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苑蒙求瑶林


  居士翘足

  三角禾豆
  (马祖法嗣 《会元》三)
潭州三角山德印禅师。僧问:“如何是三宝?”师曰:“禾麦豆。”曰:“学人不会。”师曰:“大众欣然奉持。”

  南华稻粟

  婆子作斋
  (《会元》六)
庞行婆入鹿门寺设斋,维那请意旨,婆拈梳子插向髻后曰:“回向了也。”便出去。

  甘贽设粥
  (南泉弟子《传灯》十)
池州甘贽行者入寺设粥,仍请南泉念诵,泉乃白槌曰:“请大众为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甘拂袖便出。南泉粥后问典座:“行者在甚么处?”座曰:“当时便去也。”泉便打破锅子。

  灌溪劈箭
  (临济法嗣 《传灯》十二)
魏府灌溪志闲禅师。因僧问:“久响灌溪,到来只见沤麻池。”师曰:“汝只见沤麻池,不见灌溪。”僧曰:“如何是灌溪?”师曰:“劈箭急。”

  踈山啮镞
  (《传灯》十七)
抚州踈山圆照匡仁禅师,身相短陋,精辨冠众。洞山门下时有啮镞之机,激扬玄奥,咸以仁为能诠量者,诸方三昧可以询乎矮师叔。

  天钵花开

  九峰麦熟
  (延寿法嗣)
九峰道诠禅师。僧问:“承闻和尚亲见延寿来是否?”诠曰:“山前麦熟未也。”

  亚子延僧

  则天赐浴
  (《事苑》一)
唐武则天皇后。嵩山老安,北宗神秀入襟中供养,因澡浴次,宫姬给侍,独安怡然无他。后叹曰:“入水始知有长人”云云。

  尚书打球
  (禅林类聚一)
《和补》曰:
王常侍睦州踪禅师,一日师问:“今日何放入院追。”王云:“为看马打球,所以来追。”师云:“人打球?马打球?”王云:“人打球。”师云:“人困么?”云:“困。”师云:“马困么?”师云:“露柱困么?”王恤然无对。归至私第中,夜间忽然省得。明日见师云:“某会得昨日事也。”师云:“露柱困么。”王云:“困。”师遂许之。

  大夫双陆
  (《传灯》八)
唐陆亘大夫与南泉见人双陆,遂拈起骰子云,:“恁么不恁么,只与么信彩去时如何?”泉曰:“臭骨头十八。”

  行者失笑
  (明安玄法嗣 《僧宝传》中)
雪窦初在大阳玄禅会中典客,与僧夜语雌黄古今,至赵州栢树子因缘争辨不已,有行者立其傍失笑而去。客退,雪窦呼至,数之曰:“对宾客敢笑耶?”对曰:“知客有古今之辨,无定古今之眼,故敢笑。”曰:“且赵州意你作么生会?”因以偈对曰:“一兔横身当古路,苍鹰才见便生擒,后来猎犬无灵性,空向枯桩旧处寻。”雪窦大惊,乃与结友,或云即承天宗禅师也,予谓闻此可以想见当时法席之盛也。

  陆亘合哭
  (《传灯》十)
陆亘大夫因南泉示寂,院主问曰:“大夫何不哭先师?”亘曰:“道得即哭。”主无语。长庆代云:“合笑不合哭。”

  大寂吹耳
  (马祖法嗣 《会元》三)
洪州泐潭惟建禅师。一日在马祖法堂后坐禅,祖见乃吹建耳,两吹建起定,见是和尚却复入定。祖归方丈令侍者持一椀茶与建,建不顾便自归堂也。

  尊者拨眉
  (《传灯》七)
宾头卢尊者赴阿育王宫大会,王问:“承闻尊者亲见佛来是否?”尊者以手拨开眉毛曰:“会么。”王曰:“不会。”尊者曰:“阿耨达池龙王请佛斋时,贫道亦预其数。”宾头卢指吾身曰如何是。

  寒山茄串
  (《会元》二)
天台山寒山子因众僧炙茄次,将茄串向一僧背上打一下,僧回首,山呈起茄串云:“是甚么?”僧曰:“这风颠汉。”山向傍僧曰:“你道这僧费却我多少盐醋。”

  解脱粥篦
  (牛头忠法嗣 《会元》二)
古清凉传。大隋五台县昭果寺解脱禅师自文殊示心印之后,乃谦卑自牧,专精侍众。厥后文殊躬临试验,解脱每清旦为众营粥,文殊忽见於前,脱殊不顾视。文殊警之曰:“吾是文殊。”脱以搅粥篦便打曰:“文殊自文殊,解脱自解脱。”殊乃说偈曰:“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修行三大劫。却被老僧嫌。”

  陈老蒲鞋
  (黄蘗法嗣)
睦州龙兴寺道踪禅师,即陈尊宿也。见黄蘗造悟,住高安米山寺,以母老东归,鬻草屦以给侍,后住龙兴寺。

  庞蕴漉篱
  (马祖弟子《传灯》)
襄州庞蕴居士,一女名灵照,常随制竹漉篱令鬻之,以供朝夕。

  悟本纸捻
  (云岩晟法嗣 《会元》十五)
《和补》曰:
洞山守初禅师。僧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纸捻无油。”初嗣云门。洞山悟本传中无纸捻之事。

  法眼香匙
  (桂琛法嗣 《传灯》廿四)
升州清凉院文益大法眼禅师与悟空禅师向火,拈起香匙,问悟空云:“不得唤作香匙,兄唤作什么?”空云:“香匙。”师不肯。悟空却后二十余日方明此语。

  光仁女子
  (良价法嗣 《传灯》十七)
踈山握木蛇。有僧问:“手中是什么?”师提起曰:“曹家女。”

  玄则童儿
  (天益法嗣 《传灯》廿四)
金陵报恩院玄则禅师。初问青峰:“如何是佛?”青峰曰:“丙丁童子来求火。”师得此语藏之於心。及谒净惠诘其悟旨,师对曰:“丙丁是火而更求火,亦似玄则将佛问佛。”净惠曰:“几放过,元来错会。”师虽蒙开发,颇怀犹豫,复退思既殆,莫晓玄理,乃投诚请益。净惠曰:“汝问我与汝道。”师乃问:“如何是佛?”净惠曰:“丙丁童子来求火!”师豁然知归。后住报恩院。

  九峰拽摆
  (智门祚嗣《僧宝传》下)
九峰长老勤公曰:“扬岐牵犁,九峰拽把。”

  保福扶犁
  (雪峰法嗣 《传灯》十)
潭州保福院从展禅师。因举盘山道:“光境俱忘,复是何物?”洞山道:“光境未忘,复是何物?”师曰:“据此二尊宿商量,犹未得剿绝。”乃问:“长庆如今作么生,道得剿绝?”庆良久。师曰:“情知和尚向鬼窟里作活计。”庆却问作么生。师云:“两手扶犁水过膝。”

  玄泰布衲
  (石霜诸嗣《传灯》十六)
南岳玄泰上坐,不知何许人也,沈静寡言,未尝衣帛,众谓之泰布衲。

  克符纸衣
  (临济法嗣 《会元》十一)
涿州纸衣克符和尚也。

  庵主不顾
  (临济法嗣 《传灯》十二)
莲华峰祥庵主。拈拄杖示众云:“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众无语。自代云:“为他途路不得力。”复云:“毕竟如何?”又自云:“楖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楖栗,拄杖也)。

  良邃尽知
  (《会元》四)
寿州良邃座主参麻谷,蒙印可,返都城讲肆。散席告诸徒曰:“诸人知处良邃总知,良邃知处诸人不知。”

  常侍掷笔
  (沩山弟子《会元》九)
襄州王敬初常侍视事次,米和尚至。常侍乃举笔,米曰:“还判得虚空否?”常侍掷笔入厅更不出,米致疑。至明日凭鼓山供养主入探其意,米随之潜立屏蔽间颠伺。供养主才坐便问:“昨日米和尚有甚么言句便不得见?”常侍曰:“师子咬人,韩卢逐块。”米师闻得即省前谬,遽出即笑曰:“我会也!我会也!”侍曰:“会即不无,你试道。”米曰:“请常侍举。”侍乃竖起一只筯,米曰:“这野狐精。”公曰:“这汉彻也。”

  太傅过泥
  (《会元》九)
《和补》曰:
沩山因泥壁次,李军容来具公裳直至,至师背后端笏而立。师回首见便侧泥盘作接泥势,李便转笏作进泥势,师便抛下泥盘,同归方丈。

  于頔失色
  (《会元》三)
于頔相公问紫玉山道通禅师:“如何是黑风吹其船舫,漂堕罗剎鬼国。”师云:“于頔客作汉,问恁么事恁么。”于公失色。师乃指云:“遮个是漂堕罗剎鬼国。”于又问:“如何是佛?”师唤于頔,頔应诺。师云:“更莫别求。”

  李勃怀疑
  (《传灯》七)
江州刺史李勃问归宗:“尝闻须弥纳芥子则不疑,芥子纳须弥莫是妄谈否?”宗云:“人传史君李万卷是否?”刺曰:“不敢。”宗以手摩顶至踵乃曰:“都如椰子大,万卷诗书向甚处着?”刺俛首而已。

  石巩张弓
  (《传灯》十四)
抚州石巩惠藏禅师常以弓箭接人。三平到,师作挽弓势云:“看箭。”三平作避势,师云:“平生架一张弓一只箭,只射得半个圣人。”

  禾山打鼓
  (九峰虔法嗣 《碧岩》九)
禾山澄源无殷和尚垂语云:“习学谓之闻,绝学谓之邻。过此二者是为真过。”僧出问:“如何是真过?”师云:“解打鼓。”又问:“如何是真谛?”师云:“解打鼓。”又问:“即心即佛不问,如何是非心非佛?”师云:“解打鼓。”又问:“上人来时如何接?”师云:“解打鼓。”

  归宗拽石
  (马祖法嗣 《传灯》 《事苑》二)
云门所谓“雪峰辊球,归宗拽石。”

  木平般土
  (蟠龙可文法嗣 《传灯》)
表州善道木平和尚,凡有新到未容参礼,先令般土三担。示与颂曰:“东山路侧西山低,新到莫辞三担泥,嗟汝在途经日久,明明向道却成迷。”

  宣鉴斫牌
  (《会元》七)
德山卓牌於闹市,牌上书字曰:“佛来也打,祖来也打。”《传灯》
岩头卓牌
岩头废教后,在鄂州湖边作渡子,两岸立板牌一所,书云:“如有渡者请击此牌一下。”凡有击者师乃舞桡而渡之。然德山卓牌未见所出。
○《和补》曰:
祖庭《事苑》《会元》云:雪峰一日见玄沙来,三个木球一齐辊。玄沙便作斫牌势,雪峰深肯之。故宣鉴作玄沙。

  白云摇舻

  道吾起拜
  (关南道尝法嗣 《传灯》十一)
襄州关南道吾和尚。僧问:“如何是和尚深深处。”师下禅床作女人拜云:“谢子远来。”无可祇对。

  迦叶作舞
  (《会元》一)
世尊因乾闼婆王献乐,其时山河大地尽作琴声,迦叶起作舞。王问:“迦叶岂不是阿罗汉,诸漏已尽,何更有余习?”佛曰:“实无余习,莫谤法也。”王又抚琴三徧,迦叶亦三度作舞。王曰:“迦叶作舞,岂不是?”佛曰:“实不曾作舞。”王曰:“世尊何得妄语。”佛曰:“不妄语。汝抚琴,山河大地木石尽作琴声,岂不是?”王曰:“是。”佛曰:“迦叶亦复如是,所以实不曾作舞。”王乃信受。

  涌泉骑牛
  (石霜诸嗣《传灯》十六)
台州涌泉景欣禅师。有疆德二禅客到,於路次见师骑牛,不识师,曰:“蹄角甚分明,争奈骑者不识。”师骤牛而去。二禅客憩於树下煎茶,师回下牛,近前不审与坐吃茶。师问二禅客:“近离什么处?”曰:“离那边。”师曰:“那边事作么生?”彼提起茶盏。师曰:“此犹是遮边,那边事作么生?”二人无对,师曰:“莫道骑者不识好。”

  牧庵跨虎
  (佛眼法嗣 《普灯》十六)
隆兴府黄龙牧庵法忠禅师,居南岳,每跨虎出游,儒释望尘而拜。

  径山蟭螟
  (沩山法嗣 《传灯》十一)
杭州径山洪諲禅师(径山第三祖)。僧问:“如何是长?”师云:“千圣不能量。”问:“如何是短?”师云:“蟭螟眼里着不满。”其僧不肯,便去,举似石霜,霜云:“只为太近实头。”僧云:“如何是长?”霜云:“不屈曲。”云:“如何是短?”霜云:“双六盘中不喝采。”

  地藏鹦鹉
  (玄沙法嗣 《会元》八)
障州罗汉院桂琛禅师。障牧王公请於闽城西之石山建精舍曰“地藏”,请师驻锡焉。仅逾一纪,后迁止障州罗汉院,大阐玄要,学徒臻凑。师问僧:“什么处来?”曰:“秦州来。”师曰:“将得什么物来?”曰:“不将得物来。”师曰:“汝为什么对众漫语?”其僧无语,师却问:“秦州岂不是鹦鹉?”僧曰:“鹦鹉出在陇西。”师曰:“也不较多。”

  石霜侍师
  (道吾法嗣 《传灯》十五)
潭州石霜庆诸禅师。道吾将舍众顺世,以师为嫡嗣,躬至石霜而就之。师日勤侍,全于师礼,暨道吾归寂,学侣云集,盈五百众。

  慈觉养母

  谷泉配役
  (《僧宝传》)
衡岳谷泉禅师,嘉佑中男子冷清夭言诛,师坐清曾经由庵中决杖,配郴州牢城。盛暑负土经通衢,放担说偈曰:“今朝六月六,谷泉被气[祝/土],不是上天堂是入地狱。”言讫微笑,泊然如蝉蜕。

  长兴遭虏
  (泉仁法嗣 《会元》十三)
《和补》曰:
重云智晖禅师,归终南圭峰旧居建寺,后唐明宗赐额曰“长兴”。上坐,僧问:“如何是随照失宗?”师云:“家遭劫贼。”

  宣老为男
  (琅琊觉法嗣 《会元》十二)
归宗宣禅师,汉州人,琅琊广照之嗣,与郭功甫厚善。忽一日南康守以事临之,宣令人驰书与功甫,且祝送书者云:“莫令县君见。”功甫时任南昌尉,书云:“某更有六年世缘未尽,今日不奈抑逼何,欲托生君家,望君相照。”乃化去。功甫得书惊喜盈怀,中夜某妻梦寐彷佛见宣入卧内,不觉失声云:“此不是和尚来处。”功甫问其故,妻答所见,功甫呼灯以宣书示之,果有娠。及生即名宣光,才周岁记问如昔,逮三岁白云端和尚过其家,功甫唤出相见,望见便呼师侄,端云:“与和尚相别几年耶?”宣屈指云:“四年也。”端云:“在甚处相别?”宣云:“白莲庄。”端云:“以何为验?”宣云:“爹爹妈妈明日请和尚斋。”忽门外推车过,端云:“门外什么声?”宣作推车势。端云:“过如何?”宣云:“平地一条沟。”甫及六岁无疾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