能具及以所具纂者狂妄乃谓性具三千非是空中三千自是假法空中泯净无有一法当知是人谤法深矣。
  答以众生久劫但着诸法不信法性破昔计故约对治说令於诸法纯见法性若见法性即见法性纯是诸法是诸法性本无名字约破立说名性名法。
  释曰此答文中先答本迷次破昔下乃明今悟众生无始丧本真性受今轮回唯着无明生死诸法孰有能知一切诸法是法性者故今修观为破昔计约对治说令於诸法纯见法性若见法性即见法性纯是诸法今谓若见之言约观成说观成通四位今文且约观行相似而为言也言是诸法性本无名字约破立说名性名法者法性即诸法诸法即法性法性寂绝本无诸法之名亦无法性之字为破诸法故立性名约对治说是故强名诸法及法性耳。
  十问诸文皆云色心不二若欲观察如何立观。
  释曰色心不二约体性说若色心相对则有色有心若论体性则离心无色离色无心若论相即二则俱二一则俱一今文难意者色心既其融通不二如何立观为色心俱观为色心各观此以理体本融难於约阴入事立内外境。
  答色心一体无前无后俱是法界。
  释曰答中有五初顺问答出体融二修观下答如何立观三内心下明观成历法四又亦下明先须开解五故占下引证二观初顺问答色心一体者色中道故色心不二心中道故色心不二非色在前心在於后非心在前色在於后举一全收无非法界法界者无外之称今家言法界者须云十界百界三千即空假中故名法界如此之说乃是能观之观复是所观之理是故色心不分二也。
  修观次第必先内心。
  释曰此当第二答出发轸托阴修观分内外境然内外之言诸文分之不同各有所以具如指要钞解内外不二门中广辨此不复云今文之意正在止观观心去丈就尺去尺就寸唯观识阴心王於此心王复简善恶唯观无记故云必先内心也此约宜观内者说之内观成已方始历外故云次第此内心者乃是行者现前阴心如灸病得穴伐树得根是发观之门显理之处乃止观一部之要枢也昔人不达乃谓所观即是真心有云不思议心以为所观若已是真已不思议何用观耶须知观心之法大似澄水以水浊故是故澄之水若已清焉用澄耶以譬显之焕然可见是故当知常坐三昧正以三千而为观法用此三千体於内心妄识一念故云一念即三千三千即一念此之内心正是常坐三昧用二十五法为前方便调停澄凝无记一念岂容易耶纂者学无根柢不达观道以见下文引证事理二观辄谓修观次第必先内心一句即是双标事理二观何狂妄之若此耶虽事理二观通观识心事观既其纵任三性不必定云必先内心以占察经云一切时一切处三业所作悉当观察知唯是心岂可定云必先内心耶又此内心之言正当於阴料简发观之处世有狂辈相传乃云圆教不立阴境其如文何其如理何具明圆教阴境在予金錍要义录中此不具引。
  内心若净以此净心历一切法任运泯合。
  释曰此当第三观成历法也言内心者所观阴也以三千妙观安於阴心安之不已内心阴转成不思议三千妙境名之为净若净之言即观成也观成通四位历法局三位以妙觉究竟法界洞朗无所分别更无彼此色相迭相见唯有真如智独存是故无法而可历也今文之意且在五品十信耳然历法意若以初入观时岂简界入及余四阴唯观心王无记一念初心修观逼心从理观既开发已转阴心成乎妙境得入初品一心三谛豁尔开明以此净心历行想受及以色阴次第渐次外依报等一切诸法皆与三千任运泯合初品既尔二三四五亦复如是五品既尔十信亦然分真尚有内外之相岂无历法乎此一节文纯谈观道世罕知者昔昭师与法智议论昭於义状尝注此文今备录之贵知邪正修观次第必先内心(先观识阴也)内心若净(谓了一念具三千也)以此净心历一切法(谓了一念三千已故云若净然后徧历彼彼诸法不出我心之三千故云历一切法也)任运泯合(谓三千无外摄外事境罄无不尽)又亦先了万法唯心(了即解也谓三千不出一念等)方可观心(谓依解而观三千法不出一念也)能了诸法则见诸法唯色唯心当知一切由心分别诸法何曾自谓同异(当知下正示观心之意诸法既因心分别是故但观心耳虽云唯色色即是心)故占察经云观有二种一者唯识二者实相实相观理(即观三千性即空假中即前内心净是也)唯识历事(即以净心徧历诸法也)事理不二(即事即理摄外归内三千三谛摄无不周也)观道稍开(若以二观相扶事理不二则观道稍明可入观行等位也)能了此者可与论道(当知谬解僻执之徒安可与之论道荆溪明诫可不是乎)呜呼昭师迷之於前法智辟之於后廓如也其人虽亡方册尚存纂者因兹虽知内心若净是修观成以此净心徧历一切是观成历法而谓四种三昧具修事理二观而与昭师可以异耶岂知夫事理二观投足殊途四种三昧制纵有异根分利钝宜乐不同安可同日而为语耶如何辄谓初乘观法性德之境而为理观修德之境四句推捡而为事观化他之境为果后用耶且常坐三昧修理观人剪略身仪不兼余事唯一禅床端坐而已修事观人纵任三性公私役役马上匆匆岂修理观人宜如此耶又上三昧修理观人正修之前则用二十五法为前方便三昧之后殷勤劝修事非轻也修事观人敌体反此蔑闻用於方便不见劝修一科岂可利根之人才修初乘观法性德理观便转为钝修事观耶岂非心轻躁难耶是故应知事理二观二种行人投足有异今摩诃止观正修之中十乘观法唯是被於修理观人上中下根不可於中参事观也若修事观行人创始投足唯是纵任三性四运推捡自有十乘如云今文观於十界四运义当占察一切唯心若也次第观十四运名思议境达九即佛名不思议仍须发心乃至离爱方成一家入道之相以此验之事理二观投足有异各有十乘如何常坐三昧初乘之中便修事观耶况辅行明随自意三昧来意中云夫有累之形绝事时寡上三三昧缘具诚难若不随境用观意起即观如何速与道理相应修事观人体自如何云四种三昧事理二观俱修耶若乃事理不二本末相映次文当辨此未暇论。
  又亦先了万法唯心方可观心能了诸法则见诸法唯色唯心当知一切由心分别诸法何曾自谓同异。
  释曰此当第四明先须开解也。
  故占察经云观有二种一者唯识二者实相实相观理唯识历事事理不二观道稍开能了此者可与论道。
  释曰此当第五引证事理二观也经云观有二种标也一者唯识二者实相列也实相观理唯识历事释也言实相观理者谓十界百界三千世间相相皆实即空假中名为实相用此实相安於现前澄凝一念本寂三千真实之相故名实相观理占察云修习真如实观者思惟心性不生不灭斯之谓也唯识历事者谓一切法唯心变造是故历於十界四运推捡三千事用即空假中故名历事占察云修习唯心识观者於一切时及一切处随身口意所有作业悉当观察知唯是心斯之谓也事理不二者融上二观如上所引似如事理殊途体用永异应知修理观者洞了事理不二之理而修此理观事理不二也修事观者洞了事理不二之事而修此事观事理不二也岂须事理混和而修然后谓之不二耶能知此修者观道稍开稍开者渐渐开发谓入品也可与论於事理二观不二之道不尔安可与论斯观昔昭师谓观内心为理观观外色名事观法智破曰应知内心外色皆具事理二观不可以观内心以为理观观外色以为事观是故当知心佛众生依正诸法理则俱理事则俱事十义书指要钞盛传于世纂者妄斥法智以内心外色而分事理二观何欺生罔死之若此耶纂者大率言四种三昧皆修事理二观云且如常坐三昧观阴十乘那破四性既历四性推捡方悟岂非事观耶(谓初乘观法有事理也)不知斯人而谓观法如何修习如此狂妄又云他谓理观观理造三千事观观事造三千且常坐十乘初观阴入显於本性三千三谛遂引华严心造文证辅行乃云心造有二一者约理造即是具二者约事则论三世(云云)并由理具方有事用那忽分割理具妙假变造事用以为真如唯识二观(上皆彼文)斯人见於二造之文在常坐初乃谓常坐三昧初乘观法即能显於事理二造二种三千不知荆溪之意於此文中通示四种三昧事理二观之体耳常坐十乘只是理观更无异途是故记文示二造已即云今欲修观但观理具俱破俱立俱是法界任运摄得权实所现请观但之一字如何谓上三三昧亦修事观耶夫但之为言岂非独义若乃事理俱修如何言但耶修德境中虽有四句推捡乃至下九虽处处文四句推检既不推於十界四运唯是理观不可见有四句推捡之言便为事观须知修理观行人发轸投足要期制度事体全别不可修理观人便修事观法智云岂令九旬端坐之徒皆须纵任三性然后谓之事理不二乎岂令公私匆遽之人皆须九旬端坐然后谓之事理不二乎须知所示事造三千乃是随自意中纵任三性事观之体不可见在常坐观阴之初便谓即是初乘观法所显事用又复应知事理二造者乃是二观所依体也理观乃以理造三千为体事观乃以事造三千为体修理观者必达全修在性性外无修不二理观而为能观观成之时即显本寂三千既是不二之本寂则体用俱获矣修事观者必达全性起修修外无性此观成时必显变造三千既是不二之变造则体用俱获矣观道规矩各有伦序纂者如何乱有所说事理二观皆显性具三千及事用三千即空即中耶如何复云事理二造与事理二观不可同日而语耶若尔事理二造定为所显事理二观定是能观何殊匠造之法耶法智斥昭师云事理二造既其不分事理二观依何而立斯言至矣法智妙悟宗乘荆溪之后一人而已浅学无识辄敢指斥其犹蚍蜉而撼大树真可笑也今问纂者云事理二观既不可与事理二造同日而语三千妙假复不可与空中同日而语而谓三千定属有相必以空而亡之中而非之方归无相如此之说尚未及别况圆顿乎过失无量不能具举。
  十一问安心中云体其实不起灭妄谓起灭为当只除妄谓犹存起灭为体妄谓令无起灭。
  释曰此问文中自有二节初引安心文为立难之本次为当下荆溪难起也言体其实不起灭者体之一字是用止也其者指法之词也体妄谓情故云体其言实不起灭者以妙止安之复其本也妄谓之起性执有也妄谓之灭相执无也以四句体之有本不有无亦本无只是性执本空空亦叵得此安心之谓也荆溪难云为当只除妄谓之情无妨尚存起灭法耶为当体其妄谓之情灭已亦令起灭诸法皆归无耶。
  答此亦无别须善其意若单论理非起非性若约果德则性不妨起若约众生唯起迷性若圣鉴凡即起只是性今从反迷归悟以说令离起归性见非起性仍恐迷者离起求性故令体起其实不起起既不起灭亦无灭。
  释曰此答文有五有通有别前四通也后一别也别则别在今文反迷归悟言此亦无别者谓但除妄谓犹存起灭与体妄谓令无起灭此二语异厥意是同何者但除妄谓犹存起灭此起灭即无生灭体妄谓令无起灭此无起灭不妨起灭故云此亦无别言须善其意者谓通别两意若善於此所设二难自然冰释初通四者一单论於理非起非性者非起之言则含於灭理非起灭也言非性者性体修辨既非起灭之修亦无本不生灭之性无修则无性此单约理明不起灭也二若约果德性不妨起者果德已证无起无灭无修无证之理无以名之强云证性寂然不动徧应无方其犹大鉴临物普现色身故云性不妨起三若约众生唯起迷性者唯起则唯有起灭迷性则不知复本是则一切众生没在起灭宁知复本体其不起灭耶纂者不晓唯起迷性只作一事消之乃云唯起贪嗔之迷性何其谬也如此四若圣鉴凡即起只是性者众生日用而不知其犹大富盲人动转去来反为珍宝之所挂碍圆圣鉴之无非妙性故云起只是性此四通论理性双非诸佛证得众生迷妄圣智鉴照未是的答除妄谓存起灭体妄谓令无起灭次文方的五今从反迷归悟以说令离起归性见非起性者正答安心中意也谓体其实不起灭妄谓起灭如此说者只以三千妙止止其起灭即散而寂故云令离起归性离起之言即离起灭文从略耳归性者归於非起非灭三千寂照之性故云归性言见非起性者复本乃见非起非性起即性故非起性即起故非性故云也如此妙止尚恐修者情迷离起求性故令体起其实不起若其离起求性是犹弃冰而求於水徒自疲劳故令体起实不曾起起既不起灭亦无灭豁然如托空唯觉无所有总安心意其若是乎总止既尔总观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