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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外纪
子武子也秋楚灭子奔黄晋献公伐虢师
出于虞宫之竒谏不听出谓其子曰虞将亾矣唯忠
信者能留外冦而不害今君施其所恶于人以贿灭
亲自㧞其本矣何以能乆吾不去惧及焉以其孥适
西山八月甲午晋围虢冬十二月丙子朔灭虢虢公
丑奔京师晋师还馆于虞袭虞灭之执虞公虏其大
夫百里奚为缪姬媵于秦奚亾走宛楚鄙人执之秦
缪公闻其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以五羖羊皮赎
之楚人遂许缪公释其囚与语国事谢曰臣亾国之
臣何足问缪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亾非子罪也固问
语三日缪公大说授之国政号曰五羖大夫奚年已
七十余让曰臣友蹇叔贤而世莫知臣尝欲事齐君
无知蹇叔止臣臣脱齐难周王子颓欲用臣蹇叔止
臣臣去得不诛臣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私利禄爵且
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难是以知其贤缪公使
人厚币迎蹇叔为上大夫或云缪公使贾人载盐贾
人买百里奚以五羖羊皮将车之秦缪公观盐见奚
牛肥而问之对曰任重道逺饮食之以时使之不暴
有险先后之以身是以肥也公知其君子也且沐浴
为衣冠与坐而语公说之异日公孙枝谓公曰君耳
目聪明思虑审察其得圣人乎公曰吾说夫奚之言
类圣人也明日公孙枝致上卿以让之公不许枝曰
废君之徳逆臣之行臣将逃之公乃受之以奚为上
卿枝为次卿以佐之或曰百里奚饭牛于秦传鬻以
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说献缪公三日请属事焉公
曰买之五羊皮无乃天下笑乎枝曰信贤而任之君
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境内将服敌国且畏
谁暇笑哉缪公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是歳
徳公薨子成公立
二十三年春晋献公使贾华伐屈刺夷吾夷吾出奔
曰盍从吾兄窜于狄冀芮曰不可偕出偕入难聚居
异情恶不若走梁梁近于秦秦亲吾君吾君老矣子
徃骊姬惧必告悔是吾免也遂之梁居二年骊姬使
奄楚以环释言夏齐桓公率诸侯伐郑围新宻秋
楚成王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冬蔡穆侯将许
僖公以亾国之礼见楚王王释之
二十四年春齐伐郑冬闰月王崩初恵后生太叔
带有宠于王太子郑恶之畏其作难不立不发䘮而
告难于齐是岁晋败狄于采桑曹昭公薨子共
公襄立
二十五年春正月翟伐晋周有白兎舞于市齐
桓公谋王室㑹诸侯盟于洮襄王定位而后发䘮
夏狄伐晋是时晋强西有河西与秦接境北边狄东
至河内冬宋桓公病太子兹父让其庻兄目夷为嗣
桓公义太子意竟不听
初编,史部,资治通鉴外纪,卷第五
资治通鉴外纪卷第五
宋京兆万年刘恕编集
周紀三攝提格凡三十三年起上章敦䍧盡黓
襄王
元年春宋桓公薨太子襄公兹父立夏王使宰周
公致胙于齐桓公曰以尔自卑劳无下拜桓公召管
子而谋管子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
惧遂下拜升受命赏服大辂龙旗九旒渠门赤旗秋
桓公盟诸矦于葵丘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初命
日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才
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㓜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
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
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桓公兵出而大功十二东
夷西戎南蛮北狄中国诸侯莫不宾服兵车之属六
乗车之㑹三诸侯甲不解累兵不解翳弢无服无
矢寝武事行文道晋献公将如㑹病行后未至遇
宰周公曰齐侯轻致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劝而叛
者慕吾闻之惠难偏也施难报也不徧不报卒于怨
雠后之㑹将在东矣君弟毋㑹母如晋何公乃还宰
孔谓其御曰晋侯将死矣不量齐徳之丰否不度诸
侯之势释其闭修而轻于行道失其心矣晋献公病
甚谓荀息曰奚齐年少诸大臣不服恐乱起子能立
之乎荀息曰能乃以荀息主国政九月公薨里克将
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公子之徒将杀孺子息曰有
死而已克曰子死孺子立可也子死孺子废焉用死
息曰昔君问臣事君于我我对以忠贞曰力有所能
无不为忠也塟死者养生者死人复生不悔生人不
媿贞也吾言既徃矣虽死焉避之㔻郑曰我使狄以
动之援秦以揺之立其薄者可以得重赂厚者可使
无入国谁之国也里克曰义者利之足也贪者怨之
本也夫孺子岂获罪于民以骊姬之惑蛊君而诬国
人谗羣公子而夺之利杀无罪以为诸侯笑百姓藏
恶于心中如壅大川溃而不可救御也是故将杀奚
齐而立子之在外者以定民弭忧于诸侯且为援国
可以固今杀君而頼其富贪且反义不可常也冬十
月里克杀奚齐于次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其弟
荀息立卓子而塟献公十一月里克杀卓子鞭杀骊
姬于市荀息死之君子曰不食其言矣里克及㔻郑
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于狄曰子盍入乎舅犯劝重
耳不行重耳出见使者曰负父之命出奔父死不得
修人子之礼重耳何敢入吕甥郄称使蒲城午告公
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赂秦人以求入吾主子夷吾告
冀芮曰非乱何入非危何安盍尽国以辂外内夷吾
出见使者再拜稽首许诺吕甥告大夫请君于秦乃
使梁由靡告于秦穆公穆公使公子挚吊重耳于狄
许之为后不从又使絷吊夷吾于梁夷吾告冀芮曰
秦人勤我矣出见絷曰里克与我吾命之以汾阳之
田百万㔻郑与我吾命之以负蔡之田七十万君茍
辅我亾人茍入且入河外列城五请纳黄金四十镒
白玉之珩六䨇于左右公子絷反穆公曰重耳不役
为后吾与之也絷曰不如置不仁以猾其中可以进
退穆公发兵纳夷吾于晋齐桓公讨晋乱至髙梁使
隰朋㑹秦俱入夷吾为晋君是为惠公穆公问惠公
于冀芮对曰夷吾戏不过所复怒不及色出亾无怨
于国而众安之君子曰善以微劝也是时周室㣲
唯齐楚秦晋为强秦穆公僻逺不与诸夏㑹盟楚成
王初收荆蛮夷狄自置晋国内乱独齐伯中国桓公
能宣其徳诸侯宾服而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㤗山
禅梁父者七十二家皆受命然后得封禅桓公曰寡
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征攘白狄至于西河方舟济
河至石枕悬车东马踰太行与辟耳之溪拘夏西服
流沙西吴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三代受
命何以异乎管仲暏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设之以事
曰古之封禅远方珍怪之物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
焉今鳯凰麒麟不来嘉谷不生蓬蒿藜莠荗䲭枭数
至而欲封禅无乃不可乎桓公乃止桓公将饮管
仲掘新井而柴焉十日斋戒管仲至公执爵夫人执
尊觞三行管仲出鲍叔隰朋趋及于途曰公怒管仲
反入公不与言进传堂曰仲父不告寡人而出何也
对曰沈于乐者反于寡厚于味者薄于徳公曰仲父
年长寡人亦衰愿一朝安仲父也对曰壮而怠则失
时老而解则无名顺天之道必以善终君奈何偷乎
公再拜送之明日管仲朝公曰愿闻国君之信对曰
民爱之邻国亲之天下信之公曰信安始而可对曰
始于为身中于为国成于为天下管仲曰黄帝立明
䑓之议尧有衢室之问舜有告善之旌禹立建鼓于
朝汤有緫街之庭武王有灵台之复所以听于人而
主不蔽也公曰吾欲効而为之对曰名曰啧室之议
人有非上之过谓之正士
二年春狄灭温苏子奔卫苏子已姓周司㓂苏忿生
之后畿内诸侯国于温故曰温子夏四月王使周
公忌父㑹齐秦大夫立晋惠公晋惠公使㔻郑谢
秦曰始夷吾以河西地许君今大臣曰先君之地君
亾在外何以得擅许秦寡人争之弗能得故谢秦亦
不与里克汾阳邑而夺之权舆人诵之曰佞之见佞
果䘮其田诈之见诈果䘮其赂得之而狃终逢其咎
䘮田不惩祸乱其兴公以重耳在外畏里克为变赐
死㔻郑未还故不及难惠公出共世子而改塟之
臭达于外国人诵之曰贞之无报也孰是人斯而有
是臭也贞为不听信为不诚国斯无刑偷居幸生不
更厥贞大命其倾威兮懐兮各聚尔有以待所归兮
猗兮违兮心之哀兮岁之二七其靡有征兮若狄公
子吾是之依兮镇抚国家为王妃兮郭偃曰君改塟
共君以为荣也而恶滋章十四年君之冡嗣其替乎
其数告于民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于民矣若
入必伯诸候以见天子其光耿于民矣惠公既杀
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过杀我社稷之镇郭偃
曰冀芮不谋而谏不忠君不图而杀不祥不忠受君
之罚不祥罹天之祸受君之罚死戮罹天之祸无后
将及矣㔻郑在秦闻里克诛谓穆公曰君厚问召
吕甥郄称冀芮而止之以师奉重耳臣之属内作晋
君必出公使泠至报问召三大夫㔻郑见共华曰可
以入乎曰二三子皆在外而不及子使于秦可哉㔻
郑入冀芮曰秦使诱我弗杀必作难遂杀㔻郑共赐
谓共华曰子行乎其及也华曰夫子之入吾谋也知
而背之不信谋而困人不智困而不死无勇子其行
矣我姑待死惠公杀七舆大夫共华贾华叔坚骓歂
累虎特宫山祁皆里㔻之党也㔻之子豹奔秦谓穆
公曰晋君大失其众其党半国矣伐之必出公曰祸
唯无毙胜败若化以祸为违孰能出君尔俟我
三年春王使召武公及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吕甥郄
芮相不敬晋侯执玉卑拜不稽首内史过归告王曰
晋君不亾必无后吕郄将不免晋侯非嗣也而得位
若广其心而逺其邻陵其民而卑其上将何以固守
大臣弗谏而阿亦必及焉夏太叔带召杨拒泉皋
伊洛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秦晋伐戎以救
周秋晋惠公卒戎于王冬楚伐黄是岁雨金于
晋
四年夏楚灭黄王讨太叔带秋带奔齐是岁陈
宣公薨太子穆公欵立星昼坠于秦有声
五年夏淮夷病秋为狄难齐桓公帅诸侯戍周
冬晋饥乞籴于秦㔻豹曰晋已失人又失天君其
伐之勿予籴穆公曰补乏荐饥道也不可废道于天
下公孙枝曰不若予之以说其众众说必咎其君其
君不听然后诛焉故汜舟于河归籴于晋
六年春诸侯城縁陵而迁齐桓公与车百乘甲一
千秋八月辛夘晋沙鹿崩冬秦饥晋惠公令河上
输之粟虢射曰弗与赂地不若勿予庆郑曰已頼其
地又受其实忘善背徳秦必击我公曰非郑所知也
不予是岁蔡穆侯薨子庄公甲午立
七年春楚伐徐三月诸侯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齐伐厉秦侵晋至于韩惠公谓庆郑曰秦㓂
深矣庆郑曰君深其怨能浅其㓂乎卜右庆郑吉公
曰郑也不逊弗使公孙枝谏穆公曰君不置徳而置
服击而不胜其若诸侯笑何君盍待之穆公曰杀其
内主背其外赂彼塞我施若有天吾必胜之揖大夫
就车君鼔而进之晋师溃戎马泞而止公号庆郑曰
载我庆郑曰忘善而背徳又废吉卜何我之载遂止
于秦穆公归至王城合大夫而谋曰杀晋君与逐出
之与以归之与复之孰利公子絷曰杀之利逐之恐
构诸侯以归则国家多慝复之则君臣合作恐为君
忧公孙枝曰耻大国之士于中原又杀其君以重之
臣子思报君父之仇雠天下孰弗患公子絷曰吾岂
将徒杀之将以重耳代之战胜大国武也杀无道立
有道仁也胜无后害智也公孙枝曰杀其弟而立其
兄兄徳我而忘其亲不可谓仁若弗忘是再施不遂
也不可谓智不若归之要晋国之成质其适子使子
父代处秦国可以无害穆公从之郭偃曰众口祸福
之门君子省众而动监戒而谋谋度而行故无不济
鲁震夷伯之庙冬宋伐曹楚败徐于娄林晋
吕甥逆君于秦穆公讯之对曰小人忌而不思愿从
其君而报秦君子则否曰能纳之能执之则能释之
惠莫大焉穆公曰然乃改馆晋君十一月惠公归蛾
柝谓庆郑曰君将来子何俟庆郑曰将待刑以快君
志君若曰来将独伐秦不得君必死之公至于绛郊
使家㒒徒召之曰郑犹在乎庆郑曰待刑以成君政
君曰刑之庆郑曰君虽弗刑必自杀也蛾析曰奔刑
之臣不若舎之以报秦雠梁由靡曰我能行之秦岂
不能成而反之不信失刑乱政不威不若刑之公曰
斩郑无使自杀司马说进士三军之士而数庆郑曰韩
之誓曰失次犯令死将止不面夷死伪言误众死庆
郑曰有人能坐待刑而不能面夷趣行事乎丁丑斩
庆郑公乃入绛秦伯始知河东之政是岁晋饥秦
又饩之粟齐管仲寝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
甚矣寡人将属国于鲍叔牙何如管仲夷吾吾善叔
牙君子也千乗之国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清亷洁
直视不已若者不比于人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不
可以为政桓公曰然则孰可管仲曰隰朋可朋之为
人也丑不若黄帝而哀不已若者坚中而亷外少欲
而多信居其家不忘公居公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
心亦不忘其身动必量力举必量技公又问曰不幸
而失仲父二三大夫者能以国宁乎管仲曰鲍叔好
直宾胥无好善而皆不能以国绌戚能事而不能
以足息孙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闻消息盈虚与
百姓诎信然后能以国宁勿己者朋其可乎言终喟
然而叹曰天之生朋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
哉管仲曰江近于楚君必归之不归则不可不救救
之乱自此始矣桓曰诺管仲又言曰易牙以调和事
公公曰惟烝婴儿之未尝于是烝其首子而献之子
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喜宫而妬䜿刁自刑而为公
治内身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子唘方去其千乗之
太子而臣事君是其得于君者过其千乗齐卫之间
不过数日之行而十五年不归视其亲愿君之逺易
牙竖刁启方及常巫也桓公曰善初管仲遇盗取二
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辟也可人也管仲卒
桓公使为之服后十月隰朋亦卒齐遵管仲之政常
强于诸侯桓公憎四子而废之逐易牙而五味不至
逐竖刁而宫中乱逐公子启方利言卑辞不在侧而
朝不治逐常巫而苛病起桓公曰圣人固有悖乎乃
复反四子
刘恕曰管氏之书大抵审轻重法术持度量权衡
以盐铁钱币粟帛马牛金珠玉通商贾明劵契以
笼天下之权致邻国之弱尽地利以成富强完兵
械以临不服赏罚防禁以全威势号令表仪以定
毁誉仗王室之义为诸侯之长操督责絶利孔其
术类商鞅其言如韩非其寛厚旷大则过之固非
王者之佐矣管仲始困时与鲍叔分财多自予曰
鲍叔不以我为贪知吾贫也夫富盛而亷渝则民
斯下矣贫窭而贪常人不学而能也君子固穷絜
身逺利守死善道则异于是鲍叔仰伯国之才而
其贪污之行故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
能知人管仲之徳葢不及其才也
八年春陨石于宋五六鹢退飞过宋都夏齐伐厉
秋狄侵晋取狐厨受铎昆都王以戎难告于齐
齐桓公征诸侯戍周鲁近世政衰国事多废僖公
能遵伯禽之法养四种之马牧于垧野是岁冬㑹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