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斋集

  王珍减尅军粮断配
  王珍爲军典寻常管兵士请给月粮衣钱辄每减尅已是无理本府兴筑城壁劳动军士自非得已王珍更不思军人辛苦亦敢减尅钱【阙】輙尅【阙】米二升半輙尅五合情理切害王珍决脊杖十五刺面配抚州牢城杨焕不防名支破勘杖一百吕青押杨焕就王珍家取未散钱米并盗尅下钱米支散
  宣永等因筑城乞觅断配
  安庆大府素无城壁无以爲守御之备当职不自量度妄意兴筑支费浩大官司未易了办不免资百姓之力以衞百姓甚非得已揆之于心每切自愧今既令人户出备慱子木搬担至府尉司人吏乃輙敢邀阻乞觅人户献木尚复要钱则公事追逮其扰可知此而不治是使本府重得罪于百姓也宣永张明李明龚顔各决脊杖十二刺面配一千里外州军牢城案开具所实钱追纳抄估到家业牓卖仍备牓府县晓示如并缘筑城輙敢扰民者许人陈首赏钱三百贯犯人重行断治
  武楷认金
  掘土得金元是武安抚宅基武楷遂认以爲旧物访之邦人乃以爲元是天井刘家宅基武安抚复于上居止以事理考之必是刘家之物葢藏金于地爲避贼而藏也安抚方提兵讨贼又何爲而藏金于地耶但武安抚有功于此邦见之墓志未及百年其子孙零替如此使人爲之怅然便无认金之讼官司亦当赒恤但闻武楷自少不学家产破荡若得钱又复妄费公库置厯每月批送钱五贯仍自七月爲头薄赡其家以爲有功于此邦者之报
  刼盗祝兴逃走处斩
  照得安丰军递押到配军祝兴徐青爲妄传邉事各持军器作威执火刼夺客人财物决脊杖二十刺配二千里本府差寨兵高成管押前去至路中其徐青祝兴反将高成殴打逃走当捉获到祝兴一名据各人供责分明本府照得邉事方兴小人喜于倡乱并缘刼掠自不应更分首从今安丰军从轻决配已是失刑今又尚敢殴打防送人逃走祝兴押赴市曹斩首府城号令三日传下诸县各号令三日未到人徐青赏钱五百贯文许诸色人捕捉申朝廷乞行下邉郡应有此等凶恶之人并不分首从处斩所有本府不合擅斩强贼乞赐窜谪施行仍申诸司











  勉斋集巻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勉斋集巻三十四     宋 黄榦 撰杂著
  催科辩
  客有问于余曰催科之事子之所不屑为乎曰非也曰子之拙于催科何也曰非不屑为也有不得为者有不忍为者有不当为者有不可为者曰其详可得闻乎曰催科之法要当任之专信之笃而后事可办也临川之财赋所见催者有开禧三年之旧苖有开禧二年之旧税有嘉定元年之新税旧者额巳少而难催新者额尚多而易催今州郡以其旧者县催而县纳以其新者县催而州纳县催而县纳者则有县吏主之有手力督之朝以至则朝以纳夕以至则夕以纳彼戸长者天下之顽民也退有所畏进无所阻故不容于不纳也故旧苖旧税之在县者比之旧年増多万余贯新税则不然催于县而纳于州县不过出文引以示之而巳其纳于州也聴戸长之自纳而巳既无人以督之而州吏颉顽日未申而巳归矣戸长既无所畏而反有所阻宜其不能无欠也县之申于州者不知其几状也请于州者不知其几语也漠然若无闻焉此所谓不得为者也曰旧苖旧税亦有二三万之欠子得为之矣而不为何也曰不敢为也今之苖税之数皆经界已后之总数也自经界之时已有不可耕不可栽之名经界之后又有逃亡走絶沙埋落港之数又有拨入州县学慈防院而不输于州者苗税之额徒在而苗税之实则无也吾岂不能峻其期限严其棰楚而使之纳顾恐保正戸长不堪其苦懦者则贸田庐鬻妻子以偿之强者则执平民之产去税存者以诬之蚩蚩之氓君以为天国以为本戕其天贼其本吾不忍为也曰是则然矣子之所谓不当为不可为者何也曰古之取民者非得巳也故当量其地度其力以为之征敛而亦未尝不立为一定之法也故近郊什一逺郊什二什一什二之外一毫不妄取也今则不然苗钱旧若干今则増为若干矣税钱每疋若干去年则増为若干今又増为若干矣夫民至愚而神若昏而明惟有以得其心而后有以得其财顾其徃年之所纳不至若是多也则方讐嫉之不暇而孰肯乐输乎此端一启后之人又将有求多于此者矣今乃并其所谓増之数立为数万之额以责其促办是则所不当为也县之财赋县令不办当罪其令不应取而归之于州犹州之不办总领转运未尝取而自催也自前太守取而归之州巳非州郡之体去嵗贤太守下车之初慨然举而归之于县然犹不尽归者其不尽归者非幙府之愿非胥吏之便也盖苗税之所输者有所谓事例钱者县得之则以修廨舍造器用供过客宴同官呈比钱者县吏得之则以活其家故归之于州则县皆不得与而幙府胥吏得之矣故不尽归犹不足以快其意也故于新税特为迟缓要阻以幸其亏之多及其折苗之将起也乃求一妄男子作为白劄以言县之不办庶几太守聴信复归而举之于州也不然则此劄胡为不发于去冬而发于折苗之将起乎嗟夫险矣哉吾老矣无所望于世又孰能受屈于此曹哉是则不可为也矣予岂不屑为哉予不得巳也作催科辩
  不从宇文辟辩
  诸公皆以榦从宇文之去为是不从为非因以辩之榦自信阳得疾几至不救呉宣抚谕令解帅幕之职从宣幕之招榦以病辞得归飬病今病未瘳而复从宇文之行其谊安在宇文始欲以帅幕辟之矣后改正宣抚复欲以宣幕见招若从之行是辞卑居尊义尤不安况兴兵动众国之大事以身许人亦非小节要当斟酌可否岂宜见利则趋若外言体国内实规利不量才力冒当重责虽曰体国而实误国虽欲规利利亦何有城南宣干厥监不逺岂宜冒昧复蹈其辙加以十年之伪学为一日之实材若不力辞或至踈脱则小人益得以肆其喙善彚将无所容其身不惟榦受其祸而上辱先师下累朋友至于彼时又将以不合轻去而见责矣去嵗夏间诸路败衂论者以邓宣抚之故皆谓道学首唱兵端若非庙堂察其本末力排异论吾辈皆巳不免矣况又敢以其身误国以规利乎刘韬仲从邓公之招今议者皆非之榦不从宇文之招议者又非之然则将如何而可古之君子出处去就如隂阳四时各当其可今之君子各削其半有出无处有就无去如有隂无阳有秋冬无春夏古之君子一出一处各适其中不幸而过宁过于处无过于出过于处犹有畏义之心过于出则利焉而已矣然则不从宇文之招未见其为不可也曰然则子之从呉公之招可乎曰呉公榦之故人帅幕非主兵之职然予亦巳悔之矣岂敢迷复而不反乎作不从宇文辟辩
  除防辩
  或曰九月以下之防除防之日礼经无明文将并始死之月以及除防之月朔为九月耶【如正月十五日至三月初一日之类】抑自始死之月数至九月又逾月朔而为九月耶【如正月十五日始死至四月初一日之类】曰此于礼经虽无明文然以礼考之恐必数至九月又逾月朔而后除防也曰三年之防二十五月而毕则仅至两年又逾月而遂除服则九月之防亦必至八月又逾月而可除服矣今乃欲至九月而又逾月毋以重服反轻而轻服反重乎曰三年问曰至亲以期断加隆焉故使再期也又小记曰三年问再期之防三年也古人三年之防本谓之再期是以足两年又逾月除防也再期之防足两年又逾月而除防也则九月之防足九月又逾月而后除防无可疑矣况期之防十三月而大祥此又礼经之明文也期之防足一期又逾月而除防则九月之防安得不足九月又逾月而除防乎檀弓云既各以其服除注云三月而则三月之亲先除服古人事先逺日盖卜下旬之日以吉也若大夫以成月数则以三月乃在四月之内不应于未之前而遂先除服也使三月之防亦并始死之月及除防之月朔为三月则是未而先除服矣未之前缌麻既先除五月九月又未当除则既之后所谓各以其服除者所除何服耶况三月之防若至二月又逾月而除则假令有人正月三十日死至三月初一日而除则缌麻之服仅及三十日而止此岂近于人情耶三月之防不可以至二月又逾月朔而除服则九月之防亦不应近至八月又逾月朔而遂除服也以朞防及三月之防例之则九月五月之防当必足九月五月又逾月朔而后可除防也若朞防则十三月之内毕日至大祥缌麻之防则既而除服也曰乆而不者奈何曰礼曰乆而不者惟主者不除如此则九月以下之防各足月数又逾月朔而后除防也明矣
  易説
  警学谓用应始有体该本无则是虚也程子以爻为人以位为时则实有是事也以为虚则观象玩辞者何以体騐持守之要乎观上文及其贯之万事一理之语则理定旣实以下皆指深于学易者而言理即体也用即事也理之为体虽实而所该者无形事之为用虽本虚而应乃有迹稽实存体所以玩理待虗应用所以制事当潜而潜当见而见皆理之自然而不可易者非实乎然求其所谓当然者则无形之可见非本无乎未有潜见之事非虚乎处陋巷三过其门而不入则有迹之可睹非始有乎程子之説与此意自不相妨特解易则皆推説耳
  云上于天需待之象今而曰云上于天无所复为则是兼取于饮食燕乐之义云上于天自为需待之义饮食燕乐则君子处需而得其道耳九五一爻尽之非为无所复为取饮食燕乐之义也
  风自火出明内齐外之义今曰身修家治则于风自火出之象有所未明火在内卦为明内明身修也风在外卦为齐外齐家治也上九一爻是其义也
  师取蓄众之义则兵师师众一也今曰水不外于地兵不外于民则似以兵师师众为二义师卦皆主兵师而言然兵师师众本亦一义旅师亦然师之为言众也在军则有师之名
  升言顺徳谓物理之升皆以顺积而致之本义顺当作慎积小髙大方有升义以其小而能髙大则不可不慎故慎义为长
  困言致命谓委致于天命耳本义云犹持以与人而不之有未明致有二义有以此召彼之来兵法致人是也有自此推之于彼事君致身是也大学致知亦然二义虽不同或移彼至此或推此至彼其义一也若谓委之命则非至字之义故命只为吾身性命而致为推以与人也
  西铭説
  尝记师説西铭自干称父以下至颠连无告如碁局自子之翼也以下至篇末如人下碁未晓其説丁卯夏三衢舟中因思之方知其然干父坤母予混然中处此四句是纲领言天地人之父母人天地之子也天地之帅塞为吾之体性言吾所以为天地之子之实民吾同胞至颠连无告言民物并生天地之间则皆天地之子而吾之兄弟党与特有差等之殊吾既为天地之子则必当全吾之体飬吾之性爱敬吾之兄弟党与然后可以为孝不然则谓之背逆之子于时保之以下即言人子尽孝之道以明人之所以事天之道所以全吾体飬吾性爱敬吾兄弟党与之道尽于此矣
  雨旸寒暖风説
  衢州道间因思雨旸寒暖风之变天地之间不过隂阳交感扞格而不交则为旱交感之太过则为雨阳有余隂不足为暖隂有余阳不足为寒四者加以急疾则为风
  金木水火土説
  金木水火四者金水隂也火木阳也金水皆素具形质于天地之间非有所附丽假借而后有也火以木而后成【一本作形】木因土而后发木土之气尽则火木亦随而歇灭盖隂质阳气其分如此
  记丁卯揲卦解
  丁卯正月朔旦揲卦得困其辞曰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嵗不觌占之者曰此隠遯之象也予以江陵呉公之命至庙堂白事并求祠禄以应三嵗之占遇宇文尚书复欲相辟入幕予不从诸公大恐以为必拂庙堂之意予遂浩然而归隠于幽谷之中以聴天命
  五月一日占遇震之姤五爻俱变合占之卦不动爻在姤之四其辞曰包无鱼起凶象曰包无鱼逺民也是时欲求岳庙占之不吉而归
  戒杀记
  丁卯夏用兵冬北兵入边予适在荆襄自见江北百姓及诸军死于锋镝不可胜数奚啻如羊豕之被害人物并生于天地之间使之至死深可伤念自有天地以来便有战争便有杀戮因思人之暴殄天物亦不可不戒也戒杀一事吾儒虽不言然杀之以时用之以礼亦决不若后世之暴殄今观孟子言七十者可以食肉则未七十者固无因常食肉也如此则杀生自少后世婴儿便要食肉安得不暴殄天物人身惟五谷可以疗饥稍有滋味便可以进食亦何必须多食肉人若省得食肉亦觉志气清明用度自少亦免得分外过求不可以其説类释氏而不之思也仲夏三衢舟中记
  日记式
  日记
  圣贤之教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又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此録之所以作也自旦至暮自少至老置之坐右书以识之文行相须新故相寻徳进业广矣
  一记年月日       嵗次 一行一记气节寒暑雨旸之变  天运 一行
  一记所寓之地      所寓 一行一记所习经子史集四书多少随力所及
  【读书起止】 四行
  一记所出入及所为大事   【出入动作】 三行一记所闻善言所见善行   【善言善行】 三行
  一记所见賔友       賔友 三行
  先于孝友人性本善知识不明故流而为恶圣贤经训所以勉人改过趋善况儒衣儒冠自当穷经博古立志为学而儒学莫先于读书人身至贵少有纵放即流而为贱戒谨恐惧庶几寡过事以勤而集养以小而贱人有一身则仰事俯育自有当为是必鸡鸣而起恐常不及岂宜惰其四支无所用心用以俭而足以奢而匮人之一身不过恶衣恶食即免饥寒不见可欲此心不乱岂宜纵耳目之好以事无益今百余年更歴三世守此五事常如一日继今子孙所宜永监书之家庙以示不忘
  始祖祭田关约
  榦愚不肖无以振祖宗之遗绪每念丘垅之重则为之怆然以悲今年巳七十恐一旦溘然填沟壑无以为子孙祭祀之计则将抱终天无穷之恨惟是从宦以来生理防薄平日志愿迄莫之遂坟墓之近者尚頼子孙相与维持独同庆先祖坟共四所巳三百年虽族人春秋醵金祭享其间贫困者亦颇以为苦世代既逺人情易怠自祭享之外亦罕有至墓下者大非孝子顺孙追逺报本之心今辄以本位近嵗取赎到古田等处蒸尝之苗仅四畆一角六十七歩每嵗供纳谷十六石充祭祀之用縁所入甚防未足以供诸房轮收今欲每年于内拨六石充祭享及输租外公交族长掌管以备不测支遣如无支遣即将所余之谷积累増置俟十年以后即以増置益厚轮赡宗族贫乏者其元谷十六石毋妄用日増享祀之费余一半以备支遣桩留増置以赡贫乏之用此则必有族人贤者推至诚敬祖之意为之区处永妥先定其规模薄陋之悉革多方以増益之亦所志愿也嘉定十四年仲春清明裔孙奉议郎主簿亳州明道宫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