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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峯文集
一本州有习俗之弊婚嫁防祭民务浮侈殊不依仿礼制娶妇之家必大集里邻亲戚多至数百人椎牛行酒仍分防帛钱银然后以为成礼女之嫁也以妆奁厚薄外人不得见必有随车钱大率多者千缗少者不下数百贯倘不如此则乡邻讪笑而男女皆懐不满防之家必广为斋设以待宾客继用荤酒而散物帛倘不如此则人指以为不孝富者以豪侈相髙贫者耻其不逮往往贸易举贷以办若力有不及宁姑置而不为故男女有过时而不得嫁娶亲防有终制而不得埋者皆是深可骇也访闻泉福兴化亦有此风而此郡特甚臣尝询之虽愚民亦或自知其非而怵于流俗莫能自革臣职在宣化敢不谆谕觊其悔悟所愧无徳格之诚难欲圣慈特降睿防于福建路杂格令内增立约束为之节制而禁止之庶以厚风俗且使不困于浮费非小惠也
一契勘本州即日见管屯驻外州军兵士一百四十二人数内二十一人在州执役一百二十一人各系监司及属官等处白直并只于逐处陈状乞作本州屯驻之名移文前来勘请添支钱米是虽有屯驻之名实不曾亲到役计前项见管人数除身分月粮外一年添支米九百余石钱五百余贯此外又于监司州军添支口券是一卒有三色请受也当此公私匮乏时岂容无功之人侵耗如此臣诚不知厢军屯驻立法本意徒见福建广南诸军州目今皆有此弊交互纷然甚无谓耳臣愚欲乞并罢厢军屯驻监司听于所部州军均差白直必不可罢即须身在屯驻州军执役方许添支钱米亦省费寛民力之一事也
一州县有时估实直所从来逺矣省司买物用时估见任官用实直物增减则有旬申月申令市司主之法非不详密也近年指挥罢去实直见任官听于私下买物意欲寛防市行抑贪吏耳然吏或奸贪何所忌惮况官无实直明文尤得以贱价取于百姓诚难检察惟廉谨畏法者遂为小人所欺往往饮食之物倍直然后能致而心犹不能自安以不知实直故也臣窃以为非便禁止奸贪初不在此徒反为之地耳愿复旧法庶有关防但见任官应买物合为之限制仍委市长更谨察物价常令实直稍增于市行则亦无不便者区区愚见如或可采乞降付有司详酌施行
应诏奏状【知漳州】
准尚书礼部符备奉手诏节文太阳有异氛气四合中外侍从之臣其遵前后诏书各举能直言极谏之士一人将详延于廷诹以过失次第施行用承天意者右臣奉诏防歴思平生所知识之人觊有以仰承休徳虽学问文采不无其人求所谓贤良方正真能直言极谏而文词敏赡足以应科目者迄未有得久稽裁奏臣诚惶诚惧不知所处除不往更搜访外窃复思念侍从之臣以论思献纳为职艰厄未济变异仍彰陛下侧身咨访亟图消弭之方此臣等所当披露心腹竭所见闻庶几仰补圣政之万一亦何暇转索之于疎逺草莱之士而望其能言者哉臣诚不自揆姑欲以区区愚意仰塞明诏伏望陛下廓天地之度霁雷霆之威少埀聪听使狂言获经圣虑虽就鼎镬臣无所憾恭惟陛下谦恭责已勤俭宜民声色不迩问学是好尝瞻父兄之耻侧席仁贤之求臣实未见圣徳之或缺然则变见之异曷为其然臣闻应天以实不以文自靖康以来天之谴怒甚矣不必日蚀地震之为异也陛下尝试验之于心应天之诚其亦有未至耶臣愿有说于此陛下昨者慨然念往辙之或非惧天谴之有在于是有建国公之封盖将以承天意而示公于天下后世者也然而不遂正名为子者岂尚有所待耶有所待则是应天之诚未至也人君之举事惟上有以当天心下有以合天下之公议而幽无负于神明则在诚以行之而已倘非发于诚心而曰姑若是云耳则有始而无卒者有矣曾不足以服匹夫匹妇之心而况可以动天乎臣愿陛下昭告艺祖在天之灵正建国储君之位布告中外不匿厥指使四方万里乃至九夷八蛮皆知陛下此举出于诚心而志先定矣异时虽有百斯男不复变易此于圣徳岂不光哉岂不大哉是诚足以答天意而转祸为福感人心而变逆为顺彼边徼闻之亦将慕义而率服者矣此所谓行小变而不失其大常陛下亦何吝而不为乎臣窃以为陛下之失得独在于此置此之大而欲饰小善行小惠以消天变非臣所敢知也且作善降祥天鉴靡忒自古命以义者后世子孙往往复受天命如仲雍避季而夀梦有吴宣公立和而与夷有宋之类是也臣非敢以此为说辞欲陛下知天理之昭昭如此孟轲曰责难于君谓之恭吾君不能谓之贼陛下方求直言极谏臣故敢以尧舜之所为望陛下伏幸圣慈未赐狂瞽之诛而加采纳焉实宗社生灵无穷之福臣不胜惶恐战越待罪之至
议盐法申省状【知漳州】
某检防本州即无蔡端明前件事但不得见当时所建明本末然目今利害大槩可见者尽行禁官虽获厚利而盗贩者终不可止徒使狱讼不得衰息而畏法之民长食贵盐耳虽行之已数十年谓之良法则不可也或谓法禁如此犹虑未严若听其贩卖如漕计何是不然禁之法虽在今以舟船若步担私贩者所过镇务罚重税以敷岁额盖实利之而未尝禁也惟是千百为羣持仗部押山行而逺贩者实与官争利巡尉敛避初不敢谁何此其所从来逺矣此属未尝不得志是禁徒有其名耳故不若弛之为愈弛之则人得而贩其价自平奸民不得擅其利矣大抵法欲久必本于人情而行法不可以自欺名禁而实未尝禁非自欺而何法行而使奸民得志良民受其岂人之情也哉若许下四军州盐戸输官之外量纳官钱自在煎卖上四军州商旅量纳官钱自在转贩前日一切抑遏乞覔之不得复行是诚公私皆便省事省刑可以经久行也惟镇务不复可收重税然量纳之数前日所无以此准彼必不止于相当则于漕计何害盖量纳虽不多取要纳者既众岁计之自当有余蔡端明所谓获利一两倍殆以此然此说不足深求若以利入倍多为主则虽更张之不能善此不可不谨盖自元丰初蹇周辅为转运使讲究累年关防周悉无非以便民为名而实欲尽收其利故利未尽得而奸民自是得志以至于今为害未艾以某愚见禁招盗其理明甚盗不可以兵止倘有以消之于无形之中则善耳
契勘本州盐团伍所岁管煎盐一百八十万斤除二十万斤应副汀州般请外分卖四县产契等盐甫得敷足认纳诸司钱三万三千贯亦可了办此外若听百姓纳钱通煎在本州分私别无未便将来镇务收盐钱税更令别项桩管便见有补惟是上四州军出卖处贩者既多尤须措置若只用平价多中收息甚善如因出卖处贩者敷产戸则其弊又甚于禁元丰间尝差上等户充盐铺此亦不可行乞照防
转对乞禁遏籴奏状【工部尚书】
臣闻昔晋饥使乞籴于秦秦伯以问诸臣百里奚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丕郑子豹在秦有怨于晋请伐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于是乎输晋之粟故后世莫不以秦伯为有徳于晋而以晋之闭籴为负义夫秦晋敌国也犹贵于通有无以拯其民孰谓一化之内乃欲分彼此耶昨岁旱伤髙田多不收今旧谷将没民且艰食窃虑州县官吏各私其民胡越相视而不相恤则老弱有沟壑之患而壮者聚为盗贼在朝夕矣钦望圣慈申饬诸路监司检察所部官吏毋得遏籴富民毋得闭廪须价庶几通融相赒急而国无饥民诚一时之急务也
髙峯文集巻五
钦定四库全书
髙峯文集巻六 宋 廖刚 撰进故事
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进故事
前汉武帝纪元朔元年冬十一月诏曰公卿大夫所使总方畧壹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也夫本仁祖义褒徳禄贤劝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由昌也朕夙兴夜寝嘉与宇内之士臻于斯路故旅耆老复孝敬选豪俊讲文学稽参政事祈进民心深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绍休圣绪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二千石官长纪纲人伦将何以佐朕烛幽隠劝元元厉蒸庶崇乡党之训哉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有司奏议曰古者诸侯贡士壹适谓之好徳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不贡士壹则黜爵再则黜地三则黜爵地毕矣夫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退此所以劝善黜恶也今诏书昭先帝圣绪令二千石举孝廉所以化元元移风易俗也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奏可
臣观自古人主欲命令之行未尝不用赏罚为先然施于荐举之当否每见其仅存而终以废弛岂以赏罚为不足以劝惩者哉大抵徒以求贤为美事而不知其真为急务故荐者不以为有功而不荐者不以为可罪而谬举者又以为适然其情为可恕此贤才所以淹滞不为世用而奸邪之徒得以肆朋比之欺凡以求之之诚不至故也恭惟陛下寝寐贤哲方诏从臣各举所知丁宁恳恻徳意诚至羣臣孰不感激务使搜选期于尽得天下之俊乂以复陛下然所贡贤者必有赏不贤者必有罚董仲舒尝为汉言之所不可废也元朔设法若是其严而终武帝之世以荐贤失举被赏罚者不知凡几何人岂但为文具耶夫惟加至诚信赏罚则荐者不敢茍而所得无非贤矣所得皆贤然后笃信而专任之不使小人得以间焉则贤者得以尽其才又何功不成何治不举君子之道于是乎得矣
十二月四日进故事
唐贞观三年太宗谓房乔杜如晦曰公为仆射当广求贤人随才受任此宰相之职也比闻听受词讼日不暇给安能佐朕求贤乎因勅尚书细务属左右丞惟大事应奏者乃关仆射
臣闻人主之责在于论相宰相之职在于求贤古今不易之道也夫深居九重其尊如天何由知天下所谓贤者而进之虽在廷百执事之贤者亦无自而详知之访之左右近习则不可然则如之何亦属之于相而已矣是故尧以不得舜为已忧舜以不得禹臯陶为巳忧为是故也若夫为相者必知相之职果在于为国家求贤分职授事使之各尽其才以共治天下譬犹梓匠之作室义负偃植之材各有所任斤锯斵削之工各有所施为梓人者审曲面势指使而羣工役焉盖无所勤劳而室已成是为得矣故李克知魏成子之当相以其能为国得贤也陈平不知钱谷决狱之数而不以为愧盖以卿大夫各得其职为已任故也非知相之体耶夫以贞观方盛之际国家闲暇若不必求贤为急亦不必细务之不暇治而太宗所责任宰相者如此然则况于多事之时乎
十一日进故事
唐贞观四年六月发卒修治洛阳宫以备巡幸张元素谏曰陛下初平洛阳宫凡隋氏宫室之宏侈者皆令毁之曾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恐又甚于炀帝矣帝谓元素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帝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顾谓房龄曰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元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处亦无伤也
臣闻人君之爱民也惟恐其厉之而常失于不察人臣之爱君也惟恐其违之而常失于不忠夫人君凡欲有所为天下争趋之有过之无不及也彼徒以奉上为心而不暇顾民物之利病一或告戒之不严检察之不至则耳目之所不际斯有受其者矣故虽爱民而常不免于厉之也何谓失于不忠夫人臣受命以兴事于外孰不欲利国便民置君于无过之地然而志或牵于荣辱之私设若有所营缮必将宏侈是图以求媚其上而恱之斯不以其道矣故虽爱君而常不免于欺之也若太宗之与元素盖审乎此天下初定君臣相与警戒谓役疮痍之人治宫室是遵亡隋之覆辙而过之将与桀纣同归于乱其臣极言之而无所讳其君亟从之而无所吝此贞观之治所以日盛一日而后世莫之及也兹者銮驭念防稽之久驻将幸武林方遣使经营而训词恳恻深戒扰民盖视唐宗为先见矣然期限迫则民力或苦于役作材费广则民财或竭于供输事势有不免者虽将命之臣率皆忠良不忍以侧媚欺陛下其如凋瘵之余不堪重困易以怨嗟尚不可不察也且武林非可久之地陛下志不在焉因陋就简可也臣愿陛下降咫尺之诏申勅使者若杭之守宰深责之以无扰且使敷告其民而慰安之庶知陛下不忍困吾民于无益凡皆不得巳耳
十六日进故事
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耶明年东阳上计钱布十倍大夫毕贺文侯曰此非所以贺我也譬无异夫路人反裘而负刍将爱其毛不知其里尽毛无所恃也今吾田地不加广士民不加众而钱布十倍必取之士大夫也吾闻之下不安者上不可居也此非所以贺我也
臣尝考唐徳宗建中之际方事征伐苦军实不足乃暴赋横敛以继之如税间架除陌钱之类无所不至故愁怨之声闻于道路时陆防奏疏其畧曰将不能使兵国不能驭将非止费财玩冦之亦有不戢自焚之灾又曰无纾目前之虞或兴意外之患人者邦之本财者人之心其心伤则其本伤其本伤则枝榦颠瘁矣呜呼理之所在不谋而同若文侯之诏其臣防之告其君者可不谓万世之鉴耶且夫縁军费而取于民固有不得巳者如今日国家之事是也然而要当去冗滥察伪冒抑侥幸不以涓涓之积泄之于浩浩庶乎其可也盖取之多得而不究其所从则若文侯所谓吾田地不加广士民不加众而泉布十倍不可不监也取之多伤而不虑其所终则若陆防所谓心伤则本伤本伤则枝叶颠瘁不可不戒也何则君民一体尔手足病者心志必不能宁民且贫困愁苦而不聊其生矣君独得安乎哉故易剥之六四曰剥床以肤凶以床者肤之所依也剥床不已必侵于肤君者民之所载也剥民不已必害于君故象曰切近灾也是以圣王之用民财也皆如民之膏血视之虽欲不敢妄取虽用不敢妄费虽喜不敢妄予故节以制度凡皆不得已而后用则民亦乐为之供亿矣书曰万民惟正之供谓是也为天下者可不法诸
二十四日进故事
孟子谓戴不胜曰子欲子之王之善与我明告子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曰使齐人傅之曰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谓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于王所在王所者长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谁与为不善在王所者长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谁与为善一薛居州独如宋王何尚书穆王命伯冏为周太仆正王若曰昔在文武聪明齐圣小大之臣咸懐忠良其侍御仆从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发号施令罔有不臧下民只若万邦咸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