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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常典郡守部
臣按此郡置守之始古者土分为三公侯百里伯 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天子之邦国都鄙有六乡六 遂诸侯之国大国三乡三遂次国二乡二遂小国 一乡一遂所谓乡遂视后世之州郡所谓乡遂大 夫视后世之牧守也汉武帝时董仲舒曰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于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贫穷孤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是以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也 臣按仲舒谓郡守县令民之师帅谓之师所以教 民也谓之帅所以率民也教民使之知礼义率民 使之趋事功是则守令兼治教之责非但使之治 簿书督财赋理词讼而已也后世人主专责守令 以吏治而于教化之事略不计焉失古人命官之 意矣汉世去古未远儒者论治犹有所本后世则 视教化为虚文矣宣帝拜刺史守相辄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所行以质其言有名实不相应必知其所以然尝称曰庶民所以安其田里而亡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以为太守吏民之本也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故二千石有治理效辄以玺书勉厉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阙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是故汉世良吏于是为盛 臣按史称宣帝厉精为治综核名实信赏必罚此 其厉精之实也夫上有责实之政则下有实用之 效观宣帝每拜守相必亲见问及其退也又加考 察焉考察既得其实而后用之其用也又能久于 其任使吏得以究其所施民得以安其所教贤者 得以成其功不肖者难以匿其罪及其治效既着 或勉以玺书或增其爵秩选其所表者以次入为 公卿上之责实如此则为守令者安敢不以实应 之哉后世人主选任守令一切付之铨曹铨曹一 切付之资格上之人略不有所甄别及其黜陟之 际惟徇虚名不责实效往往贤否混殽真赝相半 非无赏罚之典而不足以示劝惩此郡邑所以少 循良之政而闾里所以多愁叹之声也欤宣帝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王成劳来不倦流民自占八万余口治有异等之效其赐成爵关内侯 臣按此诏可见宣帝信赏必罚之政然史又谓或 对帝言成伪增户口以蒙显赏是后吏多为虚名 由是观之则帝之所以综核名实者未必皆实也 则凡其所谓亲问考察名实不相应而知其所以 然者岂尽然哉是故人君为治惟诚之为贵不察 察以求立名不欣欣以求快意则不为小人所窥 伺而堕其术中矣又诏曰颍川太守霸宣布诏令百姓乡化孝子弟弟贞妇顺孙日以众多田者让畔道不拾遗养视鳏寡赡助贫穷狱或八年无重罪囚吏民乡于教化兴于行谊可谓贤人君子矣其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后征为太子太傅迁御史大夫又诏曰大司农邑廉洁守节退食自公亡疆外之交束修之馈可谓淑人君子遭离凶灾朕甚闵之其赐邑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臣按宣帝之于良吏不独生而褒升之及其没也 犹赐金以奉其祭祀焉则夫当世之为守宰者安 得不思所以感发而思奋哉夫人臣之为善恒苦 于上下之隔绝而无由以上闻也上之人既闻之 播于诏书致其褒嘉一则曰贤人君子一则曰淑 人君子为人臣而得于上之称赞如此生有余荣 死为不朽自非下愚不移者孰肯甘小人之归哉先是哀平间卓茂为密令视民如子举善而教吏民亲爱不忍欺之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后以病免归光武即位先访求茂诏曰夫名冠天下当受天下重赏今以茂为太傅封褒德侯 司马光曰光武即位之初群雄竞逐四海鼎沸彼 摧坚陷敌之人权略诡辩之士方见重于世而独 能旌循良之吏置诸群公之首宜其光复旧物享 祚久长盖由知所先务而得其本原故也明帝诏司隶刺史岁考长吏殿最以闻尝谓群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则民受其殃是以难之故吏称其官民安其业 臣按国家设守令将使之奉宣德意以为民造福 也顾乃殃其民又何用彼为哉明帝生深宫之中 居九重之上而念及民之受殃则当是时受其民 而为之牧者孰敢殃之哉虽然天下之所以为吾 民殃者不但一守令也守令中固欲有福吾民者 而又有殃之者杂于其间则民亦无由以享其福 矣吁奉天子民而居吏民之上者尚因明帝之言 而思所以推类以求之哉章帝诏曰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朕甚厌之甚苦之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余如襄城令刘方吏民同声谓之不烦虽未有他异斯亦殆近之矣夫以苛为察以刻为明以轻为德以重为威四者或兴则下有怨心吾诏书数下冠盖接道而吏不加理人或失职其咎安在勉思旧令称朕意焉 臣按章帝此诏切中古今俗吏之弊所谓安静之 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余斯人也岂宣帝 诏所谓淑人君子者欤是人非独不易得且不易 识也后世而有斯人安知其不以罢□不胜任目 之哉老子曰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又曰治国如烹 小鲜扰之则乱章帝盖有见于此矣顺帝时左雄上疏曰宁民之道必在用贤用贤之道必存考黜吏数变则下不安业久于其事则民服教化臣愚所谓守相长吏有显效者可就增秩勿移徙非父母丧不得去官吏职满岁乃得辟举 王安石曰在位者数徙则不得久于其官故上不 能狃习而知其事下不肯服驯而安其教贤者则 其功不可以及其成不肖者则其罪不可以至于 着若夫迎新将故之劳缘绝簿书之弊固其害之 小者不足悉数也设官固皆当久于其任而至于 所部者远所任者重则尤宜久于其官而后可以 责其有为 臣按九载黜陟之典始于唐虞后世任人惟西汉 为最久黄霸在颍川至于八年然未有一定之制 惟我圣祖稽古定制始复有虞之典内外官三年 一考六年再考中有平常不称职者皆许其复任 以冀其后效至于九年通考然后课其三考之功 过以相乘除因以黜陟焉其于外官也中有善政 着闻而为吏民所告保者及部使者以闻即行旌 异之典其秩满者则又增秩加官仍其旧任是以 官安其职民安其生仕者无奔走道路之劳居者 无送旧迎新之费百年以来率循是道近自选法 淹滞以来乃行一切苟且之政数有变更甚非祖 宗立法任人之初意况继任之人与所退者无大 相远乎北齐制郡为上中下三等每等又有上中下之差自上上郡至下下郡凡九等而县之制亦如之隋如北齐之制杨尚希上表曰今或地无百里而数县并置或户不满千而二郡分领僚众费多租调岁减宜存要去闲并小为大则国家不亏粟帛选举易得贤良矣隋主从之唐制近畿之州为四辅其余为六雄十望十紧及上中下之差县有赤县畿县望县紧县上县中县下县七等之差宋朝应天下诸县除赤县畿县外四千户为望县三千户以上为紧县二千户以上为上县千户以上为中县不满千户为中下五百户以下为下 臣按北齐制郡为九等唐宋制县为七等定其等 差所以别疆域之广狭人民之多寡均科差之轻 重也因其所辖之广狭所统之众寡所莅之繁简 量其所容度其所有而计其所出如是则无偏重 之弊不均之患是亦人君平治天下之大端也我 朝得国之初郡县多循胜国之旧名称间有不同 疆域则初不异也方是时干戈甫定流徙未复人 民无定数今则承平日久版籍既定生齿日繁然 而郡县犹因其旧大小悬绝多寡绝伦固有一府 统数十州县者其最小者乃至仅有二三县焉固 有一县隶七八百里者其最小者乃至不满一里 焉设官虽有全减之殊品级则无大小之异仰惟 祖宗官制一定固不敢轻有改革若夫斟酌唐宋 之制以定府县之等似若可行臣愚请分府为上 中下三等州县之等亦如之上县以编民百里为 率中县五十里以上下县四十里以下其县之过 百里者或升以为州或析一以为二县县之人民 少者割附近里分益之州之人民少者或降而为 县或益之以近民而府亦然如此则官吏之所莅 者有繁简以此次其殿最土地之所出者有厚薄 以此科其财赋人民之所聚者有众寡以此定其 徭役将见疆域整齐事力均壹差赋公平太平之 基端在此矣或谓祖宗成宪行之百年一旦改革 之孰任其咎哉曰浙之嘉兴府止三县宣德间则 析为七矣景泰初元浙寇作而分温处闽寇作而 分建剑广寇作而分南海与其析之于残破之余 孰若置之于全盛之日哉矧今远方县道有地方 四五百里跨三四县间者人民去县治既远往往 负固武断推理遇有勾摄公行旅拒官府恐致生 变因循姑息前日之闽浙近日之荆襄可鉴也已唐太宗曰为朕养民者惟在都督刺史朕尝疏其名于屏风坐卧观之得其在官善恶之迹皆注于名下以备黜陟县令尤为亲民不可不择元宗引见京畿县令戒以惠养黎民之意又诏新除县令试理人策惟韦济词理第一擢为醴泉令中有不第者吏部侍郎坐左迁元宗又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十一人为诸州刺史命宰相百官饯于洛滨供张甚盛自为诗亲书赠之 臣按唐之贤君太宗元宗为盛一代致治之盛首 称贞观开元夷考其所以致此者良由于留意守 令亲民之官故也史谓□气嘉生熏为太平垂祀 三百与汉相埒致之之术非循吏谓何信矣哉唐元宗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定式又诏三省侍郎阙择尝任刺史者郎官阙择尝任县令者 张九龄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今 朝廷士入而不出其于私计甚自得也京师衣冠 所聚声名所出从容附会不勤而成是大利在于 内而不在于外也宜遂科定其资凡不历都督刺 史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 政不得任台郎给舍都督守令虽远者使无十年 任外如不为此而救其失恐天下犹未治也 臣按天生烝民不能自治而付之君君统万民不 能独理而付之臣是则天之立君君之任臣无非 以为民而已故凡朝廷之上三公九卿百司庶尹 何者而非为民设哉不但置州县设守令以为民 也自古圣帝明王知天为民立己以为君莫不以 重民为先务重乎民必重治民之官而于其所亲 近者尤重焉守令是已古人有言轻郡守县令是 轻民也民轻则天下国家轻矣自昔论治体者往 往欲均内外之任使无偏重偏轻之患臣愚以为 在内之官莅事者也在外之官莅民者也莅事者 固助其君以治民又孰若莅民者亲代其君以施 政于民者尤为切要哉君以民为天臣愚以为事 轻于民莅民者比之莅事者尤为重也尤当优之 以礼秩加之以恩典岂特均之云乎宣宗时于延陵为建州刺史入辞宣宗曰建州去京师几何对曰八千里宣宗曰卿到彼为政善恶朕皆知之勿谓其远此阶前则万里也 苏洵曰天下之埶近之可忧未若远之可忧之深 也近之官吏贤耶民誉之歌之不贤耶讥之谤之 誉歌讥谤者众则必传传则必达于朝廷是官吏 之贤否易知也一夫不获其所诉之刺史刺史不 问则裹粮走京师缓不过旬月挝鼓叫号而有司 不得不省矣是民有冤易诉也吏之贤否易知而 民之冤易诉乱何从始耶远方之民虽使盗跖为 之郡守梼杌饕餮为之县令郡县之民群嘲而聚 骂者虽百千为辈朝廷不知也白日执人于市诬 以杀人虽其兄弟妻子亦不过诉之刺史不幸刺 史又抑之则死且无告矣彼见郡县守令据案执 笔吏卒旁列棰械满前骇然而丧胆矣则其谓京 师天子所居者当复何如而又行数千里费且百 万富者尚或难之而贫者又何能乎故其民常多 怨而易动故曰近而可忧未若远之可忧之深也 臣按王者于天下埶虽有远近内外之殊然皆在 吾一视之仁之中岂因其内外远近而为之轻重 哉宣宗谓此阶前即万里也然则万里之外即此 阶前从可知已苏洵之言切中远方官吏害民之 弊人君居九重之上诚于选任守宰之际必慎重 其人而不轻授又于陛辞之时亲加戒勉视万里 之远如阶庭之间凡有施为必加宽恤其守宰有 克举其职者辄不次擢用之视诸内地之吏反加 优焉夫然则人人乐仕其地而远方之民皆有贾 父来晚之谣而无尹来杀我之怨矣宋神宗谓文彦博等选任知州未得善法曰朕每思祖宗百战得天下今以一州生灵付庸人常痛心疾首 臣按宋之得天下不尽出于战也而为其子孙者 尚且痛心疾首不忍以其祖宗之生灵付之庸人 之人矧我祖宗之天下真得之百战之余乌可不 择其人而轻付之哉臣诵神宗此言不胜悚惧伏 惟圣明留神致思周书王启监厥乱为民曰无胥戕无胥虐至于敬寡至于属妇合由以容王其效邦君越御事厥命曷以引养引恬自古王若兹监罔攸辟 蔡沈曰监三监之监康叔亦受畿内之民当时亦 谓之监故武王以先王启监意而告之也言王者 所以开置监国者其治本为民而已其命监之辞 盖曰无相与戕杀其民无相与虐害其民人之寡 弱者则哀敬之使不失其所妇之穷独者则联属 之使有所归保合其民率由是而容蓄之也且王 所以责效邦君御事者其命何以哉亦惟欲其引 掖斯民于生养安全之地而已自古王者之命监 若此汝今为监其无所用乎刑辟以戕虐人可也 陈大曰周礼建牧立监以维邦国自黄帝已立 左右监以监视万国乃诸侯之长也 臣按三代以前立监以监邦国盖于诸侯中择其 杰出者立为之长以维持之自秦罢侯置守尉监 则是于守尉之外别立官以监视之焉制虽不同 其治同于为民无相戕杀无相虐害哀敬之联属 之保合其民由是以容蓄之而引掖之于生养安 全之地而已汉初遣御史监三辅郡察词讼其后复置监察御史文帝又遣丞相史出刺并督察御史武帝始置部刺史以六条察郡国成帝更为州牧未几复为刺史唐分天下为十道置巡察使寻改按察使后又改采访处置使又改曰观察使其有戎旅之地即置节度使宋初置转运使后又置提点刑狱凡有四司曰帅曰漕曰宪曰仓各自建台每司各有长官掾佐 臣按黄帝四监唐虞四岳十二牧三代方伯连帅 是皆后世监司之任但是时封建之制行所监者 乃诸侯之国秦汉以来始立郡县置守令地分而 官众所以监之者尤不可无一定之制汉以来虽 设刺史州牧观察节度转运提刑等职然官无常 制治无定署其流之弊乃至任分而不一权重而 不掉虽有监察之名而无刺举之实遂至吏无所 惩而民不受惠也亦有之矣国初循胜国之制设 行中书省既而罢之分天下为十三布政司司设 布政参政参议各二员皆分左右以总一方承流 宣化之任又设都指挥使司以掌军政按察司以 司宪度参峙并立谓之三司治署既有一定之所 官联复有一定之制德刑兼举文武并用体制相 维关络相通自罢侯置守之后治外之制未有如 此之详且善者也又于每年遣御史一员以巡按 其地临边则专命大臣以镇压有事则分遣大臣 以巡抚是以百年以来官无旷职民无宿冤而祸 乱不作用此道也仰惟祖宗治外之制尽善尽美 诚可谓超越百代者矣然所以振起而维持之者 则又在乎圣子神孙焉昔人谓天下之本在于郡 县郡县之责付之监司而其大纲总要则又专在 朝廷诚能委任大臣俾之推择监司豫于未用之 先广为询访遇有员阙随才选任或举诸班行或 拔自州郡或以职任□选或以异等超擢又于既 用之后责以实效果有异能即加旌异显有实迹 不次明扬而不肖庸懦贪鄙之徒不顾其一家之 哭如此则十三道之藩臬数十员之正佐皆得其 人而郡县无不良之吏田里无不安之民矣致治 之要端在乎此伏惟仁圣加之意焉天下生民不 胜大幸宋神宗谓文彦博等曰诸道帅臣转运使职任至重一道惨舒系焉宜谨择其人久于其任汉宣循名责实须用此道彦博对曰为治之要无以易此 臣按神宗谓诸道使臣职任至重一道惨舒系焉 臣尝因是而推之一道之惨舒系于使臣则一郡 之惨舒系于守佐一县之惨舒系于令丞一乡之 惨舒系于里胥可知已合乡而为县合县而为郡 合郡而为道合诸道而一之则为天下天下之大 由诸道之积也道由郡积郡由县积而县又由一 乡之积也天下之大譬则人之一身焉一身之中 外有四肢百体内有五脏六腑其气息之相通血 □之周流无一时之可息无一处之可滞一时或 息一处或滞则疾病生而疮痏成矣病之所以致 死者不必出自脏腑之中肢体之上一疡生于指 爪之间仅如黍米亦或可以致命知命君子不可 以不之谨也是故善治天下者恒以其身视天下 无尺寸之肤不爱则无尺寸之肤不养身一处乎 宫庭毡□之上而心常存乎郡县闾里之中端居 高拱之时瞑目注想之际海宇之大百万之众系 乎吾之一身一人之身不出户庭之外何以周知 而□及之哉致赖内外之群臣内焉者为吾举纲 而挈领外焉者为吾承流而宣化焉耳朝着之间 百官之众可以目击而声呼也若夫四方八表之 远吾目不及见也吾耳不及闻也吾身不能亲行 而躬阅之也所以代吾施政教以安之者有监司 焉监司之下有郡守也郡守之下有县令也县令 之下有里胥也地域有广狭人民有众寡政事有 繁简职任有崇卑其为长民之任而为吾教养斯 民有功于我者则一而已孟子有言得乎丘民而 为天子天子之所以得乎丘民者政赖乎此四等 人耳人主欲安其大宝之位以凝上天之命固祖 宗之业全其身于安荣之地以为子孙千万年之 计者乌可不以安民为先务而欲安民者乌可不 择长民之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