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开国演义

寿!再不要提别的话,聊表微情而已!”高祖说:“御弟言之有理!明日当
令三个孩儿,走领高情!”高祖袍袖一展,散了文武。且说英齐二王,同回


至东府商议。齐王说:“大哥!明日皇叔府内,饮酒中间,你可先起身,问
皇叔借一杯酒,替秦王庆功。头一杯秦王断然不饮,要让皇叔,第二杯秦王
才饮。等他饮了,我也起身借酒庆功。他初次必让皇叔,二次定让大哥。大
哥饮了他的,第三次秦王必然自饮。我暗将指甲内,放些鸩毒在酒中,待秦
王吃下去,死在皇叔府中,也不干你我之罪!”建成说:“三弟奇谋妙算!
不可走漏消息!”说罢二王相别。元吉自回府中去了。霎时间,

至东府商议。齐王说:“大哥!明日皇叔府内,饮酒中间,你可先起身,问
皇叔借一杯酒,替秦王庆功。头一杯秦王断然不饮,要让皇叔,第二杯秦王
才饮。等他饮了,我也起身借酒庆功。他初次必让皇叔,二次定让大哥。大
哥饮了他的,第三次秦王必然自饮。我暗将指甲内,放些鸩毒在酒中,待秦
王吃下去,死在皇叔府中,也不干你我之罪!”建成说:“三弟奇谋妙算!
不可走漏消息!”说罢二王相别。元吉自回府中去了。霎时间,

漏声频趱银壶箭,窗外梅花月影移。

次日高祖设朝,聚下文武,传旨当驾官:“准备金缎羊酒礼物,着三位
殿下,同赴淮安王府庆贺寿诞!”三王辞驾出朝。秦王带了敬德保驾。三王
摆列銮驾,径至淮府,下马离鞍。有淮安王出府迎接,进前殿施礼而坐。三
王把朝廷赐来的礼物献上,李神通分付官校收了礼物,一壁厢排下御宴。

翠袖红裙列管弦,八珍异品尚方传。

不同世上三公府,别是人间一洞天。
传杯进斝,妙舞娇歌。酒饮数巡,食供几味。英王起身出席说:“我今日借
皇叔一杯酒,庆贺二弟。明日家下敬修脯醴,奉屈皇叔、二弟、三弟少叙,
焚香拱候,幸惟惠然!”筛下一杯,奉敬秦王。秦王将酒转敬皇叔,第二杯
秦王方才自饮。饮罢,齐王元吉起身出席说:“我小弟也借皇叔一杯酒,奉
敬二哥!”黄金瓶内斟琼液,白玉杯中泛紫霞。双手奉敬秦王。秦王起身,
转敬了皇叔;这一次却让英王。英王接过酒就饮。齐王又筛下一杯,把指甲
内藏的鸩毒,弹在酒内,递与秦王。秦王不知就里,接过酒,一饮而尽。霎
时间,只觉得:

油煎肺腑,火烈肝肠。七窍内血涌津流,遍体上浮青胀紫。阳间失却擎天柱,地府新收架海梁!

秦王一时中鸩毒而死,倒在殿上。吓得李神通魂不附体,连忙起身,走
出外面,分付:“尉迟恭!你替我管着府门,不要放了英、齐二王出去,待
我去奏朝廷知道!”淮安王不整衣冠,上马扳鞍,径到东华朝前下马。也不
候圣旨宣诏,直至金銮宝殿,启奏高祖道:“我皇!祸事到了!臣奏过圣上,
特请三位殿下饮酒,不料英、齐二人设谋,暗带鸩毒,下在酒中。秦王一时
间中毒而死,特来奔奏陛下,速行解救方好!”

高祖见说,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也不管文武班齐否,也不摆驾,
唤近侍备马来。上了龙驹,就出朝门,径到淮安王府殿上。分付旗牌官校,
即把英齐二王,送刑部羁候。近前看见秦王,七窍内虽流鲜血,两眼还睁开
看人。但张着口,不能言语。高祖两手抱定秦王,放声大哭。众文武奏说:
“万岁!且清回避,恐中酒毒之气!”高祖分付官校:“快把殿下抬回天策
府去!”一面着近侍官,速写皇榜张挂云阳闹市,及各城门晓谕,不拘仕宦
经商,军民人等,如有救得秦王者,官封一品,禄赐千钟。一面召医官看视。
高祖守着秦王,捶胸跺足,痛哭号天!

唐高祖痛伤情悲号太子,忆安邦思定国两泪纷纷。

想昔日在邠州初当起义,募雄兵招虎将聚集豪英。

西河郡斩德儒先诛首恶,擒老生平霍县重奠乾坤。

隋恭帝见吾儿功劳浩大,把江山亲禅受让父为君。

擒仁果下河南削平五国,斩武周诛黑闼净扫烟尘。

虎牢关破夏兵六十余万,剿师都收萧铣翦灭奸人。

普天下起兵戈六十四处,十八家称帝号虎斗龙争。


除草寇灭强兵勋劳盖世,历风霜经汗马功著边庭。

除草寇灭强兵勋劳盖世,历风霜经汗马功著边庭。

花世界锦江山何人掌管?吐蕃侵群寇起谁领三军?

唐高祖哭多时天愁地惨,长孙妃啼不住月暗星昏。

左壁厢正丢下奉琼思爱,右壁厢单抛弃敬德情深。

金口内顿喷来烟云霭霭,玉枕边频流出血水津津。

不提高祖烦恼,且说孙思邈先生云游,恰好来到大国长安。闻知唐秦王
中毒,径来到天策府,收了榜文,说与官校:“你去通报,说我终南山孙思
邈,来救殿下!”官校忙入聚事堂奏闻。高祖听奏,急令宣至驾前。朝拜已
毕,高祖问:“先生!不幸吾儿中鸩毒而死,久闻大名,能起死回生,今天
幸得遇,望先生速施神术,救拔吾儿,自当厚报!”思邈闻说:“不知殿下
饥时中毒?却是饱后中毒?”淮安王说:“饮酒一会了才中毒,还是饱上。”
孙思邈说:“既是饱上中毒,不妨,臣要奏过万岁,赦了英、齐二王,方才
救得秦王;若不准赦,臣却难救!”高祖说:“他二人造意下的鸩毒,谋杀
秦王,罪恶已极,怎么饶得?”孙思邈说:“万岁!臣乃修道之人,只解济
人刊物,救困扶危。终不然救活一位殿下,倒坏了二位王子?臣若救都救,
不救都不救,不要灭了臣的道心!”高祖准奏,传旨:“放了英、齐二王,
姑从宽赦,各宜修省改悔!”

且说思邈先生,囊中取出一丸半红半白的药来,那金丹能起死,妙药果
回生。九转工夫就,腾云上玉京。灵丹用水磨化,倾在秦王口中。不够一个
时辰,秦王似梦方觉,如醉初醒。真魂才返体,精魄又归元。又吃上一服,
神舒气爽,站将起来,近前朝见高祖。高祖问:“吾儿!你知道什么原故,
朕今自到这里?”秦王说:“世民只晓得在皇叔家中饮酒,不知道别的事情。”
高祖又问:“吾儿!眼前的人,都认得么?”秦王道:“只有这位先生不曾
相会。”高祖把前项中毒的话,说与秦王。秦王连忙起身,谢了孙思邈先生。
高祖见救活了秦王,不胜之喜,传旨起驾回朝。进升金銮宝殿坐下,聚了文
武两班,宣孙思邈近前,高祖封官赠职。思邈说:“万岁!臣乃物外之人,
为官何用?”高祖问:“你家中还有何人?可宣来就职。”孙思邈说:“俗
家许久没有人了。”高祖说:“活命之恩,将何报谢先生?”分付当驾官:
“取金银缎帛,玉带蟒衣颁赐,以尽朕心!”孙思邈说:“臣归隐山林,饥
餐松柏,渴饮涧泉,布袍草履,寒暑全无。惟知花开为春,叶落为秋,不记
人间甲子。臣受恩赐,留与何人?”高祖说:“既这等,封为妙应真人!”
孙思邈叩头谢恩。一壁厢传旨,着光禄司设宴。光华玉屑雕胡饭,细缕香芹
碧涧羹,享贺真人。那真人不餐烟火之物,朝廷旨意,只得虚领。筵宴已毕,
真人辞驾,要归山去。高祖说:“不敢久留!”着文武大臣,远送出城。百
官送出长安十里长亭,真人打个稽首,道:“列位大人!不劳远送,我小道
就此拜别了!”那真人驾一道祥云,冉冉腾空而去。

建成元吉太无情,屡起阴谋杀世民。

湛湛青天难隐蔽,直交玄武箭亡身。


第六十二回程咬金打散文学馆尉迟恭大闹税课司

第六十二回程咬金打散文学馆尉迟恭大闹税课司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
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画漏长。
云鬓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遥窥正殿帘开处,袍裤金人捧御床。


忆昔明皇初御天,玉车频此驻神仙。
龙盘藻井喷红艳,兽坐金床吐碧烟。
门外笙歌岐薛醉,月中台榭后妃眠。
自从戎马生河洛,深锁蓬莱二十年。


贤愚赞罢宜收韵,故事开谈再整新。

孙真人去后,百官都转长安。天色已晚,各回府去不题。话说齐王元吉,
一日到东府见英王。齐王说:“有一桩事,特来与大哥商议。你看如今往往
来来,都是天策府的总管,你我两府,并没一个好将官。欲要招贤纳士,又
恐被那干人打搅。你我明日去奏父皇,只说天策府内众总管,因屡立战功,
俱嫌官卑职小。本该升擢,奈律例不通。今国家承平之日,不通经律,难以
居上治民,要将天策府聚事堂,改建为文学馆,翰林院推选两员文学高的为
师。却把那干将都拘束于馆内,攻习三年,待书律精通之日,才好量才升擢。
那其间,任你我招贤纳士,延揽英豪,久后省得无人辅佐!”英王说:“三
弟言之有理!明日早晨,我就与你去奏父皇。”齐王说罢起身,辞别英王,
径回府去了。不觉天色已晚,一宵晚景不题。

且说次日,唐高祖驾设早朝,只见:宫草霏霏承委佩,炉烟细细驻游丝。
文武朝贺已毕,闪英、齐二王出班,当驾前奏说:“父皇!今有秦王麾下众
总管,因在边久立功勋,不曾加官进秩,声扬于外。臣恐众心有变,特此奏
闻。”高祖说:“原该加增爵禄。”英、齐二王说:“父皇!那一干将,久
习战阵兵韬,不省治民吏事,怎么就好升擢?如今且将天策府聚事堂,暂改
为文学馆,点选四员翰林官,才高望重者为师,着众总管俱赴馆内,攻习经
书律令,限三年为卒。待他文法通晓,方可擢用。”高祖准奏即宣秦王上殿。
高祖说:“吾儿!你麾下众总管,朕想有功之臣,俱该不次升用。但恐不谙
经律,难以治民。且将聚事堂,改为文学馆,选几员翰林院官为师,限众将
在馆中攻习三年,待文法通晓,才好升擢。”秦王领旨辞朝,回到天策府坐
下,诏十八学士近前。哪十八学士?

王府记室三员:房玄龄、杜如晦、虞世南。
文学二员:褚亮、姚思濂。
主簿一员:李玄道。
谘议典签一员:苏勖。
参军三员:蔡允恭、颜相时、薛元敬。
军谘祭酒一员:苏世长。
天策府从事中郎一员:于志宁。
记室一员:薛收。
国子助教三员:陆德明、孔颖达、盖文达。



仓曹一员:李守素。

仓曹一员:李守素。

元吉英王用计深,奏开文学禁功臣。

潜收总管攻条律,拘束英雄诵鲁论。

叔宝定方皆锐志,士廉唐俭亦潜心。

长孙无忌知坟典,公瑾开山识古今。

敬德挥拳操战法,咬金拽袖演兵文。

馆中不习亲民事,终日纷纷说战征。

不提众总管之事,却说英、齐二王,一日朝贺高祖已毕,当驾启奏:“臣
两府缺少家将人役,今要招募将士,特来奏闻父皇!”高祖准奏:“吾儿任
便招募!”英、齐二王大喜,辞驾出朝,各回本府。门首都扯起招贤旗号,
选募武艺精熟骁勇之士。半月之间,两府聚下二三百壮士。

不提英齐二王招募,再说文学馆中,程咬金一日与尉迟恭商议说:“我
们在馆日久,郁闷无聊,暂出外面闲耍一回去。”二人起身,往外就走。秦
叔宝瞧见,想:“这两个勇夫,又惹祸去了!”叔宝问说:“你二人哪里去?”
咬金说:“秦大人!我二人郁闷日久,到街坊消遣,片时就回。”叔宝说:
“朝廷旨意,三年不许出文学馆门。今止一月光景,你们就要出外闲走,朝
廷知道,只道主公管束不严。且不要去!”二人不听叔宝谏阻,大跨步出府
去了。

咬金与敬德同行,却往税课司门首经过,正遇张、尹二太师收税钞。只
见众多客商,口出怨言。敬德站住问说:“你这干人,为何在此报怨?”众
客商说:“小人们是过往客商,有货俱各报官纳税,本官贪利剥民,称兑银
两,加二增耗,尤自不足,阻掯文票,不即打发,有误众商程期,以此众人
心下报怨。”敬德近前来,手指二太师道:“你这两个贼,怎么不改前非,
仍旧在此剥取民财?”那二太师见敬德在众客商面前毁骂,怒气填胸,就把
案上砚台,双手掇起,望敬德劈脸打来。敬德闪一闪,舒过手,攥住二太师,
劈脸几拳,打翻在地。程咬金假意上前劝解,与敬德走了。

来至云阳闹市,咬金说:“我们到酒馆中耍一耍去!”二人同进一座酒
馆,只见各坐头上人都坐满了,饮酒狂歌酣唱,掷色猜枚。敬德说,“程将
军!这干是什么人?见我们来,公然不站起身?”咬金说:“大人!管他什
么人,只是打才怕,料然不是你我之辈!”敬德问:“你们都是什么人?”
坐中有人答应说:“吾等是英、齐二府新招的勇士。”程咬金说:“我们在
唐朝随着秦府殿下,东征西讨,数年汗马功劳,尚然只如此,你们新招的勇
士,就这等轰轰烈烈,狐假虎威!”那咬金挥拳就打。

手开如铁扇,拳起似飞轮。

打倒称雄士,丢翻习武人。


大鹏单展翅,猛虎急翻身。

大鹏单展翅,猛虎急翻身。

众多新勇士,打得面肿口唇青!

众勇士被咬金一顿打散了,都跑回英、齐二府,负屈伸冤:“主公!西
府麾下的尉迟恭、程咬金,在街上生事,见说我等是殿下二府新招的人,故
意寻衅厮打,把我众人都打伤了,特来启奏主公!”英、齐二王见说大恼,
分付官校:“备马来!”二王上马扳鞍,来至东华朝前下马,径入长朝宝殿
见高祖,把尉迟恭、程咬金违法的事,奏上高祖。英、齐二王方奏罢,只见
张、尹二太师,入朝俯伏金銮宝殿,口道:“冤屈!适才尉迟恭往税司经过,
怪臣不与他施礼,把臣二人欺凌殴打,情法难容,特来伸诉!”高祖即时传
旨,着近侍官到天策府宣秦王,并众学士来。不多时,都宣到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