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经世观物外篇衍义

  人之贵,兼乎万物,自重而得其贵,所以能用万类。
  至理之学非至诚则不至。
  素问阴符,七国时书也。
  显诸仁,藏诸用,孔子善藏其用乎?
  庄荀之徒失之辩。
  伯夷义不食周粟,至饿且死,只得为仁而已。
  三人行必有师焉,至于友一乡之贤,天下之贤,以天下为未足,又至于尚论古人,无以加焉。
  义重则内重,利重则外重。
  能医人能医之疾,不得谓之良医,医人之所不能医者,天下之良医也。能处人所不能处之事,则能为人所不能为之事也。
  人患乎自满,满则止也。故禹不自满,假所以为贤,虽学亦当常若不足,不可临深以为高也。
  人茍用心,必有所得,独有多寡之异,智识之有浅深也。
  理穷而后知性,性尽而后知命,命知而后知至。
  凡处失在得之先,则得亦不喜。若处得在失之先,则失难处矣,必至于陨获。
  人必内重,内重则外轻,茍内轻,必外重,好利好名无所不至。
  天下言读书者不少,能读书者少,若得天理真乐,何书不可读,何坚不可破,何理不可精?
  天时地理人事,三者知之不易。
  资性得之天也,学问得之人也。资性,由内出者也。学问,由外入者也。自诚明,性也,自明诚学也。
  伯夷柳下惠得圣人之一端,伯夷得圣人之清,柳下惠得圣人之和,孔子时清时和,时行时止,故得圣人之时。
  太玄九日当两卦,余一卦当四日半。
  用兵之道,必待人民富,仓廪实,府库充,兵强名正,天时顺,地利得,然后可举。
  老子五千言,大抵皆明物理。
  今有人登两台,两台皆等则不见其高,一台高,然后知其卑下者也。一国一家一身皆同,能处一身则能处一家,能处一家则能处一国,能处一国则能处天下。心为身本,家为国本,国为天下本。心能运身,茍心所不欲,身能行乎?
  人之精神贵藏而用之,茍衒于外,则鲜有不败者。如利刃,物来则剸之,若恃刃之利而求割乎物,则刃与物俱伤矣。
  言发于真诚,则心不劳而逸,人久而信之。作伪任数,一时或可以欺人,持久必败。
  人贵有德,小人有才者有之矣,故才不可恃,德不可无。
  天地日月,悠久而已。故人当存乎远,不可见其迩。
  君子处畎亩,则行畎亩之事。居庙堂,则行庙堂之事,故无入不自得。
  智数或能施于一朝,盖有时而穷,惟至诚与天地同久。
  天地无则至诚可息,茍天地不能无,则至诚亦不息也。
  室中造车,天下可行,轨辙合故也,茍顺义理,合人情,日月所照皆可行也。
  敛天下之善则广矣,自用则小。
  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得一端者也。权,所以平物之轻重,圣人行权,酌其轻重而行之,合其宜而已,故执中无权者,犹为偏也。王通言春秋王道之权,非王通莫能及此。故权在一身,则有一身之权,在一乡,则有一乡之权,以至于天下,则有天下之权,用虽不同,其权一也。
  夫弓固有强弱,然一弓二人张之,则有力者以为弓弱,无力者以为弓强,故有力者不以己之力有余而以为弓弱,无力者不以己之力不足而以为弓强,何不思之甚也?一弓非有强弱也,二人之力强弱不同也。今有食一杯在前,二人大馁而见之,若相逊,则均得食也。相夺则争,非徒争之而已,或不得其食矣。此二者皆人之情也,知之者鲜,知此则天下之事皆如是也。
  先天学主乎诚,至诚可以通神明,不诚则不可以得道。
  良药不可以离手,善言不可以离口。
  事必量力,量力故能久。
  学以人事为大,今之经典,古之人事也。
  春秋三传之外,陆淳啖助可以兼治。
  季札之才近伯夷,叔向子产晏子之才相等,管仲用智数,晚识物理,大抵才力过人也。
  五霸者,功之首,罪之魁也,春秋者,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掩,圣人先褒其功,后贬其罪,故罪人有功亦必录之,不可不恕也。新作两观,新者,贬之也,诛其旧无也,初献六羽,初者,褒之也,以其旧潜八佾也。
  某人受春秋于尹师鲁,师鲁受于穆伯长,某人后复攻伯长,曰,春秋无褒,皆是贬也。田述古曰,孙复亦云,春秋有贬而无褒。曰。春秋礼法废,君臣乱,其间有能为小善者,安得不进之也?况五霸实有功于天下,且五霸固不及于王,不犹愈于潜窃乎?安得不与之也!治春秋者,不辩名实,不定五霸之功过,则未可言治春秋。先定五霸之功过而治春秋,则大意立。若事事求之,则无绪矣。
  凡人为学,失于自主张太过。
  平王名虽王,实不及一国之诸侯,齐晋虽侯而实潜王,皆春秋之名实也。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羊名也,理实也,名存而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茍存其名,安知后世无王者作?是以有所待也。
  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谓之名分之书。
  圣人之难在不失仁义忠信而成事业,何如则可,在于绝四。
  有马者借人乘之,舍己从人也。
  或问才难,何谓也。曰。临大事然后见才之难也。曰。何独言才?曰。才者天之良质也,学者所以成其才也。曰。古人有不由学问而能立功业者,何必曰学?曰。周勃霍光能成大事,唯其无学,故未尽善也。人而无学则不能烛理,不能烛理则固执而不通。
  人有出人之才必有刚克,中刚则足以立事业,处患难,若用于他,反为邪恶,故孔子以申枨为焉得刚,既有欲心,必无刚也。
  君子喻于义,贤人也。小人喻于利而已。义利兼忘者,唯圣人能之。君子畏义而有所不为,小人直不畏耳。圣人则动不踰矩,何义之畏乎?
  为学养心患在不由直道,去利欲,由直道,任至诚,则无所不通。天地之道直而已,当以直求之,若用智数,由径以求之,是屈天地而循人欲也,不亦难乎?
  事无巨细,皆有天人之理,修身人也,遇不遇天也,得失不动心所以顺天也,行险侥幸是逆天也。求之者人也,得之与否天也,得失不动心所以顺天也,强取必得是逆天理也,逆天理者患祸必至。
  鲁之两观,郊天大禘,皆非礼也。诸侯茍有四时之禘,以为常祭可也,至于五年大禘,不可为也。
  仲弓可使南面,可使从政也。
  谁能出不由户?户,道也。未有不由道而能济者也。不由户者,锁穴隙之类是也。
  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虽多闻,必择善而从之,多见而识之。识,别也,虽多见必有以别之。
  落下闳改颛帝历为太初历,子云准太初而作太玄,凡八十一卦,九分共二卦,凡一五隔一四,细分之则四分半当一卦,气起于中心,故首中卦。
  元亨利贞,变易不常,天道之变也。吉凶悔吝,变易不定,人道之应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无声无形不可得而见者也,故假道路之道而为名。人之有行必由于道。一阴一阳,天地之道也,物由是而生,由是而成也。
  显诸仁者,天地生万物之功,则人可得而见也。所以造万物,则人不可得而见,是藏诸用也。
  十干天也,十二支地也,支干配天地之用也。
  易始于三皇,书始于二帝,诗始于三王,春秋始于五霸。
  自乾坤至坎离,以天道也。自咸恒至既济未济,以人事也。
  人谋人也,鬼谋天也,天人同谋而皆可,则事成而吉也。
  变从时而便天下之事,不失礼之大经。变从时而顺天下之理,不失义之大权者,君子之道也。
  五星之说自甘公石公始也。
  人智强则物智弱。
  庄子着盗跖篇,所以明至恶,虽圣贤亦莫能化,盖上智与下愚不移故也。
  鲁国之儒一人者,谓孔子也。
  天下之事始过于重犹卒于轻,始过于厚犹卒于薄,况始以轻始以薄者乎?故鲜失之重,多失之轻。鲜失之厚,多失之薄。是以君子不患过乎重,常患过乎轻,不患过乎厚常患过乎薄也。
  庄子齐物未免较量,较量则争,争则不平,不平则不和。无思无为者,神妙致一之地也,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
  当仁不让于师者,进仁之道也。
  秦穆公伐郑败,而有悔过自誓之言,此非止霸者之事,几于王道,能悔则无失也。此圣人所以录于书末也。
  刘绚问无为。对曰。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此所谓无为也。
  文中子曰。易乐者必多哀,轻施者必好夺,或曰,天下皆争利弃义,吾独若之何?子曰。舍其所争,取其所弃,不亦君子乎?若此之类,理义之言也,心迹之判久矣,若此之类,造化之言也。
  庄子气豪,若吕梁之事,言之至者也。盗跖言事之无可奈何者,虽圣人亦莫如之何。渔父言事之不可强者,虽圣人亦不可强,此言有为无为之理,顺理则无为,强则有为也。
  金需百炼然后精,人亦如此。
  佛氏弃君臣父子夫妇之道,岂自然之理哉?
  志于道者,统而言之,志者,潜心之谓也,德者,得于己,有形故有据,德主于仁,故曰依。
  庄子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此君子思不出其位,素位而行之义也。
  晋狐射姑杀阳处父,春秋书晋杀其大夫阳处父,上漏言也,君不密则失臣,故书国杀。
  人得中和之气则刚柔均,阳多则偏刚,阴多则偏柔。
  作易者其知盗乎?圣人知天下万物之理而一以贯之。
  以尊临卑曰临,以上观下曰观。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合而言之则一,分而言之则二,合而言之则二,分而言之则四,始于有意,成于有我,有意然后有必,必生于意,有固然后有我,我生于固,意有,心必先期,固不化我,有己也。
  记问之学未足以为事业。
  学在不止,故王通云,没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