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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玄真经注-宋-朱弁
老子曰:主者国之心也,
为存亡定倾之所由。
心治即百节皆安,心扰即百节皆乱。
身之百节,如国之百司耳。
故其身治者,支体相遗也;其国治者,君臣相忘也。
支体各安,则自得也。故遗其所侍,君臣各伦,则无事也,故忘其所从。
老子:学於常枞,
老子之师。
见舌而守柔,
齿刚舌柔,刚者先毙,则柔之为利,实所宜守也。
仰视屋树,退而目川,
树柔条则居高屋,弱材则处上,因以举耳目之前,遂为谦小之龟镜也。
观影而知持后,
夫后动者未尝失宜,如影在形后,不穷俛仰,以物之不与争,故恒处尔也。
故圣人虚无因循,常后而不先,譬若积薪,后者处上。
此谓因其德而成其功也。
老子曰:呜铎以声自毁,膏烛以明自煎,虎豹之文来射,猨狖之捷来格,故勇武以强梁死,辩士以智能困,
此皆以所长而自害。
能以智知,而未能以智不知也。
但有智知之能,而莫知不智之用也。
故勇於一能察於一辞,可与曲说,未可与广应也。
唯不载於智,不敢於能,乃可与应千变万化。而一曲之士,将何任是说乎?
老子曰:道以无有为体,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谓之幽冥。幽冥者所以谕道,而非道也。
妙本以无有入於无间,未尝须臾离万物也。体即幽昧,用乃显着。故虽强名,亦无所主及耳。
夫道者,内视而自反,
遣欲反素,则冥然自得。自得则天下莫非得也。
故人不小觉,不大迷,不小慧,不大愚,
唯执其知觉者,未能反於不知之大也。
莫鉴於流潦,而鉴於止水,以其保之止而不外荡也。
夫初不以物荡心者,然后可以照应群物矣。
月望日夺光,
言对躁立静,静体不全,唯无敌对者当自静矣。
阴不可以乘阳,
卑不犯尊,乃可保其恒位。
日出星不见,不能与之争光。
大德居世,小德自掩。
末不可以强於本,枝不可以大於干,上重下轻,其覆必易。
凡欲胜於心,则动生颠沛也。
一渊不两蛟,一雌不两雄,一则定,两即争。
夫是非不可同穴,唯战胜者定矣。
玉在山而草木润,珠生渊而岸不枯,
道居中而形官治矣。
蚯蚓无筋骨之强爪牙之利上食晞堁下饮黄泉,用心一也。
晞堁,乾土块也。夫形无所恃则心无所待,且无所待则全水土亦可以保生也。
清之为明,杯水可见眸子,浊之为害,河水不见太山。
苟澄方寸则能极鉴於物,非假形器之大小也。
兰菃不为莫服而不芳;舟浮江海,不为莫乘而沉;君子行道,不为莫知而止,性有之也。
夫草之与木,果有天然之性也。而行道则日损,小人非可比者,必尔称性者,则天下又可学哉?此圣人之意,举其习以成性,亦侔天性,则安可付之定分而不进修者也?
以清入浊,必困辱,以浊入清,必覆倾。
非其世而仕,贤者必困。非其才而进,愚者必覆。
天二气即成虹,
阴反在上,战而不和,遂虹蜺也。
地二气即泄藏,
阳及在下,施不同德,必泄藏蛰也。
人二气即生病。
喜怒交於胸中,故病。
阴阳不能常,且冬且夏,月不知昼,日不知夜。
夫阴阳日月峡无杂二,乃成化育之功,定晦明之德。言君臣之位,男女之节,固不可配其伦也。或曰,形气之大者,莫大乎阴阳日月,而尚不能全德,况於众物乎?唯道之为用,行而能常,故可称至耳。
川广者鱼大,山高者木修,地广者德厚也。
苟非立本,未不茂也。
故鱼不可以无饵钓也,兽不可以空器召也。
欲济其事,先备其资。
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虫,葵藿为之不采;国有贤臣,折冲千里。
越不敢伐吴之类也。
通於道者若车轴转於毂之中,不运於己,与之致於千里,终而复始,转於无穷之原也。
夫万物昼夜自运,终莫之究。唯虚无而不动者,乃能与之偕能耳。岂若昧道之士劳而不能政远哉?
故举枉与直,何如不得,举直与枉,勿与遂往。
此义以见《符言篇》。
有鸟将来,张罗而待之,得鸟者罗之一目也。今为一目之罗,即无时得鸟。
圣人设教,非有多门,以物性殊宜,遂张众目。然入真门者,斯至于一妙也。将治家国,取纳群才,亦仿此耳。
故事或不可前规,物或不可豫虑,故圣人畜道待时也。
所谓畜备应之道,待机感之时。
欲致鱼者先通谷,欲来鸟者先树木,水积而鱼聚,木茂而鸟集,但识彼性而钓之,虽异类亦不会合也。
为鱼德者,非挈而入渊也,为猿德者,非负而上木也,纵之所利而已。
德施物者,不苛全彼自然,非贵设法以检其性,故曰纵所为而已。
足所践者浅,
浅少
然待所不践而后能行,心所者者褊,然待所不知而后能明。
拟足於未至,方得政远。进心於未知,方可明道。
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塞,唇亡而齿寒,河水深,而壤在山。
凡牵累有处,则我性莫能自全。
水静即清,清即平,平即易,易即见物之形,形不能并,故可以为正。
唯内保清静,则自然通鉴,应之大常也
使叶落者,风摇之也,使水浊者,物挠之也。
所谓欲能害性。
璧瑗之成器,监诸之功也,镆铘之断割,砥砺之力也。
不琢不成器,不磨不利,用论强学进道也。
虻与骥致千里而不飞,无裹粮之资而不饥。
凡得所附而能委质无佗,则名实不求而皆遂。
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
且开国建功,身死名辱,古多此类,不复胜举。故能知天道者,善始终耳。
怒出於不怒,为出於不为,
明见事本,固当不贵其末。故圣人处无为以贯之此义,非因昔所不怒,使物慢易,而至於怒昔所不为,使事废旷,而至於为者也。
视於无有,即得所见,听於无声,即得所闻。
视所见者常眩,听所闻者常惑。岂可谓得闻见哉?唯反此乃闻见之全用。
飞鸟反乡,兔走归窟,狐死守丘,寒螀得木,各依其生也。
所谓物之终极,莫不归根复本。
水火相憎,鼎鬲在其间,五味以和;骨肉相爱也,谗人间之,则父子相危。
善用其术,则异类可为和资;苟害其道,虽天性亦可浸变也。
犬豕不择器而食,俞肥其体,故近死。
夫仕不择地,虽禄富其家,转危其身。
凤凰翔於千仞莫之能致,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孰有矰缴之害?
椎固百柄而不能自极,目见百步之外而不能见其眦。
世之从事,皆远取於物,而不能近鉴於身。
因高为山,即安而不危,因下为池,即渊深而鱼鳖归焉。
居所尊之位而积之以德,则高不可倾也。处不可争之地而加之以谦,则物之所与也。
沟池泌即溢,旱即枯,江海之原,渊流而不竭。
夫末得其原,即变荡由物,故江海有原,乃能自全其常矣。
聋无耳而目不可以蔽,精於明也,瞽无目而耳不可以蔽,精於聪也。
用有所宜,不相妨夺,亦谓精之不分,乃精於一用耳。
混混之水浊,可以濯吾足乎,
世昏昧可隐身遁迹。
泠泠之水清,可以濯吾缨乎。
世昭明可沐浴登仕。
丝之为缟也,或为冠,或为。冠即戴枝之,即足履之。
同一缟所制,辄尔有上下之异;同一气所生,亦俱然贵贱之殊。推此察之,复何企怨?
金之势胜木,一刃不能残一林;土之势胜水,一桮不能塞江河;水之势胜火,一酌不能救一车之薪。
夫虽执可制之具,而德力未赡者,仅若无益於事矣。
冬有雷,夏有雹,寒暑不变其节,霜雪麃麃,日出而流。
冬至之前,阳下复成雷;夏至之前,阴上结成雹。虽在大寒大暑之月,亦未绝变也。若施之於霜雪,则见日而自清沛矣。此所谓中有必然,外不能制,时有必制,物不能然。唯明哲之士,辨此以为宜耳。
倾易覆也,倚易附也,几易助也,湿易雨也。
故贤人因而成之,乃传其业易简也。
兰菃以芳,不得见霜,
以有芳香之能,故中道夭於采掇。而才者可不慎也?
蟾蝫辟兵,寿在五月之望。
以五月半取而灰之,能辟兵伤之毒,此乃以才见害耳。岂不谓能神於物而不能自神於身?斯亦白龟见梦於宋元君之类,可不哀哉?
精泄者中易残,
动为外邪所害。
华非其时者不可食。
但非正气所资,设使有其英润,亦能反我之常性也。
舌之与齿,孰先弊,绳之与矢,孰先直。
齿刚先弊,矢直先折。柔而婉者,乃全刚直之德者也。
使影曲者形也,使向浊者声也。
当慎其本。
与死者同病,难为良医,与亡国同道,不可为忠谋。
是知君上当可受药石之谏也。尝试论曰,凡称难者,犹可严戒精释以涉之,不可正者,容可合权适变以佐之。物无弃材,理无弃事,取旨会意,或在斯焉。则所谓君御臣,臣事君,各宜慎其所以者。
使倡吹竿,使工摄窍,虽中节不可使决,君刑亡焉。
决,定也。不可使定音律矣。如君臣乱伦,代司政业,则刑法虽当,不足施立。若因位考法,可谓君刑,双得也。
聋者不歌无以自乐,盲者不观无以接物,
心有所期则形声自至,故静其心者,外无物也。
步於林者,不得直道,行於险者,不得履绳。
婴物不可免乱,犯难不可免害。而步以之林,行以从险,则安能涉弃逝之夷路,游至直之通衢也?
海内其所出,故能大,
言含德之所致也。夫不杜耳目而包声色,不扃真性而一夷险,如斯之道,方与大海同其容,应出纳之德耳。
日不并出,狐不二雄,神龙不匹,猛兽不群,鸷鸟不双。
夫一君之德,一用之村,尚无俦匹,而况圣人大化之道,独运之功也?
盖非撩不能蔽日,轮非辐不能追疾,然撩辐未足恃也。
凡有能及於物者,莫作相假,考验由实,未足恃功。故圣人济世利用,推能於物,乘势因人,成事而作其功也。
张弓而射,非弦不能发,矢之命中,十分之一。
夫射本在中,不中何射?百发一中,功过不补。而天下建功从事,莫不然矣。既忘其屡败,独宰其一成,岂不谬於处实行权矣?
饥马在厩,漠然无声,投刍其旁,争心乃生。
血气之类,未尝无欲。故不见可欲,则心不争乱也。
三寸之管无当,天下不能满,十石而有塞,百竹而足。
小人狭志,以无厌不满;君子器宇雅大,当分而足矣。
循绳而断即不过,县衡而量即不差,
直奉於道,即不过於是非;平施以德,即不差於厚薄。
县古法以类,有时而遂,杖格之属,有时而施,
治今执古法格异宜,虽绳衡同,亦未足定世,唯审时知变者可。
是而行之谓之断,非而行之谓之乱。
法顺於时则定,法背於时则废。
农夫劳而君子养,
劬劳稼穑以奉上禄,是知苟修其道,则无贱役之弊。
愚者言而智者择。
博采与颂,择善而行。苟有其智,则能因彼成立也。
见之明白,处之如玉石,
夫见理历然者,如玉之在石,明白可取也。
见之黯暗,必留其谋。
见犹昏昧,必不能行也。
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毕开,不若一户之明,
积小智自以为明者,未能通鉴於万类也。
腹蛇不可为足,虎不可为翼。
天道亏盈,宁肆凶毒,则天下为物害者,可不畏之而诫哉?
今有六尺之广,
古之六尺,今之一步。
卧而越之,下才不难,
既在一步之内,又处人下,将欲过,岂难跨越?才与材同用也。
立而踰之,上才不易,
取向者六尺之度,随卓立之将踰,上材即不易其得也。
势施异也。
同此六尺之材,而异所施之势,即难易将隔,上下县殊,是以君子恶居下流,自强不息也。
助祭者得尝,救斗者得伤,
且辅相善恶,犹利害以及身,则自为之效,足可明矣。
蔽於不祥之木,为雷霆所朴。
苟失所依,虽不遇刑诛,亦未免所累。故君子择处其地也。
日月欲明,浮云盖之;何水欲清,沙土秽之;丛兰欲修,秋风败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
当慎所好恶也。
蒙尘而欲无眯,不可得洁。
未闻犯声色而性全者也。
黄金龟钿,贤者以为佩,土坏布在地,能者以为富。故与弱者金玉,不如与之尺素。
物无贵贱,唯合宜当用为贵耳。夫不能佩,不能富者,自可谓失治地之宜,旷进德之道也。
毂虚而中立三十辐,各尽其力,使一辐独入,众辐皆弃,何近远之所能至。
凡人君虚心延士,则仁者为之处,义者与之立,各尽其力矣。将任一材,固不可驱御天下也。
橘柚有乡,雈苇有丛,兽同足者相从游,鸟同翼者相从翔。
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虽杂糅无穷,唯同之者可治也。
欲观九州之地,足无千里之行,无政教之原,而欲为万民上者,难矣。
君能度时布政,因情设教,而兆民自戴於己,亦何难之有哉?
凶凶者获,提提者射。
谓其有涌有捷,来彼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