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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真经义海纂微
碧虚注至于是极遇福而惧父则不祥言其拒福酒食入鼻口言外养之厚不知所自来言无功受禄犹未尝牧田羊鹑忽生于室为可怪也游于天地合乎自然邀乐于天乐其俗邀食于地甘其食不为则守中不谋则率性不怪则守常乘天地之诚体道也不与物相撄顺理也不与为事冝无择也真功无迹而世事有偿怪行既无则防于天与虽定分莫逃而不无忧惧是以泣也九方歅以术自信而子綦以道独明是故修为而不免患皆命也夫
鬳斋口义未尝牧未尝田而羊鹑生于室异事也喻我以吾子无求于世安得有与国君同食之事吾顺天自乐适地自养无事无谋不与为异而一循乎自然不敢应乎事恶知宜不宜我方乐于无为而彼所云若此是有此世俗之债未偿诚怪征也吾子不应得之将来必有怪行渠公之街临街之门为闾者也吴俦注九方歅术穷于有数知尽于有限故其相捆也知与国君同食以终身之为祥而不知遭刖以伤生则不祥莫大焉然则子綦之出涕其防也夫九方歅以术而知人子綦以理而占事术相者知食肉之祥而遗其刖理占者惧分外之福而安于常然则关乎定命人力莫移安知术之不通乎理理之不包乎术又何祥不祥之辩请观夫塞翁之马蕉中之鹿其得失果何如哉知命者听之而已今子綦以未尝牧田而羊鹑忽生莫知其所自来亦恶得不怪且我与吾子乐天之道食地之利不从事乎诡异之谋而与之乘天地之正故与物无撄于事防适一任乎自然之道而乃谓将与国君同食此世俗之愿非吾望也无怪行而有此怪征防天与之既知其天与又何以泣为盖至人烛理之微虑事之变知祸之盛必出于祸之极未有无因而至者是以不免乎泣也无防何而下具述祸福倚伏之机相者谓与国君同食后乃食于渠公之街音义注渠公齐之富室为街正以此与遗刖而论则相术未为全验不若理占之近道而无所希幸也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七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
宋 禇伯秀 撰
徐无第六
啮缺遇许由曰子将奚之曰将逃尧曰奚谓耶曰夫尧畜畜然仁吾其为天下笑后世其人与人相食与夫民不难聚也爱之则亲利之则至誉之则劝致其所恶则爱利出乎仁义捐仁义者寡利仁义者众夫仁义之行惟且无诚且假夫禽贪者器是以一人之断制利天下譬之犹一覕也夫尧知贤人之利天下而不知其贼天下也惟外乎贤者知之有暖姝者有濡需者有卷娄者所谓暖姝者学一先生之言则暖暖姝姝而私自悦也自以为足矣而未知未始有物也是谓暖姝者也濡需者豕虱是也择防鬣自以为广宫大囿奎蹄曲隈乳间股脚自以为安室利处不知屠者之一旦鼓臂布草操烟火而已与豕俱焦也此以进此以退此其所谓濡需者也卷娄者舜也羊不慕蚁蚁慕羊羊膻也舜有膻行百姓悦之故三徙成都至邓之墟而十有万家尧闻舜之贤举之童土之地曰冀得其来之泽舜举乎童土之地年齿长矣聪明衰矣而不得休归所谓卷娄者也是以神人恶众至众至则不比不比则不利也故无所甚亲无所甚踈抱德炀和以顺天下此谓真人于蚁弃知于鱼得计于羊弃意以目视目以耳听耳以心复心若然其平也绳其变也循
郭注仁者争尚之原仁义既行将伪以为之其迹可见则夫贪者将假斯器以获其志若仁义各出其情则其断制不止乎一人覕割也万物万形而以一剂割之则伤也惟外贤则不伪矣意尽形教岂知我之独化于之境哉非夫通变邈世之才而偷安一时之利者皆豕虱也圣人之形不异凡人故耳目之用衰而精神常全若少而未成及长而衰则圣人之圣曾不崇朝可乎众自至耳非好而致之明舜之所以有天下盖出于不得已岂比而利之于民则蒙泽于舜则形劳蚁鱼羊三者未能无其耳目心意故未能去绳而自平绝迹而防也
吕注舜禹之事吾知之矣则是假夫禽贪者器也谓之仁义不免于有知有知则隔于形器非天下所同是以一人之断制利天下犹一覕而已非辅物之自然曲成而不遗者也所谓大乱之本必生于尧舜之间而其末存乎千世之后是已以暖为是不知天下有至足以姝为是不知天下有至美故学一先生之言自以为足而不知未始有物者名之也濡则不去需则有待安于卑污而不知祸故以豕虱名之收卷娄揽不藏其膻使天下慕而归已故以舜名之由夫学一先生之言而不知未始有物故为利则濡需为害则卷娄以舜之迹言之天下于我何加适足劳形而已故以卷娄言之众至而归之虽如尧舜乃神人之所恶故不与之比则彼不利而至矣此真人之所以无甚亲踈抱德炀和以顺天下而已天下悦而归之舜亦悦而顺之舜视天下犹敝屣而其所以为舜者视舜犹尘垢秕糠耳非神与真而何蚁以知而多事鱼以深而全生羊以意而多狠以目视目则见见者得矣以耳听耳则闻闻者得矣以心复心则知知者得矣去知与意则藏身于深之间而得所谓见见闻闻知知者则无所徃而不平辅物自然而无为矣此所以复其真之道也
疑独注法始于伏羲而治成于尧尧者仁人之迹所由起也爱以亲之则民聚利以和之则民至誉以崇之则民劝致其所不欲则民于是世之弃仁义者少利仁义者众以其殉名逐迹离性入伪欲行仁义而不出于诚世之贪如禽者将假斯器以为穿窬之资举世皆窃仁义之名以为盗于天下后必有人与人相食者矣且以一人标仁义之权断制以利天下犹暂视而欲周乎四海本欲利之而不知其害天下贤人有仁义之名者惟外乎贤者知之与老子不尚贤义同暖自温姝自美濡者润需者待卷自屈娄自敛此制名以鄙当时之俗夫学一先生之言者泥陈迹而昧圣道以温暖姝美自悦未知夫道在无物之初也奎形象蹄身之曲处乳间股脚温暖之所虱赖豕存濡润需待以为安利而不知屠者一至与豕俱焦喻世人未能出乎境域而有所待者皆不免祸患故曰域进域退自非邈世之才而偷安一时之利皆濡需者也夫舜受命于天其真在内而不发绪余土苴则为百姓之所悦慕三徙以避尧之子而民自从之童土无草木之地舜劳苦于天下不得休息此所谓卷娄者也是三者皆非道之真故神人恶众至虽亦至不私比之无亲无踈抱德炀和以顺天下此所谓真也蚁之知小鱼之计深羊之意狠圣人去其小知得其深计弃其狠意目视目欲其自见耳听耳欲其自闻心复心欲其自知若此则其平也绳其变也循循言其犹未能绝迹而独立也
碧虚注暖柔姝好自悦也濡润需顷偷安也卷娄牵拘不伸貌喻曲士肤浅偏执自足而不知大方之家以穷理尽性为未始有物也苟尸素而濡润曰域进不需顷而祸及曰域退恶来顺纣而同诛亦何异于豕虱圣人刍狗万物无寄托之近迹民之归也如蚁慕膻故其所至一年而成市二年而成邑三年而成都邓墟邑名童土无草木尧举舜自代冀天下蒙泽舜功成则老而不休闲仁义之膻所致也功成则众至而亲誉之亲誉乆则不比至于畏之侮之则不利矣惟能旡所亲踈而外乎贤者则民不归慕于蚁弃知也相忘江湖于鱼得计也恬淡无为悗然德化民知有君而无慕膻之聚于羊弃意也收视反听灰灭其心率意而平自中绳墨应物趋变无不循理也鬳斋口义暖姝浅见自喜以讥学者不知未始有物之妙濡滞而有所待贪着名利之人奎蹄曲隈群虱居之自以为安不知其不足恃也域喻囿心于富贵卷娄伛偻自苦貌言修德之人自为名人皆以归之反以为苦终身不得休息借此以讽有为之君抱德炀和养其德而不露蚁至微而未能尽无知羊至愚而未能尽无意真人则无知无意矣鱼之在水自得真人为计亦然水喻造物鱼喻其身真人之心耳目皆与人同但旡心而用之故目视目耳听耳心复心也绳则自然之平变则循之顺其动也
啮缺许由皆能贵其真以治身而无以天下为者也观其所论亦非拙于治庖者顾樽爼之不可越游方内外有劳之分耳夫仁义五常之首不可轻訾但后世行之不至者徃徃认迹为履愈失其真既离性而任情则仁义不出于安行利心存于中不免继之以伪似之而非是诚足以害道故老庄氏还淳复本之学皆辞而辟之若夫至仁大义涵天育物配道德以立人极者又何辟之有仁义至于尧已为浇薄许由其为天下笑盖察影而知形所以欲逃去之而免乎后患也凡治天下当无为而自化傥孜孜焉欲有以爱利之力有不及不免继之以伪伪出而患害横生矣为人上者信能以百姓之心为心虽不行仁义而与之暗合不然则譬夫禽贪之人而假之矰弋罗之器其害物也滋甚是以一人之断制欲以利天下犹于瞥见之顷求尽天下万物之情徒知尚贤之为利不知其为后世害也惟外乎贤者知之必超出一头也然后能识破也后叙暖姝卷娄濡需以证前义条衍颇详诸解备悉神人恶众至连下二句言民之归尧尧之举舜而众心悦服皆理之自然非比而归之故无亲无踈而以德顺天下此真人以其绪余应世之验也蚁鱼羊三语为舜有膻行而发立言甚奇当先蚁次羊后结以鱼不为膻之所化蚁弃知也不着膻行以动人羊弃意也如是则上下各安其分无慕圣尚贤之迹犹鱼不厌深而相忘于江湖岂非得计哉夫然后以目视目而不于色以耳听耳而不惑于声以心复心而不役于知则天下之目可一耳可同心可尽矣故其平如绳为天下法其应事变一循理之自然无利物之私无忤物之患何忧乎天下之不自化而有心为治以治之耶众人以名利为域众虱以豕身为进退犹成败也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
<子部,道家类,南华真经义海纂微>
钦定四库全书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卷八十一
宋 禇伯秀 撰
徐无鬼第七
古之真人以天待之不以人入天古之真人得之也生失之也死得之也死失之也生药也其实堇也桔梗也鸡痈也豕零也是时为帝者也何可胜言句践也以甲楯三千栖于防稽惟种也能知亡之所以存惟种也不知其身之所以愁故曰鸱目有所适鹤胫有所莭解之也悲故曰风之过河也有损焉日之过河也有损焉请只风与日相与守河而河以为未始其撄也恃源而徃者也故水之守土也审影之守人也审物之守物也审故目之于明也殆耳之于聪也殆心之于殉也殆凡能其于府也殆殆之成也不给改祸之长也兹萃其反也缘功其果也待乆而人以为已宝不亦悲乎故有亡国戮民无已不知问是也
郭注居无事以待事事斯得以有事求无事事愈荒死生得失各随其所居耳于生为得于死或以为失故当所需则无贱非其时则无贵各适一时之用不能靡所不可则有时而失有时而悲矣夫有形者自然相与为累惟外乎形者磨之而不磷犹风日过河实已损而百不觉恃源以徃也无意则止乎分所以为审有意则无涯故殆所以贵其无能任其天然苟不能忘知祸长多端反守其性则其功不为而成矣欲速则不果已宝谓知能故亡戮之祸皆有其身之过不知问祸之由乎有心而修心以救祸也
吕注以天待之则无为而应感不以人入天虽为而未尝为真人不知有死生有时曰得之也生失之也死万物不得无以生是也此为轻生者而言有时曰得之也死失之也生以生为防以死为反是也此为恶死者而言犹药之防甘防毒时为帝而不常其余臣佐而己以生为得死为失则轻生者之药也以生为防死为反则恶死者之药也视彼病而投之其变何可胜言大夫种知亡越之可以存而不知身之所以愁犹防目能夜不能昼所适不可移鹤胫能长不能短有莭不可解解之也系于有形而不知其源也风日之过河非不损而河以为未始撄恃源而不竭也通道者与物无不适亦有源而已水之于土虫穴蚁隙无不至影之于人坐起行止无不从则无情而守之审者耳之于听目之于视心之于思未尝湏臾不在则物守物而审者其聪明心志非若水与影之无情故不能不殆凡能其于府殆府五藏殆也谓安其所不安不给改则祸滋萃夫惟迷非一日故其反也缘功其果也待乆上士所以损之又损者以殆之不可成也而世人以为已宝不亦悲乎
疑独注以天待人诚而明也以人入天明而诚也无得失无生死此所以谓之堇乌喙鸡痈芡也皆药之至贱者时能疗病递为君臣得失穷通无异于此世人妄计贱彼贵我岂知用舍在时而已昔越王句践栖兵防稽大夫种能知亡之可再存而不知身之将死犹鸱目昼暗而夜明鹤胫能长不能短各适一时之利解去其适则悲有所狥者不免乎一偏也夫阴阳有气万物有形气妙而形粗气摩其形形必有损风日阴阳之气河水有形者也风日过河河水必损而不自觉虽相与守之而河无所撄拂者有源可恃也喻人处阴阳之中日有所损恃有命存焉水之于土影之于形物之于物皆无心而守之故其守也审虽审而不逃造化之密移昨日之物今已化矣而昧者不知故耳目心之于狥皆不免于危殆也凡能出于府藏则为所役必至危殆既成而欲速改不暇给矣是以祸生滋甚若反本复性则顺而有功欲其事果其待必乆而世人乃以多能为己宝此至人之所悲以至争城池而杀无辜之民不知问祸起之由故也
碧虚注以天待人任其自然不以人入天伪难契真也得之生失之死与物同也得之死失之生与物异也万物得时则荣失时则悴真人得时不荣失时不悴犹药之堇梗痈苓虽贱物而良医主疗时用之以为君喻真人御世无时而不治也种能存国不能活身喻医疗他疾不能治己病鸱目鹤胫之有适不适喻种之才知而终不免祸风吹日曝河水耗减防深佞入忠臣失权所恃重者其撄拂亦不轻矣水离土则影离人则灭物去物则空人失道则亡惟善审者防乎全目狥离朱耳狥师旷心狥曾史未有不危殆者反覆缘于功过善恶之果目前未见耳世有恃功为己宝而祸不旋踵者大夫种是也
鬳斋口义不以有心预自然之理曰不以人入天生死得失一听自然生而曰得亦可死而曰得亦可生而曰失亦可死而曰失亦可如医用药主者为帝其余为臣药虽同而用有轻重犹人在世得时则贵失时则贱在我者初无二也大夫种为越报吴能于亡中求存可谓知矣而不知反以杀身鸱目鹤胫又重引喻风日皆能损水而河未始撄者其源长也故物虽损己而我无所撄拂此五句自是一意水土相入形影相依物之守物自然之理耳目心之狥物皆非自然凡知出于胸府自以为能皆危殆也给犹及反训覆因谋功之心必致败覆有待乆之谋其心固必而不化此皆为身之害而人人以此为宝古今亡国戮民无已者不知于此致问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