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辽文

　　●卷四

　　○海上诗（东丹王）

　　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羞见故乡（故乡，《松漠记闻》作当乡。）人。从此投外国。（《辽史》七二本传。）

　　○请太祖即位对问（耶律室鲁）

　　闻于越之生也。神光属天。异香盈幄。梦受神诲。龙锡金佩。天道无私。必应有德。我国削弱。齮齕於邻部日久。以故生圣人以兴起之。可汗知天意。故有是命。且遥辇九营棋布。非无可立者。小大臣民。属心于越。天也。昔者。于越伯父释鲁尝曰。吾犹蛇。儿犹龙也。天时人事。几不可失。（《辽史》七三本传。）

　　○请徒渤海民於梁水表（耶律羽之）

　　我大圣天皇。始有东土。择贤辅以抚斯民。不以臣愚而任之。国家利害。敢不以闻。渤海昔畏南朝。阻险自卫。居忽汗城。今去上京辽邈。既不为用。又不罢戍。果何为哉。先帝因和彼离心。乘衅而动。故不战而克。天授人与。彼一时也。遗种浸以蕃息。今居远境。恐为后患。梁水之地。乃其故乡。地衍土沃。有木铁盐鱼之利。乘其微弱。徒还其民。万世长策也。彼得故乡。又获木铁盐鱼之饶。必安居乐业。然后选徒以翼吾左。突厥。党项。室韦。夹辅吾右。可以坐制南邦。混一天下。成圣祖未集之功。贻后世无疆之福。（《辽史》七五《耶律觌烈附羽之传》。）

　　○遣使诣后唐上表（天显二年卢文进）

　　顷以新州团练使李存矩。提衡群邑。掌握恩威。虐黎庶则毒甚於豺狼。聚赋敛则贪盈於沟壑。人不堪命。士各离心。臣即抛父母之邦。入朔漠之地。几年雁塞。徒向日以倾心。一望家山。每销魂而断目。李子卿之河畔。空有怨辞。石季伦之乐中。莫陈归引。近闻皇帝陛下。皇天眷命。清明在躬。握纪乘乾。鼎新革故。始知大幸。有路朝宗。便贮归心。祇伺良会。臣十月十日。决计杀在城契丹。取十一日离州。押七八千车乘。领十五万生灵。十四日已达幽州云。（辑本《薛史》九七本传）

　　○遗后唐新州将王景戡书（天显八年牙卢衮）

　　被都要镇偷窃马三匹。速宜送来。不然。则出兵剽掠。（《册府元龟》九九八。）

　　○讨晋帝石重贵奏（会同耶律图鲁窘）

　　臣愚窃以为陛下乐於安逸。则谨守四境可也。既欲扩大疆守。出师远攻。讵能无廑圣虑。若中路而止。适为贼利。则必陷南京。夷属邑。若此则争战未已。吾民无奠枕之期矣。且彼步我骑。何虑不克。况汉人足力弱而行缓。如选轻锐骑。先绝其饷道。则事蔑不济矣。（《辽史》七五本传。）

　　○房山辽塔出土砖文（天显十三年）

　　（一）大蕃天显岁次戊戍五月拾三日己未

　　（二）□□□□父亡易州。自后不见尸灵。别无上答功德是凭。有愿造柒级浮图一所。伏望明天晓察。男方儒。

　　（右文见于房山辽塔出土勾纹砖。该砖两方，均涂白粉。两砖分别有墨字如上。）

　　（天显戊戍为天显十三年，本年十一月改元会同，故仍用天显。五月丁未朔，十三日己未正合。蕃对汉言指契丹。）

　　○军国要务奏（会同八年）

　　军国之务。爱民为本。民富则兵足。兵足则国强。（《辽史食货志》上。）

　　○僧义则造经幢记（会同九年）

　　□夫六道循环。五蕴虚假。融情□而成岳。流渴爱以为河。扰扰焉如投焰之虫。忙忙焉如濡沙之兽。不有至道。其孰能拯救者哉。则我大觉慧珠空王密藏。妙用遐周於沙界。神功广被於人天。巍巍乎可（可，《日下旧闻考》作不。）得而言。荡荡乎无远不届。至如释尘芳境。除七返之轮回。入解脱门。破四魔之颠倒。津梁五浊。利济三途。救（救，《旧闻考》作拔。）火宅之焚烧。导苦海之沈溺者。莫尚乎佛顶尊胜陁罗尼咒也。明文具载。弈世传芳。其或安在高楼。置於窣堵。或资敬仰。用广瞻依。俾蹈□者罪灭福生。使霑尘者□□后乐。其他设造。永契殊因。粤有□□□□□□贞闲。性惟明慧。虽□俗为累常体道存心捐情於美服丰妆属意于□弗□顾□□之易灭。知水月以非坚。爰自丱年。不食薰茹。遐瞻胜■〈既上木下〉。□□崇发。□□心建宏益事而乃毁（毁，《旧闻考》作辍。）周身之服玩。灭实腹之资储。召募良工。□□□焕式刊真谛屹立危幢俨镇地之崇基。耸参雲之逸势。成因积用。讵假□求。庶集福之有期。与□生之共处。陵移谷变。标胜置以无穷。日往月来。垂善□□□□□□□□□□□时会同九祀。龙集敦岁。玄月二十一日谨记。（拓本。参《日下旧闻》卷五九。）

　　○遗晋蜡书（会同九年）

　　欲谋翻变。以本城归命。（辑本《薛史晋少帝纪》。）

　　○遗乐寿监军王峦请内附书（会同九年刘延祚）

　　城中蕃，蕃《通鉴》作契丹。军不满千人。请（请，《通鉴》作乞。）朝廷发军（军，《通鉴》作轻兵。）袭取（《通鉴》无取字。）之。己为内应。（又云）今秋苦（苦，《通鉴》作多。）雨。川泽涨溢。（以上四字，《通鉴》无。）自瓦桥已北。水势（水势，《通鉴》作积水。）无际。戎王（戎王，《通鉴》作契丹主。）已归本国。（本国，《通鉴》作牙帐。）若（若，《通鉴》作虽。）闻南夏（南夏，《通鉴》作关南。）有变。地远阻水。虽欲奔命无能及也。（水字下八字，《通鉴》作不能救也四字。辑本〈《薛史晋少帝纪》。）

　　（按《通鉴》：“开运三年九月丙辰，契丹使瀛州刺史刘延祚遗乐寿监军王峦书，请举城内附”云云。《考异》曰：“《欧史》作高牟翰。按《陷蕃记》前云：‘延祚诈降输诚款’，后云‘大军至瀛州，侦知高模翰潜师而出。’盖延祚为刺史，模翰乃戍将。”又辑本《薛史》一○九《李守贞传》：“开运三年九月，会契丹遣瀛州刺史伪降”云云。是此书与前蜡书皆出於刘延祚，翻变云云则诈降耳。）

　　○上言乞进兵澶渊（会同七年赵延寿）

　　晋诸军沿河置栅，皆畏怯不敢战。若率大军直抵澶渊。据其桥梁。晋必可取。（《辽史太宗纪》）

　　○复后晋杜威书（会同九年赵延寿）

　　久处异域。思归中国。乞发大军应接。拔身南去。（《通鉴后晋纪》六。）

　　（按《通鉴》：开运三年（辽会同九年）有自幽州来者，言赵延寿有意归国。枢密使李崧、冯玉信之。命天雄节度使杜威致书於延寿，具述朝旨，啖以厚利。延寿复书云云。检此书并见於辑本《薛史》八四《晋少帝纪》，作“久陷边庭，愿归中国。乞发大将遣接，即拔身南去”，文字少歧，当是薛、司马二氏之删润也。）

　　○失题（赵延寿）

　　黄沙风卷半空抛。雲重阴山雪满郊。探水人回移帐就。射雕箭落著弓抄。鸟逢霜果饥还啄。马渡冰河渴自跑。占得高原肥草地。夜深生火折林梢。（《太平广纪》二百引《赵延寿传》。）

　　（右诗咏契丹景色也。苏辙《栾城集》有《虏帐诗》云：“虏帐冬住沙陀中，索羊织苇称行宫；从官星散依冢阜，毡庐窟室欺霜风。春梁煮雪安得饱，击兔射鹿夸强雄；朝廷经略穷海宇，岁遗缯絮消顽凶。我来致命适寒苦，积雪向日坚不融；联翩岁旦有来使，屈指已复过奚封。礼成即日卷庐帐，钩鱼射鹅沧海东；秋山既罢复来此，往返岁岁如旋蓬。……”苏诗一类，皆附於《辽金闻见汇录》。）

　　○宋晖造象题记（会同十年）

　　会同十年岁此丁未。弟子宋晖法愿造阿弥弛佛一尊。又愿合家长幼□灾。一心供□。

　　宋晖男眢儿。小留。孙男。■〈幸上口下〉儿。万通及合。（见《贞松遗稿甲编石文录》。）

　　○请用汉人治中原奏（会同十年张砺）

　　今大辽始得中国。（始得，《通鉴》作已得。）宜以中国人治之。（《通鉴》作中国将相宜用中国人为之。）不可专用国人。（国人，《通鉴》作北人。）及左右近习。苟政令乖失。则人心不服。虽得之。亦（亦，《通鉴》作犹。）将失之。（《辽史》七六本传。）

　　○横帐班列奏（耶律颇德）

　　臣伏见官制。北南院大王品在惕隐上。今横帐始图爵位之高。愿与北南院参任。兹又耻与同列。夫横帐与诸族皆臣也。班列奚以异。（《辽史》七三本传。）

　　○葬舍利佛牙石匣记（天录三年沙门志愿）

　　达摩禅师。远涉流沙。登雪岭。得释迦舍利辟支佛牙授与先师。先师讳清珦。闽川人。自会同五载仲秋。赍舍利佛牙到此。於八年季春月蓂凋十一叶。染疴而逝。临迁化时。将舍利佛牙付仙露寺讲维摩经比丘尼定徽建窣堵波。寻具表奏闻。大辽皇帝降宣头一道。钱三百贯。以充资助。於天禄三年岁次己酉四月十三日安葬。施主名具镌於后。（朱彝尊《吉金贞石记》。参《日下旧闻》五九。）

　　（周蒷《析津日记》：“京师仙露寺，明《一统志》、《寰宇通志》俱不载。顺天新旧志亦无之。近菜市西居民掘地得石匣，乃辽世宗天禄三年所瘗。中藏舍利无有也，匣如石椁而短小，旁刻僧志愿记。具书布施金钱姓名。记后有‘千人邑’三字，具列大辽皇帝、皇后，东明王夫人，永宁大王，燕主大王，国舅相公，宣徽令主李可兴，洛京留侍中刘晞、齐国夫人张氏、男三司使道纪，衙院马九、故太师侍中赵思温、男延照，司徒李胤，药师奴，华喜寺行仙马知让，邑头尼定徽、幼澄、喜■〈浦上女下〉。舍利六百三十三粒，钦送到舍利一百十粒。“窣堵波，汉义‘塔’也”。又朱彝尊跋文云：“京师仙露寺，金人俘宋室子女置其中，见蔡鞗《北狩行录》、赵子砥《燕雲录》。顾地志失载，遗踪遂不可稽，康熙二十六年五月，宣武门西南居民，掘地得石匣，匣旁有记，自称‘讲经律论大德志愿录并书’。乃辽世宗天禄三年瘗舍利佛牙于此。记后有‘千人邑’三字，盖社名也。施主姓名，首列帝后诸王大臣，下及童男小女。考《辽史》，世宗妃甄氏。后唐宫人，帝从太宗南征得之，宠遇其厚。及即位，立为皇后，至天禄四年方册立皇后萧氏。二后同死察割之乱，并葬于医巫闾山，记刻于三年，所云皇后，盖指甄也。东明王者，疑是明王安端，即察割之父，以功王东丹国，故曰东明王也。燕主大王者，中台省右相牒蜡为南京留守，封燕王，故曰燕主大王也。国舅相公者，靖安萧太后族只撒古鲁，以天禄元年为国舅帐详稳，故曰国舅相公也。独赵思温子延照，史作延昭，而《通鉴》亦作照，常尝为石晋祁州刺史，后仍归辽，馀子本末，不得其详矣。又记有建窣堵波之文，疑当时石匣置于塔下，塔久废而石匣仅存土中。匣已无盖，其舍利佛牙，又不知何时散佚也。”见《曝书亭集》五一。）

　　○感化寺智辛禅师塔记（应历二年张明）

　　粤惟开示悟人。四义昭然。达此真垂深信禅理。心非心所击。法无法可宣。万有都亡。一言顿悟。复□□三祇而精进。观四智以通明。即我感化寺辛禅师者矣。禅师讳智辛。俗姓王氏。金台三河人也。昔有成周。而分玉胄。庆流缑岭。世保淮源。祖让积德弥高。厌荣不仕。父从遗风益著。守道居间。禅师气禀淳和。性惟沉静。爰从佩■。便悟出尘。神颖不群。风鉴高迈。糠秕仲尼之典。锱铢老子之言。考彼两宗。伏膺大教。年十有五。愤悱违亲。礼创兹寺降龙大师门人彻禅师。落发金刀。灰心玉■〈条刂〉。精勤永法。夙夜澄神。乾宁一载本寺依年受具。夏满游方。检声闻之密行。情深济物。运无欲之慈心。访真侣於江南。礼名山於湖外。一参□要。悉悟玄机。繇是览大藏经。明诸佛行。■飞金锡。曾届青州。为四众以开禅。乃五侯而请益。归依转甚。珍重弥增。禅师洎传六祖之衣。将付一真之理。故山卻返。法席重开。而有达人。请居都邑。寓崇国寺。参般若市。来往如雲。禅师去天禄五年仲秋中旬末。绝粒数日。忽尔剃发着衣。告门人曰。吾来也久。其去也常。各了真空。共成佛道。言讫。示微疾。至廿四日坐代。暝如习定。□似安禅。咸想鹤林。宜归火葬。至廿九日幡花犬□道俗悲号。閟葬於燕城之北。碧岫雲愁。寒郊水噎。门人崇德。崇信。崇美。崇益。崇闰。崇广。弟子琼习。琼□□□等九人。并师资恩重。孝敬情深。绝曾子之浆泣。高柴之血□□舍利以应历二年岁次壬子十月甲申朔廿五日戊申□於兹寺东嵠。起塔供奉。请书琬琰。俱纪□□□□□□□□□徽猷而不泯诸僧□□□塔（下缺）忌寺（下泐）拓本。

　　○与兄涛书（李浣）

　　今皇骄騃。惟好击鞠。耽於内宠。固无四方之志。观其事势。不同以前。亲密贵臣。尚怀异志。即微弱可知。不敢备奏。一则烦文。一则恐涉。为身计大好。乘其乱弱之时。计亦易和。若办得来讨唯速。若且和。亦唯速。将来必不能力助河东也。（《册府元龟》。）

　　○奏阴事（李浣）

　　昨田重霸至。为无与萧海真诏敕。只有兄涛家书。不敢将出。方欲遣田重霸却回。至五月四日。海真差中门使赵珮传语臣云。昨拟差人赍绢书上南朝皇帝。请发兵来。兼取得姚汉英等奏状。所贵听信。其绢文印押。了未封被。赵珮怀内遗失交下。忧怕不知所为。既认实心。遂唤赵珮通事李解里来呈与书诏。当时闻於海真极喜。引臣窃谢。寻唤重霸於私宅相问。至五月二十六日。又唤重霸於衙内一宿。今月四日令赵珮将银十两令与重霸。兼传语与臣云。我心如铁石。但令此人且回诸事宿时说与一一。已令口奏。候南朝有文字来。则别差人去。今因奏陈。皆据目前所得。至於机事兵势权谋。非臣愚为敢陈鄙款。伏乞妙延良弼。周访嘉谋。断於宸衷。用叶庙胜。（《册府元龟》、《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