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易藏
- 术数
- 皇极经世书
皇极经世书
言发于真诚,则心不劳而逸,人久而信之。
作伪任数,一时或可以欺人,持久必败。
人贵有德,小人有才者有之矣,
故才不可恃,德不可无。
天地日月,悠久而已。
故人当存乎远,不可见其迩。
君子处畎亩,则行畎亩之事;居庙堂,则行庙堂之事,故无入不自得。
智数或能施于一朝,盖有时而穷,惟至诚与天地同久。
天地无则至诚可息,茍天地不能无,则至诚亦不息也。
室中造车,天下可行,轨辙合故也,
茍顺义理,合人情,日月所照皆可行也
敛天下之善则广矣,自用则小。
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得一端者也。
权,所以平物之轻重,
圣人行权,酌其轻重而行之,合其宜而已,故执中无权者,犹为偏也。
王通言春秋王道之权,非王通莫能及此。
故权在一身,则有一身之权,在一乡,则有一乡之权,以至于天下,则有天下之权,
用虽不同,其权一也
夫弓固有强弱,然一弓二人张之,则有力者以为弓弱,无力者以为弓强,
故有力者不以己之力有余而以为弓弱,
无力者不以己之力不足而以为弓强,何不思之甚也?
一弓非有强弱也,二人之力强弱不同也。
今有食一杯在前,二人大馁而见之,
若相逊,则均得食也;
相夺则争,非徒争之而已,或不得其食矣。
此二者皆人之情也,知之者鲜,知此则天下之事皆如是也。
先天学主乎诚,至诚可以通神明,不诚则不可以得道。
良药不可以离手,善言不可以离口。
事必量力,量力故能久。
学以人事为大,今之经典,古之人事也。
春秋三传之外,陆淳啖助可以兼治。
季札之才近伯夷,叔向子产晏子之才相等,
管仲用智数,晚识物理,大抵才力过人也。
五霸者,功之首,罪之魁也,
春秋者,孔子之刑书也,
功过不相掩,圣人先褒其功,后贬其罪,
故罪人有功亦必录之,不可不恕也。
新作两观,新者,贬之也,诛其旧无也,
初献六羽,初者,褒之也,以其旧潜八佾也。
某人受春秋于尹师鲁,师鲁受于穆伯长,
某人后复攻伯长,曰,春秋无褒,皆是贬也。
田述古曰,孙复亦云,春秋有贬而无褒。
曰:春秋礼法废,君臣乱,其间有能为小善者,安得不进之也?
况五霸实有功于天下,且五霸固不及于王,不犹愈于潜窃乎?安得不与之也!
治春秋者,不辩名实,不定五霸之功过,则未可言治春秋。
先定五霸之功过而治春秋,则大意立。若事事求之,则无绪矣。
凡人为学,失于自主张太过。
平王名虽王,实不及一国之诸侯,
齐晋虽侯而实潜王,皆春秋之名实也。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羊名也,理实也,名存而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
茍存其名,安知后世无王者作?是以有所待也。
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谓之名分之书。
圣人之难在不失仁义忠信而成事业,
何如则可,在于绝四。
有马者借人乘之,舍己从人也。
或问才难,何谓也
曰:临大事然后见才之难也。
曰:何独言才?
曰:才者天之良质也,学者所以成其才也。
曰:古人有不由学问而能立功业者,何必曰学?
曰:周勃霍光能成大事,唯其无学,故未尽善也。
人而无学则不能烛理,不能烛理则固执而不通。
人有出人之才必有刚克,中刚则足以立事业,处患难,
若用于他,反为邪恶,故孔子以申枨为焉得刚,
既有欲心,必无刚也。
君子喻于义,贤人也;小人喻于利而已。
义利兼忘者,唯圣人能之。
君子畏义而有所不为,小人直不畏耳。
圣人则动不踰矩,何义之畏乎?
为学养心患在不由直道,
去利欲,由直道,任至诚,则无所不通。
天地之道直而已,当以直求之,
若用智数,由径以求之,是屈天地而循人欲也,不亦难乎?
事无巨细,皆有天人之理,
修身人也,遇不遇天也,
得失不动心所以顺天也,行险侥幸是逆天也;
求之者人也,得之与否天也,
得失不动心所以顺天也,强取必得是逆天理也,逆天理者患祸必至。
鲁之两观,郊天大禘,皆非礼也。
诸侯茍有四时之禘,以为常祭可也,至于五年大禘,不可为也。
仲弓可使南面,可使从政也。
谁能出不由户?户,道也。未有不由道而能济者也。
不由户者,锁穴隙之类是也。
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虽多闻,必择善而从之,
多见而识之,识,别也,虽多见 必有以别之。
落下闳改颛帝历为太初历,子云准太初而作太玄,
凡八十一卦,九分共二卦,凡一五隔一四,细分之则四分半当一卦,
气起于中心,故首中卦。
元亨利贞,变易不常,天道之变也;
吉凶悔吝,变易不定,人道之应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
道无声无形不可得而见者也,故假道路之道而为名。
人之有行必由于道。
一阴一阳,天地之道也,物由是而生,由是而成也。
显诸仁者,天地生万物之功,则人可得而见也;
所以造万物,则人不可得而见,是藏诸用也。
十干天也,十二支地也,支干配天地之用也。
易始于三皇,书始于二帝,诗始于三王,春秋始于五霸。
自乾坤至坎离,以天道也;
自咸恒至既济未济,以人事也。
人谋人也,鬼谋天也,天人同谋而皆可,则事成而吉也。
变从时而便天下之事,不失礼之大经;
变从时而顺天下之理,不失义之大权者,君子之道也。
五星之说自甘公石公始也。
人智强则物智弱。
庄子着盗跖篇,所以明至恶,虽圣贤亦莫能化,盖上智与下愚不移故也。
鲁国之儒一人者,谓孔子也。
天下之事始过于重犹卒于轻,始过于厚犹卒于薄,
况始以轻始以薄者乎?
故鲜失之重,多失之轻;鲜失之厚,多失之薄。
是以君子不患过乎重,常患过乎轻,不患过乎厚 常患过乎薄也。
庄子齐物未免较量,较量则争,争则不平,不平则不和。
无思无为者,神妙致一之地也,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
当仁不让于师者,进仁之道也。
秦穆公伐郑败,而有悔过自誓之言,
此非止霸者之事,几于王道,能悔则无失也。
此圣人所以录于书末也。
刘绚问无为,
对曰: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
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
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此所谓无为也。
文中子曰:易乐者必多哀,轻施者必好夺,
或曰:天下皆争利弃义,吾独若之何?
子曰:舍其所争,取其所弃,不亦君子乎?
若此之类,理义之言也,心迹之判久矣,
若此之类,造化之言也。
庄子气豪,若吕梁之事,言之至者也;
盗跖言事之无可奈何者,虽圣人亦莫如之何;
渔父言事之不可强者,虽圣人亦不可强,
此言有为无为之理,顺理则无为,强则有为也。
金需百炼然后精,人亦如此。
佛氏弃君臣父子夫妇之道,岂自然之理哉?
志于道者,统而言之,
志者,潜心之谓也,
德者,得于己,有形故有据,
德主于仁,故曰依。
庄子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
此君子思不出其位,素位而行之义也。
晋狐射姑杀阳处父,春秋书晋杀其大夫阳处父,
上漏言也,君不密则失臣,故书国杀。
人得中和之气则刚柔均,
阳多则偏刚,阴多则偏柔。
作易者其知盗乎?
圣人知天下万物之理而一以贯之。
以尊临卑曰临,以上观下曰观。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合而言之则一,分而言之则二,
合而言之则二,分而言之则四,始于有意,成于有我,
有意然后有必,必生于意,
有固然后有我,我生于固,
意有,心必先期,固不化我,有己也。
记问之学未足以为事业。
学在不止,故王通云:没身而已。
皇极经世书 邵雍撰
观物内篇
文渊阁本四库全书
皇极经世书 邵雍撰
观物篇五十一
物之大者无若天地,然而亦有所尽也。
天之大,阴阳尽之矣;
地之大,刚柔尽之矣。
阴阳尽而四时成焉,刚柔尽而四维成焉。
夫四时四维者,天地至大之谓也,凡言大者,无得而过之也。
亦未始以大为自得,故能成其大,岂不谓至伟至伟者欤?
天生于动者也,地生于静者也,
一动一静交,而天地之道尽之矣。
动之始则阳生焉,动之极则阴生焉,
一阴一阳交而天之用尽之矣;
静之始则柔生焉,静之极则刚生焉,
一柔一刚交而地之用尽之矣。
动之大者谓之太阳,动之小者谓之少阳;
静之大者谓之太阴,静之小者谓之少阴。
太阳为日,太阴为月,少阳为星,少阴为辰,日月星辰交而天之体尽之矣。
静之大者谓之太柔,静之小者谓之少柔;
动之大者谓之太刚,动之小者谓之少刚。
太柔为水,太刚为火,少柔为土,少刚为石,水火土石交而地之体尽之矣;
日为暑,月为寒,星为昼,辰为夜,暑寒昼夜交而天之变尽之矣。
水为雨,火为风,土为露,石为雷,雨风露雷交而地之化尽之矣;
暑变物之性,寒变物之情,昼变物之形,夜变物之体,性情形体交而动植之感尽之矣;
雨化物之走,风化物之飞,露化物之草,雷化物之木,走飞草木交而动植之应尽之矣。
走感暑而变者,性之走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走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走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走也。
飞感暑而变者,性之飞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飞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飞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飞也。
草感暑而变者,性之草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草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草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草也。
木感暑而变者,性之木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木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木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木也。
性应雨而化者,走之性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性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性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性也。
情应雨而化者,走之情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情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情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情也。
形应雨而化者,走之行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行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行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行也。
体应雨而化者,走之体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体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体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体也,
性之走善色,情之走善声,形之走善气,体之走善味。
性之飞善色,情之飞善声,形之飞善气,体之飞善味。
性之草善色,情之草善声,形之草善气,体之草善味。
性之木善色,情之木善声,形之木善气,体之木善味。
走之性善耳,飞之性善木,草之性善口,木之性善鼻。
走之情善耳,飞之情善目,草之情善口,木之情善鼻。
走之形善耳,飞之形善目,草之形善口,木之形善鼻。
走之体善耳,飞之体善目,草之体善口,木之体善鼻。
夫人也者,暑寒昼夜无不变,雨风露雷无不化,性情形体无不感,走飞草木无不应,
所以目善万物之色,耳善万物之声,鼻善万物之气,口善万物之味,
灵于万物,不亦宜乎?
观物篇五十二
人之所以能灵于万物者,谓其目能收万物之色,
耳能收万物之声,鼻能收万物之气,口能收万物之味。
声色气味者,万物之体也;
目耳鼻口者,万人之用也。
体无定用,惟变是用;用无定体,惟化是体。
体用交而人物之道于是乎备矣。
然则人亦物也,圣亦人也,
有一物之物,有十物之物,有百物之物,有千物之物,有万物之物,有亿物之物,
有兆物之物。为兆物之物,岂非人乎?
有一人之人,有十人之人,有百人之人,有千人之人,有万人之人,有亿人之人,
有兆人之人。为兆人之人,岂非圣乎?
是知人也者,物之至者也;
圣也者,人之至者也。
物之至者,始得谓之物之物也;
人之至者,始得谓之人之人也。
夫物之物者,至物之谓也;
人之人者,至人之谓也。
以一至物而当一至人,则非圣人而何人? 谓之不圣,则吾不信也。
何哉? 谓其能以一心观万心,一身观万身,一物观万物,一世观万世者焉;
又谓其能以心代天意,口代天言,手代天功,身代天事者焉;
又谓其能以上识天时,下尽地理,中尽物情,通照人事者焉;
又谓其能以弥纶天地,出入造化,进退古今,表里人物者焉。
噫! 圣人者,非世世而效圣焉,吾不得而目见之也。
虽然吾不得而目见之,察其心,观其迹,探其体,潜其用,虽亿千万年,亦可以理知之也。
人或告我曰:天地之外别有天地万物,异乎此天地万物,则吾不得而知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