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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枢
正一先生曰:人之根本由乎丹田而生者也,能复之则长寿矣,故曰归根复命焉。观夫灵识者本乎理性,性通则妙万物而无穷,故曰成性众妙焉。吾能知夫呼吸由气而活,故有吐纳之诀;津液由水藏而生,故有咽嗽之方;思虑由心识而动,故有存想之要。若夫荣卫血脉者,寤则行於外,寐则行於内,寤寐内外更相养,然后能致和平矣。时自子而至於午,先平外焉,展舒其四支,次起身而导引,使喘息调而定矣,乃扣当门小齿而小呜,后扣大齿而大呜,以左右手摩其面,俟耳也、目也暖畅焉。复端坐蟠足,以舌搅於华池,俟乎津液之生而漱之,默计其数,及於三百而一咽之。每其咽也,须呼定而咽,咽毕而吸,如此则所吸所咽皆顺下於丹田矣。凡子之后午之前,食消而心空,可以漱可以咽,无计其数,意尽则止焉。於是五日为一候,焚香静室,存想其身,从首至於足,自足至於丹田,诉上於脊脉,入於泥丸,所想黄气纷然如云,直贯於泥丸。想毕则复漱咽焉,而以左右手掩其耳,搭其脑,如鼓之声者三七焉,伸其左右足,端坐倪首,极力直颈,左右手握固,叉於二肋之下,接於腰枚之骨旁,乃左右耸其肩,闭息顷刻,俟其气盈面赤则止。行之者七,则气从於脊脉上彻於泥丸矣。此修养之大纲也,於是又有要妙焉。吾与天地之真气宜契而同运,吾能识气之来,辨其所往,可以与天地长久矣。其法起於冬至子之时,一阳始生,或迟或速,俟其气来则运吾之气,适与天地之气皆作,次之日复候此气而消息焉,此神仙至精之道也。三百有六十日运其气适与真气合,其行之至於二三焉,则体益清和,久习之则神仙不难至矣。
鸿蒙篇
至神无方,至道无体;抱朴守静,允契於理。
鸿蒙子张无梦,字灵隐,隐天台,真宗时人曰:国犹心也。心无为则气和,气和则万宝结矣;心有为则气乱,气乱则英华散矣。游玄牝之门,访赤水之珠者,必放旷天倪、囚千邪、剪万异,归乎抱朴守静,静之复静,以至於一。一者,道之用也;道者,一之体也。一之与道,盖自然而然者焉。是以至神无方,至道无体,无为而无不为,斯合於理矣。故得其道者,见造化之功迹、鬼神之妙,而无所不变焉。粪虫变蝉,腐草变萤,雀入水变蛤,雉入水变蜃,田鼠变驾,鱼变龙,此其小者耳。其大者,人可以变仙也。吾尝观天地变化、草木蕃蔓、风云卷舒、日月还转、水火相激、阴阳相摩,仰观俯察。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着还元诗百篇,摘其要者十有二。
其一曰:初九潜龙向一阳,分明变化在中黄。才逢大吕吹天火,敢见萝宾履地霜。坤母若来相制伏,震男争敢放颠狂。仙翁秘密曾留语,认取金丹水裹藏。
其二曰:一回搜玉上昆仑,足蹑玄关众妙门。百谷水朝沧海主,九天星拱紫微尊。轮回日月阴阳斗,运动游玑造化根。昼夜周而还复始,婴儿从此命长存。
其三曰:昨朝姥女启灵扉,果见神仙会紫微。满殿星辰环匝位,两轮日月往来飞。冬冬天鼓连空响,灼灼金花照地晖。三洞真人相见后,玉皇齐赐六铢衣。
其四曰:老子明开众妙门,一开一阖应乾坤。只於罔象无形处,有个长生不死根。密密勤行神暗喜,绵绵常用命长存。 圻然了达逍遥地,别得嘉祥及子孙。
其五曰:元君端拱坐玄都,三迭胎仙舞八隅。宝殿地全铺翠玉,琼楼帘半卷真珠。山河不动藏玄鼎,日月推移入小壶。变化一阳天地动,太平因此妙工夫。
其六曰:一颗珠中世界宽,自家灵宝自家观。杳冥裹面三才合,恍惚之中万化安。阴鬼莫知安海底,火龙般去上泥丸。仁人修此玄玄事,上帝征封碧落官。
其七曰:自家神气自家身,何必区区问外人。合这个形骸俱是假,只因修炼得成真。流年迅速桃垂实,浩劫移看海化尘。寻取丹台天上路,恐君白首转因循。
其八曰:空山独坐自闲闲,得道甘归寂寞问。黄髻老翁开地户,雪衣女子把天关。烹煎神水三层鼎,玩弄玄珠九曲湾。莫问吾家生计事,酝酗一味疗衰颜。
其九曰:西庚束甲虎并龙,二物从来不见综。天地配为夫妇位,刚柔合作坎离宫。云雷造化三千数,水火飞腾十二重。此个无为功莫问,玉池一朵白芙蓉。
其十曰:十二时中子作头,抽添运用勿停留。法输有象从南转,神水无涯向北流。诧女捉乌归绛室,婴儿驱兔上琼楼。但知守一含元气,莫问沧淇几度秋。
其十一曰:道在丹田达者知,分明悟了更何疑。乾男自逐龙潜坎,坤女须随虎隐离。但守清虚除嗜欲,自然恬淡合希夷。仙经不是闲言语,看取千年胎息龟。
其十二曰:自出红尘隐洞天,五云堆裹种芝田。灵龟共饮华池水,玄豹同藏碧谷烟。明月清风何用买,玉针金栈每闲穿。时时缝补为囊素,收取还元一百篇。
呼吸篇
脾居於中,呼吸为用;真人之妙,其息以踵。
至游子曰:昼夜百刻,其一刻当一百三十五息焉,故昼夜为一万三千五百息,至夫日出束方,其脉一周而复更始者也,故呼吸四至,是为一息。学者谓息为气,气为命,真人之息则以其踵,是何也?斯贵其深者欤。扁鹊曰: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而脾居於中;於是呼吸之问而五行备矣。吾尝闻樊大君出(元道经》曰:复元气之应,常以减息为候。心源湛然,其息自减。故自减息至於无息,自无息至於定息。定者, 不取不挠无为之定也。於是复元归根可以住世矣。凡人以有息为常,圣人以无息为常。动而有息,静而无息;有息无息,出入自在。故有息者妄也,其要在乎谨其休而已。於是有三应焉:其一应,则为一百日有事无事皆臧,是为元气渐复,尘虑日除,虚恬日增;其二应,则为二百日忽忽自止,是为元气将定,不食五谷、不#1 嗜五味,无大饥渴;其三应,则为三百日兀然自住,是为元气归根,饥渴不至,寒暑不侵,寿齐乎天地矣。夫减息住气,皆以无息定气为成功焉。若独行减息,则其功迟矣,专行住气,则难以至於无息矣,若夫开通百关,兼行减息,则元气充盈,其功倍之。或问曰:谨其休止,亦有渐乎?曰:其谨有十九:日不减息,减二十五日,是住五十小息。曰小乏,减三+日+五大息。曰大乏,灭六十日三十大息。曰小醉,减十日。曰大醉,减百日兼吐减一周日。曰欲,日怒,各减五十日。曰惊,曰忿,曰欢,曰一及,各减十日。日惧,减七日。日劳,日倦,日躁,日烦,日饥,并减五日。日饱,臧三日。与夫饮食触犯,寒热过差,风湿所及,起居失节,言语散杂,思虑烦多,此皆臧损元气者也。夫人受天地之气,故呼吸出入与天地相通,是以通彻则生,壅滞则死。呼者出#2气也,受气於五脏六腑,呼出其脏腑之气归於天地。是以一呼出气,其脉上行三寸而出,即以口吐旧气,以受新气焉。吸者入气也,吸敛天地之气归於脏腑。是以一吸入气,其脉下行三寸,逐其脏府之宿气焉。呼吸不等,失天地之调气,其所以生疾者乎。樊大君之论,岂不妙哉。
枕中篇
空窍不守,邪乃为灾;精神内存,病安从来。
孙真人名思邈曰:大道有盈虚,人事有消长,养生者宜知自谨导引行气之方焉。
夫百疾之生以夭其命者,由饮食不节,不能谨其微也。夏至之后逼秋之分,肥腻勿食,酒浆勿食,蒜勿食,猜肝、犬肉勿食,五辛勿食,瓜梨之实勿食。
养生者寡念也,丧生者多思也。其要在乎和心损虑、去喜怒、除驰逐、谨施泄,秋冬尤当固藏者也。若或有疾,则返舌塞喉,漱液咽津唾也,瞑目内视,使心生火,想其疾之所在,以火攻之疾则愈矣。甲子、甲寅、庚申八节晦朔当燕居独处,冥心专精,以去其欲。日在亥子,勿弃唾,勿亡精,勿失气,入山未至百步而却行却行百步,然后登山,众邪伏矣,百毒匿矣。
导引者当以左右手摩其尺宅,使之极热则有光泽,行之五年,色如孺子。蚤起平气正坐,先叉手掩颈,仰首视天,颈与手争力为之,可以使精和血通,风气不入矣。屈动其体,反张其四支,宣摇其百关,周匝皆热,疾永除矣。仙之道有三:日保精、日行气、日服饵,皆由浅以至深者也,其大要在乎胎息而已。胎息者,不以口鼻呼吸者也。夫善用气者,其嘘也,水为逆流焉,火为灭焉,猛惊为隐伏焉,疡肿为消焉。或卒然有疾则吞三九之数,可以差矣。行气之法,处於密室,暝目闭息,置鸿毛於口鼻之上,使之不动可也。於是耳无闻、目无视、心无思,以渐除之而已。夜或有悸,则存日月入於明堂,而百邪自去矣?
内想篇
涓子得道,以授苏林;存三守一,自得於心。
涓子曰:立人之道,其身如栓桔焉,其情如赘疣焉。知其然也,故为修养之方。皆小道也彼吐纳咽漱按摩采取云者,。古先至人,返老还童,太一含真,盖有至要焉。吾尝炼神育胎而行内想之法而已。安坐於静室而冥心焉,以左股加右股之上,左右手俱下,虚其身如三足之鼎,於是想其左肾为日,右肾为月,日中出白气,入於精海之内,变而为赤矣;月中出赤气,入於精海之内,变而为白矣。二气交合,凝结真气,而成婴儿,莹然如玉。视吾之形,惟#3肖其始,想如卵焉。百骸俱备,以渐而滋长,跪於精海之中,左右手交叉,出入於顶门,离於其身,周游自如,可以逃天地之数矣。
道枢卷之十三竟
#1不:原作『五J ,据辑要本改。
#2出:原作『小J ,据辑要本改。
#3惟:辑要本作『为」。
道枢卷之十四
至游子曾慥集
心镜篇
四黄八石,非药之真;五彩三花,拔类离伦。
玄和子曰:铅真则丹成而圣且灵矣,是以古先至人惟论铅汞,而未尝及四黄八石也。夫铅汞者用之於五行,成之於四象,乃阴阳元气感通自然之道者也,犹人之受赤白之气以结胎气,足则聪明,不足则顿顽矣。是不可以不知龙虎焉。虎者,银也。其含於铅欤,是以为水也、金也。龙者,汞也,诧女也,木也,火也。金出於水,水生於木,木生於火,火生於土,道在其中矣。铅含五彩,汞吐三花,二物合璧,其名日河车者乎!魏伯阳之伦着《参同契》以言大易,顺取五行,发天地之机,以明大还之道焉,其旨隐而难知,故学者莫能究夫铅汞也。知铅汞而不知火候,知火候而不知炉鼎,知炉鼎而不知消息升降,不可以语道也。
夫心者,丹之源也。心不契道,则虽得玄秘吾未见其能成也。《参同契》曰:植禾以粟,抱鹦覆卵,盖言非其类者难为产焉。陶真人曰:砂产於汞,金生於铅,亦明其类不相杂也。语曰:汞生水银死,铅困灵芽生,其论至矣。还丹者何谓也?伏火而不失其本体者也。九转者,九易其铅之气,非九炼也。故至药者,阴阳化气而成,非誉石、确砂、硫黄制伏而为之者也。若夫非其类而入之,则其毒足以害生矣。愚者以药制伏其汞,使伏火而死,谬矣。故语曰:真铅不变色,真汞有神力。盖不得真铅之精气则恶能成丹乎?是以黑铅入於火,则为灰烬而已。孰为还丹之妙乎?其在三一者也。龙虎之璞,天地之精,不用其药,而用五行,此至人之论也。惟汞者,太阳之精,南方之正气也,得阴阳水火以制其变,乃居青帝之首,是为木之精,於是乎木生火而自含至灵之药焉。铅者,北方黑水之精也,其化西方庚辛之金,於是乎金生水,水生木,二物相配而为神丹焉。
昔者刘玄穆事魏伯阳,疑而退悔遂至夭死,徐景休积勤不息,遇师授以金丹,居於太白之山逾千余岁,信与不信之效也。近代谢冲玄、苏耽皆服金丹而为仙,则金丹之功也。
《参同契》曰:金以砂为主,禀和於水银,变化由其真,真者,气也。终始自相因。不用药而用五行,天生牙自然,体白马牙真、丹砂卯酉二分和二家也。淮南炼秋石,黄帝美金华。黄芽不是铅,铅非真丹砂。伏火炼成一家巡,火经九转,自然成黄芽花。白药红灵汞,秋石自相同。孤阴不独化,寡阳不可成。本来清静质,自有变通灵。龙虎相逢遇,何时不相顾。白液共相吞,为夫亦为妇。变化成黄芽,逐时依后土。若了紫河车,自然升天涯。莫炼枯铅汞,抛功似土尘。天地日月中,灵物号金公。金公不是铅,须向铅中蒙。白液炉中火,黄芽变渐成。忆初相见日,难觅水银形。阳极生阴火,火衰阳气并。自变紫河车,服食乃长生。於是一月而白液凝,其状如雪;二月而凝酥结;三月其半合蕊,犹如垂珠;四月二物抱持,犹如点血;五月飞腾恋母,其声呜咽;六月行至於紫宫,其气欲绝;七月乘阴受气,手足拽矣;八月欲成,其脏腑含乎凝血;九月点残朱皮而长毛发;十月子母分离,母困子全,其颜变乎白雪,更当温养之於炉焉。故曰:阳起於复,阴起於遘,炉寄於中央,土寄於戊,鼎上下互相赓,固守之物无使走消息,不失看,节候有时,龙虎相奔骤,阳极於乾,阴极於坤,四象宜分,六十四卦循於中尊。龙虎相喷而相吞,五行定位其中存,水火为媒陶我魂,阴阳育我明晨昏,八节运移有寒温,於是渐变黄芽根,日月相催感母恩,因之结实立其门,千秋万岁生子孙,此《参同契》之玄微者也。
玄和子曰:吾则有鼎卤之诀焉。卤者,炉也。鼎卤者,天地之象也,其魂在於三五而已,下有朱雀,上有玄武,其中隔乎天地,此阴阳之法也。阳生於复,九转於乾,阴出於遘,水从下流者也。火盛则侵阴,阳衰则归土,不知此者何以伏龙虎乎?二气者,子午也,一伏以制乎一飞,於是下有赤龙,木青三花姥女,在下大药也。上有玄武,神符白虎、华池黄天镜,金公水上位也。赤龙从铅者也,黑虎则从汞者也。循卦以合於阴阳,十月则脱胎矣。故知化金须金者也,变土须土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