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志乾隆本

  宋
  福州领县十二《三山志》:东西四百五十里,南北五百七十八里,东百九十里至海,西二百六十里至界首,又百二十五里至南剑州,南百七十八里至界首,又六十三里至兴化军,北四百里至界首,又百三十里至建宁府政和县,东南二百八里至海,西南五百四十里至界首,又四百二十五里至南剑州,东北五百四十里至界首,又三百二十里至温州,西北二百八十六里至界首,又百十八里至南剑州。
    形 势附
  杜佑《通典》:“凭山负海。”
  沈亚之文:“吻海派江,附山以居。”
  黄璞《闽中名士传》:“山清水秀,为东南之尤。”
  蔡襄《学记》:“东南都会。”
  曾巩《道山亭记》:“长江在其南,大海在其东。”
  《宋史·地理志》:“东南际海,西北多峻岭,抵江。”
  《三山志》:“南望交、广,北睨淮、浙。”
  《图经》:“其地坦夷。”闽中八郡:建、剑、汀、邵,号上四州,其地多溪山之险;福、泉、漳、兴,号下四州,其地坦夷。
  程钜夫文:“连山络其精神,巨渊敞其眉目。”
  王恽奏疏:“连山距海,边徼重地。”
  卢舜治文:“闽东际溟渤,南通交、广,北涉吴、会,皆大海环络,风帆巨舰,一息千里。海寇出没,自东而南而北,深为藩垣门户之忧。”
  王世懋《闽部疏》:“天下形势,易辨者莫如福州府,诸山罗抱,龙从西北稍衍处过行省,小山坐其中,乌石、九仙二山东西峙作双阙。其外托则东山高大,蔽亏日月,大海在其外,是谓鼓山,西山迤逦稍卑,状若展旗,曰旗山,以配鼓,其前则印山若屏,为南案,似人巧凑泊而成者,然犹未睹水所经宿也。登道山以望,则大小二水,历历在目。大江从西南蛇行方山下,南台江稍近城而行。大江复从南稍折而东北,南台江水合之,汪洋氵弥漫,东下长乐入海,其山川明秀如此。土人犹谓方山稍西,俗名五虎,迫视有猛势,以为微缺陷处,然即削方山而平之,亦终不能作大都,何者?愈显则根愈浅,愈巧则局愈小。”
  谢肇淛在杭曰:“闽中之似金陵有三,城中之山,半截郭外,一也,大江数重,环绕如带;二也,四面诸山,环拱会城,三也。金陵以三吴为东门,楚蜀为西户;闽中以吴越为北门,岭表为南府。至于险阻自固,金陵则藉水,闽中则藉山。若夫干戈扰攘之际,金陵为必争之地,闽可毕世不被兵也。”
  《地理述》:“海抱东南,山联西北,重关内阻,群溪交流,虽封壤约束,而山川秀美,福州其都会也。”
  明《一统志》:“东带沧溟,百川丛会。”
  《闽都记》:“三峰峙于域中乌石、九仙、越王。一绝标于户外左鼓右旗,闽南二绝。甘果方几方山几案,于南唐赐名甘果山莲花现瑞。北莲花峰会城斧扆襟江带湖,东南并海,二潮吞吐,百河灌溢。山川灵秀所都,逄兵不乱,逄饥不荒,沙合南台路通,河口海滨邹鲁。
  《闽书》:“江山奇秀,土风深厚。建、汀二疆束其右,溟海巨流卫其左。”
  董应举《省城山川议》:“省城自龙腰过脉建起,为样楼山,再建为屏山。又布政司山中藏三山,为孕育地,乃自上分宗。西行一枝转结乌石,横度平远,以收其灵秀,此城内山之定局也。龙腰最微最贵,此一城之命脉,不可不保护,妄凿盗埋,法诚宜禁。若论省城水法,龙腰东北诸山之水汇于溪,送入汤门关,龙腰西北诸山之水汇于湖,送入北水关,此二送龙水也。最妙洪、台二江之水,挟潮绕入西关,环注而东,而海潮又自水部门直入,环注城中,与送龙水会,进以钟其美,退以流其恶,最为吉利。从来有水关而无闸限,亦不闭塞者,以潮汐往来,非若他处有出无入之水,虞其漏泄也。”
  《方舆纪要》:“西阻重山,东带沧溟,南望交、广,北睨淮、浙,亦东南一都会也。然而延、建诸郡控我咽喉,福宁一州扼我项背,兴、泉诸郡伺我肘腋,扬帆突至,则有海道之虞,逾险飚驰,实切上游之惧,封疆不可凭,山溪不足恃,国门以外皆战场也。三山之险,诚不在近郊,而在四境矣。”
  按:闽诸山皆北来,拱于会城。其水则汀、邵自西溪汇于延平,建宁自东溪亦汇于延平,四郡之水合流由江入海,此其易见者。若兴化仙游县游洋溪达永福之大漳溪,流至侯官阳岐入江,泉州德化县水东流迤逦至永福之三十五滩,会于县前之小溪,合成奔注于太原滩,与侯官江流相迎。漳州、龙岩之大池,经丰田入汀州永定,又一派入上杭,更一支入连城,汇长汀,则七郡之水朝宗会城,此全郡之形势也。自郡城而论,则越王山为主山脉,自大嘉山由五凤越龙腰入城,为郡负扆。南面山有四案:横山第一,天宁山第二,高盖山第三,方山第四。水环束有九条,到任桥第一,安泰桥第二,九仙桥第三,洗马桥第四,虎策桥第五,沙合桥第六,万寿桥第七,江南桥第八,乌龙江第九。西北则诸山环绕,东南则双江带流,洪江内抱,台江外卫。此郡城之形势也。
  古田县
  李堪文:“环峰复嶂,效奇献秀,双溪合流,襟带其间。”
  《闽都记》:“北峙翠屏,东揖龟山,西枕北台,南际五华,双溪映带。”
  《闽书》:“翠屏北萃,山亭南案,文笔东峙,五华西礴。”
  《县志》:“文峰东耸,五华西峙,醴酬参前,翠屏拥后。二水交会,绕城东流,复折而南,气势完聚。”
  屏南县
  《县志》:“双溪合抱,四山环拱,玉柱挺秀于前,三台耸翠于后,左有玉印,右有金钟。”
  闽清县
  《闽都记》:“清溪汇于大江,清浊迥别。屏山耸其前。”
  《闽书》:“大江环左,屏山耸前,凤凰南翔,朱顶西舞。”
  《县志》:“万峰拱秀,一水环清。”
  长乐县
  陈祚记:“四山环合,其背如翔凤,如圭璧镇峙,其前则平原广阜,奇峰拱列。东两溪夹左,西三川挟右,会归于江,有朝宗之势。席帽鳌头,若朝佩之仪,疏渠引潮,有转输之便。”
  《闽书》:“东滨大海,西接瀛洲。首石峙北,长江经南。六平削玉,十洋成市。紫微、文笔立其左右,龟麟太常楫其前后。马江泻空,鹤岭决云。”
  郑子亨文:“西联省会,北接秦川,枕山襟海,交通广、浙。”
  连江县
  鞠仲谋记:“地形则仙掌前领,山势则云屏后拥。”
  《闽都记》:“北枕香炉,西耸文笔,东揖龙卧,三峰扼其口,大坪横其前,带山襟海。”
  《闽书》:“三台外辅,五马内朝,蝶案沉水,笔峰耸天。”
  罗源县
  《闽都记》:“屏山峙其北,印屿浮其东,莲华在其南,仙茅障于东北,控负岩峦,襟带陂泽。”
  《闽书》:“四明角拱,三台臂揖,凤山屏后,席帽环前,两溪左蟠,三山右绕。”
  永福县
  陈谊《复二巽流记》:“邑背负艮位,而势直坤。千山环挹,双流带绕,谈者往往谓峰由艮发,水入巽流。艮止巽顺,山得所止,水趋乎顺,为地理一胜。”
  《闽都记》:“重冈叠□,溪流湍汛。”
  《闽书》:“千山环揖,双流带绕,展旗左耸,高盖右擎,弧矢罗前,磨笄拥后。”
  福清县
  《闽书》:“东薄大海,西连巨麓。双旗五马距其阳,鹫峰金翅敌其阴。”
  《县志》:“西北依山,东南濒海,流峙之雄,实闽土大观。”

卷之四
 城 池街坊附
  

  汉称闽中,舆轿而逾岭,拕舟而入水,曷尝事城池哉?然而岭海者,天险也;城池者,人险也。行险而孚,其守孔固。郡城名冶,如金斯镕。背负龙腰,不凿而阻。我朝运际郅隆,罢堠息烽,以视城池,若井庐之有垣墉焉尔,潢潦焉尔。然而石城汤池,突兀周遭,以固封守。洵东南之都会,而天府之雄也。志城池,而以街坊附焉。郡自无诸开国建城,都冶,为冶城。(详见后)至晋太康三年,郡守严高改筑越王之南为子城。(详见后)唐天复间,闽王审知筑罗城。(详见后)五代梁开平初,审知又筑南北夹城。(详见后)宋开宝七年,刺史钱昱又筑东南外城。(详见后)太平兴国三年,钱氏归土,诏堕其城。皇祐四年,诏知州事曹颖叔以渐开修,乃自严胜门始,甓一百五十丈。嘉祐元年,守臣蔡襄奏请修筑。宋蔡襄《乞相度开修城池奏议》:“臣于皇祐四年,曾蒙朝廷除知福州,臣以私事辞免,续差天章阁待制曹颖叔知福州。臣其时得知朝廷有札子指挥与曹颖叔,渐次开修城池。臣今来到任,检阅不下司文字并诸案,并无宣命札子。切虑只是曹颖叔附身文字,将带随行,其城池不曾开修,只筑到数十丈高墙,又别无行遣。计度工料,虑有误事。伏须举奏者,右具如前。福建一路州军,建、剑、汀州、邵武军,连接两浙、江南路,乘船下水,三两日可至福州城下。其东界连接温州,并南接兴化军,泉州、漳州各在海畔,四向舟船可至。闽中诸州,皆以福州为根本。自太平兴国中归纳疆土后,堕毁城池。至今四围城墙,只高三五尺,可以遮闭牛羊,至于私商小儿,皆可逾越。臣又检得侬贼作逆时,有札子下本路修葺城垒。不唯事至难办,兼福州外城周围约二十里,工料极大。若行修筑,须至科点丁夫,配约物料,收拾备足,一两月间便要了当。共侯兵士工役,空延岁月。臣今具上件,因依取侯朝命。若令修筑,乞降指挥,检计工料,点丁夫、木植、粮食诸般,擘划事件闻奏。若或重惜民力,未令修筑,亦系朝旨。切缘旧有开修指挥,今来并无文字照会,恐有缓急,朝廷不知,未有城池。须有陈述,谨具奏间,伏侯敕旨。寻亦寝议。熙宁元年,郡守章岷请修筑子城。岷奏状:窃见州城四十余里,自属天朝,官吏因循,岁岁毁圯,茅墙数尺,霖雨连澍,遄至倾颓,亦有居民冒盖屋宇者。今来相度,欲只就旧基,修筑子城,便愿委本路转运使,同共计度,若允所请,乞降度牒二三百道,添助支费。寻复奏交趾蛮人,闻自廉,雷将趋广州,本州边海,万一乘风奔冲,何以御捍。乞检寻前状,许令修筑子城。从之,仍给度牒一百五十道。会岷迁海州,议者犹以子城故狭,而表犹六七里,费与役广,恐不能成。太守程师孟谓转运使曰:“第得钱二千万,半岁可成。”乃以二年四月始事,益以西南隅,周九百五十丈,旧子城西至宜兴门,今又广至丰乐门。详见后费缗钱一万九百七十四,用工十一万七千三百,八十九月卒功。熙宁八年,知州事元积中以女墙善坏,乃悉撤其覆甃,以重甓密置侯楼,皆得瞰临之势。熙宁九年,交趾叛,有奏请修城者,寻以岁未丰稔罢。宣和三年,方腊反,州民李全等复以外城为请,又以贼平报罢。绍兴元年,范汝为据建州,太守程迈乃发巷石累城甓门,设敌楼,寻毁。二年,请筑,事亦寝。咸淳九年,诏增筑外城。终宋之世,州城不能复旧规也。元至元中,复废堕。至正二十四年,平章陈友定稍缮完之。明洪武四年,命驸马都尉王恭修砌以石,北跨越王山,为楼曰样楼。样楼,或云创造时以此楼为式也,一名镇海楼。南则因故外城绕乌石、九仙二山而围之,广袤方十里,高二丈一尺有奇,厚一丈七尺,周三千三百四十九丈。城上敌楼六十有二,警铺九十有八,堞楼二千六百八十有四,女墙四千八百有五。六年,福州中卫指挥李惠等重加修治,并建楼橹,周而覆之,城上架屋,形家以为凤穴,登山俯眺,宛若凤毛焉。成华十九年大风雨,楼橹摧毁殆尽,巡按汪奎等规划缮理,以复其旧。正德间又经重修。嘉靖三十八年防倭,增置敌台三十有六,环城三面堑濠,深七尺五寸,广十丈,延袤三千三百四十六丈有奇。万历十年重修。国朝顺治十八年,总督李率泰因防火灾,折换城屋,增筑垣墙,高二丈四尺,厚一丈九尺。计窝铺二百六十四座,炮台九十三座,垛口三千有奇,马道五千五百三十丈。康熙三十年,总督郭世隆重建西南二城楼。雍正五年、九年增筑女墙。乾隆十六年,总督尚书喀尔吉善、巡抚都御史潘思榘重修,丹垩焕然,屹若金汤云。城之门七,各门皆有甕城重关,内各有垣表,曰南门,旧南夹城宁越门,城闉内砌石,屈曲如水纹,以制离火。曰北门。旧北夹城遗爱门,前志谓即严胜门,误。详见下,并津梁。曰汤门。旧外城汤并门。曰井楼门。旧外城船场门。明黄仲昭《三山城橹记略》:“三山,古闽越国,自晋置郡,历代皆为藩镇重地。其城郭之设,盖已久矣。考之图志,闽越城在今藩署之北里许。晋太康间,郡守严高病其隘且险,因图山川形势,咨于著作郭璞,璞指一小山阜,使迁之,即今之藩署是也。唐中和间,观察郑镒因拓其东南隅,是曰子城。及王氏据兹土,复筑一城环子城外,是曰罗城,寻增筑南北夹城,面吴越钱氏,又增筑东南夹城,是曰外城。宋兴,诏悉堕之。熙宁初,程太卿师孟始据旧子城修复,遂拓其西南隅。至咸淳间,又于郡外城增筑焉。元时,复渐堕废。至正甲午,平章陈友定稍缮完之。洪武辛亥,驸马都尉王公恭增砌以石。六年,福州中卫指挥李惠等重加修治,并建楼橹,周而覆之。城高二丈一尺七寸,周围三千三百四十九丈。凡为门七,平山楼一,水阁楼五,窝铺九十八,滴水台阁楼六十二,串楼二千六百八十四间。周围池深七尺五寸,长三千三百四十六丈,内北一段连山,不通水源者百单四丈。古传云:“龙腰山不可凿也。”成化癸卯六月庚辰,闽大风雨,敌楼战屋并守宿之铺,摧毁殆尽,门楼虽仅存,亦倾欹敝漏,寝以不支。巡按监察御史新安汪公奎暨方岳重臣会计而规划之。谋既协,乃下令借卒于闲羡,募匠于佣雇,取材于商贾之劝分,拆费于公帑之余积。凡既备矣,遂渐次缮理,悉复其旧,而坚致牢密又过之。始事于是岁七月,越二年十月毕工。三山父老咸喜大功之成而役不及巳也,爰走书属仲昭记之。”唐陈诩《登郡城楼》诗:“井邑白云间,岩城远带山。沙墟阴欲暮,郊色淡方闲,孤径回榕岸,层峦破枳关。寥寥分远望,暂得一开颜。”宋蔡襄《暮春登南门》诗:“丽谯高倚晚天霞,满目平皋尽物华。十曲胡笳催鼓笞,三重湘酎倩旗夸。连江急雨送归燕,拂地轻风移落花。强凭阑干还自问,此情何处是边涯?”曾巩《夜出南城祷雨》诗:“海天重叠四山云,半出星辰亦半昏。上得篮舆是中夜,六街灯照九重门。”又《二月八日北城闲步》诗:“土膏初动麦苗青,饱食城头信意行。便起高亭临北渚,欲乘长日劝春耕。”郭祥正《南楼》诗:“楼外青山似故人,雨余山色净无尘。青山依旧人还老,一片离愁挂晚春。”明陈勋《登北城镇海楼》诗:“缥缈层城海上头,平临列岫俯沧洲。霜凋树色千家出,松作涛声万壑流。故里湮留惟知褐,暮天摇落此登楼。稻梁何处归鸿急,伫立苍茫不散愁。”袁表《东城楼》歌:“君不见百川尽东走,茫茫万里苍龙吼。鳌足崩奔镇海门,化为石鼓扼其口。海水东流不复回,越王豪华安在哉。欧冶池头青草满。无诸城上白云堆。白云青草无终极,古往今来空叹息。奇峰出云云半阴,赤日行天忽西匿。此时朱夏倏惊寒,风送微凉睥睨间。天际烟生白鹤岭,松梢月出金鸡山。举杯属君君莫辞,翻云覆雨难相知。嗟哉百年能几时,寻常黑发变成丝。夔龙旦奭俱支离,但吸海水添金卮。”