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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严统
金陵报慈行言玄觉导师
泉州人也。上堂。凡行脚人。参善知识。到一丛林。放下瓶钵。可谓行菩萨道能事毕矣。何用更来这里。举论真如涅盘。此是非时之说。然古人有言。譬如披沙识宝。沙砾若除。真金自现。便唤作常住世间具足僧宝。亦如一味之雨。一般之地。生长万物。大小不同。甘辛有异。不可道地与雨有大小之名也。所以道。方即现方。圆即现圆。何以故尔。法无偏正。随相应现。唤作对现色身。还见么。若不见。也莫闲坐地。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此问不当。问坐却是非。如何合得本来人。师曰。汝作么生坐。师闻鸠子叫问僧。甚么声。曰鸠子声。师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江南国主。建报慈院。命师大阐宗猷。海会三千余众。别署导师之号。上堂。此日英贤共会。海众同臻。谅惟佛法之趣。无不备矣。若是英鉴之者。不须待言也。然言之本无。何以默矣。是以。森罗万象。诸佛洪源。显明则海印光澄。冥昧则情迷自惑。苟非通心上士。逸格高人。则何以於诸尘中。发扬妙极。卷舒物象。纵夺森罗。示生非生。应灭非灭。生灭洞已。乃曰真常。言假则影散千途。论真则一空绝迹。岂可以有无生灭而计之者哉。僧问。国王再请。特荐先朝。和尚今日如何举唱。师曰。汝不是问再唱人。曰恁么则天上人间无过此也。师曰。没交涉。问远远投师。请垂一接。师曰。却依旧处去。
抚州崇寿院契稠禅师
泉州人也。上堂。僧问。四众谛观第一义。如何是第一义。师曰。何劳更问。乃曰。大众。欲知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作么生是时节因缘。上座如今便散去。且道有也未。若无。因甚么便散去。若有。作么生是第一义。上座。第一义现成。何劳更观。恁么显明得。佛性常照。一切法常住。若见有法常住。犹未是法之真源。作么生是法之真源。上座。不见古人道。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还有一法为意解么。古人有如是大事因缘。依而行之即是。何劳长老多说。众中有未知者。便请相示。僧问。法眼之灯亲然汝水。今日王侯请命。如何是法眼之灯。师曰。更请一问。问古人见不齐处。请师方便。师曰。古人见甚么处不齐。问如何是佛。师曰。如何是佛。曰如何领解。师曰。领解即不是。问的的西来意。师当第几人。师曰。年年八月半中秋。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观音举。上蓝举。
金陵报恩院法安慧济禅师
太和人也。初住曹山。上堂。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诸上座。且作么生会。不作方便。又无渐次。古人意在甚么处。若会得。诸佛常现前。若未会。莫向圆觉经里讨。夫佛法。亘古亘今。未尝不现前。诸上座。一切时中。咸承此威光。须具大信根。荷担得起始得。不见佛赞猛利底人。堪为器用。亦不赏他向善。久修净业者。要似他广额凶屠。抛下操刀。便证阿罗汉果。直须恁么始得。所以长者道。如将梵位直授凡庸。僧问。大众既临於法会。请师不吝句中玄。师曰。谩得大众么。曰恁么则全因此问也。师曰。不用得。问古人有言。一切法以不生为宗。如何是不生宗。师曰。好个问处。问佛法中。请师方便。师曰。方便了也。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何待问。江南国主请居报恩。署号摄众。上堂。谓众曰。此日奉命令住持当院。为众演法。适来见维那白槌了。多少好。令教当观第一义。且作么生是第一义。若这里参得。多少省要。如今别更说个甚么即得。然承恩旨。不可杜默去也。夫禅宗示要。法尔常规。圆明显露。亘古亘今。至于达磨西来。也祇与诸人证明。亦无法可得与人。祇道直下是。便教立地构取。古人虽则道立地构取。如今坐地还构得也无。有疑请问。僧问。三德奥枢从佛演。一音玄路请师明。师曰。汝道有也未。问如何是报恩境。师曰。大家见汝问。开宝中示灭於本院。
庐州长安院延规禅师
僧问。如何是庵中主。师曰。汝到诸方但道。从长安来。
南康军云居山清锡禅师
泉州人也。僧问。如何是云居境。师曰。汝唤甚么作境。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适来向汝道甚么。后住泉州西明院。有廖天使。入院见供养法眼和尚真。乃问曰。真前是甚么果子。师曰。假果子。天使曰。既是假果子。为甚么将供养真。师曰。也祇要天使识假。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容颜甚奇妙。
常州正勤院希奉禅师
苏州谢氏子。上堂。古圣道。圆同太虚。无欠无余。又道。一一法一一宗。众多法一法宗。又道。起唯法起。灭唯法灭。又道。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据此说话。屈滞久在丛林上座。若是初心兄弟。且须体道。人身难得。正法难闻。莫同等闲。施主衣食不易消遣。若不明道。个个尽须还他。上座。要会道么。珍重。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甚么处得这个消息。问如何是诸法空相。师曰。山河大地。问僧众云集。请师举唱宗乘。师曰。举来久矣。问佛法付嘱国王大臣。今日正勤将何付嘱。师曰。万岁万岁。问古人有言。山河大地。是汝真善知识。如何得山河大地为善知识去。师曰。汝唤甚么作山河大地。问如何是合道之言。师曰。汝问我答。问灵山会上迦叶亲闻。未审。今日谁人得闻。师曰。迦叶亲闻个甚么。问古佛道场。学人如何得到。师曰。汝今在甚么处。问如何是和尚圆通。师敲禅床三下。问如何是脱却根尘。师曰。莫妄想。问人王法王。是一是二。师曰。人王法王。问如何是诸法寂灭相。师曰。起唯法起。灭唯法灭。问如何是未曾生底法。师曰。汝争得知。问无着见文殊。为甚么不识。师曰。汝道文殊还识无着么。问得意谁家新曲妙。正勤一句请师宣。师曰。道甚么。曰岂无方便也。师曰。汝不会我语。
漳州罗汉智依宣法禅师
上堂。尽十方世界。无一微尘许法。与汝作见闻觉知。还信么。然虽如此。也须悟始得。莫将为等闲。不见道。单明自己。不悟目前。此人祇具一只眼。还会么。僧问。纤尘不立。为甚么好丑现前。师曰。分明记取。别处问人。问大众云集。谁是得者。师曰。还曾失么。问如何是佛。师曰。汝是行脚僧。问如何是宝寿家风。师曰。一任观看。曰恁么则大众有赖。师曰。汝作么生。曰终不敢谩大众。师曰。嫌少作么。问僧。受业在甚么处。曰在佛迹。师曰。佛在甚么处。曰甚么处不是。师举起拳曰。作么生。曰和尚收取。师曰。放阇黎七棒。问僧。今夏在甚么处。僧曰。在无言上座处。师曰。还曾问讯他否。僧曰。也曾问讯。师曰。无言作么生问得。僧曰。若得无言。甚么处不问得。师喝曰。恰似问老兄。师与彦端长老吃饼餤。端曰。百种千般其体不二。师曰。作么生是不二体。端拈起饼餤。师曰。祇守百种千般。端曰。也是和尚见处。师曰。汝也是罗公咏梳头样。师将示灭。乃谓众曰。今晚四大不和畅。云腾鸟飞。风动尘起。浩浩地还有人治得么。若治得。永劫不相识。若治不得。时时常见我。言讫告寂。
金陵锺山章义院道钦禅师
太原人也。初住庐山栖贤。上堂。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则神。我寻常示汝。何不向衣钵下坐地。直下参取。须要上来讨个甚么。既上来。我即事不获已。便举古德少许方便。抖擞些子龟毛兔角解落。向汝诸上座欲得省要。僧堂里。三门下。寮舍里。参取好。还有会处也未。若有会处试说看。与上座证明。僧问。如何是栖贤境。师曰栖贤有甚么境。问古人拈椎竖拂。还当宗乘中事也无。师曰。古人道了也。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和尚指示。师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后江南国主。请居章义道场。上堂。总来这里立作甚么。善知识如河沙数。常与汝为伴。行住坐外不相舍离。但长连床上稳坐地。十方善知识自来参。上座何不信取。作得如许多难易他古圣。嗟见今时人不奈何。乃曰。伤夫人情之惑久矣。目对真而不觉。此乃嗟。汝诸人看却不知。且道看却甚么不知。何不体察古人方便。祇为信之不及。致得如此。诸上座。但於佛法中留心。无不得者。无事体道去。便下座。僧问。百年暗室。一灯能破时如何。师曰。莫谩语。问佛法还受变异也无。师曰。上座是。僧问。大众云集。请师举扬宗旨。师曰。久矣。问如何是玄旨。师曰。玄有甚么旨。
金陵报恩匡逸禅师
明州人也。江南国主。请居上院。署凝密禅师。上堂。顾视大众曰。依而行之即无累矣。还信么。如太阳赫弈皎然地。更莫思量。思量不及。设尔思量得及。唤作分限智慧。不见先德云。人无心合道。道无心合人。人道既合。是名无事人。且自何而凡。自何而圣。於此若未会。可谓为迷情所覆。便去离不得。迷时即有窒碍。为对为待。种种不同。忽然惺去。亦无所得。譬如演若达多认影迷头。岂不担头觅头。然正迷之时。头且不失。及乎悟去。亦不为得。何以故。人迷谓之失。人悟谓之得。得失在於人。何关於动静。僧问。诸佛说法。普润群机。和尚说法。甚么人得闻。师曰。祇有汝不闻。问如何是报恩一句。师曰。道不是得么。问十二时中思量不到处。如何行履。师曰。汝如今在甚么处。问祖嗣西来。如何举唱。师曰。不违所请。问如何是一句。师曰。我答争似汝举。问佛为一大事因缘出世。未审和尚出世如何。师曰。恰好。曰恁么则大众有赖。师曰。莫错会。
金陵报慈文遂导师
杭州陆氏子。尝究首楞严。甄会真妄缘起。本末精博。於是节科注。释文句交络。厥功既就。谒於法眼述己所业。深符经旨。眼曰。楞严岂不是有八还义。师曰。是。曰明还甚么。师曰。明还日轮。曰日还甚么。师懵然无对。眼诫令焚其所注之文。师自此服膺。请益始忘知解。金陵国主。署雷音觉海大导师。上堂。天人群生类。皆承此恩力。威权三界。德被四方。共禀灵光。咸称妙义。十方诸佛常顶门。汝谁敢是非及乎。向这里唤作开方便门。对根设教。便有如此如彼。流出无穷。若能依而奉行。有何不可。所以清凉先师道。佛是无事人。且如今觅个无事人。也不可得。僧问。巅山岩崖。还有佛法也无。师曰。汝唤甚么作巅山岩崖。问如何是道。师曰。妄想颠倒。乃曰。老僧平生百无所解。日日一般。虽住此间。随缘任运。今日诸上座与本无异。珍重。僧问。如何是无异底事。师曰。千差万别。僧再问。师曰。止止不须说。且会取千差万别。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方丈板门扇。问如何是无相道场。师曰。四郎五郎庙。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簳面杖。问如何是正直一路。师曰。远远近近。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咄哉痴人。此是险路。问僧。从甚么处来。曰曹山来。师曰。几程到此曰七程。师曰。行却许多山林溪涧。何者是汝自己。曰总是。师曰众生颠倒认物为己。曰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总是。乃曰。诸上座各在此经冬过夏。还有人悟自己也无。山僧与汝证明。令汝真见不被邪魔所惑。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好个师僧。眼目甚分明。
漳州罗汉院守仁禅师
泉州人也。上堂。祇据如今。谁欠谁剩。然虽如此。犹是第二义门。上座。若明达得去。也且是一是二。更须子细看。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的的意。师曰。即今是甚么意。问如何是涅盘。师曰。生死。曰如何是生死。师曰。适来道甚么。僧众晚参。师曰。物物本来无处所。一轮明月印心池。便归方丈。次住报恩。上堂。报恩这里不曾与人拣话。今日与诸上座拣一两则话。还愿乐么。诸上座。鹤胫长。[枭-木+儿]胫短。甘草甜。黄蘗苦。恁么拣辨。还惬雅意么。诸上座。莫是血脉不通。泥水有隔么。且莫错会。珍重。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唤甚么作西来意。曰恁么则无西来也。师曰。由汝口头道。问如何是报恩家风。师曰。无汝着眼处。问。学人未委禀承。请师方便。师曰。莫相孤负么。曰恁么则有师资之分也。师曰。丛林见多。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向汝道甚么。问如何是无生之相。师曰。舍身受身。曰恁么则生死无过也。师曰。料汝恁么会。又曰。人人皆备理。一一尽圆常。僧便问。如何是圆常之理。师曰。无事不参差。曰恁么则踪横法界也。师曰。巧道有何难。问如何是不到三寸。师曰。你问我答。问僧。甚么处来。曰福州来。师曰。跋涉如许多山岭。阿那个是上座自己。曰某甲亲离福州。师曰。祇恁么。别更有商量。曰更作甚么商量。师曰。汝话堕也。问不昧缘尘。请师一接。师曰。唤甚么作缘尘。曰若不伸问。焉息疑情。师曰。若不是今日。便作官方。
抚州黄山良匡禅师
吉州人也。僧问。如何是黄山家风。师曰。筑着汝鼻孔。问如何是不迁义。师曰。春夏秋冬。问如何是一路涅盘门。师曰。汝问宗乘中一句岂不是。曰恁么则不哆哆。师曰。莫哆哆好。问众星攒月时如何。师曰。唤甚么作月。曰莫祇这个便是也无。师曰。这个是甚么。问明镜当台。森罗为甚么不现。师曰。那里当台。曰争奈即今何。师曰。又道不现。
金陵报恩院玄则禅师
滑州卫南人也。初问青峰。如何是学人自己。峰曰。丙丁童子来求火。后谒法眼。眼问。甚处来。师曰。青峰。眼曰。青峰有何言句。师举前话。眼曰。上座作么生会。师曰。丙丁属火。而更求火。如将自己求自己。眼曰。与么会。又争得。师曰。某甲祇与么。未审和尚如何。眼曰。你问我。我与你道。师问。如何是学人自己。眼曰。丙丁童子来求火。师於言下顿悟。开堂日。李王与法眼俱在会。僧问。龙吟雾起。虎啸风生。学人知是出世边事。到此为甚么不会。师曰。会取好。僧举头看师。又看法眼。乃抽身入众。法眼与李王当时失色。眼归方丈。令侍者唤问话僧至。眼曰。上座适来问底话。许你具眼。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眼摵一坐具。其僧三日后吐光而终。僧问。了了见佛性。如何是佛性。师曰。不欲便道。问如何是金刚大士。师曰。见也未。问如何是诸圣密密处。师曰。却须会取自己。曰如何是和尚密密处。师曰。待汝会始得。上堂。诸上座。尽有常圆之月。各怀无价之珍。所以月在云中。虽明而不照。智隐惑内。虽真而不通。无事久立。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飞飞扬扬。问如何是了然一句。师曰。对汝又何难。曰恁么道。莫便是也无。师曰。不对又何难。曰深领和尚恁么道。师曰。汝道。我道甚么。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也。师曰。待汝生即道。曰宾主历然。师曰。汝立地见亡僧。问如何是学人本来心。师曰。汝还曾道着也未。曰祇如道着如何体会。师曰。待汝问始得。问教中道。树能生果。作玻璃色。未审此果何人得吃。师曰。树从何来。曰学人有分。师曰。去果八万四千。问如何是不迁义。师曰。江河竞注。日月旋流。问宗乘中玄要处。请师一言。师曰。汝行脚来多少时也。曰不曾逢伴侣。师曰。少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