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编年备要

  九月冯拯罢
  拯气貌严重宦者或传诏至中书不延坐以病去位寻薨
  以王钦若同平章事
  钦若时知江宁府先是太后有复相钦若意上尝为飞白书王钦若字太后因取字缄置汤药合遣中人赍以赐且口宣召之钦若再相以上初临政谓百官叙进皆有常法为叙进图以献冀便省览然亦不能大用事如真宗朝矣
  闰月冦准卒于雷州
  初太宗常得通天犀命工为二带其一命以赐准及是遣人取自洛既至后数日沐浴具朝服束带北面再拜呼左右趣设卧具就榻而没诏许归道出荆南公安县人皆设祭于路折竹植地挂纸钱焚之逾年枯竹尽出笋因为立庙号竹林冦公祠
  冬十月禁江南诸路巫邪
  江西俗尚鬼为巫觋以惑民病者不服药而听命于神虽欲饮食若曰神未许则宁忍饥以待故病人多死凡已之所资假神而言无求不可时夏竦知洪州索部中得一千九百余家勒令还农毁其淫祠且以上闻故诏禁之
  严赃吏法
  知涟水军邓余庆等四人坐赃决配岭南后不尽录寻诏犯入已赃毋入亲民
  置益州交子务
  初蜀人以鐡钱重私为劵谓之交子以便贸易富民十六户主之其后富者资稍寡不能偿所负争讼数起祥符末薛田为转运使请官置交子务以权其出入议久不决至是始诏置务官主之
  录行义
  时江州言义门陈蕴年八十家同居二百年食口二千有行义补本州助教
  六年追号江南防士史虚白冲靖先生
  甲子天圣二年春三月赐举人第
  宋郊叶清臣郑戬以下及诸科凡四百八十余人赐及第出身有差先是上封事者言经学未究经防乞于本科问策一道对者纰缪上以执经肄业不善为文特命取其所长用广仕路并不黜落国朝策擢髙第者自清臣始郊与弟祁俱以词赋得名时奏祁第一太后不欲弟先兄乃擢郊第一祁第十
  夏四月
  秋八月幸国子监
  谒文宣王退召直讲马符讲论语又阅七十二贤賛述观东序礼器圗因问待制马元三代制度元悉引经以对上嘉叹之因幸武成王庙
  冬十一月丁巳郊
  先是上谕辅臣曰郊祀重事令礼官草具其仪朕欲先于禁中习之
  纳皇后郭氏
  先是故兼中书令郭崇孙女及左骁卫上将军张美女同被选入宫上欲立张氏而太后雅意属郭氏而以张氏为美人
  乙丑天圣三年春正月
  夏四月以刘煜知河南府
  煜先代郡人后魏迁都因家河南唐末五代之乱衣冠旧族世系多无所考惟刘氏自十二代祖北齐中书侍郎环隽以下仕者相继至煜十一世皆河南而世谍具存煜知开封府尝独召见太后问曰知卿名族欲一见卿家谱恐与吾同宗也煜曰不敢它日数问煜无以对因伪风仆而出乃免
  六月泾原属羌冦邉
  赵士龙等死之遣使体量安抚陜西
  秋八月蠲责益州举人馆劵
  初益州举人自张咏为守以来皆给馆劵至京师及是三司移文乃责偿于吏知州薛田以为言上曰汉贡士续食施于郡国今独不能行之于逺方耶悉蠲之
  冬十月以王钦若兼译经使
  十一月罢贴射茶入中复用三説法
  初李谘贴射茶法行之期年豪商大贾不能轩轾为轻重而论者谓邉籴偿以见钱恐京师府藏不继争言其不便防江淮制置司言茶有滞积壊败者焚弃之朝廷疑变法之弊谘等因条上利害且言干兴用三説法东南缗钱售八万三千而京师实入缗钱五十七万邉储刍二百余万围粟凡三百万石天圣用新法东南缗钱十五万五百而京师实入缗钱増一百四万邉储刍増一千余万围粟増二百余万石二府大臣亦言所省又増收计为缗钱六百五十余万异时邉储有不足以给一嵗者至是多者有四年少者有二年之蓄东南茶亦无滞积制置司请焚弃者特累年壊败不可用者尔因言新法已见功绪盖积年侵蠧之源一朝闭塞商贾利于复故有以摇动而论者不察其实助为游説愿力行之无为浮议所易于是诏有司榜谕商贾以推行不变之意赐典吏钱绢有差然论者不已乃诏侍讲学士孙奭知制诰夏竦同究利害奭等因言十三场茶积而未售者六百余万斤盖许商人贴射则善茶皆入商人其入官者皆麄恶不时故人莫肯售又奸人倚贴射为名强市盗贩而侵官利宜革其弊乃有是诏入中旧给东南缗钱者以京师货务钱偿之奭等议既用明年遂摭计置司所上天圣増亏数差缪付御史台杂治狱成诏与议者条析吕夷简等言自变法以来京师积钱多邉计不闻吿乏惟三司比视数目差互非执政所能亲自校计于是张士逊鲁宗道及夷简皆罚俸一月出谘知洪州而窜典吏焉
  后有建议更茶法者上以问三司使冦瑊瑊曰议者未知其要尔河北入中兵食皆仰给于商人若官尽其利则商人不能行而邉民困于餽运矣茶法不可以数更上然之因诏辅臣曰茶盐民所食强设法以禁之致犯法者众但缘经费尚广未能弛之安可数更其法也
  王钦若薨临其丧
  太后临奠录亲属二十余人国朝以来宰相防恩未有钦若比者后上谓辅臣曰王钦若久在政府察其所为真奸邪也王曾曰钦若与丁谓林特陈彭年刘承珪时号五鬼其奸邪诚如圣谕
  十二月以张知白同平章事
  国朝故事叙班以宰相为首亲王次之使相又次之枢宻使虽检校三师兼侍中尚书中书令犹班宰相下咸平初曹彬以枢宻使兼侍中位户部侍郎平章事李沆下循故事也干兴初王曾由次相为防灵观使曹利用由枢密使领景灵宫使时以宫观使为重诏利用班曽上然议者深以为非至是曾进昭文馆大学士玉清昭应宫使同集殿庐将告谢而利用犹欲班曾上阁门不敢裁上与太后坐承明殿久至遣押班江徳明趋阁门阁门皇惑莫知所出曾抗声目吏曰但奏宰相王曾等吿谢班既定利用郁郁不平上使张士逊慰晓之寻诏宰相枢密使序班如故事而利用志骄尚居次相张知白上及闻召张旻于河阳为枢密使疑代已始悔惧焉
  丙寅天圣四年春正月
  夏四月却川陜献绣织
  初知宁州杨及因乾元节献绣佛上谓辅臣曰及佞人也民安政举乃守臣之职焉用此为诏还之并有是命
  越明年春诏罢琼州玳瑁紫贝等贡
  五月诏大辟疑者以闻
  虽不当奏有司毋得举驳先是天下虽听奏覆而多以不应奏得罪故不敢上谳而寃狱常多判刑部燕肃言唐决刑在京五覆奏诸州三覆奏故贞观开元间断死罪少者二十九多者五十八今生齿未加于唐而天圣三年断大辟二千四百有竒视唐几至百倍望准唐故事天下死罪皆得一覆而不当谳者官吏不坐下其章中书王曾谓天下狱皆一覆奏则必死者徒充犴狱而久不得决乃降是诏其后上请者多得贷议自肃发之
  嘉祐五年同判刑部李诞言一嵗死刑二千五百六十而杀亲属者一百四十欲条列所断嵗上朝廷以助观览从之
  闰月定江淮嵗増额
  为六百万石景徳中嵗漕不过四百五万石后増至六百五十万石先是发运司请于六路计民税一石量籴一斗五升嵗可更得二百万石上不许曰常赋外増量籴是重扰吾民也时东南谷贵都官员外郎吴耀卿请约旧数立为中制乃降是诏然东南灾荒辄减嵗漕数几百万或数十万又转移以给他路者时有焉
  召辅臣侍经筵
  时于崇政殿观宋绶等读唐书上因曰朕观旧史见裴寂刘文静俱佐命之臣而不保其终王曾曰寂等及祸良以成功而不知退也皇太后命绶择书上览绶录孝经论语要言及唐太宗帝范明皇圣无君臣政理论上之
  上尝谓辅臣曰比以大暑罢讲读适已召孙奭等説书卿等公事暇可暂至经筵
  奭尝掇五经切治道者为五十篇号经典微言上之后因迩英进读三朝经武圣畧上曰真宗时李至言郑文寳廷议禁西界青盐为失策如何侍读髙若讷奏青盐之禁西人至今失其厚利乃策之得至言殆偏见也又读至真宗朝李继和上言国初李汉超在关南以私钱贸易佐公用人或绳奏之太祖及令尽除所过税上曰任人如此孰不用力哉
  六月大水
  上避殿减膳肆赦蠲田租抚流民时京师大雨平地水数尺壊民舎压死数百人京东西及河北江淮以南皆大水故有是诏又令所在官物被水漂者并蠲除之
  水之作也宰相方晨朝未入俄有防散朝王曾亟附中使奏曰天变甚异乃臣等爕理无状岂可退安私室恬然自处亟请入见陈所以备御之道同列有先归者闻之皆媿服焉时又传言汴口决水且大至都人恐皆欲东奔上以问曾曾曰河决奏未至此第民间讹言相惊不足虑也已而果然
  秋七月罢陜西醋务
  初陜西转运置醋务以榷利且请推其法于天下王曾曰酒盖出于前代之不得已未能省去若醋又则甚矣故罢之
  减两川锦绮贡
  减嵗贡锦绮鹿胎透背等之半其上供花纱仍令改织绢以供邉费
  明道二年冬又诏以两川嵗贡绫锦罗绮透背花纱三之一易为防绢以供军需
  九月废襄唐二州营田务
  以田赋民租收半税先是二州荒田咸平初转运使耿望奏置务嵗入甚广后转运张巽改其法务遂废景徳中转运许逖复奏兴之至是转运使言其非便诏遣屯田员外郎刘汉杰按视汉杰言二务共得谷三十九万余石为缗钱十一万余而吏与兵俸廪官牛杂费凡十七万余缗得不偿失故废之
  冬十月甲戌日有食之
  十二月赈京城饥
  凡出米六十万斛
  丁夘天圣五年春正月朔旦上皇太后夀于防庆殿晏殊罢
  殊尝论张耆不可为枢密使颇忤太后防至是因从幸玉清昭应宫坐以笏击仆为御史王防曹修古所论罢知宣州俄改应天府殊至府乃大兴学校范仲淹方居母忧殊延之以教诸生自五代以来天下学废兴自殊始
  三月亲试举人
  赐王尧臣以下三百七十余人及第出身有差先是诏礼部勿专用诗赋定去留其以论策兼考之闻喜宴赐御诗及中庸篇一轴上先命中书录中庸篇令张知白进读至修身治人之道必使反覆陈之是年正月诏进士奏名勿过五百人诸科勿过千人
  秦州地震
  夏四月夀宁观灾
  五月徳明冦邉守将败之
  秋八月解曹修古言职
  先是司天监主簿苖舜臣言土宿留参太白昼见诏日官同考定日官奏土宿留参顺不相犯太白昼见日未过午舜臣等坐妄言灾变被罚修古时为监察御史言日官所定希防悦上不足为信今罚舜臣等其事甚小然恐人人自此畏避佞媚取容以灾为福天变不告所损至大禁中以翡翠羽为服玩诏市于南越修古以为重伤物命且真宗尝采狨毛故事未逺宜罢之时方崇建塔庙议营金阁费不胜计修古极陈其不可出知歙州
  九月同华等州旱
  秘阁校理谢绛言去年大水今年枯旱皆大异也宜下罪已之诏修顺时之令宣羣臣以导壅斥近幸以损隂而圣心优柔重在改作号令所发未闻有以当天心者夫风雨寒暑之于天时为大信也近日制命有逾宿辄改随行遽止而欲风雨以信其可得乎天下之广万几之众不出房闼岂能尽知而在庭之臣上下防蔽其应不虚两汉日蚀地震水旱之变则策免三公以示戒惧陛下进用丞弼极一时之选而天时未顺岂大臣辅佐不明耶陛下信任不笃耶必若使之宜推心责成以极其效谓之不然则更选贤者愿下诏引咎许之讥切时病罢不急之役省无名之敛勿崇私恩更进直道至诚动天惠浃于下岂有时泽之艰哉
  以程琳为御史中丞
  张知白最器琳当除命喜曰不辱吾笔矣琳上疏请罢土木营造蠲被灾郡县逋租
  冬十月罢陜西青苗钱
  先是陜西籴谷嵗预给青苗价钱至是罢之自后不复给
  颁五服勅
  滑州决河塞
  自天禧中河决积九载是秋七月始命治之役之初兴朝议以嵗饥将复罢知滑州冦瑊言病民者在刍藁耳幸调率已集若积之经年则朽腐为弃物乃诏讫役以河平百官称贺遂燕崇徳殿
  十一月癸丑郊
  以翰林学士宋绶摄太仆陪玉辇辂上问仪物典故绶占对辨给因使绶集官撰集为天圣卤簿圗记越明年冬上之
  十二月以孔道辅为龙圗阁待制
  时使契丹未还契丹优人以文宣王为戏道辅艴然径出契丹使主客者邀道辅还坐且令谢道辅正色曰中国与北朝通好以礼文相接今俳优之徒侮慢先圣而不之禁北朝之过也道辅何谢契丹君臣黙然又酌大巵谓曰方天寒饮此可以致和气道辅曰不和固无害既还言者以为生事且开争端上问其故道辅曰契丹比为黒水所破势甚蹙每汉使至为侮慢臣若不校恐益易中国上然之道辅孔子四十五代孙也
  戊辰天圣六年春正月罢提防刑狱
  九年十月罢益梓广南路转运判官
  二月大风昼晦
  张知白薨
  知白在相位惜名器无毫发私常以盛满为戒虽贵显清约如寒士諡曰文节
  三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以张士逊同平章事
  从曹利用之请也
  作西太一宫
  夏四月交趾冦邉
  河北饥
  遣使安抚之
  有星流于西南
  大如斗声如雷自北流于西南光烛殿庭尾长数丈久之散为苍白云上以星变斋居五日降系囚罢力役振流民时辅郡又旱防命禬禳于文徳殿御史李佐奏曰天子布政之宫每遇灾异辄命缁黄讃咒于其间非所以严外朝也御史鞠咏亦条五事上之
  五月河北京东蝗
  六月免泸戎等州谷税
  秋七月刘随罢
  出知济州随在谏职前后所论甚众上益明习天下事而太后犹未归政随请军国常务专取上防太后不悦防随请外因出之
  江淮两浙水
  遣使安抚
  蔡齐罢
  出知河南府初皇太后出金帛修景徳寺遣内侍罗崇勲主之齐时为翰林学士命齐为记崇勲隂使人诱齐曰趣为记当得参知政事齐迟其记不上崇勲譛于后故出之参知政事鲁宗道固争留之不能得寻以亲老易密州太后谕宰相取记齐始上之
  八月河北水
  遣使安抚
  河决澶州
  命塞之
  刘筠罢
  出知庐州筠三入翰林与杨亿齐名世号杨刘
  录唐张九龄后
  九月以陈从易杨大雅知制诰
  文自景徳后文士以雕靡相尚一时学者向之而从易独自守不变与大雅相厚皆好古笃行无所阿附朝廷欲矫文章之弊故并进之以风天下
  冬十二月以范仲淹为秘阁校理
  初仲淹遭母丧家居自念忠孝者天下之大本也孝不逮矣忠可忘乎且不可以一心之戚而忘天下之忧乃条天下之事移书执政曰周汉之兴圣贤共理使天下为富夀数百年则当时致君者功可知矣周汉之衰奸雄竞起使天下为血肉数百年则当时致君者罪可知矣唐之兴衰也亦然我宋之有天下经营长育以至太平累圣之功大矣然否极者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不知变者其能久乎朝廷久无忧矣天下久太平矣兵久弗用士曽未教中外方奢侈百姓反穷困朝廷无忧则苦言难入天下久平则倚伏可畏兵久不用则武备不坚士曽未教则贤材不充中外奢侈则国用无度百姓困穷则天下无恩苦言难入则国听不聪矣倚伏可畏则奸雄或伺其时矣武备不坚则戎狄或伺其隙矣贤材不充则名器或假于人矣国用无度则民力已竭矣天下无恩则邦本不固矣倘相有思变其道与国家磐固基本使天下为富为夀数百年相府致君之功也不然但维持嵗月一旦乱阶复作使天下为血为肉数百年亦相府负天下之过也为今之计正在乎固邦本厚民力重名器备戎狄杜奸雄明国听也固邦本者在乎举县令择郡守厚民力者在乎复游散去冗僣重名器者在乎慎选举惇教育备戎狄者在乎育将材实邉郡杜奸雄者在乎朝廷无过生灵无怨明国听者在乎保直人斥佞人又曰人之未病则苦口之药鲜进国之未危则逆耳之言鲜用故佞人易进直臣易退及其既病也药必错杂而进故鲜效及其既危也言必错杂而用故鲜功朝廷久安苦言不用势使之然也伏闻京师去嵗大水今嵗大疫盖京师政教之所出君相之所居祸未盈而天未絶故鉴戒形焉不独恐惧其心必使修省其政国家之徳尚可隆天下之道尚可行也倘弗惧于心非修其政渐盈于祸渐絶于天则国家四海将如何哉或谓灾祥之数非为政教审尔九畴之书乃妖言也茍有善则归诸已有祸则归诸人岂圣朝之用心哉愿黜术士之言奉先王之训必不谬矣必无过矣书凡数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