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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口义
是故易者象也义曰自此已下至小人之道为一章夫大易之道皆本诸万物之形象而成至如乾为龙坤为马艮为山兑为泽如此之类皆是本于物象也象也者像也义曰言圣人立六十四卦之象皆因其物像而名也至如兼山艮丽泽兑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如此之类皆是本诸象也彖者材也义曰彖者即六十四卦下彖辞也如乾元亨利贞坤元亨利牝马之贞此类皆圣人设其彖辞以象一卦之材徳而成之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义曰夫六十四卦一卦则象其一时一爻则象其一人然而爻有变动位有得失变而合于道者为得动而乖于理者为失人事之情伪物理之是非皆在六爻之中所以象天下之动使人效法之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着也义曰夫六十四卦之爻有得位有失位者有凶有吉者皆系于爻之动静也若动得其道则吉动失其道则凶然动静之间有可追悔者有可鄙吝者若能慎于动静则凶害不生矣若不能慎于动静则凶咎着焉是吉凶悔吝着见于外皆系于爻之变动也故上文所谓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也阳卦多阴义曰阳者即刚也阴者即柔也夫八卦之设有纯阳之卦有纯阴之卦有一卦有二阳者有一卦有二阴者至如坎之一卦上下二阴而一阳在其中矣艮之一卦一阳在上而二阴在其下矣震之一卦二阴在上而一阳在其下矣是阳卦多阴也阴卦多阳义曰夫八卦之中有阴卦而多阳者至如离之卦二阳在外一阴在内矣兑之一卦一阴在上而二阳在下矣巽之一卦二阳在上而一阴在下是阴卦多阳也其故何也义曰此是孔子疑问之辞也言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果如何多也阳卦竒阴卦偶义曰此是孔子复陈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各有本末也言阳卦所以多阴者葢阳卦纯一故多竒也阴卦多阳者盖阴卦纯二故多偶也是故圣人因其竒偶之数所以如此也其徳行何也义曰此孔子又发问之辞言阳卦所以多竒阴卦所以多偶其于徳行果如何哉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义曰此是孔子又自释阳卦竒阴卦偶之所由也言阳之卦是君阴之卦是民一阳在上则众阴归之一君在上则二民归之犹天下一统众归于一主则成邦国之道是至治之本此是君子之道者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义曰言阴者是小人之象也夫二阴在上而一阳归之是由二君在上而在下之人无所的従在下之人既无所的従则天下不能统一如此则乖邦国之道是致乱之本此是小人之道也
易曰憧憧往来朋従尔思义曰自此已下至徳之盛也为一段憧憧往来朋従尔思者此是咸卦九四之爻辞凡易卦中有义理深逺卦爻之内未能尽其义者孔子特引于此而明之言天地之道生成之理不能感于物盖物自然而咸感之圣人之道亦不求感于人盖但任仁义之道以行于世则天下之人自然而归之今九四以阳居阴位是不正也当咸感之时以不正之身不能任以仁义之道以感于人反自思虑其朋以求所感故所感之道不广但其憧憧然朋従尔思之惟是己之朋党者则感之也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义曰此孔子自释九四之辞言天下之大万宇之广为感之道圣人未尝思之但任其仁义之道以感于天下则天下虽广而人自感悦而随之故云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义曰言人之百虑虽然烦多及其归也终归于一致也天下何思何虑义曰此重言之者言圣人凡有天下之众为感之道不在思虑以感于人如是则所感之道至广也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义曰此已下又明天地之道阴阳之端人事之理万物之情亦自然而然也言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之道互相推荡于天地之间而昼夜之道自然明矣然则日月之道不求照耀于人而天下之人物自然感日月之照临也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义曰夫天地之道昼则为阳夜则为阴以阴阳之道互相推荡而成寒暑寒暑之道互相推荡而成岁功然则寒暑之道非自求成其岁功葢岁功自然而随于寒暑也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义曰此一节又明万事之理亦皆本于自然而然也屈者去也信者进也往者既去来者求进屈信之间而利害生焉是利害自然而生于屈信也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义曰夫尺蠖之屈虽一本于天赋然而凡于动静之间非自乐也盖所以求其信也龙蛇之蛰潜其所处盖所以求其安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义曰夫人得天性之自然禀五常之至正然而有服君子之事者有服小人之事者何也盖曰操心积虑学而致诸善不学而致诸不善也惟是圣人得天地之全性凡所动作精思逺虑以合于义以通神妙及发于外也可以措天下之用兴天下之利也至如网罟取诸离书契取诸夬宫室取诸大壮凡百所为之事有利用于民者皆由圣人精义入神然后能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义曰言圣人既能精义入神以致天下之用又能宴乐以安其神饮食以养其体居富贵而不自充诎在贫贱而不自陨获如此则安于身而崇大其徳业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义曰言圣人舍其精义入神以致用利用安身以崇徳舍此二道而往则虽圣人亦不能知之也穷神知化徳之盛也义曰言圣人既能精义入神利用安身如是则可以穷极鬼神之情状通晓变化之终始此是徳之至盛者也
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义曰此是困卦六三之辞也言六三之爻以阴居阳位是不正也在下卦之上是不中也夫君子之人凡欲求进必须俟其时今此六三居困之时其性动而欲上进是故为九四之所止故困于石也既上不能进复退其居又下乗九二之刚故曰据于蒺藜上既无所进下既无所适是犹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之道也夫妻者至亲之人亦不可得而见之况于他人乎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义曰此已下是孔子之辞言此六三所以困于石者非是所困而困焉葢六三居困之时躁而求进为九四之所止然君子之名必求荣今为九四所困是其名必辱也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义曰夫君子之人进必以道动必合义不惟泽天下之人又且先安其身而不陷于过恶也今六三既下乗九二之刚为九二之所据为九四之所止是必不能安全其身而自必自至于危厉也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邪义曰言六三既非所困而困非所据而据既辱且危是不知死期将至也既死期将至虽属至亲之人必不可得而见也易曰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获之无不利义曰此是解卦上九之辞也隼者贪残之禽也墉者墙也言解难之时而六三以阴柔不正之身居于下卦之上是不正之小人也夫居解之时而以小人居君子之位是犹贪残之禽居于墉墙之上必为人之所射而获之既射而获之则何所不利哉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义曰夫弓矢之事皆是威天下之器除天下之害者也今君子之人欲去贪残之禽必以弓矢而射去之然后可也君子蔵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义曰言君子之人凡去小人必须有其才有其徳有其时有其位然后可以有所施为有所动作也若无才徳无时位欲去非类之人必自取败亡之道是故君子之人必当蔵畜其器韬光其业于身待其时而动之则所往必有所获也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义曰括者结也夫君子之人凡能畜积其徳韬蔵其器则无有括结凝滞之事如是则沛然莫之能御也以至凡有所施为有所动作必有所获所在必有所成功是语成其器而动者也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义曰此已下又言小人之道也夫小人之性不常亦不知仁义不知亷耻不以刑法威之则不畏不义是故古者圣人设其鞭朴之事刑法之威者盖为小人不耻不仁所以设之使知畏而为义也不见利不劝义曰言小人之心専在于利凡事不见其利则不知有所劝勉也是故圣人立为市使得交相贸易立农桑使得互相耕养而有所劝也不威不惩义曰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但恣縦其心而放僻邪侈之事无不至矣若不以刑而惩之则不知惩戒者也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义曰言君子之人既以刑惩于小人亦非君子之素心也盖为小人不耻之故也然虽小有所惩而若能戒惧不为大恶此亦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义曰此是噬嗑初九之爻辞也夫噬嗑之卦是先王用刑以去刚梗之俗今此初九居卦之初是受刑之始也然居受刑之始其罪未至大其恶未甚着故但屦校其足灭没其趾而能改之所以无咎今此小人若小惩而能戒慎之则其罪亦不至于大此是小人之福故引此噬嗑之初九而证之故曰此之谓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义曰言凡人若能积小善以至于大善积之不已以至着见于外则可以成万世之名也若小善不积则不能以成其名也若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及小恶积之已久反成大恶及其着见于外不惟受戮亦致灭没其身也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义曰夫小人之性以小善不能益于身是以因因循循至于老耄不能修饰而不为以致丧身取咎自取灭亡之道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义曰言小人以恶为无伤积小恶以至大恶従至着日复一日不能悛改而弗去以至恶大罪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义曰言小人既不能积其小善反自为其小恶小恶之积久而不已及夫恶大而彰显于外不能以掩闭罪大而及于身不可以解脱如是则灭身受戮也宜矣易曰何校灭耳凶义曰此是噬嗑上九爻辞也言初九居受刑之始而屦校其足其罪亦未甚大至此上九居受刑之终不能悛改其恶但以小恶为无伤以至恶积罪深而其身受戮灭没其耳何校其首此是大凶之道也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义曰夫君子之人所以危者盖由安然居位恃其泰不为之备恃其安不知其乱以至泰久必否安久必乱所以致其不安而社稷之危也若能居安虑危居治思乱然后可以保其位而不失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义曰夫人之所以亡者盖由恃其安不思其危恃其存不思其亡任其放僻邪侈之事所以致其身之危亡基业之陨坠也若能常自深思逺虑不为奢侈之行则可以保其存而不亡也乱者有其治者也义曰言人居安平之时但恃其天下之治不能思虑存亡之机不能忧恤天下之人恣其骄盈之志不知乱之所生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义曰言君子之人若能居于安平之时常自戒慎恐有倾危之事则可以获吉也存而不忘亡义曰言居平易之时能常思其危亡之事所以保其存而不亡也治而不忘乱义曰言居治平之时当自恐惧修省鉴其前车之覆则无祸乱之事也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义曰言君子之人既能安而不忘其危存而不忘其亾治而不忘其乱夫如是其身可以安其国家社稷可以永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繋于苞桑义曰此是否卦九五之爻辞也言当否塞之时小人在下皆失其道独九五能休去天下之否常思其社稷之危亡言我其亡乎我其亡乎是犹繋其社稷于苞桑之上者也桑者即是其根深固而不拔苞者即是丛生之类言九五既居否塞之时能休去天下之否常自思虑戒惧是犹繋其社稷于苞桑之上而其根深固不可以拔也子曰徳薄而位尊义曰夫居君子之位必有才有徳然后可以居也若才之薄徳之寡而居于尊贵之位必不可也知小而谋大义曰言人之才知之小反欲谋国家之大事是必不可也然居幽闇之时尚不免其诛戮而况居于明盛之时其有不受君之诛戮者鲜矣是小知者不可谋国家之大事也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义曰夫小力之才必当任其轻小之用若任以国家之重器其胜任者亦鲜矣易曰鼎折足履公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义曰此是鼎卦九四之爻辞言九四以阳居阴位是不正也夫以不正之身居于大臣之位而才力之不胜其职是犹鼎之折足而倾覆公家之美实而又且污染其鼎也然则君子之人凡居髙位必须有其才有其徳然后可以称国家之大任也若无才无徳而居大位是犹鼎之九四以不才之身而居国家之重位而倾覆公家之美实败壊国家之纲纪是大凶之道也如此之人所谓不胜其任也然则谓之言不胜其任者此是孔子引此鼎卦之辞以释徳薄位尊知小谋大力小任重之人故以此爻而结言之子曰知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其知乎义曰此一节是孔子释豫卦六二之辞子曰知其神乎者者是有理之形之谓也神者妙无方之谓也夫君子之人有先之识深思逺虑凡有所施为必能极未形之理未萌之兆者也既未形之理未萌之兆皆先知之是其知如神之妙用而通于灵也君子上交不谄者夫常常之人凡于有权位之人则必行苟谀佞媚甘言巧语以求其说以求其进是故君子之人知其谄谀佞媚之道不可以求进是以守其正自洁其身切问近思博闻强识待时而动不以邪佞之道以求其进不以甘言巧语以说其上也下交不渎其知乎者夫常常之人凡见其下交之人必以强暴之性苟悦之道以渎乱于下是故君子之人凡居上位虽于下交亦以中正之道至正之徳以待于下未尝敢以柔邪苟媚之道以渎乱于下者也言如此之人既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又极于未形之理未萌之兆是知之人也者动之吉之先见者也义曰言人知其有理未形之事极其祸福萌兆之来则于动静之间戒其小之事动得其道则吉动失其道则凶是以従其吉而背其凶去无道而就有道是者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而作不俟终日义曰君子之人既知未形之理慎其小之事夫如是则吉凶之变不俟终日之间而可以明见矣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义曰此是豫卦六二之爻辞也言豫之时九四以刚阳之徳居上卦之下是居人臣之极位者也夫居人臣之重位必为在下之所归向是故初六以阴柔之质居豫之初为九四之正应当豫之时不能守其正道但以柔邪谄媚以说于上以求其进故为九四之所见従但有声名虚誉以闻于外然既有声名传闻于外是虚誉也故其爻辞曰鸣豫凶至于六三比于九四居豫之时在下卦之上履非其位上承于九四亦以柔邪谄媚之道以悦于九四故其爻辞曰盱豫悔惟此六二以阴居阴居得其正不为富贵以易其志不为贫贱以易其心坚然守一介之节确然守不变之心履得其中居得其正虽下比于初六亦未尝敢以非道而亵渎虽近于九四亦未尝敢以柔顺而苟求但坚执其心不苟其进故其心如石之坚不能变动不待终日而获其贞吉然则六二既能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动静之间之事未尝不知之既之事未尝不知之则吉凶之来又宁用于终日之间而可见矣此是知之人也若见事于己萌之后则是不知也然则介如石焉宁用终日可识矣者此是夫子解释六二之爻辞也言六二有如此之美故仲尼称美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