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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闸
小继被逼不过,只得说:“玩耍怎么,玩耍怎么,玩耍不过风流乐事。奶奶你还不晓得么?”奶奶此时欲火交加,忍耐不下。当时奶奶初婚时节,以致朝欢暮乐不舍的,如今是二婚,嫁了大理老爹,不过略尽夫妻之情。奈大理年已五旬之外,精力有限,不遂奶奶之心,所以奶奶终日抱怨。不期那日老爹将小继继螟蛉之时,奶奶已存下三分意思。适值小继此时前来借贷,况男女都已二十外之人。小继固然有心,奈老爹面上不敢放肆。奶奶此时已顾不得母子名分,纲常全无,遂把小继面前裤子一拉,那话跃然而起,挺竖坚硬异长。奶奶看见,更觉合式,淫心荡漾。二人脱衣解带,奶奶仰卧榻上,小继反复举其二足,将龟头送入牝户。初时涩滞,次后淫水浸出,稍沾滑落,出入有声。其柄至根,直抵花心,约有二三百回,一泄而止。
奶奶畅美之至,心满意足。奶奶靸了花鞋,又系裤子,开柜取出了五十两递与小继。小继出房门到堂屋,望奶奶说:“关门!”
奶奶穿好衣裳,出来拴了大门。此时孝姑仍在房内,未曾出来,亦不知他二人干此无天大事。小继此刻取了银子,上街还了侉子,又把零星碎账还了一半。大爷奔公廨办事不提。再言众同事望老爹说:“令侄好了,长进了,不在外头玩了。”老爹说:“诸位!如今不必提他了,是我命苦,由他去罢!”不提。
此时正当秋令,那一天老爹在司房办钱粮之事,忙忙不了。
小继从外面来家,寂寂溜在奶奶房中。奶奶正坐在净桶,看见小继前来,叫他拴上房门,两人搂抱着亲嘴咂舌,一面解褪衣裤上床,双凫飞肩,灵根半入,不胜绸缪。厨下老妈烧火,姑娘炒豆芽子。姑娘耳尖,听见房内卿卿哝哝说话,姑娘认做老爹回来了,悄悄走到窗风下,用唾沫舔破纸窗一看,不看犹可,看见了他二人在床上发抖。姑娘不懂,诧异,悄悄喊了:“妈妈你来看看,不知娘同哥哥怎样,二人在床上只是抖,我不懂是何症疾。”此时老妈听见,悄悄前来一看,叫了一声:“姑娘!家门不幸了!不好了!老爹为人一世,忠厚至诚,如今到了这个地位,丢了老爹脸面,叫老爹怎么做人?娶了这个淫妇,道代老爹加了级了,绿头巾与他戴戴。小继,你这天杀的,没良心的禽兽,老爹待你何等恩情?你此时畜生恩将仇报了!”
老妈又骂了一声:“该死的畜生!你自己想想看,当日觅食到此,亏了老爹收留,今日做此丧良心之事,日后看你好日子过哩!待我有一日告诉老爹,拿一把刀把你两个人头割下,那时方出我气!”
姑娘听见了此言,此时心中明白,回房暗掉泪不提。再言小继与奶奶一度之后,即出去了。不觉光阴易过,到了十数日外,回来望奶奶说:“连日家里妈妈看见我,畜生长畜生短,同我做对,难道妈妈有些晓得了?奶奶,我原说做不得的!”
奶奶说:“小继放心,我告诉你家鬼老子,一定打发他。你听着信,试试奶奶的手段看!”
不提大爷出门去了,再言老爹晚上回来,吃了晚饭,早些安歇。进房拴了房门,老爹同奶奶上床。老爹今日又汰化了奶奶一次。奶奶说:“老爹!家里老妈又会偷米,又会偷油,我那一天走到了他房里一看,床底下一缸子米,一瓶油。”老爹听了,怒从心起:“明早一定打发他!奶奶,我每日在外,不知道家里事。”奶奶叫:“老爹!你打发他好好的,同他说,切不可唱扬要紧,恐媒人不肯代他寻下家生意。再者,媒人又有碍。”老爹说:“晓得。”天才一亮,起来穿了衣服,就开了房门,叫小继烧水净面,又吃了早茶,老爹气得过不得。过了半日,吩咐人弄饭吃,吃过之后,叫老妈到了客厅内坐了,取一面算盘,又取了历年经摺子一看,用手一拨,算了清楚,老妈该老爹工三十七天半。老妈说:“老爹,你打发我怎的?
我又不犯法!”老爹说:“妈妈,你怎么,我一不在家,你做出事来了,你还不明白?”彼此两下皆系暗话。妈妈说:“我也明白了,是我嘴不好,招人怪了!”妈妈说:“就是老爹早晚要小心些,保重些,要明白些!”于是妈妈出来,到了姑娘房中:“姑娘!今日老爹打发我,我也不便说了。再者,姑娘你依我说话,千祈切不可搭在这个盘子里!你要紧,此刻老爹糊涂,不知日后怎的你。我是舍不得你,姑娘,啊呀!”妈妈又到奶奶处:“奶奶,我去了。”奶奶说:“妈妈,你先出去等一等,老爹气平一平,妈妈你再来。”妈妈说:“奶奶,我嘴直,招人怪,我还来寻魂,你老爹是一个昏君!”不谈妈妈去后,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野飞熊教场卖卜
孙大理回家风鉴
诗曰:
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沉沉一色秋。
隔断红尘三千里,白云明月两悠悠。
话说孙大理老爹,见奶奶所说之言,信以为实,遂将老妈打发。次日清晨,叫媒人带了老妈家来与奶奶看,奶奶说:“做一天瞧瞧。”奶奶心病是不要老妈,因其碍眼,故各种种扭扭难难,皆是不合式。老爹晚上归来,奶奶向老爹说:“我是一个堂客家,家里还有这么个大女儿在家,明日到人家去,说我晚娘不管他事,被人咒骂,待我教导教导。衣裳我自洗,他的衣裳自洗,洗不动我代他洗,省得明日到人家,怨怕没人用,就不得拿住了。”老爹一听很好,敬重奶奶如神。皆是一派刁言,各有用意,老爹信以为实。时当五月天气,孙小继时刻家来,有一个细小夥扯着说:“孙大爷,我要请你十两一股会。”
孙小继无奈,只得同奶奶商议。奶奶说:“小继,放心!你如今大着胆,莫要怕他,我包管叫小夥出了店,看我的手段。”
奶奶到了晚上,老爹回来,叫人弄了晚饭吃下,就去睡觉。奶奶说:“老爹,家里细小夥没人在块,我叫他有事,他就髬我手心,我就时刻存他神。那一天,我在房内展脸,身上有些汗酸味,就把房门关了,脱了衣裳展身上,谁知他用唾沫一潮潮了一个洞,望着我两乳上一指,我被他唬了一跳。”老爹气了一夜,次日绝早起来,就同细小夥算账,就把工食银一并算清,叫了媒人押着动身。次日带了十几个小夥家来,与奶奶看,择了一个做一天看,仍同对妈妈一样。书不可重叙,皆是不要。
老爹晚上回来,奶奶说:“如今天热了,我想有人不好,一时你不在家,没得人,我可以不穿裙子,光穿裤子乘凉就罢了。
等秋凉时候,再寻人不迟。”奶奶又说:“如今女儿又大了,况女儿家亦要叫他上上锅。”奶奶说了多少闲话,哄了老爹信以为真。从此,家中不用寻人,奶奶心满意足。
不觉光阴迅速,到了六月初一日,孙老爹早些起来,就吩咐奶奶关门,到了外面,奔司房办事。再言孙小继在司房内,看见老爹手忙脚乱。小继看见,就一溜溜出来到街上,跌了一枝战嵬嵬茉莉花送家来。走到门首,敲门进去,奶奶关了大门,见了小继。小继问:“孝妹妹可曾起来么?”奶奶说:“没曾起来。”奶奶叫小继进房来,奶奶脱了衣裳,用了水洗屁股。
奶奶皮子白艘艘的,嫩嫩兜兜的,软抽抽战兜兜的。于是二人上下衣服尽行脱去,奶奶仰卧在一张醉翁椅上,小继那话插入牝户口揉擦,急得那妇人淫水直流,用力抱住小继一滑,以抵至根。用手一摸,只剩二卵在外,十分畅美遂心。
再言孙大理在司房办事,有好一会工夫不见小继。到中上,热汗直淌,到了外面站着。只见来了一位头翁,叫了声:“老爹!我今日听见本官受了暑了,请的大夫说暑热太重,叫人快办后事。他怀中取出三两四钱的白封红千,送你的,我叫他回去了,过一两天再来听审罢。”孙老爹答应着他,将白封套收起,一直出了司房,走到中大街,又走回头,到了教军场内。
看见演武厅上凉风扑面,走下去望望,见一个大篷子下,是布搭的,有一张小竹桌子,上面摆了一应相书俱有,一张板凳旁有一招牌,上写着:浙江野飞熊谈相合参:流落江湖四十秋,全凭神相度朝谋。
吉凶休咎凭君断,祸福穷通各自忠。
石崇豪富范丹穷,运早甘罗晚太公。
彭祖寿高颜命短,六壬俱在五行中。
“我小子在浙江杭州看相,与江湖上面不同,我看他一生富贵贫贱,穷通寿夭,都是一派浮言。我谈相非此,就有三等人不要钱相:头一等命后孤,一不要钱;二等乞丐相,二不要钱;三等人快将死,又不要钱。我相命取钱不在贫贱,只论人品,情奇端行,有道要钱。富贵观乎手足,贫贱出于皮毛。尊兄看看相罢。”那一人说:“我不看。”内有一位雇匪,名叫叉鸡王二,走进布篷一看,叫了一声:“先生法眼如神,代我看一看罢!”先生叫:“尊驾来相的。”王二开言:“先生看我一看,将来可有碗饭吃?”“借左手一观,好呀!右手一观,尊驾是三只手,不是叉鸡定剪绺。”老爹走至篷内,叫了一声:“先生,你果然相法好,代我看一看气色好与不好。”先生说:“尊驾一派衣禄财源,好的,天庭好,地角好,土星有度,印堂平稳。鱼尾纹不好,要克妻。你去年克过了,手足遭刑克不是?他不亡,你要亡,子息少。”老爹说:“有。”先生说:“尊驾不要欺我呀!”
“你的命中没有儿子的,若有了儿子,就是对头了。女儿你命中该有的。问老爹,几位令媛?”老爹说:“一位。”先生说:“少了!”“多几位以好?”先生说:“人家养下儿子来,光宗耀祖,门墙显达,户列簪缨;生下一个披包儿子,就在外行凶撒泼,坐牢,打板子,挟夹棍,杀头,把人扌造,偷盗人银子现世,父母气出病来,呜呼哀哉就上香,到不如绝后代好!”“先生,我年已五旬限外,相我命中一定无子,你欺人太甚呀?也罢!先生,你再代我看看五行。”先生说:“请尊冠升一升,咳嗽一声,前走三步,后走三步。”话言未了,大理前走三步,后走三步,野飞熊一看大惊:“你快些回去要紧,你吃了酒么?”老爹说:“我并未曾吃酒。”野飞熊说:“尊驾莫怪,相书有云说:行人如醉酒,难过明日丑。我观尊驾之相,大为不妙!”老爹说:“先生相我一定要死了,没有救应了?”“我是照相而断,连神仙难以相救!”老爹说:“可有救应,托先生相救!”飞熊回言:“老爹,你莫呆了,没有法相救。我不是阎王老子,能够救你。自古道:阴骘一年能积寿,良心没得命难长。老兄呀:皇帝不得死,子孙代代做万年。
道士不得死,山顶种得田。
阴阳会看地,子孙可以中状元。
凡人不得死,世上被人嫌。
老爹,早些回去,把自己的首尾,代人经手账目算清白,就把些亲丁叫到了跟前,吩附吩咐他们话,早些买个大大棺材,准备衣衿、棺木,爬到里头去罢!”孙老爹一听此言,有了气,就骂起来,叫:“野飞熊,你在此妖言惑众,我姓孙的今日回去三更不死,我明日清早起来,走进县内,回了本官,打你二十大毛板,押解回籍。”遂取出三两四钱白封套送与先生。先生接过来一看,叫了一声:“鬼老爹,你送了我的银子,想我就可以救你不死了?你不要呆,我不要你银子,速速回去罢。”
老爹垂头丧气,转弯抹角,来至家门首扣门。奶奶一听,说:“不好了!小继,你家老鬼来家了!你不要怕,躲在床底下,等我叫孝子开门。”奶奶喊了一声:“孝子开门!”姑娘没奈何,走出房门开大门。老爹进来,见姑娘一阵心酸,掉下了泪来,叫了一声:“我的亲儿呀!苦坏了你了!我今日,相面的说我三更天要别你们了,你想想瞧,为父丢下你来,可惨是不惨的?恨只恨小继,收他为子,如今就变了!”奶奶在房说:“相面先生好灵呀!堂客在家里偷人,男人脸上现了龟相了!”老爹与姑娘放声大哭。
奶奶穿了裤子,下床尿尿,用水匀匀脸,开了房门,叫了一声:“老爹!你家来为什么大哭?”老爹将相面之言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奶奶说:“相面说不灵,你不要信他,到河房里凉凉去。”老爹说:“我不去!他叫在家中,莫到外边去。”
奶奶说:“河房在家里,不在外头。”奶奶说:“我打水,你洗澡,凉凉去。”老爹一想,河房是在家内。老爹到了河房,洗澡已毕,望奶奶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遂叫奶奶取文房四宝过来,老爹写了遗嘱三张。不知遗嘱所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大理河厅上丧命
小继清风前装疯
诗曰:
世上只有人不仁,万物还教天养人。
但教方寸无诸恶,狼虎丛中可立身。
话说孙大理老爹写了遗嘱三张,一张交与小继,一张交与姑娘,一张交与奶奶。此时小继不在司房,不知何处去了。奶奶说:“你到外头凉凉去!”老爹说:“我不去,要死一定死在家内,看是怎么死法,难道我不块坐着,梁掉下来打死我不成?地裂开来,我突下去不成?墙倒下来,把我打死不成?”
奶奶说:“小继好,跟我过;一样:叫他若不听我言,分他出去。把孝女依我说,招个女婿家来,孝敬我,我箍在一块儿过;要是不依我,我就剪头发上庵,我修我来世了,随他们去罢!”
奶奶只见老爷不肯出去,奶奶说:“我洗澡去了。”奶奶就把澡盆一滚滚到房中,奶奶洗澡洗的干干净净,小继此时已同奶奶一盆洗了,不提。
再言孝姑已洗过澡了,到了外面,叫声:“爹爹,用晚饭吧!”奶奶出房,将晚饭弄好,摆到河房。老爹静坐河房,一更已过,不觉二鼓将残。正交三鼓,姑娘此刻打呵欠,要睡觉了。奶奶呼:“孝子,你辛苦了,早些睡!你家老子暂时不得死!”奶奶吩咐孝子回房歇息。从此时,要得父女相逢,后来包公伸冤,方能父女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