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编年备要

  六月河复决滑州
  亲试举人
  御崇政殿亲试礼部奏名举人命官覆试如常例授三班奉职者九十二人借职者十三人余补诸州上佐文学自奉职至殿侍悉免逺使与家便差遣
  秋七月以李迪为平章事
  冯拯枢密使同平章事
  钱惟演言拯纯和与冦准不同故也上欲加拯吏部尚书参知政事将草制误召杨亿故事参知政事舍人草制枢密使同平章事学士草制因以枢密使命拯于是枢密院领使凡三人上徐觉其误惟演遂劝迁曹利用丁谓迁中书
  丁谓平章事曹利用加同平章事
  皆用钱惟演之言也
  内侍周懐政伏诛冦准贬
  授太常卿准既罢上所以待准者犹如故丁谓等益惧防周懐政伏诛准乃逺贬初懐政尝与上谋以太子监国出告准及准以谋泄罢相谓等因疎斥懐政懐政谋杀谓等复相准奉上为太上皇传位太子而废皇后召杨崇勲等谕之崇勲诣谓第告变曹利用入奏令卫士执懐政讯鞫具引伏斩之懐政既以谋逆伏诛有欲并责太子者上意惑之李迪从容奏曰陛下有几子乃为此计上大悟
  准之贬也上初命与小州谓辄云与逺小州迪言向者圣旨无逺字二人忿鬬盖始此朝士与准亲厚者谓必斥之杨亿尤善准始谋以太子监国属亿草制亿夜屏左右为之辞至自起剪烛中外无知者既而准以被酒漏所谋获贬谓召亿至中书亿惧甚不知所为谓素重亿徐曰谓当改官烦公为一好词尔亿乃稍安
  谓等并发天书事诏捕朱能能杀使者叛逸众溃穷蹙自杀准坐能叛再贬道州司马准至道州晨具朝服如常时起楼读书每賔至言笑自若若初无廊庙之贵者三绌皆非上本意嵗余上忽问左右曰吾目中乆不见冦准何耶左右莫敢对上崩乃贬雷州
  九月大赦
  冬十月初只日视事
  中书门下言机务清简请依唐制只日视事双日不坐从之
  十一月建天章阁
  以藏御制
  编圣政録
  命钱惟演等取时政记中盛美之事别编之
  丁谓李迪罢谓复相
  谓既擅权至除吏不以闻迪语同列曰迪起布衣十余年位宰相有以报国死且不恨安能附权臣为自安计乎谓欲以林特为枢密副使迪争之因诟谓引手板欲击谓谓走得免及入对斥言谓奸邪愿同下宪司置对又言冦准无罪罢斥朱能事不当显戮又言钱惟演谓之姻家愿与惟演俱罢政柄曹利用冯拯亦相朋党时上怒甚欲付御史台利用拯曰大臣下狱不惟深骇物聴况丁谓本无分竞之意乃各降秩一级罢相谓知河南府迪知郓州制书未出谓入对乞留因赐坐左右欲设墩谓顾曰有旨复平章事乃更以杌子进于是复视事仍诏迪即时赴郓州谓始传诏召刘筠草复相制筠不奉诏乃更召晏殊筠既自院出遇殊殊侧面不敢揖盖内有所愧也先是上久不豫语或错乱尝盛怒语辅臣曰昨夜皇后以下皆之刘氏独留朕宫中迪进曰果如是何不治之后适在屏间闻其言由是恶迪迪所以不留亦上不豫中宫意也
  两府防议资善堂
  诏合取防事如故自余常事委太子与两府防议施行讫奏初议欲令太子总军国事丁谓以为不可曰即日上体平朝廷何以处此迪曰太子监国非古制耶力争不已迪既罢出故有是诏
  十二月严内侍传防覆奏法
  发京师常平仓
  以谷贵减其直
  御承明殿
  上不豫力疾御殿赐宰相手书谕以辅导储贰之意
  辛酉天禧五年春正月上疾愈
  幸启圣院
  寛罪系
  诏天下犯死刑者逓减流以下释之
  遣使抚京东水灾
  宴近臣承明殿
  二月审刑院奏刑措
  亲试举人
  赐天下酺
  三月赐京东西民租
  以水灾赐租十之五
  夏四月客星出轩辕
  五月虑囚
  犯死刑者逓减有差
  秋七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一月以丁谓为译经使兼润文
  十二月置同勾当三馆秘阁以内侍皇甫继明为之咸平中命内臣刘崇超监馆阁图籍至是丁谓改曰勾当公事内臣遂与大学士同职矣
  壬戌干兴元年春二月大赦
  移南郊恩赏先此颁行
  上崩于延庆殿
  年五十五在位二十六年諡曰文明章圣元孝庙号真宗
  皇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后为皇太后
  杨淑妃为皇太妃军国事权取太后处分遵遗制也丁谓欲去权字王曽曰政出房闼斯已国家否运称权尚足示后且言犹在耳何可改也谓乃止曽又言尊礼太妃遽须他日议之不必载遗制谓拂然曰参政顾欲擅改制书耶曽复与辨而同列无助曽者亦止时中外汹汹曽正色独立朝廷赖以为重曽援东汉故事请五日一御承明殿太后坐左皇帝坐右垂帘聴政既得防而谓独欲皇帝朔望见羣臣大事则太后与上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画可曽曰两宫异处而柄归宦者祸端兆矣谓不聴盖谓不欲令同列预闻机密故潜结允恭白太后卒行其意
  大赦
  百官进秩丁谓加司徒冯拯司空曹利用左仆射并兼侍中任中正王曽钱惟演并加尚书张士逊加侍郎曽谓谓曰中书令至谏议大夫平章事其任一也枢密珥貂可乎今以数十年旷位之官一日除授得无公议乎谓不聴
  冦准李迪曹玮窜黜
  准雷州司戸迪卫州团练副使玮知莱州连坐者甚众皆丁谓之谋也王曽疑责太重谓熟视曽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耳盖曽尝以第舍假准也曽踧然遂不复争谓恶准迪必欲置之死地遣中使赍勅往以锦囊贮剑掲马前既至道州准方与郡官宴饮中使入传舍久之不出问所以来之故不答上下皆皇恐不知所为准神色自若使人谓之曰朝廷若赐准死愿见勅书中使不得已乃授勅准从録事参军借緑衫着之拜于庭升阶复宴饮至暮乃罢使至郓州迪闻其异于他日即自裁不殊或馈之食中使辄不与迪客邓余怒曰汝杀我公我必杀汝从迪至卫州不离左右迪由是获全或语谓曰迪若贬死公如士论何谓曰异日好事书生弄笔墨不过曰天下惜之而已
  三月定视朝及讲读日
  中书请自禫祭后只日于崇政殿或承明殿视事双日如先帝故事前后殿皆不坐诏双日虽不视事亦宜召近臣入侍讲读
  作受命宝
  曰皇帝恭膺天命之宝命王曽书之
  夏四月限伎术官
  中书言旧制翰林医官图画琴棋待诏转官止光禄寺丞天禧四年乃迁至中允赞善洗马同正请勿逾此制虽特恩即至国子博士而止
  六月内侍雷允恭伏诛丁谓罢
  用王曽之请也初司天监邢中和言山陵上百步法宜子孙允恭擅移皇堂事觉伏诛
  初王曽以计绐同列请独对直言谓包藏祸心令允恭移皇堂于絶地太后大惊欲并诛谓冯拯为之请乃止行降黜故事宰相罢相皆降制时亟欲行止召当直舍人草词仍榜朝堂布谕天下谓所坐但私庇允恭不忍破其妄作未必真有祸心也然天资险狡多隂谋得政嵗久要不可测虽曽计倾之而公论不以为过也林特等八九人皆坐谓党落职补外谓寻贬崖州司戸坐尝教女道士刘徳妙托道君言祸福也诸子并勒停三弟悉降黜诏臣寮有曽与谓往来者一切不问
  始谓命宋绶草冦准责词绶请其故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证事也绶虽从谓指然卒改易谓本语不纯用及谓贬绶犹当制即草词曰无将之戒旧典甚明不道之辜常刑罔赦朝论快焉
  谓初逐准京师为之语曰欲得天下宁当拔眼中丁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冦老不半嵗谓亦贬道出雷州准遣人以一蒸羊逆之境上谓欲见准准拒絶之闻家僮欲报仇即杜门使纵博度谓行逺乃罢
  秋七月以王曽为平章事
  王旦尝语其家人曰王君介然他日德望勲业甚大且曰王君昨让防灵观使颇拂上防而进对详雅词直气和了无所慴我自任政事几二十年每遇上意稍忤则防缩不能自容以是知其伟度矣
  吕夷简鲁宗道参知政事
  宗道真宗时为正言多风闻弹奏上稍厌之一日自讼于上前曰臣在谏列而谏奈何以数厌之上悦其忠御笔题殿壁曰鲁直后权判流内铨患铨格烦密及知吏奸状多厘革之
  宗道刚正疾恶少容遇事敢言不为小谨尝就饮酒肆使者至令以寔告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真宗以为忠实可大用尝以语太后太后识之于是并夷简皆首防拔擢
  钱惟演枢密使
  惟演旧位王曽上曽既入相惟演亦加枢使故事枢密使必加检校官惟演但以兵部尚书充使有司失之也未几冯拯言惟演以妹妻刘美实太后姻家不可与政遂罢之
  八月太后同御殿垂帘
  用王曽议也同御承明殿百官来贺太后哀恸令内侍宣谕曰上春秋长即当还政
  冯拯为首相欲蹑丁谓故迹曽晓以祸福且逆折之拯不敢肆自是事一决于两宫
  初谓定太后称予谓败中书与礼仪院参议每下制称予而便殿处分称吾太后诏止称吾寻以太后生日为表宁节
  冬十月葬真宗于永定陵
  祔庙以庄穆皇后配
  始丁谓请名陵曰镇陵及谓贬冯拯谓三陵皆有永字故易曰永定陵然永定乃县名也宣祖陵止名安陵又不知翼祖已名定陵于是复追改翼祖陵为靖陵议者讥拯不学当时无正之者
  天书皆从葬用王曽吕夷简之议也
  寻以李沆王旦李继隆配飨庙庭
  时上虽用以日易月之制改服临朝宫中实行三年之丧
  十一月李士衡罢
  自三司使出知相州士衡屡以足疾求罢太后谕之曰先帝称卿全晓金谷以比髙颎刘晏宜少安于位及是固请而有是命
  以刘筠为御史中丞
  先是三院言事皆先白中丞筠始令台属各举纠弹之职
  给先圣庙学田
  判国子监孙奭言知兖州日于文宣王庙建立学舍以延生徒自后从学者不减数百人臣虽以俸钱赡之然常不给自臣去郡恐渐废散请以杨光辅为兖州讲书仍给田十顷以为学粮从之诸州给学田始此
  初御讲筵
  御崇政殿西阁召翰林侍读学士孙奭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冯元讲论语侍读学士李维晏殊与焉初诏双日御经筵自是虽只日亦召侍臣讲读王曽以上新即位宜近师儒故令奭等入侍上在经筵或左右瞻瞩或足敲踏床则奭拱立不讲每讲体貎必庄上亦为竦然改聴未几召辅臣观奭讲论语上亲书唐贤诗以分赐焉自是每召辅臣至经筵多以御书赐之
  国子监罢防补官
  国子监旧用近臣及宿儒典领近嵗颇任贵游子弟之初任者至是始命冯元同判国子监仍诏自今毋得差补防京朝官







  九朝编年备要巻八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九    宋 陈均 撰
  仁宗皇帝【起癸亥天圣元年止癸酉明道二年】
  癸亥天圣元年春正月议省浮费置计置司
  从三司使李谘之请也自宋兴而吴蜀江南荆湖南粤皆号富强相继降附太祖太宗因其蓄藏守以恭俭简易方是时天下生齿尚寡而养兵未甚蕃任官未甚冗佛老之徒未甚炽外无夷狄金缯之遗百姓亦各安其生不为巧伪放侈故上下给足府库羡溢承平既久户口嵗増兵籍益广吏员益众佛老夷狄蠧耗中国县官之费数倍昔时百姓亦稍纵侈而上下始困于财矣谘言戍兵虽未可减宜裁省浮费盐铁判官俞献卿亦言今天下谷帛日耗稻苗未生而和籴桑叶未吐而和买自天禧以下日甚一日宜与大臣议救正之上纳其言乃命中丞刘筠与三司取景徳一嵗用度校天禧中所费省其不急者又诏三路军储出于山泽之利比闻移用不足遂置司领以枢副张士逊防政吕夷简鲁宗道
  至道末天下两税嵗收谷二千一百七十万石钱四百六十万贯绢一百六十二万疋它物不预焉上供钱一百六十九万贯绢一百七十万疋金一万四千两银三十七万两又利所获总一千一百万贯皆有竒凡邦国内外举一嵗之费钱一千六百万贯金一万四千两银六十二万两绢三百三十万疋粟二千一百九十万石刍二千二百万围一嵗举京城给文武官及诸司人奉钱四万五百贯粮五十四万石骑军一嵗给钱六十八万贯禄粟一万四千石粮一百一十八万石步军一嵗给钱七十一万贯粮一百八十二万石皆有竒大抵若此而亦有盈缩焉天禧末天下总收钱二千六百余万贯总费钱二千七百一十余万贯谷帛之数不与焉
  国家三嵗一亲郊祀计五百余万贯景徳郊祀七百余万东封八百五十余万祀汾隂上寳册后又増二十万
  至道中两京诸州酒嵗铜钱一百二十一万余贯天禧末増至七百七十九万余贯鐡钱不与焉其他卖麴及关市津渡等税率増倍之
  盐有二类引池为盐曰陜西解州解安邑两池煑海为盐曰京东河北淮南两浙福建广南凡六路煑井则川陜四路至道末颗盐钱七十二万余贯末盐钱一百六十三万余贯
  钱有铜鐡二等铜钱四监在饶池江建四州至道中嵗铸八十万贯景徳末至一百八十三万贯大中祥符后铜坑多不发天禧末铸一百五万贯鐡钱三监在卭嘉兴三州嵗铸总二十一万贯铜钱行于天下鐡钱止于川陜
  产金有商饶歙抚四州及南安军产银有桂阳开寳龙焙三监又五十一在饶防信建等州
  京东淮南水
  遣使安抚
  三月行祟天厯
  行贴射茶法
  初茶法屡更然不能无弊上诏三府大臣经度乃命李谘与刘筠校歳入登耗更定其法至是因请罢三説行贴射茶法以淮南十三场本息并计其数罢官给本钱使商人与园户自相交易一切定为中估而官收其息然必辇茶入官随商人所指而与之给劵为騐以防私售故有贴茶之名
  夏四月罢礼仪院
  令近臣举官充台谏
  翰林学士至三司副使知杂御史各举太常博士以上堪充谏官御史者一人
  五月行邉郡入中刍粮见钱法
  亦从李谘之请也旧法商人入粟邉郡算请茶与犀象缗钱虚实三估至用十四钱易官钱百及谘变法以实钱入粟实钱售茶二者不得相为轻重既行而商人果失厚利怨谤蠭起
  秋七月罢广东进异花
  天圣六年又诏温鼎广等州嵗贡柑不得以贡余为名饷遗近臣
  八月芝生大安殿
  召辅臣观之御史鞠咏言陛下新即位河决未塞霖雨害稼宜思所以应灾变臣愿陛下以进忠良斥邪佞为国寳以训兵农积仓廪为天瑞草木之怪何足尚哉
  先是钱惟演自河阳赴亳州因朝京师意圗入相咏言惟演奸险尝与丁谓为婚姻缘此大用后揣谓将败恐并得祸因力攻谓若遂以为相大失天下望太后遣内侍赍奏示之惟演犹顾望不行咏语谏官刘随曰若相惟演当取白麻庭毁之惟演闻之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