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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
所有微臣出省巡阅营伍日期,谨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奏道员渡台片
何璟片:
再,新授福建台湾道刘璈,现于本月初六日来闽禀到。当以台湾地方紧要,抚番绥民、练兵筹饷,尤宜及时经理;即饬赴新任,以重职守。除檄饬并咨商督办福建船政事宜臣黎兆棠派拨轮船载令东渡外,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
再,福建巡抚臣岑毓英在台未回,因未会衔;合并声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月初一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二日——礼拜二)
闽抚岑(毓英)奏新授道到台接印片(九月十九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臣正缮折间,新授台湾道刘璈到台蔼见,即日接篆视事。卸任台湾道新授福建臬司张梦元,俟将经手事件交代清楚,即遵旨入都陛见。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谨奏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等奏为台属夏季匪犯正法缘由片
何璟等片:
再,闽省光绪七年春季分台属拿获情重匪犯就地正法,业经臣何璟暨前抚臣勒方锜奏报在案。兹查光绪七年夏季分台湾府属,据彰化、嘉义二县先后拿获匪犯李艺、叶番仔、钱锺火、廖大篐怕、廖宗喜、张突头、游时俊、陈瑞、简将九名,或抢劫拒捕伤人、或伙抢拒杀事主,均属情罪重大,未便稽诛;禀由道、府委员会同讯明后就地正法,以昭炯戒。据升授福建按察使台湾道张梦元汇详请奏前来,臣等复核无异。除开单咨部查照外,谨合词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刑部知道。钦此』。
十月初二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三日——礼拜三)
内渡遭风
新授福建按察使张廉访,于八月二十七日由台湾乘「飞云」轮船内渡;未及澎湖,因风折回。九月初一日,再由台湾展轮;至澎湖而风仍未息,避留两日。初四日,始达厦门。初五日,由厦门启行;甫出口而风又作,旋即折回厦门避泊。迨初九日,扬帆直驶。初十日,始抵马江,入船局谒见黎星使。十一日,即晋省禀到。夫台湾之距福州,水程不过两日夜耳。而风信不顺,遂延宕旬余,始获内渡;亦可知舟行之期殊难逆计,涉大川者其慎之!
旧船试行
福州船局修理「万年清」旧船及斥去郑、邓二管驾,均经列报;现已改派张弁为管驾官。上月初十日,「飞云」轮船抵工;连日招募水手人等,尚未全备。岑宫保欲商派「万年清」载兵赴台,故托黎星使饬「飞云」管驾暂借水手过船,以资遣用;于十五日九点钟,展轮试洋,由马江驶至馆头而返。四点钟,仍回工销差。闻此船铁板加多,未免笨重;故驶行甚觉迟慢云。
十月十三日(公历十二月初四日——礼拜日)
赶造铁笼
福州船局以快船铁料尚未购到,各厂工程尚松;惟拉铁厂与水缸厂督造台湾铁桥之铁笼百个,刻下日夕赶工,几无暇晷。因岑宫保已派委员由香港购到铁料,期于本月内造完,解往台湾兴筑。并闻台湾城垣,亦该将修缮也。
十月二十六日(公历十二月十七日——礼拜六)
闽督何(璟)奏台湾府属风灾查抚情形片(十月十二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本年六月十九、二十等日台湾、台北两府属因被扬风大雨,致凤山县之大乌山地方□水陡涨,淹毙番民十余口;又淡水、新竹两县海边,草寮民房间有吹倒。其外洋内港商、渔船只及沪尾营兵船,均被激坏;水手人等亦有淹毙。又宜兰县苏澳营房倒坏四处,沿海哨勇住屋概被吹塌。又基隆厅海口,草寮民房亦被吹倒十余间。以上各厅、县,皆幸田禾无碍,经各该地方官分别抚恤在案。讵□□月初一日起、至初三日止,复遭扬风大雨,较前次尤为猛烈。台湾县之安平地方,民居、营房俱有例塌;旗后中洲冲开河港一道,击坏民船三号,人口无伤。凤山、嘉义、彰化、恒春各县,民房皆有倒塌;惟凤山一县,有压毙淹〔毙〕民人数丁口。各口船只,均有冲击飘沈。又北路淡水、新竹、宜兰三县,民房皆有□塌,人口间有伤毙。庙宇、考棚、书院、衙署,亦有损坏。幸各该县早稻俱已登场、晚禾甫经栽种,尚无妨碍。惟澎湖不宜播种禾麦,全望花生、地瓜成熟,藉资口食;兹因猝遭烈风狂雨,藤叶根株俱多霉烂,有碍收成。此外,后山花莲港暨吴全城等处,于五月二十三日地震数次,震倒营房暨军装局营墙,业经分别修整;尚无倒塌民房、压伤人口。据藩、臬两司暨台湾道、府、营、县具报前来。
伏查台湾各县迭遭扬风大雨,民房倒塌甚多,人口亦有伤毙;至澎湖地方,五谷不生,惟种花生、地瓜藉以餬口,今被风雨飘摇,根叶霉烂,百姓更形困苦。臣毓英到台查明情形,即饬台湾道、府筹买粮米,由轮船运往赈济。其各属被灾处所,亦饬地方官妥为抚恤。各处倒塌各项工程,应如何修理?冲开港道,应否填复?亦饬分别查办,务使民番得安耕凿,仰副朝廷轸念海隅、子惠元元之至意。
所有台湾、台北两府属因被扬风大雨查勘抚恤情形,臣等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台湾等处被灾情形,殊堪轸念!着即饬属妥筹抚恤,俾免失所。余依该。钦此』
十一月初一日(公历十二月二十一日——礼拜三)
禀求署缺
台北擢胜营之右营总带官傅玉臣副戎(德柯),于夏间已向孙军门请假卸办;现因艋舺参将缺出,故于十月初内渡,禀恳黎星便转求署理斯缺,以便代船局釆办木料。查台北木料价值最贱,惟苦于釆伐无人,如傅副戎藉兵力以开山,殊觉公私两便矣。
十一月十二日(公历正月初一日——礼拜日)
福州近闻
福州西字报言:闽浙总督何小宋制军,定于月之初八日操演营伍。又言:闽县邑尊彭明府近已卸事,代者为缪明府介亨云。又言:福州船政局向有教机器之学堂,刻下闻已停止;其学堂中之教习西人,已束装回国矣。其所以停止之故,则闻系中国欲裁节此项糜费故也。
发抄旨一道(十月二十日京报)
岑毓英奏「彰化县大甲溪地方开河筑堤」,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三日(公历正月初二日——礼拜一)
台湾道刘(璈)奏恭报到任日期折(十月二十三日京报)
二品顶戴按察使衔福建台湾道臣刘璈跪奏:为恭报微臣到任日期,叩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光绪七年四月初八日,奉旨补授台湾道缺;荷圣恩之高厚,实感激以难名。陛辞后,于六月出京,八月抵闽;奉督臣何璟饬知赴任,遵即东渡。抵台,谒见抚臣岑毓英,禀承一切。于初十日准升任按察使张梦元将印信、关防、文卷移交前来,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祗领任事。
伏念臣楚南下士,才识庸愚;前此效力行间,蒙恩简授浙江台州府缺,嗣于甘肃署理兰州道篆。军民分理,未报涓埃;兹复渥承恩命擢任。台、澎吏治海防,均关紧要;如臣梼昧,深惧弗胜。惟有矢慎矢勤,实事求是;并随时禀明督、抚臣认真办理,以冀仰答鸿慈于万一。
所有微臣到任日期及感激下忱,理合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四日(公历正月初三日——礼拜二)
闽抚岑(毓英)奏开筑大甲溪缘由片(十月二十四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彰化、新竹两县交界之大甲溪,地当冲要。每遇春、夏之交,溪水汜滥异常,田地多被冲没;行人遭溺毙者,亦复不少:久为地方之患。臣此次渡台,据沿途官绅面禀前情。嗣行抵大甲,当即缘溪踏勘。查此溪离海不远,两旁皆山。宽有六百二十余丈,既不能建桥;而盈涸无定,又不能行舟。再三审度,惟有开挖河道,即以溪中乱石,用篾笼间杂铁笼,装筑长堤,形如八字;将各股溪水束归河中,流入于海;即可用舟过渡,不致为害;仍另开堰沟,以溉田亩;并将两岸荒地招佃开垦,于民生实有裨益。至河堤须筑三、四丈宽,中间杂种竹木;数年后,根深蒂固,可期坚久。询诸官绅耆老,佥以为然。并据该绅等面禀:情愿于冬季农隙之时,捐助夫役,听候分派。所需篾笼、铁笼等物,即由台湾、台北两府旧存海防经费开支。现饬印、委各员分投采办,俟仲冬臣复行渡台,顺便亲督开筑,并派附近防军协力相筑,以期克日蒇事。臣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七日(公历正月初六日——礼拜五)
闽督何(璟)奏请颁赐匾额片(十月二十五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臣渡台时,据淡水、基隆等处绅耆禀称:『台湾各属均建有天后神庙,每遇风雨为灾,虔诚祈祷,辄着灵应。本年六月十九日暨闰七月初一、二、三等日,台湾沿海地方迭遭飓风狂雨,势甚危急;绅耆等偕同地方官祷于天后神庙,幸蒙神□显应,风雨顿止。海滨居民田庐,不致大有伤损。禀恳奏请颁赐匾额,以答神庥』等情;并据该府、县禀同前由。臣等查庙祀正神,能御灾捍患、有功德于民者,例得请颁匾额。今台湾各属天后神庙祈祷辄应,功德在民。合无仰恳皇恩颁赐匾额一方,敬谨刊刻,分送悬挂,以昭崇报。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奉旨已录。
十一月十八日(公历正月初七日——礼拜六)
琉臣殉义
东瀛西字报言:有琉球遣臣两员前往中国京都,一则自刎而死、一则绝食而死。大约因日本夷灭琉球一节,故为此举,更甚于秦庭之哭矣。刻下中国即以华礼优给葬埋,深为敬礼。中国之重视此琉球人,殆以两人为国效死,忠烈可嘉!□欲令日本交还琉球之意。此时中国日见强盛,日本水师尚未精美,恐不足与中国抗衡也。该报所言如此;然中国则未闻有琉球人在京都殉义之信,未知确否。姑照录之。
十一月二十三日(公历正月十二日——礼拜四)
京都邮信
北京西友来信,言琉球既灭之后,去年曾有琉臣至总理衙门求请中国代为设法。今年又闻有琉球二臣至天津,求请李伯相代筹;抵津后,琉臣中已有一人身故矣。……
十一月二十五日(公历正月十四日——礼拜六)
论琉臣殉义
客有问于余者曰:『琉球遗臣殉义之事,果有之乎』?
余曰:『此事系由日本报中译出。前者曾闻有琉球遗臣至中国求援之说,而未闻其以身为殉;今日本报既有此信,言一则自刎而死、一则绝食而死;言之凿凿,想非无稽之谈。故本馆译而登之耳』。
客曰:『子以为琉臣之死,义乎』?
余曰:『乌得不义!琉球蕞尔之国,其臣虽有忠君爱国之心,而苦于力有未逮;目睹强邻之肆行殄灭,至于夷为郡县。斯时欲背城借一以固守疆土,则素无兵力之可恃;欲随波逐流,缄口结舌听其社稷邱墟、宗佑颠覆,则又不忍坐视。不得已,而出此控于大邦之计;其□已可悯矣!「旄邱」之诗曰:「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彼黎侯之失国,其臣尚有不胜望幸之意;而况琉球传国久远,一旦而遭覆绝,谁非臣子、谁无忠爱,有不奋发而起以求绝而复续、亡而复存之策者乎!求之不得,而出于一死。彼其意,固欲得当以报国王;而值大邦之不暇,又不敢怨人谋之不忠,惟有一死以谢国王而已。奈何犹以为非义也』!
客曰:『琉球被灭之时,琉臣中亦随风而靡,绝不闻有致命以殉社稷者。今兹二人至此时而始死,不亦晚乎』?
余曰:『是又不然。琉球之为国,其政教向未振兴;其所以绵延以至于今者,第以地瘠民贫,无人觊觎。且世世服属中国,又不敢开罪于邻封;故苟延以至于今。及今而辟地开疆之辈,以为得此犹胜于石田,遂狡焉而逞志;尔时琉王且无如之何。如但以殉国为义,而国存与存、国亡与亡而究何补于国!故留此身以有待。直至揆时度势,实属无可如何而后出于一死,岂晚也哉』!
客又曰:『琉臣既有殉义之人——如此二人者,其必具忠爱之念、怀奋兴之志;度其生平,亦必抱负不凡者。顾何以琉球未遭覆灭之时,绝无思患预防之计,辅其国君整顿国政,使之有蒸蒸日上之势,庶几强邻有所畏忌而不敢肆?不此之务而徒怀此忠君爱国之意,以一死谢责;抑何见之小耶』!
余曰:『孔子之论管仲也,曰:「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哉,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管仲不能一死,而孔子犹谅之;并以管仲前所事之子纠实非可与图成之人,故管仲不必为之死。若琉球之为国,本属政教不兴,国王又复不闻有勃然奋兴之举;该二臣即怀振兴之志,亦虑不能藉手。而况地方狭隘,僻处偏隅;一有变更,益足以招强邻之衅。转不若因陋就简,人或不动席卷之心夫!是以不敢有所作为。而孰知狡焉思逞者,乃终不肯释然也!至此而琉臣之意悔与忧并、愤与恨俱,急欲图报复之举而卒不得;斯时而不死,则平时素餐负国之罪,益不可以挽回。此自刎者所以不惜丧元、绝食者所以深惭负腹也。呜呼!琉球有此二人,琉球虽亡而不亡矣!子乃犹不释于怀耶?春秋战国之时,势与今日本属悬殊,而情形颇觉相似。琉球之在春秋,则莒、小邾、共、滕而已。昔宋王偃患其国小不振,奋然而兴,而恃其力、不布其德,灭滕、败齐魏之兵,专以夷灭为威、以杀戮为强;其后卒遭众怒,而爝火之明一焰即灭。琉球虽不幸而遭夷灭之惨,而海内之士皆莫不同声叹惜,诚如其冤也。今复有此遗臣效包胥秦庭之哭,而继之以死;吾知泪尽成红、血将流碧,即求诸古今载籍之中,当亦无与相埒!虽宋之李若水、明之金黄诸臣,皆不得专美于前矣。设或有鉴其孤忠,□为之竭力谋复,则琉球可以亡而复存;或有鉴其血诚,而恻然动念还以故土,则琉球亦可绝而复续。即不然,琉球宗社终无复祀之时、琉球民人迄无故君之返,而此二臣者,其忠心义气足以照耀古今、震烁史乘。后人修琉球纪传,必将秉笔大书曰:「琉球亡后某年某月某日,其遗臣某某死之」;是亦足以千古矣,又孰敢该其后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