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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会元
益州普通山普明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性。师曰。汝无佛性。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学人为何却无。师曰。为汝向外求。问。如何是玄玄之珠。师曰。这个不是。曰。如何是玄玄珠。师曰。失却也。
随州双泉山梁家庵永禅师
僧问。达磨九年面壁。意旨如何。师曰。睡不着。师问护国长老。随阳一境。是男是女。各伸一问。问问各别。长老将何祇对。国以手空中画一圆相。师曰。谢长老慈悲。国曰。不敢。师低头不顾。问。如何得顿息诸缘去。师曰。雪上更加霜。
漳州保福院超悟禅师
僧问。鱼未透龙门时如何。师曰。养性深潭。曰。透出时如何。师曰。才升霄汉。众类难追。曰。升后如何。师曰。垂云普覆。润及大千。曰。还有不受润者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不受润者。师曰。直杌撑大阳。
太原孚上座
初在扬州光孝寺讲涅盘经。有禅者阻雪。因往听讲。至三因佛性。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禅者失笑。师讲罢。请禅者吃茶。白曰。某甲素志狭劣。依文解义。适蒙见笑。且望见教。禅者曰。实笑座主不识法身。师曰。如此解说。何处不是。曰。请座主更说一遍。师曰。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徧。曰。不道座主说不是。祇是说得法身量边事。实未识法身在。师曰。既然如是。禅德当为我说。曰。座主还信否。师曰。焉敢不信。曰。若如是。座主辍讲旬日。於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时放却。师一依所教。从初夜至五更。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扣门。禅者曰。阿谁。师曰。某甲。禅者咄曰。教汝传持大教。代佛说法。夜来为甚么醉酒卧街。师曰。禅德自来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从今已去。更不敢如是。禅者曰。且去。来日相见。师遂罢讲。徧历诸方。名闻宇内。尝游浙中登径山法会。一日於大佛殿前。有僧问。上座曾到五台否。师曰。曾到。曰。还见文殊么。师曰。见。曰。甚么处见。师曰。径山佛殿前见。其僧后适闽川。举似雪峰。峰曰。何不教伊入岭来。师闻。乃趣装而迈。初至雪峰廨院憩锡。因分柑子与僧。长庆问。甚么处将来。师曰。岭外将来。曰。远涉不易。担负得来。师曰。柑子。柑子。次日上山。雪峰闻。乃集众。师到法堂上。顾视雪峰。便下看知事。明日却上礼拜曰。某甲昨日触忤和尚。峰曰。知是般事便休。峰一日见师。乃指日示之。师摇手而出。峰曰。汝不肯我那。师曰。和尚摇头。某甲摆尾。甚么处是不肯。峰曰。到处也须讳却。一日。众僧晚参。峰在中庭卧。师曰。五州管内。祇有这老和尚较些子。峰便起去。峰尝问师。见说临济有三句。是否。师曰。是。曰。作么生是第一句。师举目视之。峰曰。此犹是第二句。如何是第一句。师叉手而退。自此雪峰深器之。室中印解。师资道契。更不他游。而掌浴焉。一日。玄沙上。问讯雪峰。峰曰。此间有个老鼠子。今在浴室里。沙曰。待与和尚勘过。言讫到浴室。遇师打水。沙曰。相看上座。师曰。已相见了。沙曰。甚么劫中曾相见。师曰。瞌睡作么。沙却入方丈。白雪峰曰。已勘破了。峰曰。作么生勘伊。沙举前话。峰曰。汝着贼也。鼓山问师。父母未生时。鼻孔在甚么处。师曰。老兄先道。山曰。如今生也。汝道在甚么处。师不肯。山却问。作么生。师曰。将手中扇子来。山与扇子。再征前话。师摇扇不对。山罔测。乃驱师一拳。鼓山赴大王请。雪峰门送。回至法堂。乃曰。一只圣箭直射九重城里去也。师曰。是伊未在。峰曰。渠是彻底人。师曰。若不信。待某甲去勘过。遂趂至中路。便问。师兄向甚么处去。山曰。九重城里去。师曰。忽遇三军围绕时如何。山曰。他家自有通霄路。师曰。恁么则离宫失殿去也。山曰。何处不称尊。师拂袖便回。峰问。如何。师曰。好只圣箭。中路折却了也。遂举前话。峰乃曰。奴渠语在。师曰。这老冻脓犹有乡情在。师在库前立。有僧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踢狗子。作声走。僧无对。师曰。小狗子不消一踢。保福签瓜次。师至。福曰。道得与汝瓜吃。师曰。把将来。福度与一片。师接得便去。师不出世。诸方目为太原孚上座。后归维扬。陈尚书留在宅供养。一日谓尚书曰。来日讲一遍大涅盘经。报答尚书。书致斋茶毕。师遂升座。良久。挥尺一下曰。如是我闻。乃召尚书。书应诺。师曰。一时佛在。便乃脱去。
南岳般若惟劲宝闻禅师
福州人也。师雪峰而友玄沙。深入玄奥。一日问鉴上座。闻汝注楞严。是否。鉴曰。不敢。师曰。二文殊作么生注。曰。请师鉴。师乃扬袂而去。师尝续宝林传四卷。纪贞元之后宗门继踵之源流者。又别着南岳高僧传。皆行于世。
感潭资国禅师法嗣
安州白兆志圆显教禅师
僧问。诸佛心印甚么人传。师曰。达磨大师。曰。达磨争能传得。师曰。汝道甚么人传得。问。如何是直截一路。师曰。截。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苦。问。如何是道。师曰。普。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失。问。如何是得无山河大地去。师曰。不起见。问。如何是毕钵罗窟迦叶道场中人。师曰。释迦牟尼佛。问。如何是朱顶王菩萨。师曰。问那个赤头汉作么。
五灯会元卷第七
音释
謴(古困切) [狂-王+谷](余玉切) 诪(竹尤切) 嗢(乌汶切) 哕(乙劣切)
五灯会元卷第八
青原下七世
瑞岩彦禅师法嗣
南岳横龙和尚
初住金轮。僧问。如何是金轮第一句。师曰。钝汉。问。如何是金轮一只箭。师曰。过也。问。如何是祖师灯。师曰。八风吹不灭。曰。恁么则暗冥不生也。师曰。白日没闲人。
温州瑞峰院神禄禅师
福州人也。久为瑞岩侍者。后开山创院。学侣依附。师有偈曰。萧然独处意沉吟。谁信无弦发妙音。终日法堂唯静坐。更无人问本来心。时有朋彦上座问曰。如何是本来心。师召朋彦。彦应诺。师曰。与老僧点茶来。彦於是信入。
玄泉彦禅师法嗣
鄂州黄龙山诲机超慧禅师
清河张氏子。初参岩头。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头曰。你还解救糍么。师曰。解。头曰。且救糍去。后到玄泉。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泉拈起一茎皂角曰。会么。师曰。不会。泉放下皂角。作洗衣势。师便礼拜曰。信知佛法无别。泉曰。你见甚么道理。师曰。某甲曾问岩头。头曰。你还解救糍么。救糍也祇是解粘。和尚提起皂角。亦是解粘。所以道无别。泉呵呵大笑。师遂有省。住后。僧问。不问祖佛边事。如何是平常之事。师曰。我住山得十五年也。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琉璃钵盂无底。问。如何是君王剑。师曰。不伤万类。曰。佩者如何。师曰。血溅梵天。曰。大好不伤万类。师便打。问。佛在日为众生说法。佛灭后有人说法否。师曰。惭愧佛。问。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不是学人本分事。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曰。封了合盘市里揭。问。急切相投。请师通信。师曰。火烧裙带香。问。如何是大疑底人。师曰。对坐盘中弓落盏。曰。如何是不疑底人。师曰。再坐盘中弓落盏。问。风恬浪静时如何。师曰。百尺竿头五两垂。师将顺世。僧问。百年后。钵囊子甚么人将去。师曰。一任将去。曰。里面事如何。师曰。线绽方知。曰。甚么人得。师曰。待海燕雷声。即向汝道。言讫而寂。
洛京栢谷和尚
僧问。普滋法雨时如何。师曰。有道传天位。不汲凤凰池。问。九旬禁足三月事如何。师曰。不坠蜡人机。
怀州玄泉二世和尚
僧问。辞穷理尽时如何。师曰。不入理。岂同尽。问。妙有玄珠。如何取得。师曰。不似摩尼绝影艳。碧眼胡人岂能见。曰。有口道不得时如何。师曰。三寸不能齐鼓韵。痖人解唱木人歌。
潞府妙胜玄密禅师
僧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师曰。红日不垂影。暗地莫知音。曰。学人不会。师曰。鹤透群峰。何伸向背。问。雪峰一曲千人唱。月里挑灯谁最明。师曰。无音和不齐。明暗岂能收。
罗山闲禅师法嗣
婺州明招德谦禅师
受罗山印记。靡滞於一隅。激扬玄旨。诸老宿皆畏其敏揵。后学鲜敢当其锋者。尝到招庆。指壁画问僧。那个是甚么神。曰。护法善神。师曰。会昌沙汰时。向甚么处去来。僧无对。师令僧问演侍者。演曰。汝甚么劫中遭此难来。僧回举似师。师曰。直饶演上座。他后聚一千众。有甚么用处。僧礼拜。请别语。师曰。甚么处去也。次到坦长老处。坦曰。夫参学。一人所在亦须到。半人所在亦须到。师便问。一人所在即不问。作么生是半人所在。坦无对。后令小师问师。师曰。汝欲识半人所在么。也祇是弄泥团汉。清上座举仰山插锹话问师。古人意在叉手处。插锹处。师召清。清应诺。师曰。还梦见仰山么。清曰。不要上座下语。祇要商量。师曰。若要商量。堂头自有一千五百人老师在。又到双岩。岩请吃茶次。曰。某甲致一问。若道得。便舍院与阇黎住。若道不得。即不舍院。遂举金刚经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且道此经是何人说。师曰。说与不说。拈向这边着。祇如和尚。决定唤甚么作此经。岩无对。师又曰。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则以无为法为极则。凭何而有差别。祇如差别。是过不是过。若是过。一切贤圣悉皆是过。若不是过。决定唤甚么作差别。岩亦无语。师曰。噫。雪峰道底。师访保宁。於中路相遇。便问。兄是道伴中人。乃点鼻头曰。这个碍塞我不彻。与我拈却少时得么。宁曰。和尚有来多少时。师曰。噫。洎赚我踏破一緉草鞋。便回国泰代曰。非但某甲。诸佛亦不奈何。师曰。因甚么以己方人。师在婺州智者寺。居第一座。寻常不受净水。主事嗔曰。上座不识触净。为甚么不受净水。师跳下床。提起净瓶曰。这个是触是净。事无语。师乃扑破。自尔道声遐播。众请居明招山开法。四来禅者盈於堂室。上堂。全锋敌胜。罕遇知音。同死同生。万中无一。寻言逐句。其数河沙。举古举今。灭胡种族。向上一路。啐啄犹乖。儒士相逢。握鞭回首。沙门所见。诚实苦哉。抛却真金。随队撮土。报诸稚子。莫谩波波。解得他玄。犹兼瓦砾。不如一掷。腾过太虚。祇者灵锋。阿谁敢近。任君来箭。方称丈夫。拟欲吞声。不消一攫。僧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曰。俊鹞趂不及。曰。出窟后如何。师曰。万里正纷纷。曰。欲出不出时如何。师曰。崄。曰。向去事如何。师曰。札。问。如何是透法身外一句子。师曰。北斗后翻身。问。十二时中如何趣向。师曰。抛向金刚地上着。问。文殊与维摩对谈何事。师曰。葛巾纱帽。已拈向这边着也。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齩得着是好手。问。放鹤出笼和烟去时如何。师曰。争奈头上一点何。问。无烟之火。是甚么人向得。师曰。不惜眉毛底。曰。和尚还向得么。师曰。汝道我有多少茎眉毛在。新到参。才上法堂。师举拂子却掷下。其僧珍重。便下去。师曰。作家。作家。问。全身佩剑时如何。师曰。忽遇正恁么时又作么生。僧无对。一日天寒。上堂。众才集。师曰。风头稍硬。不是汝安身立命处。且归暖室商量。便归方丈。大众随至立定。师又曰。才到暖室。便见瞌睡。以拄杖一时趂下。师问国泰。古人道俱胝祇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作么生与他拈却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泰竖起一指。师曰。不因今日。争识得瓜洲客。师有师叔在廨院不安。附书来问曰。某甲有此大病。如今正受疼痛。一切处安置伊不得。还有人救得么。师回信曰。顶门上中此金刚箭。透过那边去也。会下有僧去。住庵一年后却来。礼拜曰。古人道三日不相见。莫作旧时看。师拨开胸曰。汝道我有几茎盖胆毛。僧无对。师却问。汝甚么时离庵。曰。今朝。师曰。来时折脚铛子。分付与阿谁。僧又无语。师乃喝出。问。承师有言。我住明招顶。兴传古佛心。如何是明招顶。师曰。换却眼。曰。如何是古佛心。师曰。汝还气急么。问。学人拏云擭浪。上来请师展钵。师曰。拶破汝顶。曰。也须仙陀去。师便打。趂出。师有颂示众曰。明招一拍和人稀。此是真宗上妙机。石火瞥然何处去。朝生之子合应知。临迁化。上堂告众。嘱付讫。僧问。和尚百年后向甚么处去。师抬起一足曰。足下看取。中夜问侍者。昔日灵山会上。释迦如来展开双足。放百宝光。遂展足曰。吾今放多少。者曰。昔日世尊。今宵和尚。师以手拨眉曰。莫孤负么。乃说偈曰。蓦刀丛里逞全威。汝等诸人善护持。火里铁牛生犊子。临岐谁解凑吾机。偈毕。端坐而逝。塔院存焉。
洪州大宁院隐微觉寂禅师
豫章新淦杨氏子。诞夕有光明贯室。年七岁。依本邑石头院道坚禅师出家受具。历参宗匠。至罗山。山导以师子在窟出窟之要。因而省悟。后回江表。会龙泉宰李孟俊请居十善道场。阐扬宗旨。上堂。还有腾空底么。出来。众无出者。师说偈曰。腾空正是时。应须眨上眉。从兹出伦去。莫待白头儿。僧问。如何是十善桥。师曰。险。曰。过者如何。师曰。丧。问。资福和尚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草鞋破。问。如何是黄梅一句。师曰。即今作么生。曰。如何通信。师曰。九江路绝。问。初心后学。如何是学。师曰。头戴天。曰。毕竟如何。师曰。脚踏地。问。如何是法王剑。师曰。露。曰。还杀人也无。师曰。作么。问。如何是龙泉剑。师曰。不出匣。曰。便请出匣。师曰。星辰失位。问。国界安宁。为甚么珠不现。师曰。落在甚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