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吊伐录

  傅等:“前已累申元帅府,乞轸恤赵氏,存全社稷,许国主归国,降号称藩,永事大国,或就立监国嗣子,以从人望,或选赵氏近属使本国生灵有主,中外帖安,以全大国吊伐之义。傅等今在南薰门拜泣俟命。无任哀痛惶惧殒越之至,谨具状申元帅府,伏候台旨。”
  天会五年二月十日,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孙傅等状。


又状

  右傅等除已与百官具状申大金元帅府外,尚有不尽之意,不敢自隐,今更忍死泣血上干台听:“伏以前主皇帝违犯盟约,既已屈服,服而舍之,存亡断绝,唯在元帅。不然,则有监国皇太子自前主恭命出郊以来,镇抚军民,上下帖然,或许就立,以从人望。若不容傅等伸臣子之情,则望赐矜悯,念赵氏祖宗并无失德,内外亲贤皆可择立。若必择立异姓,天下之人必不服从,四方英雄必至云扰,百姓涂炭卒未得安。传自知此言罪在不赦,然念有宋自祖宗以来,德泽在人,于今九世,天下之人虽匹夫匹妇未忍亡之。况传世食君禄,方主辱臣死之时,上为宗社,下为生灵,苟有可言,不敢逃死,伏望台慈,更赐矜察。傅无任哀恳痛切惶惧陨越之至,谨具申元帅府。谨状。”

  天会五年二月十日,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孙傅等状。

帅府再下札子

  吴承旨回,赍到文武百寮、军民、僧道、耆老、孙枢密等状二道并初七日状二道,备已洞悉:“右勘会朝廷所以灭宋者,盖赵氏之罪深也,况诏旨叮咛务在恤民,今来坚执迷惑,累有祈请复立赵氏,甚不应理。若谓废旧立新,果难服从,缘赵氏太祖,孰与推戴?自立尚可,何况遵依圣诏择贤共立,孰谓不可?兼早有文字,推贵道德,不限名位高卑,本欲利民。今诸官、军民、僧道、耆老乞行府选择,行府于在京官寮未谙可否,
  但想在京目下为首管勾者,必是可举,所以行府欲立本官,诸在京文武百官、军民、僧道、耆老照验此意。若所指在京目下为首管勾官员可以共立,早具本官名衔状申。如亦未可,即依已去文字,须得共荐一人,限不过今月十一日状申。所有取索赵氏枝属,不过今日发遣出城。如或此度不见荐举及不发遣,必当别有悔吝,无得有违。”
  天会五年二月十一日。

复下汴举人

  今月初十日,右副元帅亲赴左副元帅麾下,共议京人告请复立赵氏事,至晚到本营,方有善利门下军员送到汴京军民、僧道、耆老、郭铎等告乞复立赵氏事文状,并孙枢密等今月初七日、八日、十日三次状五道录白,缘为此事已经共议,差官入京,须得别荐外,善利门下人员以辄受文状严加惩戒讫。窃虑京人犹以投状为辞,别敢推注住滞,今请在京诸官孙枢密等照会,速依吴承旨、莫学士等赍去文字日限施行,不得住滞。
  天会五年二月十一日。

张叔夜状乞立赵氏

  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契勘累具申乞存立赵氏之后,今奉令旨,见今为首管事之人,缘本官非众所推,兼勘会曾于八日令旨,如无可推,令具申管依元帅府推戴状,今来欲乞检会累申从元帅府于嗣子或军前支属内择立一人,所贵恩归元帅府,永为屏藩,而赵氏宗庙尚得血食。右谨具申元帅府,伏候台旨。”
  天会五年二月十一日,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状。

乞命张邦昌治国状

  文武百寮、军民、僧道、耆老、同知枢密院事孙傅等:“
  准元帅府牒,须得共荐一人,限今月十一日状申者。契勘自古受命之主,必上膺图录,下有勋德在民,或权强近臣,或英豪特起,有大材略,因而霸有天下,方为人所乐推。今来本国臣寮,如孙傅等,召自外方,被用日浅,率皆驽下,迷误赵氏,以至亡国,人皆怀怨,方且俯伏谨候诛夷,若或付之土地,俾为藩屏,必为百姓忿疾,旋致变乱,上负选择之意。然今奉元帅之令,备到诏旨严切,举国惶恐,非敢违拒,实以在内官寮委无其人,伏望元帅台慈体念,乞于军前选命张邦昌以治国事。
  如军前别有道隆德懋,为天命之所归者,乞赐选择,本国臣民敢不推戴者?右谨具申元帅府,伏候台旨。”
  天会五年二月十一日,文武百寮、军民、僧道、耆老、同知枢密院事孙傅等状。

秦桧状乞立赵氏

  朝散郎、试御史中丞致仕秦桧:“准元帅府指挥,如别有异见具状申者。右桧窃以自古建国立王,非为率众庶以奉一夫,盖欲代天致理,使生灵有所依归,不坠涂炭也。契勘张邦昌在上皇时执政日久,伐燕败盟之计皆所预知,今若册立,恐元帅大兵解严之后,奸雄窃发,祸及无辜,将不称元帅吊民伐罪之意。若蒙元帅推天地之心,以生灵为念,于赵氏中推择其不预前日背盟之议者,俾为藩臣,则奸雄无因而起。元帅好生之德通于天地,桧虽草芥,亦被生成之数。无任待罪陨越激切恳求之至,谨具状闻,伏候台旨。”
  天会五年二月十四日,朝散郎、试御史中丞致仕秦桧状。

元帅府要秦桧惩断

  据前宋文武百寮、军民、僧道、耆老状乞选命张邦昌以治
  国事,行将已申奏朝廷,乞立为皇帝,仍赐册文。不晚降到册文,见得事体轻重便索镌造,合先取红罗一十段,红绢一十匹,玉简一匣,金箔贯索应用事数全,并用册宝匣、床舁应干合用物件并全,请在京官寮疾早准备应副。入京月日,续有文字次。
  所有迎接仪仗,亦请依例准备等接。仍比至行礼以来,应有所司事务依旧管勾。又,勘会先去札子,如别有异见,别具状申,只不许引惹赵氏。今据前中丞秦桧状,尚言乞立赵氏,特系违令,合要本官惩断,速起发前来。
  天会五年二月十四日

依准制造、迎接等事状

  在京官寮、吏部尚书王时雍等:“今月十四日吴开、莫俦
  赍到军前文字。据前宋文武百寮、军民、僧道、耆老状乞命张邦昌以治国事,行府已申奏朝廷,乞立为皇帝,仍赐册文。不晚降到册文,见得事体轻重便索镌造,合先取红罗一十段,红绢一十匹,玉简一匣,金箔贯索应用事数全,并用册宝匣、床舁应干合用物件并全,请在京官寮应副疾早准备外,入京月日,续有文字。所有迎接仪仗,亦请依例准备等接。仍比至行礼以来,应有所司事务依旧管勾。又勘会先去札子,如别有异见,别具状申,只不许引惹赵氏。今据前中丞秦桧状,尚言乞立赵氏,特系违令,合要本官惩断,速请发遣前来者。右除红绢、红罗令赍至军前交纳外,有所玉简、册宝匣、床舁应干合用物件,取责到少府监申状,委得于日下监勒,合干人计料合用物等,乞支降制造,见责近限,令疾速了当次。所有迎接仪仗已牒礼部、太常寺依例准备等。仍比至行礼以来,应有所司事务,恭依指挥依旧管勾。其前中丞秦桧,已发遣赴军前去讫。谨具状申元帅府,伏候指挥。”

  天会五年二月十五日,在京百寮、吏部尚书王时雍状。

议迁都状

  在京百寮、吏部尚书王时雍等:“今月二十日吴开、莫俦
  自军前传奉元帅令旨,集议迁都,可往是何去处。伏睹前诏,汴京人民许随主迁都,缘此事大,未曾迎接新主,非臣民所敢轻议。今举国生灵已荷大恩,自合一听令旨,岂敢自择?今恭承严命,众议所迁去处,如扬州、江宁府,乞赐详酌,与新主依前来台旨临日,共议施行。谨具状申元帅府,伏候台令。”
  天会五年二月日,在京官寮、吏部尚书王时雍等状。


  ●卷四

册大楚皇帝文

  维天会五年岁次丁未,二月辛酉朔,二十一日辛巳,皇帝若曰:“先皇帝肇造区夏,务安元元。肆朕纂承,不敢荒怠,夙夜兢兢,思与万国同格于治。粤惟有宋实乃通邻,贡岁币以交欢,驰星轺而讲好,期于万世,永保无穷,盖我有大造于宋也。不图变誓渝盟,以怨报德,称端构乱,反义为仇,谲诈成俗,贪婪不已,加以肆行淫虐,不恤黎元,号令滋张,纪纲弛紊。况所退者非其罪,所进者非其功,贿赂公行,豺狼塞路,天厌其德,民不聊生,尚又姑务责人,罔知省己。父既无道于前,子复无断于后,以故征师命将,伐罪吊民,幸赖天高听卑,神幽烛细,旌旄一举,都邑立摧,且眷命攸属,谓之大宝,苟历数改卜,未获偷安,故用黜废,以昭聪鉴。今者国既乏主,民宜混同,然念厥初本非贪土,遂命帅府与众推贤,佥曰:‘太宰张邦昌,天毓疏通,神姿睿哲,处位著忠良之誉,居家闻孝友之名,实天命之有归,乃人情之所系。择其贤者,非子而谁?’是用遣使特进尚书左仆射、同知枢密院事、监修国史、
  上柱国、南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二百户韩资政、副使荣禄大夫、行尚书礼部侍郎、提点大理寺、护军、谯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一百户曹说,持节备礼,以玺绂册命尔为皇帝,以理斯民,国号大楚,都于金陵。自黄河已外,除西夏新界,疆场仍旧,世辅王室,永作藩臣,贡礼时修。尔勿疲于述职,问音岁致;我无缓于披诚。於戏!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立君以临之;君不能独理,故树官以教之。乃知民非后不治,后非贤不守,其于有位,可不慎与?予懋乃德,嘉乃丕绩,日慎一日,虽休勿休。往饮哉!其听朕命。”
  天会五年三月七日。
  押册:金紫光禄大夫、左散骑常侍、知御史中丞、上护军、彭城县开国公、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一百户刘恩。
  读册:枢密院吏房承旨、中散大夫、卫尉寺卿、上轻车都尉、清河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赐紫金鱼袋张愿恭。
  押宝:中大夫、行中书舍人、上轻车都尉、太原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赐紫金鱼袋王企中。
  奉宝:枢密院户房主事、银青荣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行太常少卿、兼侍御史、轻车都尉、陇西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李忠翊。
  贝勒呼喇呼充传宣。
  东、西上閤门使韩企先充礼直官。
  又有各人人从,并枢密院差。
  赐物:
  玉册,册匣,册床,行马一对,金印宝匣,宝床,行马一对,红罗窄袄子,平面玉御带,银褐中单,乌纱幞头,衣匣,衣床,行马全。


楚主与行府书

  天会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谨致书于大金国相元帅、皇子元帅:“今月七日伏奉皇帝圣旨,特降枢臣俯加封册,退省庸陋之资,何以对扬休命?前此固常死避,终不获辞,载惟选授之初,尽出荐扬之力。寻因还使,附致感悰,愿亟拜于光仪,庶少申于谢礼,未闻台令,殊震危衷,遂遣从官,是敷勤恳,重蒙谆谕,仰识眷存。然而淹日未前,抚躬无措,恐浸成于稽缓,实深积于兢惶,伏望圣慈,早容趋赴,候承报示,径伏军门。拳拳之诚,并留面叙。不宜。谨白。”

贺南楚书

  天会五年三月十三日,固伦尼伊拉齐贝勒、左副元帅、皇子、右副元帅谨致书于大楚皇帝阙下:“向承明诏,择立贤人,爰及士庶之谋,已谅聪英之听,具闻天阙优降册书。礼命恭行,群情胥悦,未遑伸于庆祝,不图辱于华缄,幸容先导微悰,继陪高论。今差荣禄大夫、兵部尚书、护军、广陵县开国公高庆
  裔、彰武军节度使、金紫荣禄大夫、检校太保兼侍御史、上骑都尉、陇西县开国侯李士迁充庆贺使副。有少礼物,具诸别幅。
  专奉书陈贺,不宣。谨白。”


楚主谢遣使书

  天会五年三月日,大楚皇帝邦昌谨致书于大金国相元帅、皇子元帅:“邦昌猥以菲才,误膺圣择,但俯临于禹甸,方瞻仰于尧云,对扬玺绂之华,激切肺肝之感,懋惟选建,实自荐论,愿趋谢以陈诚,辱赐书而赞善。情文兼厚,副以仪物之多;恩义并隆,焕乎衮冕之贵。静言荷戴,讵可名言!重念授册以还,甫迨弥旬之久,粤从请念,尚阻造前,祈深察于羁悰,庶早亲于名范,其如恳切,曷究敷陈,仰冀英聪,俯垂照鉴。今因荣禄大夫、兵部尚书、护军、广陵县开国公高庆裔等回,专奉书陈谢,不宣。谨白。”

回南楚书

  天会五年三月十四日,大金固伦尼伊拉齐贝勒、左副元帅、皇子、右副元帅谨致书于大楚皇帝阙下:“比遣使人,聊申庆礼,辱缄封之继至,亦悃愊之弥深,其于感激,未易敷述。所云之事,伫期翌日,仰奉光仪。专奉书陈达,不宣。谨白。”

楚复致书

  天会五年三月十五日,大楚皇帝邦昌谨致书于大金国相元帅、皇子元帅:“比缘庆问,寻具谢缄,载申请命之诚,实惧渎尊之咎,重蒙矜容,特赐俞允,即祗伏于军门,方伫瞻于台表,其如吹泽,曷罄钦诚。谨奉书复闻,不宣。谨白。”

行府与楚书

  天会五年三月二十三日,大金固伦尼伊拉齐贝勒、左副元帅、皇子、右副元帅谨致书于大楚皇帝阙下:“近辱华音,备详雅意,以左丞冯澥、管军郭仲荀皆素著于忠俭,欲俾还于职务。窃以上件官将要之定议,系于北迁,既来命之克勤,何弊府之敢吝?签书枢密院事曹辅、礼部侍郎谭世绩、中书舍人孙

  觌、给事中沈晦、閤门宣赞舍人李仔、朝散郎汪藻、閤门祗候赵瑰、给事中黄夏卿、宣赞舍人赵诜、右文殿修撰宋彦通、观察使邢端彦、将作少监苏余庆、少府少监徐天民、少府监丞许汪、崔亨复、包师道、罗公彦、宋忠、刘思齐、郝敏、任良臣、武恭孝、李琦,并人从家眷等,或从行废帝,或因事军门,今并遣还,庶俾分任。外自来所取金帛,皆系犒赏军兵之所急用,虽不能足数,亦且期大半,今楚国肇造,本固则安,虑因征括之急,重困斯民,亦议权止。又有夏国并别事宜,今差保静军节度使萧庆、观察使李口谕所云前去计议。仰惟高明,幸察悃愊。专奉书陈达,不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