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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广三戒经
迦叶白言:“不也,世尊!”
“迦叶!是语相应不?”
“不也,世尊!”
“迦叶!若有众生著我想、众生想、命想、人想,乃至涅槃想,称我为师,倍不相应。
“迦叶!若有人来,作如是言:‘金翅鸟王从乌而生。’迦叶!汝意云何?如是之言为可信不?”
“不也,世尊!”
“迦叶!如是言语为是相应?为不相应?”
迦叶白言:“是不相应。”
“迦叶!若有著我,乃至有著于涅槃者,名我为师,倍不相应。迦叶!若使有人作如是言:‘有荧火虫负须弥去。’迦叶!汝意云何?如是之语为可信不?”
“不也,世尊!”
“迦叶!是相应不?”
“不也,世尊!”
“迦叶!诸恶人等,著于我见、众生见,至涅槃见,名我为师,倍不相应。
“迦叶!犹如大王有给使人,更有余人,人不识者。假依此使虚传王令至大富家:‘王作是令,王语某甲,作如是事。’时诸大臣及诸富人,见是异人乘自在处,答是人言:‘我当作是。’时诸富人往至王所,为活命故。如是,迦叶!如来福力具足自在,如王安乐无有怨敌,王居大地饮食具足,如来僧众亦复如是无有怨敌,住佛国界法食丰足。有一异人无有请者,来入众中,自说我见至涅槃见,作如是言:‘如来说是,如来说是,此应作,此不应作。诸如来所有信心者,不违佛教。’闻是说已,自割衣食及妻子,分上妙好者而给与之。信恭敬与信敬而与至未识时,如是之人如彼异人,是食供已,乐喜众闹,论说王事、贼事,论说饮食、论说淫女,论说医事,作如是言:‘月蚀、日蚀,诸王来去,论说王家。’复作是言:‘是处得食,是处不得。’作如是等种种论说,以是尽日夜还住处,二宿、三宿乃至六宿,随所宿处,论说诸事,种种嫉慢,种种戏笑,言语杂合,唌唾流出,乱想睡眠,随所想处,卧则梦见,梦见自身往至彼处承迎恭敬,既睡寤已互相说梦:‘大德!我夜梦汝往于是处得如是物。’彼作是言:‘此梦吉祥,宜应速往。’是便往诣城邑人间,眼目视瞻,摇动眉目,心多所期,逼恼生热,心不专一,威仪轻躁,诸根不谛,心乱调动。至他家已,毁犯禁戒,与一女人共独说法,因缘戏笑,渐现欲相。以其利养,得利养已,爱乐贪染耽重,或著常居止住,若违本意啼泣而去。趣于二处浓厚之处及赞叹处,若不浓厚,骂是施主;复相聚集,互相问言:‘谁施于众?众何所得?为得几许?汝食几许?’迦叶!有如是等不相应行,乃至于死。
“迦叶!是等复有不相应行,谓谤正法。迦叶!当知,应当于是恶比丘所生于悲心。何以故?是等当获大苦报故。”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颂曰:
“凡夫王给使, 为欲活命故,
游历于诸家, 王作如是令。
彼闻敕令已, 莫嗔谪罚我。
愚凡以此势, 常用自活命。
何况佛最胜, 于百千亿劫,
布施于手足, 多造众苦行。
此非我法王, 令住是谪罚,
亦无有问者, 为当作不作。
在家施比丘, 上妙美饮食,
衣服中妙者, 一切恭敬与。
自己不服食, 又不与子息,
聚集上妙色, 以施持戒者。
不相应行者, 食已速舍去,
共集于一处, 相问乐食不?
说王及贼事, 又说关逻事,
亦说饮食事, 云何佛聚集?
或说日月蚀, 问王去来事,
彼当得于胜, 亦说当尽灭。
是不相应语, 数数恒演说,
此是羊应缺(诸藏皆少一句)。 速往于彼家, 是多富有处,
是家极悭吝, 不得上美食。
生如是觉想, 百种思虑已,
恶行不知者, 犹驴负重担。
于是夜梦中, 见本所忆事,
寤已相向说, 种种而解释。
无忧大喜笑, 汝当得安乐,
速往成此事, 勿迟后致悔。
往诣村城邑, 如是不正行,
邪视动眉目, 犹若如猕猴。
是入城邑已, 为女人说法,
弃舍于佛经, 及与解脱戒。
既至是处已, 云何设粗恶?
毁骂是施主, 及所知识者。
复共相聚集, 更互共相问:
‘汝得何等食? 所得食妙不?’
比说如是事, 经于百千岁,
如是所思觉, 以是为自活。
是起于诤讼, 聚酒及香花,
当以此为药, 则便少病痛。
佛当奈是何, 纵令有百佛,
是舍所修行, 习近在家法。
我见及常见, 起见已爱著,
彼当修是行, 以致至恶道。
斯当受呰苦, 诸谤正法者,
凡夫少觉知, 修集在家行。
诸是释师子, 实行诸声闻,
不以活命故, 而毁犯禁戒。
智者不贪食, 起于动摇想,
于食修不净, 定坐报施恩。
断诸欲漏结, 修集于诸想,
彼修行方便, 从佛法出家。
知于无诤法, 诸所说空法,
数数而修集, 中不得贤实。
勇健智慧人, 知于空道者,
魔及众怖畏, 是报信施恩。
此终无有爱, 亦不毁败空,
是勇健佛子, 二足中福田。
正法不久住, 多有恶人故,
柔软比丘少, 不放逸利者。
智者作是虑: ‘不久速至死,
我夜当云何? 昼亦如是尽。
世更无救护, 唯除二足尊,
诸学及无学, 皆悉当灭度。’
此不知如是, 随宜所说法,
欺不恭敬佛, 及无上正法。
正法欲毁灭, 应当勤精进,
未久当得闻, 乃至于少许。”
大方广三戒经卷中
大方广三戒经卷下
北凉天竺三藏昙无谶译
尔时大德迦叶白佛言:“奇哉!世尊!闻是等经,乃能不生爱惜之心。”
佛告迦叶:“众生成就四法,闻是等经不生爱惜心。何等四?多诸放逸,不信业报,不信大地狱,不信我当死。迦叶!是名四法不生爱惜心。迦叶!众生复有四法,不生爱惜心:自怙强壮,自怙有力,染著五欲耽荒嗜酒,不起善心。是名四法不生爱惜心。
“迦叶!比丘成就四法,谤佛菩提。何等四?本造众恶,毁乱正法,现造恶业,谤比丘尼。彼有和上阿阇梨,多人所敬,然谤菩提;是亦随学谤于菩提;少于闻见,以嫉妒故谤佛菩提。迦叶!是名四法谤佛菩提。
“迦叶!又有一法,沙门婆罗门之所应作。何等一法?于一切法心无所住。是为一法沙门、婆罗门之所应作。迦叶!犹如有人堕高山顶,其心迷闷,无所觉知,不识地处,不识树处,悉作空想,出入气息断绝不续。如是,迦叶!彼执一切法,执著眼想,执著眼相,作非沙门法,非婆罗门法。如是执著耳、鼻、舌、身、意想,执著耳、鼻、舌、身、意相,作非沙门法,非婆罗门法,执著色、受、想、行、识想,执著色、受、想、行、识相,作非沙门法,非婆罗门法。执著净持戒,执著持戒相,求于菩提。执著多闻,执著多闻相,求于菩提。执著惭愧,执著去来,作非沙门法,非婆罗门法。若有执著,则为所害。云何为害?为贪所害,嗔痴所害,执著眼想是执著眼相,为眼所害,爱不受色,如是执著耳、鼻、舌、身、意,以执著故为意所害,谓可意法、不可意法。若为所害,则为所欺。所谓地狱、饿鬼、畜生及与人天诸所害者,皆由著故,为其所害。是中云何名为想著?谓想著我想,著我所想,著地大、水火、风大想,著骨想、坏想、青想、虫想、血涂想、脆想、解脱想,而是解脱当有何想而犹执著?谓执于此,当得解脱,执著过去无量生处,执著我当忆念是处,执著未来及著现在,起如是想:‘我是过去,我是现在。’随在在处皆起想著,乃至涅槃亦起想著。作是念言:‘我当得涅槃。’起是想著。迦叶!略说乃至随所意想,皆名为著,乃至空想皆名想著。如是皆悉非沙门法,非婆罗门法,非沙门行,非婆罗门行,沙门婆罗门法,如来所说。
“迦叶!犹如虚空及与大地,不作是念:‘我是虚空,我是大地。’如是,迦叶!沙门、婆罗门不作是念:‘我是沙门,我是婆罗门。’所作之法,以何缘故名沙门我是婆罗门?迦叶!若无意念,是名沙门、婆罗门所作之法。以何缘故名沙门、婆罗门所作之法?沙门、婆罗门不作是念:‘我当作是,我不作是。’沙门、婆罗门终不作于如是之念。
“迦叶!犹如有人于夜闇中,以其两手扪摸虚空,摇动口鼻,作如是言:‘我弄世间,我弄世间。’迦叶!于意云何?为弄于谁?”
迦叶白佛言:“世尊!是人自弄。何以故?是黑闇中,无人见故,无可弄故。”
佛言:“如是,迦叶!若有比丘,至阿练儿处,或至树下,若至露处、空处,作是想念:‘眼是无常,耳、鼻、舌、身、意悉是无常。’作是思惟:‘思惟色是无常,声、香、味、触、法悉是无常。’作是想念:‘我趣涅槃。’则为自诳,非沙门行。何以故?先著于眼,后修无常,后行无常。作是恶执,先执著耳、鼻、舌、身、意,后修无常,后行无常。而是三处俱不可得,执著三处随所想著,当于何处而得一心?
“迦叶!诸佛菩提极为甚深,难得难到,生死难过。迦叶!云何名一心?推求法时,不见一法,不得眼实,不得耳、鼻、舌、身、意实。虽言一切诸法不实,亦复不得。何以故?本性如是。本性若尔,终不生心言。一切法不实、叵得,不得是心。若过去世、未来、现在,无念、无行,是名无行。云何名无行?无新无故,故名无行。是中无过去心解脱,无未来心解脱,无现在心解脱。若不得心,是名一心,是名说一心。
“迦叶!未来当有自名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是等当作破坏言说:‘彼有阴想,如来所说五阴如梦。’是等尔时说阴是实:‘此梦是有,有梦言说,梦若无者,我等何由于是生想?有此说故,我等于中,而生梦想。定有此阴,是故说言阴犹如梦;若无有阴,则不应说阴犹如梦。’是诸痴人复于此梦而生实想,闻是等经,而生诽谤。有比丘尼往施主家唱如是言:‘某是罗汉,某是罗汉。’是比丘等,依止浅智比丘尼住,妨废善事,造不善业。是中优婆塞、优婆夷,闻于少戒,乃至少偈,闻已便去。
“迦叶!当尔之时,诸比丘等有二十腊至三十腊,住阿练儿处,有优婆塞初信一日,所解佛经等无差别。迦叶!当尔时世互唱空名‘此空此净,此空此净。’时有比丘,闻是法已共相聚集,闻已不畏作如是言:‘此经不与出家相应,非在家相应,共舍弃之,非导师说。何以故?此非我同,又不汝同。’若有闻说甚深大法,在家出家悉当诽谤。何以故?迦叶!今者梵行极为纯净,信者尚少,况复尔时,如是智者渐已灭度,好者转少好者转少。
“迦叶!当于是时,千比丘中求一比丘正入正解,犹尚难得,设有一人轻笑不学,乃至三千比丘众,欲索一人正入正解,亦当难得。迦叶!当尔之时,在家出家互相诽谤。迦叶!未来若有诸比丘等勤行精进,为断一切诸不善法,成就善法,初夜后夜离于睡眠,是诸恶人当夺其命,轻贱呵毁,舍而弃之。迦叶!当尔之时,佛法毁坏,比丘毁坏,是中智者信甚深者、无染著者,应好恭敬,应好爱念,共相聚集,住空闲处。”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我此所说法, 为明第一义,
说阴无坚实, 观之犹如梦。
尔时诸比丘, 更互共斗诤,
彼此无有异, 是得于有相。
比丘作是说, 彼报言:‘如是!
如此之法眼, 当无有差别。’
比丘语在家: ‘汝甚为希有,
能解此菩提, 汝逮得初果。’
彼自谓见法, 来亲是比丘,
持最上供养, 数数而奉施。
如此比丘说: ‘真实无有异,
与我所知同, 见法而语我。’
施主及比丘, 不住于正法,
破坏佛菩提, 是出时未久。
勿亲彼近我, 我是说道者,
汝当速疾得, 如我之速得。
此是第一句, 更互说寂静,
和合为一侣, 毁坏于我法。
犹如大恶贼, 杀害诸聚落,
令聚落空荒, 及与诸城邑。
比丘当如是, 无智闇钝者,
无慧毁禁戒, 依著我命人。
我所说应离, 而反依于眼,
自说是罗汉, 实是增上慢。
自和合聚集, 我是最上僧,
有名无有智, 一人尚难得。
若复有比丘, 有恶往如实,
尚说其恶名, 云非佛声闻,
毁谤于菩提, 法王之所有。
诸天极忧苦, 数数而啼泣,
闷绝坠于地。 有信诸天等,
云此释师子, 胜法今毁坏。
奇哉佛世尊! 奇哉离染法!
奇哉福田僧! 佛之所爱子,
我更不复闻, 法王之所说,
当有大痴闇, 能仁法毁坏。
发起大音声, 地天及中间,
唱令告诸天: ‘法炬今欲灭,
莫后诸天龙, 而致大悔恨。
仁自闻佛法, 今当更不闻,
是佛无数劫, 若自及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