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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经论兵要义述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臣真述曰:我者我侯王也,言侯王有能介然独知行於大道,唯所施为之事,正当最可畏慎尔。言其大道坦然甚平易,而人不行,但好趋其斜径,以求捷速之幸益,欲速必不达,故深戒之。又言朝廷公署虽甚扫除修洁,然而田野亦甚荒芜,仓凛亦甚空虚,而戎臣武将不限有功无功,皆被服罗执,横带刀剑,属厌饮食,多藏货贿,专取不足之人,奉有余之室,此诚所谓盗贼之矜夸,岂可谓大道也哉。此盖道君深叹衰困之时,天下若此之过,故立此章以切戒之也。
善建不拔章第五十四
臣真述曰:善建者谓创业之主,以德升闻,故一立而不可拔也。善抱者谓继体之君,以仁守位,一持而不可脱也。此一章盖明其全用修德行仁,以传万祀之福,都不在历数时运干戈强力以取之也。故经曰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又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且自古天皇以降,至于五帝,子孙承继其位者,多至数万年,少亦数千岁,暨于三代,虽有辟王伤之,犹得八九百年,然后分崩离析,以丧其国。由是而言,岂有历数时运干戈强力者耶,必不然矣。又《文王之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又曰:文王孙子,本支百世,故经曰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岂不谓然乎。
含德之厚章第五十五
臣真述曰:此言德厚之君必精全气和,有如赤子之状,无机无虑,自诚而明,是以物莫能害。夫毒虫猛兽攫鸟者,喻凶恶贼害之人,言凶恶之徒虽有猛锐鸩毒之气,终亦不能伤於德厚之君也。又引号而不嘎和之至者,夫五常毕备谓之和,故曰知和曰常,知常曰明。又生生滋益,乃谓之祥,言君人者当宜日自损,戒其身心,必令柔弱慈哀,不能使气任力,故为强梁。《传》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明其使气者不可久也。又强者为壮,壮者则老,师老为曲,义亦在兹,故戒之早止,令勿复行也。
知者不言章第五十六
臣真述曰:夫以道用兵,则知者必不言其机也,言者必不知其要也,故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者,兵之深机也。挫锐解纷,和光同尘者,兵之至要也,并不可得而言也。是以谓之玄同,故圣人之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非天下之所敌也。然而不敢轻天下之敌,是以远近者不可得而亲疏惠怨者,不可得而利害等夷者,不可得而贵贱,故为天下之所贵重也。
以政治国章第五十七
臣真述曰:治国者以政,政者正也,君率以正,孰敢不正。用兵者以奇,奇者权也,权与道合,庸何伤乎。以无事取天下,无事者,无兵革之事,故曰吾何以知其然,以此。又曰:天下多忌讳者,以其渔猎竭泽禁止多门,财不足於人,利不流於下,下之弥贫,固其宜矣。又使天下之人皆得肆其权谋,操其利器,非昏而何,昏犹乱也,民多伎巧,奇物滋起,必荡上心也。法令滋彰,盗贼多有,人不畏死也。是以圣人云我无为而人自化,言无为兵战之事,则人安而从化也。我无事而人自富,言无赋役之事,则人理而日富也。我好静而人自正,言归根复命,而人自正也。我无欲而民自朴,言不为嗜欲所迁,则自朴矣。
其政闷闷章第五十八
臣真述曰:夫为君之道,必当隐其聪明,宽其教命,常闷闷然,则民自朴素矣。若上有苛察之心,则其下之人必欺违苟免,不诚不信矣。又福倚祸中,祸藏福内,唯人所召,因事而生,往来胜负之场,追随宠辱之际,将迎或异,休戚必同,自身及家,自家及国,以至于天下,无大无小,所宜畏慎,唯此倚伏尔。又凡人之情但欣福来,罕忧祸至,且处祸之时,万虑思福,居福之地,一不防祸,故曰孰知其极。矧乃以正为邪,以善为妖,故曰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自居其方,亦不裁割於人,自守其廉,亦不秽鄙其俗,屈己伸人,故曰直而不肆,藏明用晦,故曰光而不耀。
治民事天章第五十九
臣真述曰:啬犹爱也,言王者治人事天,必当以仁爱为宗,故曰莫若啬。夫仁爱之道行焉,则天下早服,天下早服,故谓之重积德,重积德者,以战则胜,以守则固,故曰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母谓道也,谓王者守国有道,自然根蒂深固,以享长生久视之福也。
道德经论兵要义述卷之三竟
道德经论兵要义述卷之四
朝议郎使持节汉州诸军事守汉州刺史充威胜军使赐绯鱼袋臣王真上
治大国章第六十
臣真述曰:治天下国家之人,似烹煮小鱼也,当以安静不挠为本,既以安静为本,自然不失其道。道既不失,阴阳大和,阴阳大和,则风雨时若,风雨时若,则百灵获安,百灵既安,则妖精之徒不能为变怪之事,故曰其鬼不神。且明王在上,兵革不兴,信顺之人,天地福佑,是以圣神协应,盛德交归焉,不亦宜乎。
大国者下流章第六十一
臣真述曰:此章极言王者常以谦下为德也,岂以兵革强力而求胜负於其间哉。夫大国小国之交,人事兼畜之义,考其情理,岂非各务其所欲耶。夫各求其所欲,必则大者宜为下明矣。凡谦卑之道,皆损上益下,其用在上,不在下也,故《易》曰:以贵下贱,大得民也。其是之谓乎。
道者万物章第六十二
臣真述曰:圣人所以宝此道者,以其可保,保养天下之人也。夫天下之人,善者少,不善者多,其可尽弃之耶。是以圣人立天下,置三公,务戢干戈,不用刑罚,美其言,尊其行,冀其迁善,理而化之,故为天下贵。何拱璧驷马而欲较其优劣哉。
为无为章第六十三
臣真述曰:至道之君,端拱垂衣而治,故曰为无为也。偃武不争,故曰事无事也。含道存神,故曰味无味也。夫万国之心,兆人之性,冬寒夏雨,尚有咨嗟,王者之心,岂限大小,宁论多少,皆当以德绥之,俾无怨咎,故曰报怨以德。夫天下难事必作於易者,言人君若有所慢易,则必有祸难之事生於其间也。天下大事必作於细者,言人君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也。是以圣人防微以至於着,积小以成其大,若於已着已大而后为之,则不及已,故曰终不为大,乃能成其大。若故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理固然矣。又简易之道,则易从也,慢易之失,则难生也,是以圣人犹难之者,重慎之至,然后能於万事万机竟无所难,故曰终无难。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臣真述曰:此章全言成败在人,始终有道,圣人以此不敢妄动以求速成者也,是以居安思危,故曰易持也。先天不违,故曰易谋也。忽有奸宄作难,必当乘其危脆之初,破之必易,接其细微之始,散之无难,故曰为之於未有,理之於未乱,此皆以先见先觉未萌未兆之前,欲早为之,恐其滋蔓,即难图也。又大树生於纤毫,高台起於覆篑,远行发於自迩,此三者皆明积小以至於大,由近以及其远,若循涯而俟之,则必至之期也。若过分而求之,则欲速之累也,故师旅之事不可为,为者必当自败也,干戈之器不可执,执者必当自失也,是以圣人无所为,无所执,故无以败,无以失,明矣。又世间之人皆从事多疑,临途好径,行师守国,多於垂成而自败之,此皆是失其本末,迷於始终者也。故曰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人之所不欲,故曰不贵难得之货,学人之所不学,故曰复众人之所过,盖欲辅助万物,使自然而成熟之,终亦不敢专擅独见,有所云为者也,故曰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也。
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臣真述曰:此言古者之善为道之君,不教天下之人使有智者,以其诈所藏也,将以天下之人愚之者,以其直所在也,故曰人之难治,以其智多。又曰:以智治国,国之贼。何者,凡众庶之徒,恒性浅劣,智虑未发,狙诈先行怨讟,岂辨於是非逆顺,宁知其抚虐,或蚁聚於州党,或蜂起於河山,一凶首谋,万人随唱,征伐之举,恒必由之,此亦非谓其用智治国即为国之贼也,言其使众庶之徒多智,即尽能为国之贼害也,故欲使天下之人皆能守其愚直朴素者,乃所以为国之福禄也。若国君常能知此两者,即自为楷模法式,是谓与天同德也。夫其玄德深矣远矣,欲令人君则之象之,自然与万物反其朴素,则天下之人必能至於大顺,故曰然后乃至大顺。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章第六十六
臣真述曰:此特引江海之为喻者,盖欲其人君谦柔卑巽之极也,夫谦柔卑巽之极,乃得天下之欢心,得天下之欢心,然后得乐推而不厌,得乐推而不厌,则自然上下无争。夫不争之义,与天同德,美利万物,不言善应,周流六虚,不谋善胜,且天下之人孰能与不争者争乎哉,必不然矣。
天下皆谓我大章第六十七
臣真述曰:此章欲明三宝之要,先举我大之文。夫大者道之体也,下士不知,故谓似不肖,此欲其人君深详三宝之义,保而持之,故先开用舍之端,以明慈俭之德也。夫言慈故能勇者,谓以一人之慈心,而得天下之死力,非能勇而何。夫言俭故能广者,谓以一人之俭啬,而得天下之富有,非能广而何。是以三皇用之以克九黎,五帝用之而去四凶,汤武用之而以兵胜天下,成康文景用之而刑罚皆措。及其桀纣舍之而国灭,幽厉舍之而身亡,秦羸舍之而二代夷戮,项籍舍之而五体割分,汉武舍之而天下臧半,曹公舍之而吴蜀鼎峙,故曰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夫言舍其慈者,谓去其慈爱於人,人无死力之报,乃以一人之胆烈,欲敌天下之仇雠,安可施其勇敢哉。夫言舍其俭者,谓不知爱啬,厚其聚敛,奢其宫室,加其师旅,财谷皆空,君孰与足。又经曰:后其身而身先,又云:欲先人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常不敢为天下先,而终为天下先矣。故自黄帝至于文景用之之效也如彼,自桀纣至于曹公舍之之验也如此,故曰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善为士者不武章第六十八
臣真述曰:夫体道之君,皆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奚武之所尚哉。又善战者不败,必以恬淡为上,既曰胜而不美,犹以悲哀丧礼而处之,何怒之有哉。又圣君德合天地,自然无争,故曰善胜敌者不争。夫王者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故用辅弼之臣,则比之股肱心膂,用将帅之臣,则跪而受钺,行而推毂,此必先得其心,后用其力者也。故曰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不争之德,可以配天立极,故曰古之极也。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臣真述曰:道君谦让,不能自言,故假用兵者有言也。夫兵者必以先举者为主,后应者为客也,且圣人之兵,常为不得已而用之,故应敌而后起。应敌而后起者,所以常为客也。进少退多者,是沉机密用,重敌之意也。故虽有敌至,我则善师而不阵,善师而不阵,即自无征伐矣,故曰行无行也。既无征行,即我之师徒抱义以守,何攘臂之有哉。夫有道之君,纵有凶暴之寇,妄动而来,我师告之以文词,舞之以干羽,彼必闻义而退,自然无敌,故曰仍无敌。敌既退却,干戈戢藏,故曰执无兵。兵既戢藏,恐其忘战,故又戒之曰:祸莫大於轻敌,轻敌几丧吾宝。轻敌者谓好战於外,无备於内,与其无备於内,宁好战於外,好战於外,犹有胜负,无备於内,必至灭亡。夫圣人在上,诚无敌於天下,然以其时主理乱言之,则敌亦众矣,何者,《书》云:抚我则后,虐我则俨,若然者即天下皆吾敌也,一国亦吾敌也,一乡亦吾敌也,一家亦吾敌也,一身亦吾敌也,故王者不遗卑小之臣,即得万国之欢心矣。公侯不侮於鳏寡,即得百姓之欢心矣。卿大夫不失其臣妾,即得小大之欢心矣。士庶人不忘於修身,即得真实之欢心矣。夫然乃可以全吾所宝矣。吾宝者身与位也,故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凡言哀者口慈爱发‘於哀诚之谓也。若上存慈爱之心,不失使臣之礼,下输忠勇之节,尽得事君之义,即何向而不胜哉,故曰哀者胜矣。
吾言甚易知章第七十
臣真述曰:天下之利害,莫大於用兵,是以道君殷勤恳恻,於此前章已极言用兵重敌之义矣,犹恐后之人不能晓达,故於此章又特云: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又曰:言有宗,事有君,宗者根本之谓,君者主守之谓,此谓吾之云言,皆有宗本,吾之叙事,皆有主守,而人但不能知不能行尔,故叹曰知我者希,则我者贵。则,法也。贵亦犹希也。今既不能见知於我,又不能法则於我,即是道德不行,道德不行是以圣人见暗於外,藏明於内,处而不出之义也,故曰被褐怀玉。
知不知上章第七十一
臣真述曰:夫有知其所知而不言其所知,此人之上也。盖有不知其所知而强言其所知者,是人之病也。故知此妄知为病,则不病也。至於用兵之机,尤在於此,唯圣与贤乃能知之也。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臣真述曰:大威者甲兵之谓也,凡士庶人无所畏则刑罚至,卿大夫无所畏则黜辱至,侯王无所畏则甲兵至。又书云:不畏入畏,同此义也。又戒其为人上者,当以宽大居心,无令狭隘为体,又不得自鄙薄其生之理,夫不自鄙薄,必重於治人,重於治人,人必乐推,人既乐推,又谁厌乎。故先为不可厌之事,然后得人不厌,故曰夫唯不厌,是以不厌。夫圣人之明,固已自知,安肯扬己露才以自呈见。圣人之仁固当自爱,安肯骄人做物以为尊贵,是以去彼自见自贵之大迷,取此自知自爱之弘益,故曰去彼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