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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集校
及仲宣靡密,发端必遒。
「端」,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篇』;《御览》亦作『篇』。」范注:「『发端』,唐写本作『发篇』,是。严可均《全后汉文》辑粲赋有《大暑》、《游海》、《浮淮》、《闲邪》、《出妇》、《思友》、《寡妇》、《初征》、《登楼 》、《羽猎》、《酒》、《神女》、《槐树》等赋,虽颇残缺,然篇率遒短,故彦和云然。」《校证》:「『篇』,原作『端』,今从唐写本《御览》改。」又:「『遒』清谨轩钞本、《御览》误『道』。」《义证》:「按『发端』亦可通。《诗品中》评谢朓诗:『善自发诗端,而末篇多踬。』」按仲宣辞赋,同人多有论及者:曹丕《与元城令吴质书 》:「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过也。」陆云《与兄平原书 》云:「视仲宣集《述征》、《登楼 》,前即甚佳,其余平平,不得言情处。」(《陆清河集》)均言其发端遒劲,后即靡弱。又《章句》篇:「发端之首唱」。《宋书礼志一》:「太常荀崧上疏曰:《三传》虽同一《春秋》,而发端异趣。」可证作「发端」近是。
伟长博通。
范校:「孙云:《御览》作『通博。』」
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
「制」,范校:「孙云:《御览》作制。」《校注》:「按『底』当作『厎』,各本皆误。《书舜典》:『乃言厎可绩。』孔《传》:『厎,致。』《释文》:『厎,之履反。』又《禹贡》:『覃怀厎绩。』《释文》:『厎,之履反。』是『厎绩』字当作『厎』,而读为之履反。与从广之『底』音义俱别。」按《诗小雅祁父》:「靡所底止。」毛传:「底,至也。」又《小旻》:「伊于胡底。」郑笺:「底,至也。」 厎亦有至义。此处作「底」亦通,毋需改。
彦伯梗概。
《合校》:「赵云:案唐冩本『梗概』作『概梗』。重规案:唐冩本乙倒,实亦作『梗概』。」
故义以明雅。
「以」,黄本作「必」。《合校》:「唐写本『以』作『必』。」《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读书引》『必』作『以』,徐云:『以当作必。』」《考异》:「按:从唐写本作『必』是。」按从唐写本改。
物以情观。
「观」,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覩』。」《校记》:「案《御览》五八七引与唐本合,作『覩』义较长。」《校释》:「唐写本『观』作『覩』,《御览》同,是。」《校注》:「按唐写本是也。上云『覩物兴情』,故承之曰『情以物兴』;此当作『物以情覩』,始将上句文意完足。《御览》引亦作『覩』,当据改。」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画绘之着玄黄。
「着」,范校:「孙云:《御览》作『差』。」《合校》:「唐冩本亦作『差』。」《校证》:「《御览》『着』误『差』。」《考异》:「按《御览》非。」《义证》:「『着』字,唐写本、《御览》作『差』.《缀补》:『差犹别也.』说亦可通.」
文虽新而有质。
范校:「孙云:唐写本『新』作『杂』。《御览》『质』作『实』。」《附校》:「『新』作『杂』,『质』作『实』。」《校证》:「『杂』原作『新』,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杂』。『杂』与『糅』对文。」《校注》:「按作『杂』是。《淮南子本经》篇高注:『杂,糅也。』《广雅释诂》一:『糅,杂也。』此云杂,下云糅,文本相对为义。若作新,则不伦矣。宋本、钞本、倪本、喜多本《御览》引作『杂』,不误。」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色虽糅而有仪。
「仪」,黄本作「本」。黄校:「一作『仪』。」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义』。」《校记》:「案作『义』是也,《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校引『一本作仪』,亦其证。」《校注》:「『本』,黄校云:『一作仪。』何焯校作『仪』。按唐冩本作『义』。《御览》、《玉海》、《喻林》八八引作『仪』。此句就色采言,当以作『仪』为是。唐写本作『义』,盖偶脱亻旁耳。元本、弘治本、畲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谢钞本并作『仪』。『本』字殆涉下文而误。」《考异》:「按:『本』字是,对『质』而言。」《义证》:「《国语周语下》:『仪之于民。』韦注:『仪,准也。』谓准则,法度,义亦可通。」
虽读千赋。
「千赋」,范校:「孙云:《御览》作『千首』。」《校证》:「《御览》『赋』作『首』,徐校作『首』。」按范注:「桓谭《新论》:『余素好文,见子云工为赋,欲从之学。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为之矣。』(《艺文类聚》五十六引。亦见《北堂书钞》一百二。)《西京杂记》二:『或问扬雄为赋。雄曰,读千首赋,乃能为之。』」此作「赋」义长。
愈惑体要。
《补正》:「『愈』,《御览》引作『逾』。按以《颂赞》篇『年积逾远』,《时序》篇『庾以笔才逾亲』例之,作『逾』前后一律。」
遂使繁华损枝。
「损枝」,范校:「孙云;《御览》作『折枝』。」《考异》:「按:『折枝』出《孟子》,然此指繁华过实,可以言『损』,未可以言『折』也。」
无贵风轨。
「贵」,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实』。」《校证》:「唐写本『贵』作『实』,《御览》作『贯』即『实』之坏文。」《考异》:「按:『实』『贯』皆形近而讹,从『贵』是。此言损枝害骨,既风轨之不重,而劝戒之旨亦失也。」《校注》:「『贵』,唐写本作『实』。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贯』,倪本《御览》作『贵』。按『实』字较胜。『贯』乃『实』脱其宀头,而『贵』又之『贯』讹。」按从唐写本改。
此扬子所以追悔雕虫。
「追悔」下黄本有「于」字。《合校》:「唐写本在『悔』下有『于』字。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谢钞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读书引》无『于』字。」《汇校》:「按:有『于』字较胜。」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补。
分歧异派。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校证》:「王惟俭本作『分枝异派』。」《校释》:「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是也。」《义证》引《斟诠》谓「异流分派」,「言赋为六义之附庸,其体裁导源于诗,而屈偏写志,宋宗铺采,同源而异流,荀则兼综咏物说理,陆贾则主博辨骋辞,一致而分派;后之词人,顺流而作,或为京殿苑猎之长篇鉅制,或为草区禽族之小型短品,采姿翻新,未可一概论也。」按唐写本义长。
滞必扬,言庸无隘。
「」,范校:「赵云:(唐写本)作『抑』。孙云:唐写本(庸)作『旷』。」范注:「孙君蜀丞曰:陆士衡《文赋》云:『言旷者无隘。』此彦和所本。」《校证》:「『抑』原作『』,据唐写本改。『旷』原作『庸』,唐写本作『旷』。孙人和曰,……案孙说是,今据改。」《校注》:「郝懿行云:『按字疑片字之讹。』按唐写本是。郝说非。赋主于铺张扬厉,故曰:『抑滞必扬,言旷无隘。』《文赋》『言穷者无隘,论达者为旷』二语,与此本不甚惬,孙人和误引为『言旷者无隘』,非是。」按从唐写本改。
辞翦美稗。
范校:「赵云:(唐冩本)作『词翦稊稗』。」《札记》:「『美』当作『荑』。《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荑与蕛通。」范注:「『美稗』唐写本作『稊稗』,是。《孟子告子上》:『苟为不熟,不如荑稗。』荑与稊通。」《校释》:「按范说是,惟今本之『美』乃『荑』字之误,二字形近。」《校证》:「『荑』原作『美』,唐写本作『稊』。……『荑』『美』形近,今改作『荑』。」《校注》:「按《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长短经善亡篇》引作『稊稗』。是『稊』与『荑』通。『美』乃『荑』之形误。」《义证》:「『稊』,草名,似稗,亦作蕛。《尔雅》郭注:『蕛似稗,布地生秽草。』」按从黄说据《孟子》改作「荑」。
颂赞第九
四始之至,颂居其极。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昔帝喾之世,咸(墨)【黑】为颂,以歌《九(韶)【招】》。自《商【颂】》已下,文理允备。夫化偃一国谓之风,风正四方谓之雅,【雅】容告神(明)谓之颂。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颂主告神,【故】义必纯美。鲁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斯乃宗庙之正歌,非飨燕之常咏也。《时迈》一篇,周公所制;哲人之颂,规式存焉。夫民各有心,勿壅惟口;晋(兴)【舆】之称原田,鲁民之刺裘(鞸)【韠】,直言不咏,短辞以讽,丘明、子(高)【顺】,并谍为诵,斯则野(诵)【颂】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及三闾《橘颂》,情采芬芳,比类寓意,又覃及细物矣。
至于秦政刻文,爰颂其德;汉之惠景,亦有述容;沿世并作,相继于时矣。若夫子云之表充国,孟坚之序戴侯,(仲武)【武仲】之美显宗,史岑之述(僖)【熹】后,或拟《清庙》,或范《(垧)【駉】》《那》,虽深浅不同,详略各异,其褒德显容,典章一也。至于班傅之《北征》、《西(逝)【征】》,变为序引,岂不襃过而谬体哉!马融之《广(城)【成】》、《上林》,雅而似赋,何弄文而失质乎!又崔瑗《文学》,蔡邕《樊渠》,并致美于序,而简约乎篇;挚虞品藻,颇为精核,至云杂以风雅,而不(变)【辨】旨趣;徒张虚论,有似黄白之伪说矣。及魏晋(办)【杂】颂,鲜有出辙。陈思所缀,以《皇子》为摽;陆机积篇,惟《功臣》最显;其褒贬杂居,固末代之讹体也。
原夫颂惟典(雅)【懿】,辞必清铄;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敬慎如铭,而异乎规戒之域;揄扬以发藻,汪洋以树义,(唯)【虽】纤曲巧致,与情而变,其大体所(底)【弘】,如斯而已。
赞者,明也,【助也】。昔虞舜之祀,乐正重赞,盖唱发之辞也。及益赞于禹,伊陟赞于巫咸,并扬言以明事,嗟叹以助辞也。故汉置鸿胪,以唱拜为赞,即古之遗语也。至相如属笔,始赞荆(輙)【轲】。及史班(固)【因】书,托赞襃贬。约文以总录,颂体(以)【而】论辞;又纪传(侈)【后】评,亦同其名。而仲(洽)【治】《流别》,谬称为述,失之远矣。及景纯注《雅》,动植赞之,义兼美恶,亦犹颂之变耳。
然【本】其为义,事生奖叹,所以古来篇体,促而不旷,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辞,约举以尽情,昭灼以送文,此其体也。发源虽远,而致用盖寡,大抵所归,其颂家之细条乎!
赞曰:容(体)【德】底颂,勋业垂赞。镂影摛(文)【声】,(声)【文】理有烂。年(积)【迹】逾远,音徽如旦。降及品物,炫辞作翫。
集 校
颂赞第九。
范注:「『赞』应作『赞』,说见《征圣篇》。」按「赞」乃「赞」之后起字,《原道》篇范注:「本书《颂赞篇》云:『赞者,明也,助也。』案《周礼》州长,充人,大行人注皆曰:『赞,助也。』《易说卦传》云『幽赞于神明而生蓍。』韩康伯注曰:『赞,明也。』此彦和说所本,《说文》无『赞』字,自以作『赞』为是。」《释名释言语》:「称人之美曰赞。赞,纂也,纂集其美而叙之也。」萧统《文选序》:「美终则诔发,图像则赞兴。」盖「赞」者明经典之本源,助其滥觞者也;「赞」则称人之美,附于图像之上,及郭璞注《雅》,始「动植赞之」,二者盖有别焉。彦和因其始异而末同,乃合而论之。
咸墨为颂。
范校:「孙云:唐写本『墨』作『黑』。」《校记》:「案唐本是也。《吕氏春秋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是其证。」范注:「《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帝舜乃令质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德。』毕沅校云:『招列英至此始见,上(指帝喾句所云。)乃衍文明矣。』案《困学纪闻》四:『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然则九招作于帝喾之时,舜修而用之。』『墨』唐写本作『黑』, 『韶』唐写本作『招』,是。」《校证》:「唐写本、《山堂肆考》角三五『墨』作『黑』。《吕氏春秋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玉海》一0三引吕氏此文『黑』作『墨』。」《补正》:「『咸墨』,唐写本作『咸黑』;《事物考》二、《山堂肆考》角三五、《文通》八引同。宋本、钞本、倪本、活字本《御览》五八八《唐类函》一百五引作『咸累』。喜多本、鲍本作『咸墨』。《路史后纪疏仡纪》引作『成累』。《广博物志》三三引同。按作『咸黑』是。咸黑事见《吕 氏春秋古乐》篇。《古乐志》亦云:『古之善歌者有咸黑。』《御览》卷五七三引。『咸墨』、『咸累』、『成累』均误。」按从唐写本改。
以歌九韶。
范校:「孙云:唐写本『韶』作『招』;《御览》五八八引亦作『招』。」《合校》「唐冩本『歌』作『哥』,『韶』作『招』。」范注:「『韶』唐写本作『招』,是。」《校证》:「唐写本、《御览》、《事物纪原》四、《山堂肆考》『韶』作『招』。」《补正》:「『韶』,唐写本作『招』;宋本、倪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同。按作『招』与《吕氏春秋古乐》篇合。《事物纪原集类》四、《玉海》六十、《风雅逸篇》十、《诗纪前集附录》、《事物考》二、《唐类函》一百五、《山堂肆考》引,亦并作『招』。当据改。」《考异》:「按:韶招古通。」按从唐写本、《御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