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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集校
自商已下。
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商颂』。孙云《御览》有『颂』字。」《校记》:「按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所引,正与唐本同,当据删。」《校注》:「『商』下,唐写本有『颂』字。按有『颂』字,语意始明。《御览》、《唐类函》引,亦并有之。当据增。」《校释》:「嘉靖本『商』字作『颂』。《御览》五八八、唐写本皆作『商颂』,应从。」《考异》:「按:『颂』字非,此言自商以下之文理允备,非专指颂而言,故下文刊举风雅颂各体也。唐写本『颂』字衍。」《义证》:「按《唐类函》作『自《商颂》以下,文理克备。』《玉海》卷六十引作『自商以下』。其实《商颂》亦宋人歌其先祖之诗,非殷商时之作。」按范注:「郑玄《鲁颂谱》:『初,成王以周公有太平制典法之勋,命鲁郊祭天三望,如天子之礼;(此据《礼记明堂位》文。)故孔子录其诗之颂,同于王者之后。』又《商颂谱》:『宋大夫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之太师,以《那》为首,归以祀其先王。孔子录诗之时,唯得此五篇而已。乃列之以备三颂,着为后王之义,使后人监视三代之成法。』《义证》:「《商颂谱》:『问:周太师何由得《商颂》?曰:周用六代之乐,故有之.』正义:『自夏以上,周人亦存其乐,而得无其诗者,或本自不作,或有而灭亡故也.』王应麟《辞学指南》『颂』类:『《诗》有六义,六曰颂.《庄子》曰:黄帝张《咸池》之乐,有猋氏为颂.《文心雕龙》曰:帝喾之世,咸墨为颂,以歌《九韶》.商周及鲁皆有颂,所以游扬德业,褒赞成功.」此有「颂」字是,从唐写本、《御览》补。
文理允备。
「允备」,范校:「郝云:一本作『克备』。」《校注》:「『理』,凌本作『礼』。『允』,倪刻《御览》、《唐类函》引作『克』。按作『礼』非是。《宗经》篇『辞亦匠于文理』,《诏策》篇『文理代兴』,《章表》篇『文理弥盛』,《奏启》篇『文理迭兴』,《通变》篇『非文理之数尽』,《时序》篇『故知歌谣文理,……文理替矣』,其以『文理』连文,并与此同。『克』亦误字。颜延之《重释何衡阳》:『案东鲁阶差侨札,理不允备。』《弘明集》四可资旁证。《诔碑》篇赞:『文采允集。』其用『允』字义与此同。」《考异》:「按:从『理』是。」按《类聚》卷八十七引魏锺会《蒲萄赋》曰:「珍味允备,与物无俦.」《宋书礼志三》:「中领军谢混、太常刘瑾议:『……虽于日有差,而情典允备.』」句法与此同。作「允」是。「理」字亦不误。
容告神明谓之颂。
范校:「孙云:『容』上有『雅』字,『明』字无。」《校证》:「『雅容告神谓之颂』,原作『容告神明谓之颂』,今从唐写本、《御览》改。」《校释》:「唐写本作『雅容告神』,无『明』字,是。」《义证》引《斟诠》:「案《渊鉴类函》一九九引『雅容』作『雍容』。」《考异》:「按:『雅』字属上句之末。」按从唐冩本、《御览》改。
风雅序人,事兼变正;颂主告神,义必纯美。
范校:「孙云:『事』上有『故』字。《御览》『兼』作『资』。」又:「『义』上有『故』字」《校记》:「案《御览》五八八引此文,正与唐本合,今本有脱字,当据补。」范注:「此文宜从唐写本作『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颂主告神,故义必纯美。』」《校证》:「原无『故』字,据唐写本、《御览》补。」《校注》:「按唐写本是。《御览》、《唐类函》引,亦有两『故』字,与唐写本合。『兼』《御览》误作『资』。王批本『人故』、『神故』品排刻。」《考异》:「按:唐写本误,两汉以下文体,下及六朝骈俪,上下相承之句,多略介词及连词。」按有「故」字义长,从唐写本增。
鲁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
「鲁」,黄本作「鲁国」,黄校:「元脱,曹补。」范校:「铃木云:炖本无『国』字。」又:「孙云:唐写本无『人』字;《御览》亦无『人』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所引,正与唐本同,当据删。」《校证》:「『鲁』下梅据曹补『国』字,张之象本、王惟俭本、徐校本有『人』字。案唐写本、《御览》、《玉海》六0俱无『国』字或『人』字,今从之。」《考异》:「按:曹补者;因下有『商人』句,补『国』字以为偶也。」《校注》:「『国』,黄校云:『元脱,曹补。』此沿梅校。张本、训故本作『人』。唐写本『国』『人』二字并无;《御览》引同。《玉海》引无『国』字;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两京本、胡本、谢钞本同。按『国』『人』二字均不必有。《玉海》、元本等有『人』字,乃涉上下文误衍者,曹学佺因配补『国』字,非是。」按从唐写本删「人」字。
斯乃宗庙之正歌。
《合校》:「唐冩本『正歌』作『政哥』。」
非飨燕之常咏也。
「飨燕」,黄本作「燕飨」。范校:「孙云:《御览》、唐写本作『飨燕』;顾校作『飨燕』。」又:「孙云:『常』作『恒』。」《合校》:「唐冩本作『非飨燕之恒咏也』。」《校证》:「《御览》、《玉海》『常』作『恒』。」《校注》:「『燕飨』,唐写本作『飨燕』;宋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飨燕』。『飨』钞本《御览》误作『响』;倪刻本又误作『向』。谢钞本作『燕飨』,冯舒乙为『飨燕』。按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训故本、文津本并作『飨燕』,与唐写本合。《玉海》引亦作『飨燕』。『燕』与『燕』通。」《考异》:「按:《左传》成十二年:『享以训恭俭,宴以示慈惠。』注:『享同飨,宴同燕。』从『飨燕』及『咏』字是。」《义证》:「按《玉海》六十于『非飨燕之恒咏也』句下注云:『《商颂》非以成功告神,其体异于《周颂》。《鲁颂》咏僖公功德,纔如变风之美者耳,又与《商颂》异。』」
周公所制。
「制」,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制』。」
晋兴之称原田。
「兴」,黄本作「舆」,黄校:「元作『兴』,曹改。」范校:「赵云:(唐冩本)作『舆』。」「田」,黄校:「元作『由』,曹改。」《校记》:「案唐本是也。黄本依曹校改『兴』作『舆』,与唐本正合。」《校证》:「『舆』原作『兴』,梅据曹改。徐校亦作『舆』。案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舆』。」又:「『田』,原作『由』,梅据曹改。案唐写本、冯本、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正作『田』。」《校注》:「按曹改与《左传》僖二十八年合,是也。唐写本、黄丕烈所校元本、活字本、何本、训故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四库本、《诗纪前集》三,《文通》八,并作『晋舆之称原田』,不误。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之『田』字尚未误。」《汇校》:「按:『兴』乃『舆』之形误。」按《左传》僖二十八年:「晋侯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杜预注:「高平曰原,喻晋军美盛,若原田之草每每然,可以谋立新功,不足念旧惠也.」从唐写本改。
鲁民之刺裘鞸。
《校证》:「清谨轩钞本『民』作『人』。」《合校》:「唐冩本『鞸』作『韠』。」《义证》引《斟诠》:「鞸,《释名》训蔽膝;韠,《诗小雅》毛传训容刀.字本有别,惟《集韵》谓『鞸』为『韠』之或字.」按《吕氏春秋乐成》篇:「孔子始用于鲁,鲁人鹥诵之曰:『麛裘而韠,投之无戾.韠而麛裘,投之无邮.』」此作「韠」是,从唐冩本改。
直言不咏。
范校:「赵云:(唐冩本)『言不』作『不言』。」《校记》:「唐本误倒。直言不咏,短辞以讽,文本相对。」《考异》:「按:『直言』与下句『短辞』相偶,唐写本笔倒误。」
丘明子高。
《汇校》:「『子高』,诸本同。詹锳《义证》引王惟俭《文心雕龙训故》:『此子顺述孔子之事,非子高也。子高,孔穿之字。』按顺述孔子之事见《孔丛子陈士义》。从《训故》改。」按范注:「《孔丛子陈士义》篇: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而麛裘,投之无邮。』及三年政成,化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惠我无私。』」则作「子顺」是。从《汇校》改。
并谍为诵,斯则野诵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
是句黄本同。「诵」,范校:「孙云:唐写本作『颂』。」又:「赵云『诵』作『颂』,『乎』作『于』。」《校证》:「『谓』原作『谍』,『颂』原作『诵』,唐写本『诵』作『颂』,今据改;并改『谍』为『谓』,文意始合。」《校释》:「『谍』疑『谓』误。『诵』应从唐写本作『颂』。」又:「舍人此篇,辨章颂之源流,乃举『原田』『裘鞸』,皆谓之颂.考原田、裘鞸,本属诵体,故美刺可用.若果是颂,则斯体之讹,不自后代矣.惟今本此文『为颂』、『野颂』皆作『诵』字,与唐写本异.疑后人据《左传》《吕览》改舍人之文.细绎此段文章,舍人原本固是『颂』字,岂当时传写《左传》《吕览》有作『颂』者,舍人因据以入文,又于诵、颂通用之故,有所未照?是以文意不免小疵.然『末代讹体』之论,实为不刊之言,因为辨正之如此.」《考异》:「按:谍、牒、喋互通。谱第为牒,多言为喋,此言『并谍为诵』者,言非直言不咏,短辞以讽者也。诵与颂同。王校改『谍』为『谓』,以意为之,失考殊非。」《义证》:「唐写本『乎』作『于』,应据改。」按《左传》僖二十八年:「晋侯听舆人之诵。」《孔丛子陈士义》:「鲁人谤诵……又作诵。」《左庵文论》:「案《说文》:『诵,讽也.』与颂义别.如所引《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舆人之诵,及《孔丛子》载鲁人谤诵孔子之词,并皆百姓之歌谣;乃讽诵之诵,而非风、雅、颂之颂.」则「并谍为诵」之「诵」字是,唐写本作「颂」者非。「野诵之变体」者,与上「哲人之颂」相对成文,谓颂散诸野,其体渐变,浸及乎人事,非主告神明之正体可比也。「野诵」之「诵」当从唐写本改作「颂」。其所以误者,盖钞者意两字必相同也。「乎」同「于」,毋须改。《校证》改「谍」作「谓」,亦非。谍通喋,《史记匈奴列传》:「嗟土室之人,顾无多辞,令喋喋而占占,冠固何当?」集解:「(喋)音谍,利口也.」索隐:「邓展曰:『喋音牒.占,嗫耳语.』服虔曰:『口舌喋喋.』」用于此处通。「并谍为诵」,谓皆利口以为讽也。
情采芬芳。
「情采」,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辞采』。」《义证》引斯波六郎云:「作『辞采』者是。此句专谓形式。」按《宋书》六十九《范晔传》载《狱中与诸甥侄书》云:「常谓情志所托,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其旨必现;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陆机《文赋》:「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妍;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芬芳」即「五色」,「金石」喻「声音」,此或为彦和是句所本,细味文意,从唐写本作「辞采」近是。又《宋书》本纪第七《前废帝》:「自造《世祖诔》及杂篇章,往往有辞采。」《谢瞻传》列传第十六:「瞻善于文章,辞采之美,与族叔混、族弟灵运相抗。」《王微传》列传第二十二:「微奉答笺书,辄饰以辞采。」《袁淑传》列传第三十:「好属文,辞采遒艳。」《徐湛之传》列传第三十一:「时有沙门释惠休,善属文,辞采绮艳。」《梁书简文帝纪》:「辞采甚美。」《文学下刘杳传》:「辞采妍富。」《陈书》《江总传》列传第二十一:「笃学有辞采。……江总持清标简贵,加润以辞采。」《文学颜晃传》:「好学,有辞采。」本书《熔裁》篇「思绪初发,辞采苦杂」,《附会》篇「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时序》篇「蔚映十代,辞采九变」,则「辞采」乃南朝论文常语。然本书亦以「情采」名篇。
比类寓意,又覃及细物矣。
「寓意」,范校:「孙云:《御览》作『属兴』。」又:「孙云:唐写本『又』作『乃』,『细』上有『乎』字。」按作「寓意」近是。盖《橘颂》之作,通篇模拟以寄意,非单纯托物以起兴也。王逸注:《楚辞章句》:「屈原自喻才德如橘树,亦异于众也。」朱熹《集注》:「旧说:屈原自比志节如橘,不可移徙是也。篇内意皆放此。」可证。
至于秦政刻文。
《合校》「唐冩本『于』作『乎』。」
孟坚之序戴侯。
「序」,范校:「孙云:《御览》作『颂』。」按《御览》误。挚虞《文章流别论》:「昔班固为《安丰戴侯颂》,史岑为《出师颂》、《和熹邓后颂》,与《鲁颂》体意相类,而文辞之异,古今之变也。扬雄《赵充国颂》,颂而似雅;傅毅《显宗颂》,文与《周颂》相似,而杂以《风》《雅》之意。若马融《广成》《上林》之属 ,纯为今赋之体,而谓之颂,失之远矣。」此乃舍人立言所本,均「颂」体之文,不应前后言「表」言「美」言「述」,此独言「颂」也。
仲武之美显宗。
「仲武」,黄本作「武仲」。《合校》:「黄叔琳本『仲武』作『武仲』。重规案:唐冩本盖误。」《校证》:「元本、汪本、王惟俭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四库本『武仲』作『仲武』,误。」《义证》:「武仲,傅毅字.《玉海》卷六十于本句下注云:『傅毅作《显宗颂》十篇.显宗,东汉明帝庙号.』」按《后汉书傅毅传》:「傅毅,字武仲……毅追美孝明皇帝功德最盛,而庙颂未立;乃依《清庙》作《显宗颂》十篇奏之。」「仲武」乃「武仲」之误倒。从黄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