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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改斋漫录
○蔡绦《西清诗话》
宣和五年十月乙丑,臣僚言:“徽猷阁待制蔡绦私撰文一编,目为《西清诗话》,其论议专以苏轼、黄庭坚为本。”奉圣旨,蔡绦特落职勒停。
○徽宗赐王黼第御书七牌
宣和五年十二月,徽宗赐太傅王黼私第。御书载赓堂、膏露堂、宠光亭、十峰亭、老山亭、荣光斋、隐庵七牌。
○薛昂黜用《史记》《西汉》讳蔡京名
崇宁初,薛门下昂为司成。士人程文有用《史记》、《西汉》语者,薛辄黜落。元符中,尝上殿乞罢史学。建炎初,言章谓薛为蔡元长私讳其名。薛尝对客语,误及蔡京,即自批棰其口。
○郑文肃按奸赃流冯士元
仁宗时,开封府豪吏冯士元,挟狡数,通贵要,多为奸利,睚眦必中以祸。操制一府,畏甚于尹,都人目之为京兆。郑文肃天休知开封府,廉知罪恶,穷按奸赃,悉得其受赂挠法之状。权贵多为请者,了不以听。狱具,奏流海岛,家没偿赃,毂下懔然。
○蒋希鲁建西学宋宏肖其像于文翁祠
礼部侍郎蒋堂希鲁,宜兴人,仁宗时,以枢密直学士知成都。尝召高才硕生,会试府中。亲较才等,劝成学者。于府学之侧,别建西学,以广诸生斋室。迄成,而公移蒲中。其后转运使毁之,以增廨舍。既而常山宋公尚书至府,闻其事,叹惜久之。且欲成公意,乃即其旧址,建文翁祠。祠之内,图严君平、郑子真、司马相如、扬子云蜀土先贤九人,及公之像而十。常山公为之赞,至公,略云:“蒋侯挺挺,天与严方。健而文明,不迎不将。”。
○微司理几误杀人
侍御史王平,字保衡,侯官人。章圣时,初为许州司理参军。里中女乘驴单行,盗杀诸田间,褫其衣而去。驴逸,田旁家收系之。觉,吏捕得驴,指为杀女子者。讯之四旬,田旁家认收系其驴,实不杀女子。公意疑,具以状白府。州将老吏,素强。了不之听,趣令具狱;公持益坚。彼乃怒曰:“掾懦邪!”公曰:“今触奏坐懦,不过一免耳。与其阿旨以杀无辜,又陷公于不义,校其轻重,孰为愈邪?”州将因不能夺。后数日,河南移逃卒至,详勘之,乃是杀女子者;田旁家得活。后因众见,州将谢曰:“微司理,向几误杀人。”
○李昭述得古铜符
礼部尚书李公昭述,字仲祖,宗谔子也。仁宗时,以枢密直学士陕西都转运使乞近藩,未报。无何,掘地得古铜符,文曰“许昌”。诏下,果得许。
○郑文肃复西湖旧堤
郑文肃天休,仁宗时知杭州。郡中西湖,环三十里,溉湖上良田千顷。唐李泌即湖中作阴窦,引水灌城中六井,以资汲者。武肃置撩清军以疏其恶。自钱氏纳土,至公居郡时,凡六十余年矣。而湖秽不治。豪夺以耕,僧侈其宇,浸淫蠹食,无有已时。公按旧记,复故堤,程工无虑十万。调境内丁夫辟之,湖利大兴。
○蒋临川摘大姓李申罪弃市
蒋侍郎堂初知抚州临川县。县有大姓李申,积为民害。乃复僭拟亡制,动作不法。承前宰无敢摘其罪。公至,缘事捕治之,尽得其奸状,卒坐弃市。害根锄去,阖境慰悦。
○郑文肃取仓腐粟为己俸饭
郑文肃天休,初为湖北漕。荆南屯禁卒哗言,仓粟腐不堪食。公命掌廪者,给为己俸。因会客日,试取作饭,举匕而尽。曰:“孰谓不可食邪?”哗者遂息。
○洪觉范因张郭罪配朱崖
洪觉范本名德洪,俗姓彭,筠州人。始在峡州,以医刘养娘识张天觉。大观四年八月,觉范入京,而天觉已为右揆,因乞得祠部一道为僧。又因叔彭几在郭天信家作门客,遂识天信,因往来于张、郭二公之门。政和元年,张、郭得罪,而觉范决脊杖二十,刺配朱崖军牢。后改名惠洪。
○罢史学
先是,崇宁以来,专意王氏之学,士非三经、字说不用。至政和之初,公议不以为是。蔡嶷为翰林学士,慕容彦逢为吏部侍郎,宇文粹中为给事中,张琮为起居舍人,列奏:“欲望今后时务策,并随事参以汉、唐历代事实为问。”奉御笔:“经以载道,史以纪事。本末该贯,乃称通儒。可依所奏,今后时务策问,并参以历代事实。庶得博习之士,不负宾兴之选。”未几,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李彦章言:“夫《诗》、《书》、《周礼》,三代之故;而史载秦、汉、隋、唐之事。学乎《诗》、《书》、《礼》者,先王之学也;习秦、汉、隋、唐之史者,流俗之学也。今近臣进思之论,不陈尧、舜之道,而建汉、唐之陋;不使士专经,而使习流俗之学,可乎?伏望罢前日之诏,使士一意于先王之学,而不流于世俗之习,天下幸甚。”奉御笔:“经以载道,史以纪事。本末该贯,乃为通儒。今再思之,纪事之史,士所当学,非上之所以教也。况诗赋之家,皆在乎史。今罢黜诗赋,而使士兼习,则士不得专心先王之学,流于俗好,恐非先帝以经术造土之意。可依前奏。前降指挥,更不施行。”时政和元年三月戊戌也。
○胡宗师以奏乐韶节义落职宫观
邹道乡浩初谪新州,有楚州布衣乐韶,素为浩交游。不惮万里烟瘴,誓与同行。至荆南,浩或闻官司捕诏,恐于韶不便,急遣韶还,韶确然不回。浩以病留荆南数日,坚意遣韶。韶不得已,改易姓名,隐居桐柏山。久之,浩复官。江淮发运使胡宗师感韶之义,奏韶节义。至崇宁初,宗师方以宝文阁待制知瀛州。言者指前事,遂落职,提举宫观。
○责降朱师复制
崇宁元年八月,广州制勘院勘到前知广州朱师复赃私不法,及交通苏轼等事。制曰:“朝散郎知袁州朱师复。事上之义,莫先于首公;为臣之污,无甚于毁节。尔诌交轼、辙,密于唱和;媚傅安、李,阴图进迁。忘先帝识拔之恩,比奸臣腹心之党。素乏闲穿之道,老无戒得之心。贿赂公行,贪赃具得。狱成来上,士听有孚。宜正常刑,投之散地。往思惩戒,毋重悔尤。可责受建安军节度副使,兴国军安置。”至绍兴四年,其孙朱秉文陈请,遂复官。至绍兴五年八月,官员白札子:“伏睹朱秉文申请祖父朱师复,不合与苏轼往来,缘此入元党籍。六月十三日,奉圣旨复宝文阁待制者。朝廷哀悯元党籍之人,以直节正论,横为蔡京、蔡卞等挤陷。因下诏迫复官职,禄其子孙。然其间却有偶得罪于元符、绍圣间,其家子孙因肆欺罔。朝廷既无实籍考验,吏部止据平江府党人碑石。夤缘假借,例蒙推恩。如朱师复之流是也。绍圣初,起知广州。内外臣僚,未有因改《元通贺表》者。师复独云:‘建元易号,盖率由于旧章;纂圣锡名,示迫于来孝。’又云:‘龙去鼎湖,麟悲鲁国。遗弓未绝,弃屣犹新。嵬琐乘时,虽异伯高之复恶;朋邪害政,殆如伏氏之剧言。法度典章,废格几尽;朝野内外,谮ゥ交兴。盖义理出于人心,未之或改;而事业措之天下,焉可厚诬?’其《谢章启》云:‘主辱臣死,古有是言;义重生轻,今无此士。恭惟神考,登用大儒,发挥圣经于世道交丧之余,新美百度于诞信相欺之际。岂特范围一世,固将冠冕百王。惜嵬琐之弗歼,致典章之不泯。宫车晚驾,陵土未干。旁招北阙之书,早副西台之笔。肆为谗诋,殆不忍闻。谁能效赵婴之忠,行其所易;岂复慕包胥之志,誓以必行?’其《安置兴国军谢表》云:‘首元之谪籍,二纪于兹;尾神考之从班,一人而已。夤缘轼、辙之度岭,初一承颜;前后安、李之当涂,未尝通问。’”奉圣旨:“追复宝文阁待制,更不施行。”
○打破筒泼了菜
童贯自崇宁二年,始以入内内侍省东头供奉官,奉旨差往江南等路,计置景灵宫材料;续差往杭州,制造御前生活;又差委制造修盖集禧观斋殿、本命殿、火德真君观,缘此进用被宠。继西边用兵,又以功进。于是缙绅无耻者,皆出其门。而士论始沸腾矣,至以蔡京为比。当时天下谚曰:“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而朝廷曾不悟也。二人卒乱天下。
○笑面夜叉
建中靖国元年,侍御史陈次升言章,以蔡元度为笑面夜叉。其略云:“卞与章子厚在前朗,更迭唱和,相倚为重。造作事端,结成冤狱。看详诉理,编类章疏。中伤士人,或轻或重,皆出其意。主行虽在于章,卞实启之,时人目为笑面夜叉,天下之所共知也。”
○目米元章以颠
祟宁四牛,米元章为礼部员外郎,言章云:“倾邪险怪,诡诈不情。敢为奇言异行,以欺惑愚众。怪诞之事,天下传以为笑,人皆目之以颠。仪曹春官之属,士人观望则效之地。今芾出身冗浊,冒玷兹选,无以训示四方。”有旨罢,差知淮阳军。其曰出身冗浊者,以其亲故也。
○修御殿为潜德观
太祖、太宗在民间时,尝寓澶渊。其所憩之地在城中,为邸舍。以<同瓦>瓦覆之,号为御殿。崇宁四年,徽宗以为非便,下本府将御殿建道观,以潜德名之。
○许风闻言事
大观四年,诏诸路:“走马承受公事使臣,大小行人之职,耳目之任,旧许风闻。庶几边防动息,州郡不法,得以上达。近有陈请不实,重行黜陟之文。铡皆偷安苟简,避罪缄默。甚夫设置之意,可仍旧许风闻言事。”
○补张清太医助教
大观二年,邓州南阳东海村有张三婆,患双眼疼痛,昏暗不睹光明。其子张清,用左手提出眼睛,将钢针穿过,用小刀子割下眼睛,与母吃了。自后所患眼目,不曾再发疼痛。朝廷有旨,特补太医助教,不理选限。
○以太祖陈桥传舍为显烈观
崇宁四年,徽宗以太祖启运践阼之初,实自陈桥。其地今有传舍,往来践履,非所以称朕显扬祖烈之意。遂以其地建立道观,以“显烈”为额。
○陈噩行外制落职
政和元年六月,陈噩行外制。臣僚上章云:“或其失体制,或不应事实,或违背经典。夫朕者,帝王之称,以诏告臣民。而噩行徐处仁谪知蕲州告词,乃于具官姓名下用之,此所谓甚失体制者也。差注之失,谓应差近远之类。王黼以稽留敕命降秩,而噩乃谓致差注之失,此所谓不应事实者也。《周官》以八法治官府,其四日官常,以听官治,谓事之故常。噩行李孝称复官告辞,乃云‘复尔官常’,此所谓违悖经典者也。比者奉宸失金,监官降秩,而噩谓‘致盗窃之敢行’。夫宫禁之中,或容小窃,若‘盗窃之敢行’,则安有是理?此尤疏谬之甚者也。”奉圣旨,噩落职,知和州。
●卷十三记事
○郎中知制诰
宋景文公帅真定,时漕使周浩郎中已罢,李维少卿方到。宋公往见,参状称运使郎中。李怒曰,“我非郎中”,辞不受。典宾以情恳,末曰:“沿袭前官之误,愿赐矜贷。”公题一诗于状后以遗李,末句曰:“若向西清遇荣显,少卿只合作郎中。”李诘其故,宋曰:“国朝故事,无少卿知制诰者。若当制,即少卿改授前行郎中。”李愧谢之。
○吴有方奏神宗宜检视政事
熙宁七年旱,神宗遣御药吴有方诣集禧观设醮。且谕以久旱,斋心致祷,庶有感应。汝宜前期检视醮科,有方奏曰:“臣固当检视醮科,陛下亦宜检视政事。”帝不悦。翌日,帝笑曰:“吾昨夜三复汝言,甚当。足见汝之用心。吾已修政事,答天戒。汝更宜为吾严设。”有方再拜,往庀事焉。
○朝廷曰退宴游曰归
陆农师尝言:“《礼记》:‘朝廷曰退,宴游曰归。’盖在朝廷,当以退为心。在宴游,当以归为心。”然公之立朝,终以此为恨。
○子衿在郑诗之末
神宗御迩英阁,问近臣:“子衿之诗,何以在郑诗之末?”皆莫能对。帝曰:“此无他,虐政虐世,然后知圣人之为郛郭也。”众再拜,呼万岁。
○杨震急逐鹤去
徽宗在藩邸,杨震给侍左右,最为周慎。尝有双鹤降于中庭,左右皆贺。震急逐去,曰:“是鹳,非鹤。”又一日,芝生于寝阁,左右复称庆。震急刈除,曰:“是菌,非芝。”由此信任弥笃。
○大相国寺额
大相国寺旧榜,太宗御书,寺十绝之一。政和中,改为宫,御书赐额。旧榜遂为高丽使乞归。其后复改为寺,御书仍赐今额。
○同时位太师
蔡元长语元度曰:“弟骨相固佳,但背差薄,腰差细尔。”元度笑曰:“太师岂可有两人?”其后,同时位太师者,公与童贯、郑存道凡三人。
○真宗亲为教授
张侍中耆与杨太尉崇勋、夏太尉守ど,俱缘藩邸,致位使相。尝因侍立,真宗谓曰:“知汝等好学,文笔甚善,吾当亲为教授。”张耆等拜于庭下曰:“实臣等之幸也。”乃命张耆为学长,张景宗观察为副学长,杨崇勋、夏守ど为学察,安守中团练而下为学生。帝授以《孝经》、《论语》,又教以虞世南字法,时以为荣。
○司户受节度使节制
文潞公以使侍中,留守西洛。时薛适以汾州司户,为京西漕司帐官。往修谒,典宾请致参。薛怒谓曰:“适是漕属,有何统摄?”典宾以告,移时公出,据坐,命典宾揖薛庭参。曰:“京西帐干,与西京留守,即无统摄;然侍中是河东节度使,汾州司户合受节制。”遂赞谒,六拜而退。
○赐服带
元丰官制:寄禄官四品以上服紫,六品以上服绯,皆准式佩鱼;未至而赐服,于衔内带赐。今人为文,尚仍旧制,云“赐三品服,赐五品服”,非也。又著令,侍郎直学士以上,服御仙花金带,人或误指为荔枝。近年赐带者多,匠者务为新巧,遂以御仙花枝叶稍繁,改荔枝,而叶极省。非故事,然莫有以为非者。
○王子纯免屠城而采生
枢密王公子纯攻洮州,坐于城下,议欲屠城。忽墙圮有二戎卒操刀向公。遽执而戮之,屠城之谋遂决。将及半,有小儿饮乳于亡母之侧,公侧然防悼,禁戢其事,仅免屠焉。是年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