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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集续传灯录
上堂:“若论个事,直是省要易会,多是诸人自作艰难、自作障碍,所以有时东廊西廊见诸人和南问讯,山僧便乃低头相接。其实无他,只要诸人识得长老是西川隆庆府人事。若识得去,便与诸人打些乡谈、说些乡话。如今且未说你识得长老,且各自知得自家乡井也得。还知么?明州六县,奉化八乡。”
上堂:“五峰门下百种全无,僧床迫窄堂供萧疎。脚下踏着底破砖头、碎瓦砾,面前撞见底王獦獠、李麻胡。恁么薄福住山,真个孤负老胡。虽然如是,更点分明。”
上堂:“一夏已满,无事不辨。遂府钵盂,功州磁碗。”
理宗尝召见於修政殿,奏对详明。上为之动色,赐金襕僧伽黎,仍宣诣慈明殿升座。上垂帘而听,以师所说法要,示参政陈公贵谊。陈公奏云:“简明直截,有补圣治” 。乃赐“佛鉴禅师”号,兼缣帛、金银等物。师去寺四十里,作室接待云水,理宗亲洒宸翰,赐额曰“万年正续”。
淳佑己酉三月旦日示众曰:“山僧既老且病,无力得与诸人东语西话,今日勉强出来,从前所说不到底,尽情向诸人面前抖擞去也。”遂起身,抖衣云:“是多少?”十五日亲书遗表及遗书十数,言笑谐谑如平时。医者诊视次,师谓曰:“你未识这一脉在!”十八日黎明,索笔书偈曰:“来时空索索,去也赤条条。更要问端的,天台有石桥。”移顷而逝,全身葬于正续之侧,塔曰“圆照”。
○杭州灵隐石田法熏禅师
眉山彭氏,生而慧敏,从丹棱石龙山法宝院智明出家,游方至石霜,礼雷迁塔。述偈曰:“一念慈容元不隔,何须特地肆乖张。平高就下婆心切,恼得雷公一夜忙。”师名因是大着。
闻破庵道望时在吴门穹窿,遂往依焉。室中举世尊拈华迦叶微笑,师云:“焦砖打着连底冻,赤眼撞着火柴头。”庵阴奇之,每於日用语默故起其疑,师於是决志依栖,与无准日相激砺。
久之出世苏之高峰,次迁枫桥普明。行辈有高原泉、无相范(即庵觉)、石溪月相依而住。俄锺山虚席,庙堂以师补处。宝庆初,诏迁净慈。端平二年,诏迁灵隐。
上堂:“一径直,二周遮,衲僧会得万别千差;庭前闲放目,春尽尚余花,老胡不合过流沙。”
上堂:“大道体宽,无易无难。相头买帽,此土西天。”
上堂:“识得心,山岳沉。握金成土,握土成金;脚后脚前,现成行货,少室峰前交点不过!”
上堂:“石中有玉,沙里无油。德山、临济,未出常流。却忆寒山子,时临古渡头。”
上堂:“见闻觉知,行住坐卧。贬上眉毛,早是蹉过。赤脚唱山歌,路上无人和。”
上堂:“把定重关,诸人性命在山僧手里;放开一线,山僧性命在诸人手里。而今也不把定也不放开,山僧即是诸人,诸人即是山僧。三十年后莫道蒋山和泥合水。”
上堂:“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少盐酱,马大师满地狼籍。灵山即不然: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少。”良久,云:“衲子难谩。”
示众偈曰:“剑刃翻身犹是钝,屋头问路太无端。楚鸡不是丹山凤,何必临风刷羽翰?!”
淳佑甲辰三月望日,示徒云:“但得本,莫愁末。唤什么作本,唤什么作末?松栢千年青,不入时人意。牡丹一日红,满城公子醉。山僧恁么道,若有不肯底是我同参。”
弟子师俊绘师像,求赞。有云:“末后一句,分付厨山。”众颇讶之。
师先尝建接待院於西溪曰“宝寿”。忽示疾,即退居宝寿,趣辨终焉。计嘱窆全身于院之后山,端坐而化。寿七十五,臈五十三。
○江州云居即庵慈觉禅师
上堂,举雪峰因闽王问:拟欲盖一所佛殿去时如何?峰曰:大王何不盖取一所空王殿。王曰:请师样子。峰展两手。云门云:一举四十九。师颂曰:“空王殿样子,雪峰展两手。添得老韶阳,一举四十九。总是面南看北斗。“
赞船子和尚偈曰:“三十余年在药山,鬼家活计岂能传?当时不得夹山老,你且耐烦撑破船。”
○四明大慈独庵道俦禅师
赠制鞋匠偈曰:“透底工夫做已圆,须知密处自心传。脚跟着地随他转,踏到驴年也未穿。”
龟峰曹源生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痴绝道冲禅师
武信长江苟氏子,母郭氏。生而丰上短下,资性绝人。少长习进士业,兼之受释氏,学於梓州妙音院。礼修证为落发师。游成都,习经论於圣慈,以名相厌人,复弃去。
闻松源唱道于饶之荐福,径造其门,以岁饥不受。曹源以云居首座,出世妙果。师听其入门语有省,源遂俾侍香,老拳痛棒不少贷,平生知见至是绝无影响。源徙龟峰,师复侍行,久之,呈偈辞游浙有曰:“尚余穷相一双手,要向诸方痒处爬。”江湖盛传。
至杭时松源主灵隐,门严户峻,八阅月不得入室。或以失士告源曰:“我已八字打开挂搭。他自是他,当面蹉过了。”师闻其语,彻见。
侍曹源於妙果,龟峰时嘻笑怒骂,皆为人善巧方便。嘉定己卯,由径山第一座出世嘉禾。光孝道闻于朝,忠献史卫王以堂帖除蒋山侍郎,曹公豳帅闽以鼓山来聘。未行,雪峰牒至。领事半年而天童诏下。众集如海,犹宏智盛时。育王虚席,摄住持事,往来说法两山间。
淳佑甲辰,有旨,移灵隐。师谓大父----密庵伯父:“松源弘道之地,方欲奋励,力振祖风。”而世故有不满其意者,伐鼓辞众,归隐金陵。朝命以虎丘俾养老,不就,留守虚斋。赵公以蒋山起之,不应。育王笑翁散席,朝论以大觉故家召,师隐所。使者三返,卒不应诏。
明年,京尹赵公以法华请开山,将领事径山。诏至,师欲以法华并辞,自谓“不赴法华则失信,重违君命则不恭。失恭与信,何以为后学法?!”乃幡然而作留法华,踰月即登径山。故人神响应,欢声如雷。
上堂。僧问:“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如何是过去心?”师云:“放待冷来看!”僧云:“如何是现在心?”师云:“你问我答。”僧云:“如何是未来心?”师云:“后次上堂向你道!”僧云:“如何是过去佛?”师云:“去年梅。”僧云:“如何是现在佛?”师云:“今岁柳。”僧云:“如何是未来佛?”师云:“颜色馨香依旧。”僧云:“如何是过去差别智?”师以拂子击禅床左边。僧云:“如何是现在差别智?”师以拂子击禅床右边。僧云:“如何是未来差别智?”师以拂子中间点一点。僧云:“心佛众生无向背,十方剎海一毫收。”便礼拜。师乃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三世既不可得,唤什么作差别智?若人见得彻去,三世诸佛无一时不在诸人顶[宁*页]上转大法轮。更来这里挨肩并足,讨什么碗?”以拄杖一时赶散。
结夏上堂:“圆觉伽蓝尘尘有路,坐断去来顿空今古。那里十三、这边十五,后先不差毫发许。可笑黄面瞿昙,至今不知落处。”
上堂:“尽乾坤大地,无丝毫许大。是汝诸人横担拄杖,绕四天下行脚,道我无处不到、无事不知。且道西天那烂陀寺戒贤论师今日说什么法?”便下座。
上堂:“有一人一念顿证,堕在佛数;有一人累劫阐提,不愿成佛。且道那个合受人天供养?”良久云:“蝶穿芳径双眉湿,蜂掠残花两股肥。”
临示寂,手书龛记并遗书十数。且曰:“无准忌在三月十八日,吾以十五日即行,不能瓣香修供。”侍僧亟以遗偈请师。谓曰:“末后一句无可商量,只要个人直下承当。”即命笔,书辞众上堂语。至夜分起坐,移顷而逝。寿八十二,腊六十一,茶毗舍利五色者无数。其徒遵治命,奉骨归葬金陵玉山庵。学者追慕不忍含,中分其半,建塔菖蒲田玉芝庵。
天童枯禅镜禅师法嗣
○四明育王寂窗有照禅师
福之闽县邓氏,依九峰榕庵慧得度。
时枯禅唱道怡山,往从之。一日,禅曰:“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那里是他不疑处?”师大笑趋出。禅深肯之。
禅迁灵隐,师掌内记。已而见大梅石岩、虎丘蒺藜、鄮峰无准、金山大歇,皆深器重。
以母老归省。雪峰痴绝留掌记室。闽帅赵公汝愚,钦师名,命开法东山大乘,住福之黄蘗。时左史竹溪、林公希逸从师论心法,拳拳服膺。竹溪有诗云:“老来得友如师少,别去伊谁伴我间。”
朝命主江心,诏迁玉几。适灾变,竭力兴建众屋,稍完,谒平章贾魏公,闻奏朝廷,降金帛,鼎建舍利宝塔,顿复旧规。
僧问:“如何是佛?”师云:“八吉祥!”僧云:“如何是法?”师云:“六殊胜!”僧云:“如何是僧?”师云:“面目见在上堂,六尘不恶,还同正觉。鸦鸣鸦鸦、鹊噪鹊鹊,江北江南潮生潮落,春风二月花草香,善财何处寻楼阁?喝!”
上堂:“如何是道?木头!如何是禅?碌砖!古德与么垂示,十个五双恬不为事,殊不知正[打-丁+瓜]着鄮峰痒处。何故?建造殿宇,恰用得着。”
○杭州净慈清溪沅禅师
上堂:“达磨西来一坐具地,被他神光礼了三拜,一时占了。致令后代儿孙,各自分疆列界。衲僧家拨草瞻风,朝吴暮越,南天台,北五台,拄杖头、草鞋底,还曾踏着也未?”良久:“切忌踏着。”
○泉州法石愚谷智禅师
山居偈曰:“栗色伽黎千百结,倚松扪腹看云飞;有人问我云山趣,向道春深笋蕨肥。”
○福州西禅月潭圆禅师
开炉上堂:“人人尽守瓮中天,地覆天翻我不然;直下一槌星火迸,螺江烧却谢郎船。”
赞猪头和尚云:“血淋淋,古佛心;几回提起,谁是知音?”
○报恩太古先禅师
上堂:“若论此事,不涉心思。意想非干,默照忘怀。要得洞然明白,须是汗下一回。汗下后如何?”唤侍者云:“将扇子来!”
上堂:“夜冷清霜重,风来寒更多。因循时节过,自己事如何?”拍禅床云:“不是知音者,如何举向他?”
上堂:“衲僧家游方行脚,拨草瞻风,第一须识路径始得。路径不错,东西南北到处为家。稍涉迁回,五里单牌,十里双堠,那里更在那里?”掷下拄杖,云:“看脚下!”
○荆南府公安虎溪锡禅师
上堂:“心心浅处实甚深,道道幽远无人到。急行踏不着,缓行成蹉过。少林几坐花木春,却忆西来胡达磨。”
○岊翁淳禅师
佛诞偈曰:“毗岚毒种毒花开,添得云门醉后杯。今日柯桥风色恶,淡烟疎雨洗黄梅”(杂毒海载此偈是西岩作,悞也)。
○高峰崇和尚
颂初祖见梁武帝话曰:“开旗展阵入梁邦,未睹天颜早已降。纵有神通难展欵,翩翩一苇渡长江。”
隐静万庵柔禅师法嗣
○苏州虎丘双杉元禅师
上堂,举密庵因应庵和尚问:如何是正法眼藏?密庵曰:破沙盆。师颂曰:“五陵公子少年时,得意春风跃马蹄。不惜黄金为弹子,海棠华下打黄鹂。”
冷泉画两廊壁颂曰:“一一尘中坚密身,改头换面转精神。谁知东壁打西壁,尽是灵山会上人!”
育王物初观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佛智晦机原熙禅师
族豫章唐氏,世业儒。西山明觉院明公乃师族叔父,聚宗族子弟教世典。师与兄原龄俱习进士业,原龄既登第,师遂从明公祝发焉。
将游方,其母私具白金为装,师谓财足丧志,即善言辞之,不持一钱以行。
闻物初阐化玉几,往依之。物初与语惊异,留侍左右。后谒东叟颕於南屏,命掌记。至元间总统杨琏真加奉旨取育王舍利,亲诣师求记述舍利始末,因招与俱。师辞曰:“我有老母,兵后存亡不可知。”遂归江西。
则原龄先以临江通判从丈丞相起兵,死。独母在堂,师奉之以孝闻。
元贞二年,出世百丈,居十二载,法席振兴。至大初,应净慈请。入寺日,行中书省行宣政院官属俯伏,迎请发扬宗旨;四方英衲,一时辐凑。
上堂:“云门道个‘普’字,尽大地人不奈何。殊不知云门四棱蹈地,当时若与震威一喝得,此老恶发,徐徐打个问讯道:‘莫怪触忤好’。非徒扶起此老,管取话行天下。”
上堂,举太原孚上座闻角声悟道话,颂曰:“琴生入沧海,太史游名山。从此扬州城外路,令严不许早开关。”
上堂:“三界无法,何处求心?白云为盖、流泉作琴。古今无间,谁是知音?”击拂子,云:“一曲两曲无人会,雨过夜塘秋水深。”
上堂:“独坐大雄峰,寒灰拨不红。一星荧火出,孤鹤过辽东。”
结制上堂,以手作结布袋势,云:“南山今日结布袋口了也,汝等诸人各各於中,身心安居平等性智,忽有个开冲碧落撞倒须弥底,莫道结子不坚密。”
良久,云:“缦天网子百千重!”
居七载。迁径山,已而杖策归南屏山下。百丈大仰之徒闻师退间,争来请师。辞不获已,遂返仰山,居三年。
将示寂,手书与所往来,书偈示众,掷笔而化。延佑六年闰八月十有七日也,寿八十二。於金鸡石下葬焉,其弟子在杭者又分爪发塔于净慈西隐。
径山藏叟珍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原叟行端禅师
族临海何氏。世为儒家。母陈氏能通五经。师六岁母教以论语孟子輙能成诵。十二从族叔父茂上人得度於余杭化城院。逮受具戒一切文字不由师授自然能通。而克志大法至忘寝食。初参藏叟於径山。叟问汝是甚处人。师云台州。叟便喝。师展坐具。叟又喝。师收坐具。叟云放汝三十棒。参堂去。师於言下豁然大悟。一日侍次。叟云我泉南无僧。师云和尚聻。叟便棒。师接住云莫道无僧好。叟颔之。即延入侍司。叟既告寂。至净慈依石林巩公处以记室。寻以灵隐山水清胜往挂锡焉。师尝自称寒拾里人。横川在育王以偈招之。有云寥寥天地间。只有寒山子。师竟不渡江而谒觉庵真於承天。复谒雪岩钦於仰山。岩问何处来。师云西浙。岩云因甚语音不同。师云合取臭口。岩云獭径桥高集云峰峻。未识书记在。师拍手云鸭吞螺蛳眼睛突出。岩笑顾谓侍者点好茶来。即送师归蒙堂。居三年而岩逝。乃还浙右。虎岩伏时住径山请师居第一座。寻退处楞伽室。拟寒山子诗百余篇。皆真乘流注。四方衲子多传诵之。大德庚子出世湖之资福。名闻京国。特旨赐慧文正辩禅师。中书省平章政事张闾公任行宣政院使首举师主中竺。复迁居灵隐。有旨设水陆斋于金山命师说法。竣事入觐於便殿。奏对称旨。加赐佛日普照之号。陛辞南归即养高于梁渚西庵。至治壬戌径山虚席。三宗四众相率白於宣政行院请师补处。乃阖辞奏请玺书护持师。至是凡三被金襕袈裟之赐。二十年间足不越阃。慕其道者鳞萃至无所容。虽素以师道自任者至则气索意消愿就下列。僧问如何是正法眼藏。师云十字街头石敢当。僧云莫只这便是么。师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上堂。举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又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有。师云。若以无为究竟。后来因甚道有。若以有为谛当。前面因甚道无。者里捉败赵州。许你天上天下。上堂。秋风凉。秋夜长。未归客。思故乡。拍禅床。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上堂。心不是佛。兔马有角。智不是道。牛羊无角。蓦拈拄杖画一画云。一夜落花雨。满城流水香。师尝勘一新到僧云。何方圣者甚处灵祇。僧云临朕砧。师云。杜撰禅和如麻似粟。参堂去。又勘一僧云。棋盘石斫破你脑门。钵盂池浸烂你脚板。僧拟答。师便喝。又勘一僧云。擘开华岳连天秀。放出黄河彻底清。即且置。平实地上道将一句来。僧拟开口。师便打。师以呵叱驽骂为门弟子慈切之诲。以不近人情行天下大公之道。宾友相从未尝谭人间细故。舍大法不发一言。得宗师体裁。具宗师机用。绍临济正传。为藏叟的子。一人而已。至正辛巳八月四日终于丈室。其先五日示微疾。越四日沐浴更衣趺坐书偈云。本无生死焉有去来。氷河发焰铁树花开。投笔垂一足而化。龛留七日颜貌如生。奉全身塔於寺之后。曰寂照。庵分爪发建塔化城幻有庵。世寿八十八。僧腊七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