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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统编年
禅师黄龙下报本慧元寂。
元住承天。因持钵至湖州。湖人曰。禅师到处为家。何独爱姑苏乎。固留不使还。乃住报本。冬月升座说偈而化。元平生作止规法南公。胁不至席者三十年。
台宗法师龙井元净寂。
净住上天竺。凡一十七年。元丰间。辞而复往。又三年。平坐精修净业。尝与僧熙仲同食。仲视净眉间有光如萤。揽之得舍利。又於卧起处得舍利。将示寂。入方圆庵。宴坐。止言语。绝饮食。谓参寥道潜曰。吾净业将成。若七日无障。吾愿遂矣。七日出偈示众。吉祥而逝。
壬申七年。
克勤复来东山参祖彻悟为侍者慧懃继至留掌翰。
勤彭州骆氏子。儿时日记千言。偶游寺中。见佛书。三复怅然。如获旧物。曰予殆过去沙门也。即去家祝发。授楞严。俄得病濒死。叹曰。诸佛涅盘正路。不在文句中。吾欲以声求色见。宜其无以死也。遂弃去。徒步出蜀。谒玉泉皓。金銮信。大沩喆。黄龙心。佥指为法器。最后见祖。祖尝曰。诸方参得底禅。如瑠璃瓶子相似。爱护不舍。第不莫教老僧见。将铁锤一击。定碎也。祖一日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汝作么生会。勤便喝。或下语。尽其机用。祖皆不诺。祖曰。须是情识净尽。计较都忘处会。勤便於无计较处。胡言汉语。总不契祖意。勤谓强移换人。出不逊语。忿然而去。祖曰。待你着一顿热病打时。方思量我在。到金山。伤寒困极。以平日见处试之。无得力者。追绎祖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间。即归五祖。祖一见喜曰。汝复来耶。即令参堂。便入侍者寮。勤一日问祖曰。二祖云觅心了不可得。毕竟如何。曰汝须自参始得。这些好处。别人为汝着力不得。后半月。会陈提刑诣祖问道。祖曰。提刑少年。曾读小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提刑应诺诺。祖曰。且仔细。勤适自外归。侍立次问曰。闻和尚举小艳诗。提刑会否。曰他只认得声。曰。祇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甚却不是。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栢树子聻。勤忽契悟。遽出。见鸡飞上阑干。鼓翅而鸣。复自谓曰。此岂不是声。遂袖香入室。通在得。呈偈曰。金鸭香销锦绣帏。筌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品所能造诣。吾助汝喜。祖乃徧谓山中耆旧曰。我侍者参得禅也。自此所至。推为上首。一日请益临济四宾主怎生。祖曰。也祇是个程限。是甚么闲事。又云。我这里却似马前相扑。倒便休。懃舒州汪氏子。丱岁得度。每以惟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味之有省。乃徧参名宿。往来祖之门有年。恚祖不为印据。与克勤相继而去。及勤还侍祖。得彻证。而懃忽至。意欲他往。勤勉令挂搭。且曰。某与兄相别月余。比旧相见时如何。曰。我所疑者此也。遂参堂。一日闻祖举僧问赵州如何是和尚家风。州曰。老僧耳聋。高声问将来。僧再问。州曰。你问我家风。我却识汝家风了也。懃即大豁所疑。曰乞和尚指示极则。祖曰。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懃展拜。祖令掌翰墨。
净慈本应诏住法云赐号大通。
石塔戒受苏轼疏请。
戒嗣慧林冲。住扬州石塔。时轼知扬州。戒告退。轼率僚佐同至石塔。令击鼓集众。袖中出疏。使晁无咎读之。曰。大士何曾说法。谁作金毛之声。众生各自开堂。何关石塔之事。去无作相。住亦随缘。惟戒公长老。开不二门。施无尽藏。念西湖之久别。亦是偶然。为东坡而少留。无不可者。一时稽首。重听白椎。渡口船回。依旧云山之色。秋来雨过。一新钟鼓之音。戒乃重住石塔。
癸酉八年。
芙蓉祖自太阳迁大洪。
祖自太阳迁隋州大洪。劝请皆一时名公卿。洞上宗风。大振西北。
禅师浮山下净因净照道臻寂。
臻性静退。似不能言。奉身甚约。一布裙二十年不易。居都城。颓然不出户。三十年如一日。无所嗜好。雪方丈之西壁。请文与可扫墨竹。曰吾使游人见之。心目清凉。此君可代我说法耳。时上念佛法之淆。悯名相之弊。即相国寺为慧林智海二剎。凡主法必自臻择之。八月十七日。语门人曰。吾更三日行矣。及期沐浴说偈。跏趺而寂。寿八十。
甲戌绍圣元年。
清远还东山典谒领悟。
远参归宗文不契。乃至蒋山。邂逅惟清。谓曰。比见都下一尊宿语句。似有缘。清曰。演公天下第一宗师。何故舍而事远游耶。所谓有缘者。盖知解之师。与公初心相应耳。远然之。踰年还海会。祖令看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向甚处忏悔。云门云露。这公案。后命典谒。适寒夜孤坐。拨炉见火一豆许。恍然自喜曰。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遽起阅几上传灯录。至破灶堕因缘。忽大悟。作偈曰。刁刁林鸟啼。披衣终夜坐。拨火悟平生。穷神归破堕。事皎人自迷。曲淡谁能和。念之永不忘。门开少人过。克勤因诣其寮。举青林搬柴话验之。且谓古今无人出得。你如何会。曰也有甚难。曰只如他道铁轮天子寰中旨。意作么生。曰我道帝释宫中放赦书。勤退语人曰。且喜远兄便有活人句也。
大沩喆领诏住智海。
京师士大夫想见风裁。丛林以喆静退畏闹。不敢必其来。喆受诏欣然。俱数衲子至。解包之日。倾都来观。至谓一佛出世。院窄而僧日增。无以容。则相枕地卧。有请限之者。喆曰。僧。佛祖所自出。厌僧。厌佛祖也。安有名为传法而厌佛祖乎。安得不祥之语哉。
禅师普聪住投子。
聪得法灵岩本。住投子时。年八十余。有监寺者。一夕为盗所杀。副寺白聪。聪曰。我已知其人矣。副寺闻官而吏至。聪如前语。吏喆之。聪曰。杀监寺者老僧也。吏即以聪系狱。聪无异词。杨杰为宪。按部至州境。夜梦神人云。此州有肉身菩萨。枉坐缧绁中。杰访问聪事。释之。后十年。有行者患迦摩罗疾。而自首云。昔日杀监寺者。我也。
禅师元静居东山南堂。
静徧参名宿。无当意者。闻祖机峻。欲抑之。遂谒祖。茫然溟涬莫之测。退参。历三载。入室征诘。不契。乃曳杖渡江。适大水泛涨。因留四祖。侪辈挽归。又二年。祖方许可。尝商略古今。执静手曰。得汝说。须吾举。得汝举。须吾说。今而后佛祖秘要。诸方关键。无逃子掌握矣。遂创南堂居之。
禅师黄龙下香城景福顺寂。
顺西蜀人。得法黄龙南。然缘薄。所居皆远方小剎。学者过其门莫能识。顺亦超然自乐。视世境如飞埃过目。寿八十余。坐脱於香城山。
乙亥二年。
禅师克勤为第一座。
三佛侍祖於一亭上夜话。及归灯已灭。祖於暗中曰。各人下一转语。佛鉴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曰。铁蛇横古路。佛果曰。看脚下。祖曰。灭吾宗者克勤耳。又一日相谓曰。老和尚祇是乾爆爆地。往往说心说性不得。因请益佛身无为。不堕诸数。祖曰。譬如清净摩尼宝珠。映於五色。五色是数。摩尼是佛身。圜悟谓二老曰。他大段会说。我辈说时费多少工夫。他祇一两句便了。分明是个老大虫。祖闻之。乃曰。若说心说性。便是恶口。又曰。猫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所谓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若不如是。尽是弄泥团汉。开圣觉初参长芦夫铁脚。久无所得。闻祖法道。径造席下。一日室中问云。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且道他是阿谁。觉云。胡张三。黑李四。祖然其语。举似勤座元。勤云。好则好。恐未实。不可放过。更於言下搜看。次日入室。垂问如前。觉云。昨日向和尚道了。祖云。道甚么。觉云。胡张三。黑李四。祖云。不是不是。觉云。和尚为甚昨日道是。祖云。昨日是。今日不是。觉於言下大悟。觉后出世住开圣。见长芦法席太盛。乃嗣夫不原所得。拈香时忽觉胸前如捣。遂於痛处发痈成窍。以乳香作饼塞之。久而不愈。竟卒。
祥符荫曰。宗门法喜之乐。无如三佛之於五祖。然皆从曲折顿挫中得之。盖祖本色钳椎。脱尽窠臼。而圆悟辈铿锵激扬。大雅元音。非同细响也。
禅师黄龙下云居元佑寂。
佑疾诸方死必塔者。曰山川有限。僧死无穷。他日塔将无所容。於是於开山宏觉塔之东。作卵塔曰。凡住持者。非生身不坏。火浴雨舍利者。皆以骨石填於此。其西又作卵塔曰。凡僧化皆以骨石填於此。谓之三塔。七月七日夜。集众说偈而化。世寿六十有六。坐四十有二夏。
禅师翠岩下智海真如慕喆寂。
喆凡验学者。举赵州洗钵话。上人如何会。僧拟对。喆以手托之曰歇去。自始至终。未尝换机。十月初八无疾而化。
丙子三年。
归宗文迁石门禅师慧洪从游悟旨。
文移居石门。衲子扣问。必瞑目危坐。见来学则往治蔬圃。时文准参随已十余年。谓同行曰。老汉无意法道乎。一日准举杖决渠水溅衣。忽大悟。走叙其事。文诟曰。此乃敢尔藞苴耶。洪瑞州喻氏子。字觉范。少出家。日记数千言。十九试经得度。游方谒归宗文。及随文迁石门。掌记室。文患其深闻之弊。每举玄沙未彻语发其疑。凡有所对。文曰。汝又说道理耶。一日有客问文。洪上人参禅如何。曰也有到处。也有不到处。客退。洪不自安。即诣文求决所疑。文举风穴颂曰。五白猫儿爪距狞。养来堂上绝虫行。分明上树安身法。切忌遗言许外甥。且作么生是安身法。洪便喝。文曰。这一喝也有到处。也有不到处。洪忽有省。及游东吴。寓杭州净慈。以颂发明风穴意。寄呈文曰。五白猫儿无缝罅。等闲抛出今人怕。翻身跳掷百千般。冷地看他成话杷。如今也解弄些些。从渠欢喜从渠骂。却笑树头老舅翁。只能上树不能下。又作玄沙未彻偈曰。灵云一见不再见。红白枝枝不着花。叵耐钓鱼船上客。却来平地摝鱼虾。文见乃为助喜。洪自后阅汾阳语录。至三玄颂。荐有所证。又尝庵於高安九峰之下。因僧问临济宾主话。洪方欲酬其问。顿见三玄三要之旨。
禅师圆照下筠州逍遥省聪寂。
聪历住真如开善。晚退圣寿。敝衣粝食。安於戒律。与苏东坡颕滨兄弟善。元丰中苏辙谪官高安。与聪游欢相得。元佑末辙再谪高安。聪往见曰。老僧比梦与公游於山中。知公当复来此。去来皆宿缘。无足怪者。高安之人甚敬爱之。而言有如聪禅师。而不坐道场者耶。聪曰。吾未始不坐道场也。杖策入逍遥山。九月戊申入灭。
丁丑四年。
禅师报恩住大洪。
恩黎阳刘氏子。未冠举方略擢上第。后厌尘境。请於朝。乞谢簪绂为僧。上从其请。遂游心祖道。至投子参青祖。未久即悟心要。青祖曰。汝再来人也。宜自护持。后住随州大洪山。与张商英友善。英尝以书问三教大要曰。清凉疏第三卷。西域邪见不出四见。此方儒道亦不出此四见。如庄老计自然为因。能生万物。即是邪因。易曰。太极生两仪。太极为因。亦是邪因。若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能生万物。亦是邪因。若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今疑老子自然。与西天外道自然不同。何以言之。老子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尝有欲以观其徼。无欲则常。有徼则已入其道矣。谓之邪因。岂有说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今乃破阴阳变易之道为邪因。拨去不测之神。岂有说乎。望纸后批示。以断疑网故也。恩答曰。西域外道宗多涂。要其会归。不出有无四见而已。谓有见无见。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也。盖不即一心为道。则道非我有。故名外道。不即诸法是心。则法随见异。故名邪见。如谓之有。有则有无。如谓之无。无则无有。有无则有见竞生。无有则无见斯起。若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亦犹是也。夫不能离诸见。则无以明自心。无以明自心。则不能知正道矣。故经云。言词所说法小智妄分别。不能了自心。云何知正道。又曰。有见即为垢。此则未为见。远离於诸见。如是乃见佛。以此论之。邪正异途。正由见悟殊致故也。故清凉以庄老计道法自然能生万物。易谓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之谓道。以自然太极为因。一阴一阳为道。能生万物。则是邪因。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尝轼论之。夫三界惟心。万缘一致。心生故法生。心灭故法灭。推而广之。弥纶万有而非有。统而会之。究竟寂灭而非无。非无亦非非无。非有亦非非有。四执既亡。百非斯遣。则自然因缘。皆为戏论。虚无真实。俱是假名矣。至若谓太极阴阳能生万物。常无常有。斯为众妙之门。阴阳不测。是谓无方之神。虽圣人设教。示悟无方。然既异一心。宁非四见。何以明之。盖虚无为道。道则是无。若自然。若太极。若一阴一阳为道。道则是有。常无常有。则是亦有亦无。阴阳不测。则是非有非无。先儒或谓妙万物谓之神。则非物。非物则亦是无。故西天诸大论师。皆以心外有法为外道。万法惟心为正宗。盖以心为宗。则诸见自亡。言虽或异。未足以为异也。心外有法。则诸见竞生。言虽或同。未足以为同也。虽然。儒道圣人固非不知之。乃存而不论耳。良以未即明指一心为万法之宗。虽或言之。犹不论也。如西天外道皆大权菩萨示化之所施为。横生诸见。曲尽异端。以明佛法是为正道。此其所以为圣人之道。顺逆皆宗。非思议之所能知矣。故古人有言。缘昔真宗未至。孔子且以系心。今知理有所归。不应犹执权教。然知权之为权。未必知权也。知权之为实。斯知权矣。是亦周孔老庄设教立言之本意。一大事因缘之所成始所成终也。然则三教一心。同途异辙。究竟道宗。本无言说。非维摩大士。孰能知此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