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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始真经注
我之一身,内变蛲蛔,外蒸虱蚤,痕则龟鱼,痪则鼠皑,我可为万物。
烧者,腹中细虫也。蛔者,腹中大虫也,一名蜡好也,因所食相感阴阳之气,变生烧蛔虫也,虱子垢蚤,因身外衣暖,游汗熏蒸而生也。痕者,疮也。昔人生疮於背,徐生一龟,引首嗜肉,苦痛而死也。昔人生疮於腰,徐生一鱼,每动则不胜其痛也。痪者,亦疮也,人生疮於项,有肉鼠也,昔有一僧,嫌螳绿循於栏循,以火烧之俱尽,不数日,僧生一疮,渍开皆螳也。人身内变蛲蛔之虫,身外熏蒸生虱子垢蚤,感疾生疮,或为龟为鱼,为鼠为皑之七虫,以此知我亦可为万物也。故云我之一身内变烧蛔,外蒸虱蚤,痕则龟鱼,痪则鼠螳,我可为万物也。此章明有我则物为我,而我为物,无我则造化莫能移也。
右第七章
关尹子曰:我之为我,如灰中金,而不若矿砂之金,破矿得金,淘砂得金,扬灰终身,无得金者。
我者,能所自专之心也,心如火而无我,因膏因薪而见火之形,膏薪若尽,而火为灰矣,心本无我,因境而见境,忘心灭无能所自专之我也,故云我之为我,如灰中金也。灰中无金,则灰心无我也。矿者,金朴也,矿砂喻六尘也,六尘者,色声香味触法也,而不若矿砂之金者,以喻我心也。如要取金,向矿砂寻之可得金也,破炼其矿,淘去其砂,叉得其金,若播扬其灰,直饶终老此身,无得其金也。此喻心本无我,因六尘而见也,如要见心,向六尘谛观则见心,流因流悟,源随流得之妙也,若六尘净尽,心复真空,直饶天眼龙睛亦视之不见,况於几乎,故云不若矿砂之金,破矿得金,淘砂得金,扬灰终身,无得金者也。此章明我本无我,因境妄立也。
右第八章
关尹子曰:一蜂至微,亦能游观乎天地,一缎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
蜂虾喻人,天地大海喻大道也。蜂鳜微小,亦能游观乎天地之问,放肆乎大海之内,人虽微小,亦能了其大道,广无边际,超几越圣,迥出阴阳之外也。故云一蜂至微,亦能游观乎天地,一虾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也。游观、放肆者,皆自得优游也。此章明人虽微小,能了大道也。
右第九章
关尹子曰:土偶之成也,有贵有贱,有士有女,其质土其壤土人哉。
土偶者,以泥塑人像也。塑成人像,或为官人,或为奴仆,或为男子,或为女人,俱是泥土塑成之形质,人之见识,随形相而生分别贵贱男女也。噫,殊不知俱是泥土,何妄分贵贱男女哉!此喻人虽有贵贱男女之身,俱是地水火风之四大假合,如尘埃聚沬,何妄分贵贱男女哉!.故云土偶之成也,有贵有贱,有士有女,其质土其壤土人哉也。此章明人迷假合,妄分贵贱男女也。
右第十章
关尹子曰:目自观,目无色,耳自听,耳无声,舌自尝,舌无味,心自揆,心无物,众人逐於外,贤人执於内,圣人皆伪之。
目是根,色是尘,目离尘返照,方悟目本清静,元无色尘也,故云目自观,目无色也。耳是根,声是尘,耳离尘返听,方悟耳本清静,元无声尘也,故云耳自听,耳无声也。舌是根,味是尘,舌离尘返尝,方悟舌本清静,元无味尘也,故云舌自尝,舌无味也。心是根,物者法也,法是尘,心离尘返自揆度忖量,方悟心本清静,元无物法尘也,故云心自揆,心无物也。一切众生,染着六尘,逐绿外事而迷真也,故云众人逐於外也,贤人拾离外事,执守内理,因有取拾,执守内理,却成理障而违道也,故云贤人执於内也。圣人外不染六尘,则悟事障之伪妄也,内不取拾执守於理,则悟理障之伪妄也,故云圣人皆伪之也,盖不住三际也。此章明心本清静,不住三际中边也。
右第十一章
关尹子曰:我身五行之气,而五行之气,其性一物,
人身五脏之气,肝气属木,内隐魂也,心气属火,内隐神也,肺气属金,内隐魄也,肾气属水,内隐精也,脾气属土,内隐意也,精神魂魄意,五神复性,乃五气朝元也。故云我身五行之气,而五行之气,其性一物也。言五神复性,五气朝元,总为不二也。妙性也,物者性之妙用也。
借如一所,可以取火,可以取水,可以生木,可以凝金,可以变土,其性含摄,元无差殊。
既是五神复性,五气朝元,是一性又复能生神火、精水、魂木、魄金、意土也,为五神复性,五气朝元,即是性中含摄五行,元无差殊之异也。故云借如一所,可以取火,可以取水,可以生木,可以凝金,可以变土,其性含摄,元无差殊也。
故羽虫盛者,毛虫不育,毛虫盛者,鳞虫不育,知五行互用者,可以忘我。
五虫言其三者,其二可知也,五虫者,鳞、羽、毛、甲、保也。羽虫属火,毛虫属金,正盛旺时,则金不生也,故云羽虫盛者,毛虫不育也。育者,生也。毛虫属金,鳞虫属木,金正盛旺时,则木不生也,故云毛虫盛者,鳞虫不育也。以此则知鳞虫盛者,保虫不育,保虫属土,木旺土不生也。保虫盛者,甲虫不育,甲虫属木,土旺水不生也。甲虫盛者,羽虫不育,水旺火不生也。以此则知心不生,则意不育,意不生,则魄不生,魄不生,则精不生,精不生,则魂不生,魂不生,则神不生,神不生,则心不生,心不生,则无我可忘也,故云知五行互用者,可以忘我也。此章明道为五行祖,性为五神之源也。
右第十二章
关尹子曰:枯龟无我,能见大知,磁石无我,能见大力,钟鼓无我,能见大音。舟车无我,能见远行。
无我者,无心也,枯乾龟壳而无心,人以诚钻之,则兆知未来之吉凶,非大知而何,故云枯龟无我,能见大知也。磁石无心,稍近於针,则吸针相着,非大力而何,故云磁石无我,能见大力也。钟鼓无心,撞之榻之,其声远振,非大音而何,故云钟鼓无我,能见大音,舟车无心,因水因牛载物到远,非远行而何,故云舟车无我,能见远行也。
故我一身虽有知有力,有音有行,未尝有我。
圣人无心,无知无不知,洞彻物理,无力无不力,众魔不敢侵,无音无不音,威音尽妙,无行无不行,顷刻游遍十方,而未尝有我有心也。故云故我一身虽有知有力,有音有行,未尝有我也。此章明无我之道,尽善尽美也。
右第十三章
关尹子曰:蚁射影能毙我,知夫无知者亦我,则普天之下,我无不在。
域者,水虫名也,一名短弧,一名水弩,其状如鳌,三足长三五寸,多生南方,含沙射人影,能令人死,故云域射影能毙我也。以此则知影本无知,域但射影能令人死,是知无知亦我也。若知无知亦我,则知溥天之下,有识无情无非是我也,我者,无我之我,体同虚空,无所不在也,故云知夫无知者亦我,则溥天之下,我无不在也。此章明无我之我,即是妙道,妙道无所不在也。
右第十四章
关尹子曰:心忆者犹忘饥,心忿者犹忘寒,心养者犹忘病,心激者犹忘痛。
人心忆着於事,犹能终日忘於饥馁也,故云心忆者犹忘饥也。人当严凝冰雪之时,忿然心火暴发,裸身袒臂於露地,汗流浃体,犹能忘於寒泠也,故云心忿者犹忘寒也。世之君子得养心之卫,遇一切危亡,或染笃疾病,亦不动心介怀,如此犹能忘於病疾也,故云心养者犹忘病也。二人互相激发,心怒相击,残伤肢体,而不觉疼痛,故云心激者犹忘疼痛也。
苟吸气以养其和,孰能饥之?存神以滋其暖,孰能寒之?养五脏以五行,则无伤也,孰能病之?归五脏於五行,则无知也,孰能痛之?
先说世人有心,但因忆忿养激之四者,犹能忘饥寒病痛,何况无心了道者乎。了道无心,元气冲和,绵绵呼吸,能一日百食,百日一食而不饥也,故云苟吸气以养其和,孰能饥之也。孰者,何也。了道无心,精神、水固,真火熏蒸能敌严寒也,故云存神以滋其暖,孰能寒之也。了道无心,百脉调畅,五脏安和,五神澄彻,五气氤氲,百病不生也一故云养五脏以五行,则无伤也,孰能病之也。了道无心,心肝脾肺肾,归属火木土金水,忘其知识,白刃临项,不惧不痛,如剪发去垢,何疼痛之有哉,故云归五脏於五行,则无知也,孰能痛之也。此章明饥寒病痛,有我而难逃,了道无心,超饥寒病痛之苦也。
右第十五章
关尹子曰:人无以无知无为者为无我,虽有知有为,不害其为无我,
先说枯龟、磁石、钟鼓、舟车无我,恐人一向认无知无为以为无我,又垂诫学人,无得认以无知无为,如同死物,方名无我,如此,则黑山下鬼窟裹作活计也。殊不知无知无不知,无为无不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虽知虽为,何妨以为无我哉,故云人无以无知无为者为无我,虽有知有为,不害其为无我也。
譬如火也,躁动不停,未尝有我。
既说了有知有为,不害其为无我,恐人信之不及,又说譬喻以晓之。如火本无我,因薪见形,火之发也,躁动绿烧不停,火未曾有我也,如真空应变,常寂而无我也,故云譬如火也,躁动不停,未尝有我也。此章明真空无我不拘,知为有无也。
右第十六章
文始真经注卷之六竟
#1此二句,《关尹子》作『世之人以暂见者为梦,久见者为觉』。
#2此句,《关尹子》和《无上妙道文始真经》皆作『未有不然者』。
#3『人专好行义宜』,当为『人专好行义者』之误。
#4此句,《关尹子》和《无上妙道文始真经》皆作『然梦中或闻某事』。
#5此句,《关尹子》和《无上妙道文始真经》皆作斗梦亦随变』。
#6『人我』句,《关尹子》和《无上妙道文始真经》皆作『人不见我』。
#7此句,《关尹子》和《无上妙道文始真经》皆作『万物可为我』,无『以』字。
文始真经注卷之七
神峰逍遥子牛道淳直解
七釜篇
釜者,化也,凡十三章。
关尹子曰:道本至无,以事归道者,得之一息,事本至有,以道运事者,周之百为。
无者,真空也,至道本来真空,以用复体,一喘息之问了悟也,故云道本至无,以事归道者,得之一息也。事者,用也,有者,妙有也。以妙有为用也,即体即用,应化无穷也,故云事本至有,以道运事者,用#1之百为也。
得道之尊者,可以辅世,得道之独者,可以立我。
尊者,极贵也,不失道之极贵,可用辅佐世之太平利他也,故云得道之尊者,可以辅世也。以者,用也,独者,不二也,我者,真空之体也。不失道之不二,可摄妙有之用,复真空之体自利也,故云得道之独者,可以立我也。
知道非时之所能拘者,能以一日为百年,能以百年为一日。
知者,悟也,道者,真空妙有不可思议之道也,了悟真空妙有不可思议之道,犹如太虚空,非时数之所能拘管也。几所有形,皆有数尽之时,海有时而枯,山有时而摧,日月有时而昏暗,天地有时而崩陷,唯此真空之道,不属时数,能用一日为百千万年,能用百千万年为一日也。故云知道非时之所能拘者,能以一日为百年,能以百年为一日也。
知道非方之所能碍者,能以一里为百里,能以百里为一里。
道本无形,非十方之能碍,至神无我,非八极之能拘,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体同太虚,用亦同太虚。了悟如此,能用一里行时周遍八荒之外,能用周遍八荒作一里行时也。故云知道非方之所能碍者,以一里为百里,能以百里为一里也。
知道无气,能运有气者,可以召风雨。
了悟至道一气未生之前,道运生气,变化阴阳,而为风雨,大达之士,从真空密运妙用,立致云雷,呼召风雨也。故云知道无气,能运有气者,可以召风雨也。
知道无形,能变有形者,可以易乌兽也。
了道之士,神通无量,与造物者同游,能无形化有形,能有形化无形,隐显自如,能令飞禽化走兽,走兽化飞禽,纵横妙用,变化无穷矣。故云知道无形,能变有形者,可以易乌兽也。
得道之清者,物莫能累,身轻矣,可以骑凤鹤。
道不属清浊,能浊能清。了道之士,清净无染,犹如虚空,万物岂能累虚空哉,形神俱妙,与真空同体,空无锱铢之重,不假所乘,顷刻周遍十方之外,示见神变,以警愚迷,或骑凤鹤,或乘彩云,昭示中下,启向道之诚也。故云得道之清者,物莫能累,身轻矣,可以骑凤鹤也,如卫叔卿乘白鹤,王子晋乘凤吹箫升天也。
得道之浑者,物莫能溺,身冥矣,可以席蛟鲸。
了道之士,寓世同尘不染,和光不耀,隐晦之至也,故云得道之浑者,物莫能溺,身冥矣也。莫能溺者,不染也,身冥者,隐晦也,或示神通,以蛟龙馄鲸为席,乘坐而游太虚也,故云可以席蛟鲸也。如古人夏禹乘龙而导百川,李太白跨蛟此,刘知古乘金鲤,琴高控赤鲤升天者是也。
有即无,无即有,知此道者,可以制鬼神。
有者,妙有之用也,无者,真空之体也。即用即体,即体即用,体用如如,了悟此道,可以制伏鬼神,以为役使之用,故云有即无,无即有,知此道者,可以制鬼神也。如刘根善役使鬼神,汉天师善制鬼神於成都是也。
实即虚,虚即实,知此道者,可以入金石。
实者,实有也,虚者,真空也。真空实有者,乃至道之体用不二也。了悟体用不二,则虚实相通,可以蹈水火,入金石而无碍也。故云实即虚,虚即实,知此道者,可以入金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